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　　很久懒得读名著了，近日经朋友推荐，断断续续读完了托马斯•哈代(Thomas Hardy)的小说《无名的裘德(Jude the Obscure)》。由于电影的缘故，作者的另一部小说《德伯家的苔丝(Tess of the d'Urbervilles)》在中国更为出名。小说的背景和文字离我们都很遥远，不管是年代还是距离。洗凡先生的译文非常漂亮──也许太漂亮了，读起来略有点不自然──有点像看译制片时千人一腔的那种感觉，于是偶尔也翻翻原文，试图感受原著的语言氛围，结果就读得更慢。
　　这部小说1894至1895年间在一家杂志连载，最初小说的题目叫做“心灵叛乱者(Hearts Insurgent)” 。“堕落颓废” 和“胡言乱语” 是当时的评论文章对这部小说最常用的形容词。也许就是由于这些措辞激烈的批评，使哈代心灰意冷，放弃了小说写作。古人云：“文以载道，诗以明志。” 哈代在《无名的裘德》中描写的道德观，与社会规范格格不入，他只好借写诗抒发自己心中的郁闷了。事实上，《无名的裘德》成了哈代写的最后一部小说，他后来只写诗歌与剧本。
　　《无名的裘德》以毛头小伙子裘德(Jude Fawley) 受到小学教师费乐生(Phillotson) 的鼓励，试图申请去基督堂(指代牛津大学)读神学为开端，写他做神职人员的梦想。但后来裘德却顺着生活的轨迹，变成了会用拉丁文背圣经的石匠裘德。哈代写的是一群违反道德规范的人，宗教、婚姻、情欲和道德在特定的生活环境中错综复杂，扮演着各自的角色。阿拉贝拉•邓恩(Arabella Donn) 假装怀孕诱使裘德跟她结了婚，而当裘德搬到牛津城，千方百计进入大学的节骨眼上，她却离开了他。裘德爱上了苏•柏瑞和(Sue Bridehead) ，可是苏却成了不快乐的费乐生太太。裘德和苏深深地吸引着对方，最终不可避免地开始了不正当的关系。与此同时，苏内心世界里矛盾的一面又总在兴风作浪，使他们无法达到长期的快乐和幸福。他们也因此为自己选择的爱付出了格外昂贵的代价。
　　可伶的来自穷困家庭的上进的裘德，经历了第一次婚姻的失败和耻辱，经历了大学梦的破灭，终究不能与命运抗争。他的大儿子──唯一由他和阿拉贝拉生的孩子──杀死了其他的孩子。最后，最爱的人离开了他，灵魂和健康都离开……
　　小说中，苏的坚持、裘的忍耐以及阿拉贝拉的无耻相辅相成，串成了一个个很好看的故事。我感受最深的，是哈代笔下坦露的人性。朴实无华的叙述，直指人心。人性中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需要自己来解决，能把持自我的人一向受人尊敬和敬佩，但他们的痛苦忧伤却未必比不把持的人轻。这样生活或那样生活也许有社会的标准衡量好坏，但只有自己才知道，什么是需要的。有的人，一生都圆不了一个梦。而更多的人，一生连一个梦都没有。裘德太平凡了，不过他的一生，至少还有一个梦。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