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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保尔《幽暗国度》节选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An Area of Darkness, 1964
V. S. 耐保尔

印度,一个受伤的文明

在德里的最后一个星期,有一天,我和朋友到布店逛逛。如今抵达马德里,我在行囊中找到了一个印着印度语字母的褐色包裹,里头装着一截布料,长度和我的夹克刚好相同。这份礼物是我在印度结交、只相识了短短几天的一位建筑师送的。相识后两三天,他就向我表明他对我的情谊,而我也适度回报。这就是印度人可爱的地方;在印度旅行,你常会遭逢这样的情缘。这位建筑师开车送我到机场,乍听飞机延误的消息,我当场大发脾气,他却不动声色,只管在一旁哄慰我。我们一块喝咖啡,等待班机起飞。分手时,他把包裹塞进我手中。“答应我,到了欧洲,你就立刻把这块布缝在夹克上。”
我照他的话作了。一年的印度之旅,纷纷扰扰,在我心中留下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印象,但我最记得的,却是一位萍水相逢的朋友送的一块印度布料。

几天后,我回到了伦敦。走在熟悉的街道上,看到广告和橱窗展示的家庭用品。英国文化似乎特别强调家庭的重要。经过那一幢幢瑟缩在隆冬中的花园住宅,窥望屋子里的一个个温暖小窝,在这座我曾经生活、工作多年的城市中,我却感到无比的空虚,仿佛在肉体上我整个人都迷失了。就在这样的心情中,我作了一个梦:

一块椭圆形的新布料硬梆梆地放置在我眼前。我知道,只要我能依照某一种特定的尺寸,在这块布料的某一个特定部位,剪下小小的、椭圆形的一块布,那么,这一匹布就会开始伸展,一路绵延到整个桌面、整间房子,乃至于整个物质世界,直到这整套戏法被人拆穿。我一边玩味这一句话,一边把布摊开来,凝神观看,试图找出隐藏在里头的线索,但我晓得,尽管我知道线索确实存在、尽管我渴望把它找出来,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找到。

印度教徒说,世界是一个幻象。我们常常把“绝望”二次挂在嘴边,但真正的绝望隐藏在内心深处,只能以意会,不可以言传。直到返回伦敦,身为一个无家可归的异乡人,我才猛然醒悟,过去一年中,我的心灵是多么的接近消极的、崇尚虚无的印度传统文化;它已经变成我的思维和情感的基石。尽管有了这么一份醒悟,一旦回到西方世界——回到那个只把“虚幻”看成抽象观念、而不把它当成一种蚀骨铭心的感受的西方文化中,我就发觉,印度精神悄悄地从我身边溜走了。在我的感觉中,它就像一个我永远无法完整表达、从此再也捕捉不回来的真理。


那第一个晚上,即苏菲默尔到来的那一天,维鲁沙看着他的爱人穿衣。穿好时,她蹲下来,面对他,以她的手指轻轻触摸他,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一行鸡皮疙瘩,像粉笔平放在黑板上所画出的痕迹,像稻田上的微风,像教堂的蓝色天空喷射机的白烟尾巴。他以手捧起她的脸,将它拉近他的脸,然后闭起眼睛闻她的皮肤。阿穆笑了。
是的,玛格丽特,我们彼此作这件事情。
她吻他闭起的眼睛,然后站起来。背靠着山竹果树的维鲁沙看着她走开。
她的头发有一朵干燥的玫瑰。
她转过头来,再说一次:“那利”。
明天。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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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枫下拾英 / 美文转贴 / 耐保尔《幽暗国度》节选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An Area of Darkness, 1964
    V. S. 耐保尔

    印度,一个受伤的文明

    在德里的最后一个星期,有一天,我和朋友到布店逛逛。如今抵达马德里,我在行囊中找到了一个印着印度语字母的褐色包裹,里头装着一截布料,长度和我的夹克刚好相同。这份礼物是我在印度结交、只相识了短短几天的一位建筑师送的。相识后两三天,他就向我表明他对我的情谊,而我也适度回报。这就是印度人可爱的地方;在印度旅行,你常会遭逢这样的情缘。这位建筑师开车送我到机场,乍听飞机延误的消息,我当场大发脾气,他却不动声色,只管在一旁哄慰我。我们一块喝咖啡,等待班机起飞。分手时,他把包裹塞进我手中。“答应我,到了欧洲,你就立刻把这块布缝在夹克上。”
    我照他的话作了。一年的印度之旅,纷纷扰扰,在我心中留下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印象,但我最记得的,却是一位萍水相逢的朋友送的一块印度布料。

    几天后,我回到了伦敦。走在熟悉的街道上,看到广告和橱窗展示的家庭用品。英国文化似乎特别强调家庭的重要。经过那一幢幢瑟缩在隆冬中的花园住宅,窥望屋子里的一个个温暖小窝,在这座我曾经生活、工作多年的城市中,我却感到无比的空虚,仿佛在肉体上我整个人都迷失了。就在这样的心情中,我作了一个梦:

    一块椭圆形的新布料硬梆梆地放置在我眼前。我知道,只要我能依照某一种特定的尺寸,在这块布料的某一个特定部位,剪下小小的、椭圆形的一块布,那么,这一匹布就会开始伸展,一路绵延到整个桌面、整间房子,乃至于整个物质世界,直到这整套戏法被人拆穿。我一边玩味这一句话,一边把布摊开来,凝神观看,试图找出隐藏在里头的线索,但我晓得,尽管我知道线索确实存在、尽管我渴望把它找出来,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找到。

    印度教徒说,世界是一个幻象。我们常常把“绝望”二次挂在嘴边,但真正的绝望隐藏在内心深处,只能以意会,不可以言传。直到返回伦敦,身为一个无家可归的异乡人,我才猛然醒悟,过去一年中,我的心灵是多么的接近消极的、崇尚虚无的印度传统文化;它已经变成我的思维和情感的基石。尽管有了这么一份醒悟,一旦回到西方世界——回到那个只把“虚幻”看成抽象观念、而不把它当成一种蚀骨铭心的感受的西方文化中,我就发觉,印度精神悄悄地从我身边溜走了。在我的感觉中,它就像一个我永远无法完整表达、从此再也捕捉不回来的真理。


    那第一个晚上,即苏菲默尔到来的那一天,维鲁沙看着他的爱人穿衣。穿好时,她蹲下来,面对他,以她的手指轻轻触摸他,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一行鸡皮疙瘩,像粉笔平放在黑板上所画出的痕迹,像稻田上的微风,像教堂的蓝色天空喷射机的白烟尾巴。他以手捧起她的脸,将它拉近他的脸,然后闭起眼睛闻她的皮肤。阿穆笑了。
    是的,玛格丽特,我们彼此作这件事情。
    她吻他闭起的眼睛,然后站起来。背靠着山竹果树的维鲁沙看着她走开。
    她的头发有一朵干燥的玫瑰。
    她转过头来,再说一次:“那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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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轻蔑地观察世上的弊病---谈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耐保尔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迪亚达尔·苏莱普拉萨德·耐保尔(V.S.Naipaul)是今年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国内读者对他可能不太熟悉,因为他的作品在国内介绍得不多(据笔者了解,只有上海译文社的《外国文艺》在80年代曾介绍过他的一组短篇,以及广州花城社出版过他的短篇集《米古埃尔街》)。不过在西方文坛,早在二十多年前,奈保尔就已声誉卓著,被前辈和同辈作家、评论家推崇为“当代最伟大的英语作家”,具有“卓越的才能”,是“唯一摆脱因袭和影
      响的作家”。

      奈保尔原籍印度,从种姓制度说,他是婆罗门。1932年奈保尔出生于特立尼达,父亲是一名新闻记者,他受教于特立尼达和多巴哥首都西班牙港女王学院,后赴英国牛津大学深造,以优异成绩毕业。他曾担任过英国广播公司(BBC)的编辑、《新政治家》杂志评论员。五十年代中期,奈保尔开始文学创作生涯,1957年发表处女作《神秘的按摩师》(其实他最初写的是短篇集《米古埃尔街》,可是没有发表,直到1959年才出版),此后每隔两年他都有新作问世,迄今已出版三十余部作品。


      奈保尔的早期作品《神秘的按摩师》、《埃尔维拉的选举权》、《米古埃尔街》、《比斯瓦斯先生的房子》都是以特立尼达为背景的。前三部描写了当地的社会风貌,笔触幽默,带有讽刺的喜剧色彩(获得了“可斯纪念奖金”和“毛姆奖”)。后一部叙述了印度移民比斯瓦斯先生的一生,这位主人公身上有作者父亲的影子。小说中,比斯瓦斯先生早年赴欧洲留学,回到特立尼达后,从事签约写作和为杂志写报道。后来他成了当地一经商大户的上门女婿,庸俗的生意经、大家族的精神压抑引起他的反感。于是他不断为挣脱“枷锁”而努力,其象征就是房子,他要寻找一处属于自己的房子,最后在去世前他终于得到了房子。尽管房子很破旧,可它意味着是主人公独立的安身之处,更重要的是,它是一个移民精神上坚持独立的象征。以后奈保尔发表的主要作品有:《小丑们》(虚构小说,由失败的政治家、空想家拉尔夫·辛格自述而成);《在一个自由的国度》(获布克奖,是作者一次中东旅行的真实记录,由三个相关的故事组成,叙述的都是离开故国的人,一个印度仆人从孟买移居华盛顿,一个西印度群岛人到
      了伦敦,而两个白人去了一个非洲国家,都处于民族性和个性的矛盾之中,文笔极为简练);《游击队员》(据特立尼达一件著名的谋杀案写成,讲一个黑势力头子强奸和杀害了一个认为帮助黑人是时髦的激进行为的愚蠢的英国姑娘);《河湾》(描写了新兴的非洲的恐怖);《黑暗的地区:印度经历》和《印度:受伤了的文明》(由六十年代去印度寻“根”的见闻提炼而成,提示了他那些疏远的亲戚所处的贫穷状态的种性制度);《伊娃?庇隆的归来》等等。

      奈保尔虽于五十年代初就定居英国伦敦,但无论是他的“根”,还是他出生成长的地方都是现在被称作第三世界的国家。而且从六十年代起,他在世界各地漫游,足迹行至除美国、加拿大极少数发达国家外,其余都是发展中国家和地区:西印度群岛、拉丁美洲、印度和非洲等等。因此他的目光始终注视着这些地方,他的笔触也始终围绕着后殖民主义时代给这些国家的社会和它们的移民带来的影响和创伤。在小说和游记中,他对移民那种固有的无家可归感:既想设法融入当地社会,又不想失去自己的“根”的困境作了深刻的揭示,耐人寻味。对发展中国家严酷的社会现状:精神和物质的贫乏进行了辛辣的批评。这些尖刻的批评使他受到了有些批评家的抨击,可奈保尔自我辩解说,他只是设法看清事实真相,并且如实地加以报道。应该说奈保尔的批评态度不可避免地有失偏颇,因为他对任何国家都缺乏感情,往往以旁观者的身份出现。他说过:“当我提到自己是个流放者或是流亡者的时候,我并不只是在运用譬喻。”这或许就是他用轻蔑的眼光去观察世界上一切弊病的原因。

      奈保尔常常被人将他同库拉德相比,因为他们都是离开故国的人,都定居在英国,而他们的作品又都以发展中国家为题材。开始他并不接受这个比较,后来,他承认在开始写“社会调查体裁”的小说时,才发现“在他前面处处有库拉德”。实际上他们两人只是在个人经历和作品的取材上有相似之处,两人的文风却完全不同。库拉德的作品大都弥漫着沉郁的气氛,而奈保尔的文笔却以嬉笑怒骂著称。他这种闪烁着讽刺光芒的出色文体在西方文坛上受到普遍的赞扬。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在小说和游记中,他对移民那种固有的无家可归感:既想设法融入当地社会,又不想失去自己的“根”的困境作了深刻的揭示,耐人寻味。"看看,也不只有中国移民才有的情绪啊
    • 邊緣世界的一道曙光─耐保尔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人类必须学会把过去的生活践踏在脚底下,你不必因此而感到悲伤,因为必须把过去遗忘的人,绝对不只你一人-践踏过去就像践踏一座花园,直到它变成一块普通的土地;尤有甚者,他藉由语言文字让冲突,无垠,疏离的意象特质流动在他23部着作中,让读者眼睁睁看着书中主人翁抛弃自己过去的挣扎愤怒,而强迫了读者去正视自己的人生、国家、历史,其实都是「被压抑被抑制的存在」;尽管你想逃离忽略,但这存在就如同秋天的落叶自然而然飘落在街边、院子、你家的信箱。

      这样的意象,强迫读者去正视历史其实是「被压抑被抑制的存在」,就是今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耐保尔V.S. Naipaul在他丰沛着作中的最关心的主题之一。

      奈波尔于1932年出生于英国殖民地千里达岛的一个印度家庭,之后在英殖民地的婆罗洲生长,十八岁申请奖学金进入牛津大学攻读英文文学,而后耐保尔以英文写作。在那初初立志从一个殖民大长大的印度小孩转变成为作家的过程中,奈波尔面临的是双重混乱,双重贫困的人生,在那不幸的几年里,他还写了两本小说,但是没有任何 一家出版社愿意出版。没有钱,没有人,能够支撑他的梦想成真。直到1959年《米盖尔大街》Miguel Street获得毛姆奖,奈波尔在英国文坛才渐露头角;1961年以他父亲为基准性格的《毕斯华士先生的屋子》A House for Mr. Biswas,佳评不断,自此确立他在英语小说家中的地位。

      这本奠定他地位的《毕斯华士先生的屋子》是以他父亲为蓝本所撰写的长篇小说。耐保尔的父亲是位新闻记者,也是位作家,始终鼓励奈波尔创作,耐保尔笔耕不辍立志成为作家的梦想动力也来自父亲的鼓励。1953年,耐保尔最困顿的那段日子,父亲因病过世,他并没有赶回家奔丧,因为他身无分文,以致无法见到父亲最后一面,是他毕生的遗憾,丧志之后创作了《毕斯华士先生的屋子》,让他重燃起写作的热情,也让他赢得了满堂采,一部他毕生的代表作。

      在耐保尔的着作中,台湾读者较为熟悉的应该是1999年天下文化出版的《大河湾》A Bend in the River,以及马可孛罗出版社的《幽黯国度》An Area of Darkness,记录着他对印度、回教国家、非洲、南美等地区殖民社会的印象,以及文化冲突,历史动乱,社会分崩离析的真相,奈波尔以他来自被殖民地长期生活在殖民的双重又矛盾的经历,更真实传神的呈现第三世界面向。他个人的身份也使得他夹在殖民与被殖民文化中而产生一种牵一发动全身的微妙状态。

      这微妙的身份,我们也不禁想到享誉国际的文论大家爱德华·萨依德Edward W. Said,那位对世界有影响力的文化批评家却终其一生认为自己是个宁取格格不入的局外人;这微妙的状态,反映在真实世界,就是庞大的欧美文化资本主义世界已经瞄准回教世界,随时挺进阿富汗,这个时间点,耐保尔得到今年的诺贝尔文学奖,也是一个微妙巧合。

      这些微妙,如同耐保尔在《大河湾》中提及,进入那种地方并不难,想要离开可就不容易了;或者也如同耐保尔在《印度:受伤的文明》所写道:在印度我是个异乡人,但我已逐渐了解到自己的印度记忆、烙在我千里达童年记忆中的印度,犹如进入无垠过去的暗门。

      不过,微妙也好,异乡人也罢,诺贝尔文学奖的桂冠就是奈波尔实现他最困顿岁月中所许下志愿的最大荣耀。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耐保尔著作选译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楼下,房子的门是开着的。不能打开的门已经造成,它的活页已经脱位。家具被推到墙边。整整一个白天和晚上,男人、女人和孩子都穿戴整齐,经过房子。打磨得发光的地板留有划痕和灰尘;楼梯在不断地哆嗦;顶层的地板回荡着恋人的脚步声。房子没有跌落……
      ——"A House for Mr. Biswas" (1961)


      当他们在路上,朝圣者可以形成一条长约10到15公里的链条。这个链条想必已经不间断地从一个营地移动到另一个营地。太阳从昏暗的平原落下,在这里,一匹矮马死去,许多矮马每年都死去,朝圣者继续下山,穿过平原,一个蜿蜒前进的链条迅速消失在黑夜里。在夜色中,营地的灯光下,显露出一个缓慢、沉默地移动的卡什迷离(Kashmiri)男人,戴着无檐便帽,穿着破凉鞋的脚上落满尘土……
      ——"An Area of Darkness" (1964)


      我们所有人都要下地狱,每个人都知道这是他的尸骨……每一个人都想赚钱然后逃走。但是在哪里?这让人发疯。他们感觉正在失去转身之所。
      —— "A Bend in the River" (1979)


      我和变化的念头一起生活,看见它经常发生,看见世界不断变幻,看见人类的生命是一系列循环。但是,哲学使我失败。土地也不再仅仅是土地……土地被我们的心境和记忆所抚触。这是我生命循环的结束,混合着年岁的感觉,我的疾病正在压迫着我,让我悲伤……
      —— "The Enigma of Arrival" (1987)


      我并没有真正意识到我怎么变成了一个作家。我可以给出我的作家生涯的某些日期和事实。但是,过程自有其神秘,举例说,何时第一次有了雄心壮志?有了成为一名作家的愿望和拥有荣衔、名声的野心?这份雄心壮志在我能够思考与写作有关的任何事情之前很久就已经形成了。
      ——"On Being a Writer" (1987)


      我们中的大多数都知道父母或祖父母,我们由他们而来。但是我们永远回头;我们所有人都回头,一直回到最开始的地方;在我们的血液、骨头和大脑里,我们传递着存在了几千年的记忆……我们不能理解我们继承的所有特征。有时,我们对自己来说是一个陌生人。
      ——"A Way in the World" 1994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请问哪个图书馆可以借到他的著作(中文版)?
    • 大牙兄,好久不见,这是又成了文学青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