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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未来等你》(1 - 3)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我在未来等你》

我们不得不钟爱的生活这家伙就象小时候用橡皮泥涅出来的动物,虽然总有些不伦不类,自己却喜欢的要命。

---

等待无疑是世界上最浪费生命的事情。

异言知道,他的生活模式不错,好到未见奇特。可是芸芸众生的世界不错,却绝不是最理想的。就象现在,他还是没能理解为什么女人们习惯把让人等待当成一种乐趣,甚至天经地义。

独自晃了很多商店,参观完大教堂,给街角蜷缩打盹的一个乞丐老太太几个奥地利先令以后,异言彻底对毫无意义的闲逛投降。百无聊赖地懒坐在St. Stephen大教堂的附近的椅子上。等待已经把刚才大教堂内礼拜堂的片刻宁静搅得烦躁不堪。

观察着行人,无聊地看着招摇过市摩登的奥地利女郎,盲目扫视着咖啡馆前就着夕阳余辉的滋味喝咖啡的人群,异言有严重的陌生感。这城市真美,可是彻头彻尾不属于他。他从不强迫自己跟从大众的感觉,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可以不说出口,但是绝不代表接受。

当全身新衣、花枝招展的兮漫终于大包小包地出现在他的视线内的时候,异言仍沉浸在自己不喜欢的状态中。这种状态,类似于冥想,有点飘。

兮漫把所有的袋子塞给他:“再等一下子,我再去那边看看。”完全不由分说,袋子们已经在异言手中,而她已经不见了影踪。

别让她们找到机会,否则大部分的女人都是天生的购物狂。

异言颓然坐下,心里有点不快。这种不快让他有些不安。

异言几乎不为女人生气,因为在他眼里,大部分女人从本质上就象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热闹是热闹,却没半个值得深入了解。 他的身边不缺少美丽的女子,他喜欢她们每一个,可始终,她们是她们,他是他。愉快的时候他会对她们微笑,否则就无言好了。当然她们总是有怨言的,但是多半会忍受。异言因此可以做到随心所欲地无视这些怨言。有趣的是,女人们似乎早已习惯屈从,尤其,当她们觉得自己在恋爱的时候。

即使骄傲如兮漫,也不能例外。当然啦,骄傲这东西,本来就好像因为不能随处抛弃而不得不握在手里的垃圾,当遇到垃圾箱的时候,它就实在该被抛弃了。

不过当昨天兮漫望着这个城市浪漫的大街对异言大喊“我们结婚吧!”的时候。异言还是震惊。

他沉默,于是她大笑起来,“嘿,别那么紧张,开开玩笑。这个城市太美了,偶尔会让人头发昏。”

异言笑笑,不置可否。他的车票,还可以走很远。到站的时候,自己一定会知道。 很堂皇的理由,可是又好像只是托词。这个世界也许其实没有人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尽管他们以为自己知道。人们大多会选择随波逐流作为最后的结局,基于这个观点看来,兮漫是个不坏太差的妻子人选。 可惜她是他的女友之一,万事加了“之一”二字就变得不绝对了。

其实能成为异言的女友之一也并非易事。

异言35岁,是属于他的国度里最有才华的作家之一。

“年轻人,你很迷惑吗?”耳边突然传来带着浓重德语口音的英语。

“什么?”异言有些恼火自己自由的不快被打扰,抬起头,眼前站的竟然是街角的那个乞丐老太太!还是刚才异言给她钱的时候的装束,但她的眼神并不萎靡,反而不寻常地冒出深夜里猫头鹰一般的光芒。

异言不禁心里一惊,她却有些诡异地笑了起来,他还是捕捉到了她眼里的一点点善意和温和。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手里已经被塞了一个先令,大概是被太阳炙烤过的缘故吧,这个先令很烫。而老太太却象是瞬间蒸发了,突然不见了踪影。

异言的耳边似乎有声音在说:“留着这个先令,让它带你去理想国。”

---

兮漫不知道那个异国的黄昏里,异言对着一个先令类似疯狂的沉思意味着什么。回到国内不久,他们结婚了。


(2)

我们也许可以这样改写童话 --- 从前,魔鬼的城堡里住着一个被强掳来公主。公主的国王父亲昭告天下,承诺把公主许配给能把她救赎出来的人。有一天,王国里来了一个异乡的王子,他勇敢而无畏。最后,王子突破了所有魔鬼的难题把公主救出城堡的时候,却发现公主爱上了魔鬼。幸好王子爱的也只是王冠,有了王冠背后不可抵挡的荣耀,得不到公主的心又算什么?所谓公主,本质不就是个属于王室的女人之一吗?于是,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了幸福美好的生活。

呵呵,盛名之下,有什么是不能被委屈的呢?

人生的有趣之处,大概就是因为不知道结局是什么。有时它会在你还没有准备的时候,突如其来地结束;而有时一切就绪,它却不知要肆无忌弹地漂流到何方。别以为你能把握命运,就象你无法操纵走火入魔的赌盘。

---

兮漫婚后在家庭的地位完全凌驾于异言之上,这让野心勃勃的她为征服了这个男人而狠狠自得了一阵子。但是随即她就发现自己上当了。异言几乎没有任何和她争夺战场的意思,这让她很有些懊恼,甚至,还有些挫败感。

渐渐地,兮漫对这样的生活感到有些无可奈何。心血来潮的时候,她也会问“你爱我吗?”

这样的时候,异言的思绪总仿佛在别处突然坠落到现实“哦?爱吧。”

“什么?我发高烧时候的回答都会比这个有创意点。”兮漫大怒。

异言却不再说话。谁能把一个不说话的人怎样呢?生活没有战争,也许并非是好事。必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却又大体一切都好。异言婚后不再招蜂引蝶在女人圈里周旋,他似乎完全不好此道。文章的风格也大变,从原来的生机勃勃变得有了些禅意,这种禅意被书评家们吹捧为一个年轻作家成熟的思考和过渡。兮漫却知道,异言不再是从前的异言了。她甚至开始怀念那些和异言的其她女友们争风吃醋的日子。

这就是幸福么?兮漫自问。若不是,那么又是什么呢?没有人可以回答。

兮漫开始做各种奇怪的梦。有时梦见面目模糊的白衣古装女子拿着一卷装订的书念着什么,断断续续凄凄惨惨地。依稀之中仿佛有一句“若非相系故,君前又何如?”念的肝肠寸断,在梦中旁观的兮漫竟几度想要掉眼泪;有时又梦到这个女子穿着怪异的不知道哪里的衣服背坐着面无表情地看着天,那一刻兮漫觉得自己和她是相通的。彼时我落寞如秋外枯叶,你在哪里?心中一动,却总在那女子要回头的时候,她就醒了。

梦境是支离破碎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兮漫没有跟任何人讲过。只觉得梦中的那个女子,又亲切又让人心疼,却不知道怎么,让她心里浮出隐隐的嫉妒。这种嫉妒是无望的,因为没有原因没有理由,而且无所谓交锋,因为自己竟好像完全不是对手。

日子就这么过着,也许大家都在这么过着。直到有一天,兮漫终于发现了异言的秘密。

她认为自己完全有理由怀疑,异言爱上了那个先令。

这个先令大篇幅地出现在了异言最新出版的被书评家们狂赞的新书《理想往事》里。兮漫从来不是异言的书迷,和文学的长篇大论相比,她更喜欢简洁直接的评论文章。她对异言文章的了解多半来自于她喜欢的几个书评家们的评论。

可是这一次,出于某种好奇的因素和对自己婚姻的责任感,她读了《理想往事》。这本书也许不能叫做一本小说,因为完全没有什么情节,通篇只是一个先令和一个男人关于爱情和生命的对话和探讨,场景涉及古今中外过去未来,好像有点哲学的意味。可是兮漫读起来更象时下流行的意识流风格作品,四个字概括 --- 不知所云。显然这个男人发疯一般完全沉溺于这种对话当中。到了书的最后,对话都似乎没有结束,只是因为篇幅所限并且更象是看在读者耐心的份上罢休。

兮漫因此得不出别的结论,因为书中的男人,显然就是异言自己。至于那个异言片刻不离身的先令,她可不陌生,他甚至给它找了个精致的链子套在脖子上几乎从不摘去。

(3)

心要冷却,怕不是一时的功夫。但是不管我们多么不情愿,世界就这样充满了奇特的差错。而我们看到的世界,也许并非是真实的。失望和伤心牵着手,象潘多拉散落的盒子,和群魔一起狂舞。带着爱情,信任,真诚……一起泯灭,急转而下,不再回头。

也许,什么都没有丢失,除了爱情。也没什么,不过就是通往心的道路,悄然闭锁。最多提起来的时候还想流泪,也仅此而已。

---

兮漫就坐在阳台上,金色的夕阳的余辉里。想起了那个维也纳春日的下午,也是这样的余辉里,她拎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赶回的时候,远远地看见异言有些落寞地坐在街头的长椅上。她的心里浮出过满腔怎样的感动呀。忘记了自己是怎样奔向他的。只记得他站起来,郑重地看着她,说“我们结婚吧。”

那一刻,多么好。如果时间能永远停止在那一刻,多么好。

而此刻,咖啡凉了,茶也凉了,一切有温度的东西都随着夜晚的降临慢慢地凉了,异言却还没有回来。平时,他早就该到了。

我们不相爱,从来没有过。兮漫突然觉得婚姻就象自己因为得不到而苦苦追寻的宝物。而得到以后,才发现也许并非是自己想要的。可我还是爱他的,虽然也许他从来没有爱过我。


兮漫就这样一直在阳台上漫无目的地发着呆,胡思乱想着。一分一秒,夜色终于不可抗拒地降临了,当满天终于繁星的时候,异言回家了。兮漫下意识地看看表,想站起来迎向他。却又终于没有动。她就这样看着异言直接走向书房,甚至没有扫视过房间里找寻她在不在。仿佛她从来就没存在过。书房的门半开着,正对着阳台透明的落地窗,兮漫有些惊讶和麻木地看着异言的侧影。就好像看着和自己无关的电影里面的情形。异言头也不回地坐在书桌旁,用一种专著而狂热的神情盯着他手上的一个先令发呆,久久久久地。

这是那个她深爱的男人吗?为什么他竟然对她视若不见?如果一切都只是为了今天这样陌生人一般地同处于同一屋檐下,当初又何必要娶她?虽然那是她曾经在心里对着上天祈求过千百次的愿望……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兮漫的眼里滑下了眼泪,掉进手里早就凉掉的茶杯里。这时,她听到异言的低声的悲嚎,很伤心很伤心,却压抑着不敢发出声来。她从不记得异言哭过,也不曾设想过这样的场景。一切都这么出乎意料,又似乎很自然。“若非相系故,君前又何如?”,兮漫突然理解了梦中那女子的悲呛,也许,还有异言的。她仿佛置身于一块陌生的地方,不知道该前进还是该后退。

兮漫毕竟是聪明的,她笑着喊,“异言,你回来了吗?我居然在阳台上睡着了呢。”又给了异言足够清理战场的时间,她才回到房间。可是异言,并不在房间里。兮漫不由地尖叫了起来。这时候她听到了钥匙的声音,随后异言开门进来了。兮漫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她惊恐地喊“异言,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先令是个什么鬼东西?”说罢不由分说地到异言胸前去夺那个先令。可是,异言的颈上什么也没有。她诧异地抬起头看他,他说“兮漫,你怎么了?”

“那个先令呢?”兮漫紧张地问。

“在浴室里,昨天洗澡后我忘记戴上了。”兮漫冲到浴室里,那个先令果然在。她神经质地看着异言,突然紧紧抱着他号啕大哭起来“你去了哪里”。

异言被她的举动弄得有些惊慌,连忙安慰到“今天研讨会拖得太久乐,我想给你打个电话,可是一直抽不出时间。你怎么了?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今天早些休息吧。”

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当兮漫终于忍不住把事情的原委全盘告知梵禾的时候,声音还充满了恐惧和迷惑。梵禾是兮漫的大学同学以及事业上的伙伴。他从上大学开始就追求她,整整8年,8年之后兮漫却嫁给了异言。婚礼的时候,梵禾自嘲地对异言笑道“我的女神终于变成你的女人,恭喜。”而异言也并没有咄咄逼人地自得。慢慢地,梵禾也就自然而然变成了这对夫妻的老友。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除了梵禾,兮漫竟觉得无人可以倾诉。人人都会认为她神经衰弱,只有梵禾不会,毕竟,兮漫是怎样一个冷静而聪明的女子,否则怎能值得梵禾8年的不懈的努力和等待。虽然最后等来的是一场空,可8年的相识和了解,是不可能被一笔带过的。

“问题出在那个先令上?” 梵禾质疑地问道。

“我想不出其它什么。”兮漫实在找不到别的解释。

“兮漫,我们理工科的人,是用逻辑思维的。”梵禾显然对兮漫的回答并不满意。“也许你该和异言开诚布公地谈谈。躲避不是问题。”

“可是……”兮漫犹豫了一下,接着说“我目前什么也不清楚,不想让他觉得我是个无聊多疑的老婆。”

“可是你目前确实发生了怀疑。如果不沟通的话,盲目的摸索只会让你们夫妻更加疏远。”梵禾看着还在困惑的兮漫,突然开起了玩笑“虽然我巴不得你们早点离婚。但是兮漫,第一我不能趁人之危,第二我可不想看到你这付怨妇的样子。”

“怨妇?”兮漫看看自己,真有些象呢。于是忍不住笑了。梵禾问了一句“那个文科男人就那么吸引人吗?”

看着兮漫挂着疲惫的笑容。梵禾心里竟有些不祥的预感。

果然,当天,在和梵禾谈话后不久,兮漫独自开车出了车祸,昏迷在医院里。

这一晚,当梵禾和其他的一帮旧友们在异言和兮漫的家里等着异言从医院回来,又看着异言一言不发直接走入书房的时候。他才骤然明白兮漫昨天对自己描绘的异言在书房里忍不住痛哭是怎样的情形。

梵禾觉得有必要和异言谈谈。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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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不得不钟爱的生活这家伙就象小时候用橡皮泥涅出来的动物,虽然总有些不伦不类,自己却喜欢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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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无疑是世界上最浪费生命的事情。

    异言知道,他的生活模式不错,好到未见奇特。可是芸芸众生的世界不错,却绝不是最理想的。就象现在,他还是没能理解为什么女人们习惯把让人等待当成一种乐趣,甚至天经地义。

    独自晃了很多商店,参观完大教堂,给街角蜷缩打盹的一个乞丐老太太几个奥地利先令以后,异言彻底对毫无意义的闲逛投降。百无聊赖地懒坐在St. Stephen大教堂的附近的椅子上。等待已经把刚才大教堂内礼拜堂的片刻宁静搅得烦躁不堪。

    观察着行人,无聊地看着招摇过市摩登的奥地利女郎,盲目扫视着咖啡馆前就着夕阳余辉的滋味喝咖啡的人群,异言有严重的陌生感。这城市真美,可是彻头彻尾不属于他。他从不强迫自己跟从大众的感觉,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可以不说出口,但是绝不代表接受。

    当全身新衣、花枝招展的兮漫终于大包小包地出现在他的视线内的时候,异言仍沉浸在自己不喜欢的状态中。这种状态,类似于冥想,有点飘。

    兮漫把所有的袋子塞给他:“再等一下子,我再去那边看看。”完全不由分说,袋子们已经在异言手中,而她已经不见了影踪。

    别让她们找到机会,否则大部分的女人都是天生的购物狂。

    异言颓然坐下,心里有点不快。这种不快让他有些不安。

    异言几乎不为女人生气,因为在他眼里,大部分女人从本质上就象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热闹是热闹,却没半个值得深入了解。 他的身边不缺少美丽的女子,他喜欢她们每一个,可始终,她们是她们,他是他。愉快的时候他会对她们微笑,否则就无言好了。当然她们总是有怨言的,但是多半会忍受。异言因此可以做到随心所欲地无视这些怨言。有趣的是,女人们似乎早已习惯屈从,尤其,当她们觉得自己在恋爱的时候。

    即使骄傲如兮漫,也不能例外。当然啦,骄傲这东西,本来就好像因为不能随处抛弃而不得不握在手里的垃圾,当遇到垃圾箱的时候,它就实在该被抛弃了。

    不过当昨天兮漫望着这个城市浪漫的大街对异言大喊“我们结婚吧!”的时候。异言还是震惊。

    他沉默,于是她大笑起来,“嘿,别那么紧张,开开玩笑。这个城市太美了,偶尔会让人头发昏。”

    异言笑笑,不置可否。他的车票,还可以走很远。到站的时候,自己一定会知道。 很堂皇的理由,可是又好像只是托词。这个世界也许其实没有人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尽管他们以为自己知道。人们大多会选择随波逐流作为最后的结局,基于这个观点看来,兮漫是个不坏太差的妻子人选。 可惜她是他的女友之一,万事加了“之一”二字就变得不绝对了。

    其实能成为异言的女友之一也并非易事。

    异言35岁,是属于他的国度里最有才华的作家之一。

    “年轻人,你很迷惑吗?”耳边突然传来带着浓重德语口音的英语。

    “什么?”异言有些恼火自己自由的不快被打扰,抬起头,眼前站的竟然是街角的那个乞丐老太太!还是刚才异言给她钱的时候的装束,但她的眼神并不萎靡,反而不寻常地冒出深夜里猫头鹰一般的光芒。

    异言不禁心里一惊,她却有些诡异地笑了起来,他还是捕捉到了她眼里的一点点善意和温和。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手里已经被塞了一个先令,大概是被太阳炙烤过的缘故吧,这个先令很烫。而老太太却象是瞬间蒸发了,突然不见了踪影。

    异言的耳边似乎有声音在说:“留着这个先令,让它带你去理想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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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兮漫不知道那个异国的黄昏里,异言对着一个先令类似疯狂的沉思意味着什么。回到国内不久,他们结婚了。


    (2)

    我们也许可以这样改写童话 --- 从前,魔鬼的城堡里住着一个被强掳来公主。公主的国王父亲昭告天下,承诺把公主许配给能把她救赎出来的人。有一天,王国里来了一个异乡的王子,他勇敢而无畏。最后,王子突破了所有魔鬼的难题把公主救出城堡的时候,却发现公主爱上了魔鬼。幸好王子爱的也只是王冠,有了王冠背后不可抵挡的荣耀,得不到公主的心又算什么?所谓公主,本质不就是个属于王室的女人之一吗?于是,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了幸福美好的生活。

    呵呵,盛名之下,有什么是不能被委屈的呢?

    人生的有趣之处,大概就是因为不知道结局是什么。有时它会在你还没有准备的时候,突如其来地结束;而有时一切就绪,它却不知要肆无忌弹地漂流到何方。别以为你能把握命运,就象你无法操纵走火入魔的赌盘。

    ---

    兮漫婚后在家庭的地位完全凌驾于异言之上,这让野心勃勃的她为征服了这个男人而狠狠自得了一阵子。但是随即她就发现自己上当了。异言几乎没有任何和她争夺战场的意思,这让她很有些懊恼,甚至,还有些挫败感。

    渐渐地,兮漫对这样的生活感到有些无可奈何。心血来潮的时候,她也会问“你爱我吗?”

    这样的时候,异言的思绪总仿佛在别处突然坠落到现实“哦?爱吧。”

    “什么?我发高烧时候的回答都会比这个有创意点。”兮漫大怒。

    异言却不再说话。谁能把一个不说话的人怎样呢?生活没有战争,也许并非是好事。必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却又大体一切都好。异言婚后不再招蜂引蝶在女人圈里周旋,他似乎完全不好此道。文章的风格也大变,从原来的生机勃勃变得有了些禅意,这种禅意被书评家们吹捧为一个年轻作家成熟的思考和过渡。兮漫却知道,异言不再是从前的异言了。她甚至开始怀念那些和异言的其她女友们争风吃醋的日子。

    这就是幸福么?兮漫自问。若不是,那么又是什么呢?没有人可以回答。

    兮漫开始做各种奇怪的梦。有时梦见面目模糊的白衣古装女子拿着一卷装订的书念着什么,断断续续凄凄惨惨地。依稀之中仿佛有一句“若非相系故,君前又何如?”念的肝肠寸断,在梦中旁观的兮漫竟几度想要掉眼泪;有时又梦到这个女子穿着怪异的不知道哪里的衣服背坐着面无表情地看着天,那一刻兮漫觉得自己和她是相通的。彼时我落寞如秋外枯叶,你在哪里?心中一动,却总在那女子要回头的时候,她就醒了。

    梦境是支离破碎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兮漫没有跟任何人讲过。只觉得梦中的那个女子,又亲切又让人心疼,却不知道怎么,让她心里浮出隐隐的嫉妒。这种嫉妒是无望的,因为没有原因没有理由,而且无所谓交锋,因为自己竟好像完全不是对手。

    日子就这么过着,也许大家都在这么过着。直到有一天,兮漫终于发现了异言的秘密。

    她认为自己完全有理由怀疑,异言爱上了那个先令。

    这个先令大篇幅地出现在了异言最新出版的被书评家们狂赞的新书《理想往事》里。兮漫从来不是异言的书迷,和文学的长篇大论相比,她更喜欢简洁直接的评论文章。她对异言文章的了解多半来自于她喜欢的几个书评家们的评论。

    可是这一次,出于某种好奇的因素和对自己婚姻的责任感,她读了《理想往事》。这本书也许不能叫做一本小说,因为完全没有什么情节,通篇只是一个先令和一个男人关于爱情和生命的对话和探讨,场景涉及古今中外过去未来,好像有点哲学的意味。可是兮漫读起来更象时下流行的意识流风格作品,四个字概括 --- 不知所云。显然这个男人发疯一般完全沉溺于这种对话当中。到了书的最后,对话都似乎没有结束,只是因为篇幅所限并且更象是看在读者耐心的份上罢休。

    兮漫因此得不出别的结论,因为书中的男人,显然就是异言自己。至于那个异言片刻不离身的先令,她可不陌生,他甚至给它找了个精致的链子套在脖子上几乎从不摘去。

    (3)

    心要冷却,怕不是一时的功夫。但是不管我们多么不情愿,世界就这样充满了奇特的差错。而我们看到的世界,也许并非是真实的。失望和伤心牵着手,象潘多拉散落的盒子,和群魔一起狂舞。带着爱情,信任,真诚……一起泯灭,急转而下,不再回头。

    也许,什么都没有丢失,除了爱情。也没什么,不过就是通往心的道路,悄然闭锁。最多提起来的时候还想流泪,也仅此而已。

    ---

    兮漫就坐在阳台上,金色的夕阳的余辉里。想起了那个维也纳春日的下午,也是这样的余辉里,她拎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赶回的时候,远远地看见异言有些落寞地坐在街头的长椅上。她的心里浮出过满腔怎样的感动呀。忘记了自己是怎样奔向他的。只记得他站起来,郑重地看着她,说“我们结婚吧。”

    那一刻,多么好。如果时间能永远停止在那一刻,多么好。

    而此刻,咖啡凉了,茶也凉了,一切有温度的东西都随着夜晚的降临慢慢地凉了,异言却还没有回来。平时,他早就该到了。

    我们不相爱,从来没有过。兮漫突然觉得婚姻就象自己因为得不到而苦苦追寻的宝物。而得到以后,才发现也许并非是自己想要的。可我还是爱他的,虽然也许他从来没有爱过我。


    兮漫就这样一直在阳台上漫无目的地发着呆,胡思乱想着。一分一秒,夜色终于不可抗拒地降临了,当满天终于繁星的时候,异言回家了。兮漫下意识地看看表,想站起来迎向他。却又终于没有动。她就这样看着异言直接走向书房,甚至没有扫视过房间里找寻她在不在。仿佛她从来就没存在过。书房的门半开着,正对着阳台透明的落地窗,兮漫有些惊讶和麻木地看着异言的侧影。就好像看着和自己无关的电影里面的情形。异言头也不回地坐在书桌旁,用一种专著而狂热的神情盯着他手上的一个先令发呆,久久久久地。

    这是那个她深爱的男人吗?为什么他竟然对她视若不见?如果一切都只是为了今天这样陌生人一般地同处于同一屋檐下,当初又何必要娶她?虽然那是她曾经在心里对着上天祈求过千百次的愿望……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兮漫的眼里滑下了眼泪,掉进手里早就凉掉的茶杯里。这时,她听到异言的低声的悲嚎,很伤心很伤心,却压抑着不敢发出声来。她从不记得异言哭过,也不曾设想过这样的场景。一切都这么出乎意料,又似乎很自然。“若非相系故,君前又何如?”,兮漫突然理解了梦中那女子的悲呛,也许,还有异言的。她仿佛置身于一块陌生的地方,不知道该前进还是该后退。

    兮漫毕竟是聪明的,她笑着喊,“异言,你回来了吗?我居然在阳台上睡着了呢。”又给了异言足够清理战场的时间,她才回到房间。可是异言,并不在房间里。兮漫不由地尖叫了起来。这时候她听到了钥匙的声音,随后异言开门进来了。兮漫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她惊恐地喊“异言,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先令是个什么鬼东西?”说罢不由分说地到异言胸前去夺那个先令。可是,异言的颈上什么也没有。她诧异地抬起头看他,他说“兮漫,你怎么了?”

    “那个先令呢?”兮漫紧张地问。

    “在浴室里,昨天洗澡后我忘记戴上了。”兮漫冲到浴室里,那个先令果然在。她神经质地看着异言,突然紧紧抱着他号啕大哭起来“你去了哪里”。

    异言被她的举动弄得有些惊慌,连忙安慰到“今天研讨会拖得太久乐,我想给你打个电话,可是一直抽不出时间。你怎么了?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今天早些休息吧。”

    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当兮漫终于忍不住把事情的原委全盘告知梵禾的时候,声音还充满了恐惧和迷惑。梵禾是兮漫的大学同学以及事业上的伙伴。他从上大学开始就追求她,整整8年,8年之后兮漫却嫁给了异言。婚礼的时候,梵禾自嘲地对异言笑道“我的女神终于变成你的女人,恭喜。”而异言也并没有咄咄逼人地自得。慢慢地,梵禾也就自然而然变成了这对夫妻的老友。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除了梵禾,兮漫竟觉得无人可以倾诉。人人都会认为她神经衰弱,只有梵禾不会,毕竟,兮漫是怎样一个冷静而聪明的女子,否则怎能值得梵禾8年的不懈的努力和等待。虽然最后等来的是一场空,可8年的相识和了解,是不可能被一笔带过的。

    “问题出在那个先令上?” 梵禾质疑地问道。

    “我想不出其它什么。”兮漫实在找不到别的解释。

    “兮漫,我们理工科的人,是用逻辑思维的。”梵禾显然对兮漫的回答并不满意。“也许你该和异言开诚布公地谈谈。躲避不是问题。”

    “可是……”兮漫犹豫了一下,接着说“我目前什么也不清楚,不想让他觉得我是个无聊多疑的老婆。”

    “可是你目前确实发生了怀疑。如果不沟通的话,盲目的摸索只会让你们夫妻更加疏远。”梵禾看着还在困惑的兮漫,突然开起了玩笑“虽然我巴不得你们早点离婚。但是兮漫,第一我不能趁人之危,第二我可不想看到你这付怨妇的样子。”

    “怨妇?”兮漫看看自己,真有些象呢。于是忍不住笑了。梵禾问了一句“那个文科男人就那么吸引人吗?”

    看着兮漫挂着疲惫的笑容。梵禾心里竟有些不祥的预感。

    果然,当天,在和梵禾谈话后不久,兮漫独自开车出了车祸,昏迷在医院里。

    这一晚,当梵禾和其他的一帮旧友们在异言和兮漫的家里等着异言从医院回来,又看着异言一言不发直接走入书房的时候。他才骤然明白兮漫昨天对自己描绘的异言在书房里忍不住痛哭是怎样的情形。

    梵禾觉得有必要和异言谈谈。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我在未来等你》(4)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我们理想中的王国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和喜欢的人恋爱,结婚,过幸福的生活吗?

      也许很多人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是的。可是再想一想,真的是这样吗?拥有这样的生活,就真的进入了幸福庞大而完美的宫殿吗?

      我们小时候的图画里充满了简单构造却格外清晰的鲜花,动物,房子,窗户,爸爸妈妈和宝宝…… 而成年人的图画里,却往往要么充满了细致详尽的描绘,要么就充满了狂想和企图,用厚厚的颜料堆得好高好高,好像恨不得让它立体起来才觉得丰满…… 人生呀,莫非不过就是一幅越来越复杂的图画?

      似乎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又似乎每个决定都身不由己。算了,我们不要讨论成长是不是件快乐的好事吧。毕竟,我们根本无法拒绝它的来临,评价,又有什么意义?就像去问妈妈刘德华帅些还是梁朝伟更帅,她多半会回答:亲爱的,等他们俩人都准备娶你的时候再说吧。

      ---

      “你是说兮漫昨晚见到了你刚才看到的和我的表现一模一样的真实情形?”客人们都走后,异言尽管极尽疲惫,还是耐心地听完梵禾的叙述。他的表现并不惊讶,却显然很焦灼失望“哎,她昨天为什么没有跟我提起?”

      “你们婚后似乎甚少沟通”。梵禾说道。

      “别说婚后,婚前也很少。”异言苦笑道。

      “那为什么还要结婚?” 梵禾听到这个回答非常愤怒。

      “说来话长。”异言似乎进入了自己的回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自己想做什么难道不知道吗?你们文科生就是这样思维的,含含糊糊,真是莫名其妙”。梵禾有些恼火,讥讽地说道。

      “什么?” 异言显然对梵禾的话很惊讶。随即笑了笑,“我大学的时候主修数学。”轻描淡写地回答。

      梵禾却一时怔在那里。“我未来的老公要象一架构造绝对精密的机器。”那是很久以前兮漫经常说的,梵禾也一直是这么以为的。谁知道兮漫后来竟然疯狂爱上了这个作家。梵禾对异言的了解并不多,虽然还算相熟的朋友,他们却极少交谈。他一直为此认为女人在爱情面前盲目地连审美观都会改掉。谁知道兮漫竟没有,异言居然出身以缜密为要的数学系。

      异言显然没有注意到梵禾的惊讶,兀自思考着。

      两个男人就这样沉默着。异言终于先开口了“你是说兮漫经常梦见自己穿着古装?”

      “不。似乎是梦见一个看不清样子的穿古装的女人,她并没有说那是她自己。而且并不是只穿古装。只不过好像穿古装的时候总念一句诗。”

      “什么诗?”异言显然很意外地追问道。

      “什么君呀何如呀之类的,我不记得了。”梵禾有些窘。

      “哦?”异言陷入了沉思。梵禾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却显然觉得不是时候,还是等这个象一架构造绝对精密的机器的男人想清楚了主动说吧。他这么想着,安静地喝着咖啡。

      “奇怪,我从来捕捉不到她在念什么。为什么兮漫知道她在说什么,却又会觉得那不是自己?”异言自语着。

      梵禾觉得自己该插嘴了,“她说她甚至觉得有些嫉妒那个女人,可是有时候又觉得彼此是相通的。”梵禾突然对这对夫妻的情形感起了兴趣。早上兮漫说起的时候,他还也以为她是因为婚姻出现问题过度紧张。当然他不会对兮漫这样说,有时候真相还是不拆穿的好。可是现在看来,事情并不是那样简单,如果把一切都归咎于巧合,那这个世界的巧合未免太惊人,甚至,恐怖。

      这样想下去恐怕不会有什么结论出来。梵禾主动提起“说说你的先令吧。兮漫说她怀疑你爱上了那个先令。”

      “爱上那个先令?”异言失笑,继续说道“事情是这样的,”他倒了一壶茶皱紧眉头开始说了起来。

      通常,当我们开始说“事情是这样的”的时候,就要且听下回分解了。这似乎是讲故事的潜规则。不过,让我们破例一次吧,“事情是这样的。你听说过一千零一夜的传说吗?”这样也不好,天方夜谭的阿拉伯故事,无论和奥地利的传说还是和传统的童话神话都没有丁点关系。或者来自于Chrtine Neslingger的童话吗?答案也是否定的,要知道,其实爱情故事里从来没有童话。从来没有,就像奥地利美丽的皇后茜茜公主的命运一样,人生里从来没有童话。有的,只有传说,流言,还有人们基于美好愿望而激发的完美想象……

      那么,你听说过巫婆的水晶球和一种叫做三生石的东西吗?

      “事情是这样的”。

      对不起,各位看官,我只能说抱歉。莎士比亚说“我们命该遇到这样的时代”,呵呵,那么也许我们应该说我们命该遇到这样的衰人。因为现在,我必须要写作业了。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I have no time to read it. But up, up here!
      • 喜欢听你讲故事。:-)
        • 多谢~~~ 这次我讲的慢,希望会好听些:)
      • 雨雨,你这小坏蛋,作业写完了没有?!?!?!?!?!?!?!?!
        • 写完了一个才:S
    • 《我在未来等你》(5)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5)

      我们读到的故事里,多半是这样描写的 --- 花心大少们遇到了纯洁的女主人公们立刻被爱情擒住缴械,从此一改往日的浪子作为,变成忠实的居家男人。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女孩子小时候没有把自己想象成遇难的公主,等待着英俊的王子来救赎。当然,也可以不是公主,但是对方一定要是王子。无论如何,我们要穿水晶鞋,要穿上洁白的纱裙…… 哦,我可爱的灰姑娘。

      呜~~~ 所有的童话作者都应该挂上大骗子的招牌被讨檄。他们在我们幼小的心灵里种上了异想天开的童话种子,明知道我们只能带着这样一颗完美的种子去现实难看的盐碱地里发芽生长。

      可我爱安徒生童话,爱格林童话,爱天方夜谭…… 如果没有他们,那这个世界岂不是荒芜地只有先天不良的种子和贫瘠的土地?

      爱情这个怪物,也许就像我们开垦的其它无数盐碱地一样。不要对它期望太高,尽力耕种就好啦。

      ---

      “事情是这样的。”异言开始回忆起来。有的时候回忆的黑盒子里承载了太多的内容,美好的糟糕的,不好不坏的,促使我们不愿意轻易打开,也慢慢地觉得自己不记得了。而盒子一旦打开了,就会发现,其实点点滴滴都完好地保存着,从来没有消失过。

      “我想我遇到了一个女巫。她给了我那个先令,并且告诉我这个先令可以带我去理想国。”

      “理想国?”梵禾不解。

      “其实我也不知道理想国是什么意思,因为我只能看到和我有关的过去的事情,似乎是我的前生。”异言继续说下去“我好像在公园的长椅上做了一个奇特的梦。然而一切都好象是发生在我身上的。非常真实,所有的感觉都是很鲜活的。这种感觉等同于很多灵异传说,但是无法用我们学过的任何知识来解释。我翻过一些类似的资料,似乎有些象传说中的三生石。”异言看着梵禾,不容置疑地继续“佛教里说,人有三生。前生,今生,来生。我一直疑惑自己梦到的是前生,而兮漫也梦到过类似的情形,更加肯定了我的这个猜测。”

      “那么另一个穿奇特衣服的女人可能是她的来生?”梵禾突然觉得很滑稽,笑了起来。

      “非常可能。”异言极度严肃地回答。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女巫选择的会是你?”梵禾语气里带着调侃的语气。

      “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异言被问住了,这显然也是他思索已久的问题。

      “那么在你的前生,倒底发生了什么?” 梵禾饶有意味地问。

      “我知道你并不相信,如果不是发生在我的身上,我也不会相信的。”异言继续道“我的前世似乎是个将领,终日在打打杀杀。我后来查过一些典籍,从描述上看来我梦中的地方是在蒙古,而我的装束很象是塔塔尔人。梦里并没有详尽的故事。但是我甚至能看到敌人的鲜血顺着我的刀流到自己手上,能看到兮漫梳头时掉下来的一根长发。就象看电影,却只是一个一个不关联的片断们凑在一起的片花。很凌乱,但是真实地不容你不相信。而且我在整个梦境里,内心都充满了对兮漫的内疚。”

      “兮漫并没有说那个女人是她自己。”梵禾在内心里为异言和兮漫前世的纠缠隐隐有些恼火。他随即自嘲地笑了起来,人家夫妻的事情,自己坚持什么?何况异言说过,他看到的就是兮漫,这怎么会有错?他想一想,说:“兮漫说她看到你的情形,也象看电影一样,动作和镜头都很详尽真实。而梦中的情形,也是如此,但是似乎并不是连贯的。”

      异言点了点头,“当我恍恍惚惚醒来的时候,和这个先令的交流都似乎没有结束。它好像有一种魔力,能把我的思绪带领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从那以后,我喜欢独处。不,更象是冥想。或者和这个先令交谈。实际上,我们没有任何交谈。但是它带给我无数灵感。”

      梵禾点了点头:“嗯,看得出来,你改变了很多。你曾经是活跃的社交能手。”

      “是的,从那一刻起,我好像对这些都索然失去了兴趣。也就是那一刻,我决定娶兮漫。之前,我…”说到这里,异言欲言又止,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些内疚。

      “之前你女朋友无数。可见你并不很爱兮漫。”梵禾给出了一个疑惑很久的结论。异言叹了一口气,算是回答。

      “为什么?只是因为梦里感觉内疚?” 梵禾觉得这实在太荒唐了。

      “是一部分原因,但是也不完全是。”异言继续说着“我并不是一个很主动的人,但是一直好像在寻找什么。而那时候我突然好像顿悟了什么。想既然我很喜欢兮漫,而她前生就和我有这样那样的纠缠。那么我又何必抵抗命运的安排。而且从那一刻开始,我突然觉得进入了一种奇特的全新的状态,我开始喜欢思考。你知道兮漫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独立聪慧,即使结婚也绝不会阻碍我独处的生活。”

      “没有交流地相处于同一屋檐下,那不是婚姻。”梵禾有些愤怒。“你只考虑到你单方面的感受!”

      “但是兮漫很想和我结婚。”异言的回答也有些无可奈何。

      梵禾不知道该说什么“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也许等兮漫苏醒之后。再去一次奥地利。把这个先令还给那个女巫。” 异言有些失神。

      “你肯做这个决定?” 梵禾的问题咄咄逼人“是不是在她也许会死掉的时候,你突然觉得自己很爱她?”

      异言没说话。

      “你这个自私的男人。”梵禾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说话。

      就这样各自感慨地不说话。这时候,天亮了,早上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没有关闭的阳台照在两个一夜不眠的男人身上,反射出他们一脸的疲惫和困惑。

      而此刻昏迷的兮漫,又在经历些什么?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好看,有点卫斯理的味道.
        • 倪匡的前期小说们曾经很喜欢~~~
          • 同感.主要是看到后来就腻了.不过年少时还是很容易被他的那些猜想所俘获的,后来看X-FILE时还在想到底是谁抄袭谁,两者有很多相似处.
            • 我对他永远类似的解释还有些不满:) 但是开头和中间部分们确实精彩纷呈~~~
      • 写出来了,还以为要等到未来呢,吃完饭回来读.
        考试都准备的没问题了吧?
        • 和和,还没准备呢
      • 真好看,还有吗?
        • 有,不过我要考试要写作业要吃饭,只能慢慢倒:S 没劲,如果以上3样都不需要做就好了。
          • 估计睡觉,灌水的时间是不能省的.
      • I gegin thinking, how hard to choose the other part. And after you make a decesion, how hard is it to explain. It kind of philosophism. It is a kind of Yin Yang.
        XiMen and YiYan are different style.
        XiMen lives in the real and material world. She enjoys purchasing, is happy to win a war among girls, and her husband. We can not denie that she lives in the reality, in which she feels happy and satisfied. According to chapter II, XiMen's dream implies that her ex-life is an acient lady, who was reading and thinking deeply and sadly. Probably her ex-life was a kind of person who lives in herself heart.
        Yet, YiYan is ....
        .....
        To be continued. I leave for 3 hours. Sorry. I come back later.
        This novel really interests me.
        I can assume it's result by far.
        • 名字的拼音读起来有点费劲:P 8过我大体明白了。Yin Yang=阴阳?
    • 《我在未来等你》(6)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姐妹们,如果遇人不淑,请最先检讨我们自己的眼睛。爱情这个火炕,当初多半不是被人强迫推进去的。相反,想一想吧,往下跳的时候我们哪一个不是带着满心甜蜜欢喜的?至于后来,就酸甜苦辣,各有纷说了。可那一跳时的甘甜,却是怎么也抹杀不得的。因为那一刻,王子和公主的童话就会从干涸的被埋没的泥沙里复活,再冷酷刁蛮可憎的女人都会变得无端地风情万种百般温柔起来。好像那时候才知道自己是个完全的纯粹的美丽的女人似的。

      幸福得自己都傻掉了,这种感觉恐怕会让人上瘾。当然,爱错了一次是无知,爱错了两次是盲目,爱错了很多次…… 这或许都不是最差的光景,至少混来了一身保护自己的盔甲。 就可怕的大概是,爱错了很多次,都是为了一个人。用最通俗的说法说是这样的 --- 傻姑娘,好像你欠了谁几辈子的债似的。

      ---

      两个人在异言和兮漫的家里吃简单的早餐的时候,梵禾又问了异言几个问题:“我还有几点不明确。你说你自己梦里是个塔塔尔人,依我有限的历史知识看来,塔塔尔人在铁木真时代似乎最活跃和被关注。可是你梦里的兮漫怎么会吟诗?难道她是个汉人?”

      异言显然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我也很奇怪,梦中的她穿得也是塔塔尔人的衣服。但是我听不见她说话。可是按照兮漫的说法,她念的应该是汉人的诗句。”

      “她还说她拿了一本书。”梵禾咧嘴笑了一下“这显然不是番外野蛮女人们的作为。”

      异言皱紧眉头思索。各自沉默了一会。梵禾继续问“对了,你从哪里查到你们穿的是塔塔尔人的衣服?”

      异言回答“说来很奇怪。昨天圈子里的人开了一个研讨会,会议主办方请来了一些欧洲的作家。主持会议的陈主席正好还是个历史学家。她最近有一部作品涉及成吉思汗席卷欧洲的事情,显然对这方面的历史有过深刻的研究。书的前页还附有她先生替她画的插图。我就是从那些插图中,意外觉得服装似曾相识。后来意识到就是我梦中的服饰,可还没来得及仔细想这些事情,兮漫就出事了。还好她性命无忧,一会我就医院看看她的情况,你同去吗?”

      梵禾的回答当然是肯定的。

      兮漫还没有苏醒,但是情况基本稳定。看护的小护士说她一晚上都在睡梦里要水喝,其实她们一直在给她注射葡萄糖,理论上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梵禾看到一切都还好,而公司里已经有几通电话打过来催促,于是先告辞。临走之前,他扭捏了一下“异言,我晚上下班后过来,顺便去找找我…陈主席,希望能给你带来一些新的消息。”

      异言笑了笑,很感激。兮漫这个热情的同学,倒真是个不错的小男生。也许当初兮漫嫁给他,会更快乐一些。异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时到今日,他似乎还是说不清楚,他对兮漫的感情,倒底是不是爱情。

      异言在医院里陪伴了兮漫一整天。看着平时红润的脸色现在格外苍白,感到十分心疼。他忍不住轻握住她的手,这时候,他听到兮漫含糊的声音,“…岁”。等他竖起耳朵再仔细听时,她又沉沉睡去。这时候旁边换药的护士小姑娘嘀咕说“她又要水喝。真是奇怪。”

      “水?”异言怔了一下,才意识到小护士是个南方人,把兮漫说的岁字听成了水。其实刚才兮漫的发音非常清晰,显然说的是岁字,可是这个字显然不具有任何含义。被理解成水,倒也正常。

      兮漫为什么不停地说“…岁”呢?

      当一个人心事重重的时候,时间怎么过的都不知道。中午很快就降临的时候,梵禾突然意外出现在医院里。他显然有些激动,说话的声音格外大,被小护士勒令出去说话。于是异言被他拖到了医院门口的小花园里晒太阳。

      “兮漫的情况怎么样?那个,我… 陈主席说塔塔尔人的记载其实非常详尽。我忍不住没有捱到下班就跑过来了。”他显然很兴奋。

      异言给他买来一杯水,安静地听他讲述。

      “塔塔尔人的先民来自北方突厥汗国的一个部落“鞑靼”,在铁木真壮大之前,塔塔尔人的部落颇具规模,他们和蒙古人一向不睦。铁木真的父亲也速该就是被塔塔尔人下毒害死的。因此铁木真后来征服塔塔尔人以后,下令杀死所有比车轴高的男人。塔塔尔族两位最美丽的女人,也分别成了成吉思汗铁木真的皇后。战争就是狂热和有力量呀,可以随便掠夺自己喜欢的女人。”说到这里梵禾忍不住得意地感慨,随即意识到自己的感慨有些不合时宜,于是继续道“成吉思汗有五个正后,分别住在五个相距很远的斡尔朵里。斡尔朵是“宮帳”的意思。这五个正后,分别是原配蒲儿帖,忽兰,也遂,依速甘和金国的岐国公主。也遂和依速甘就是被铁木真虏来的两个塔塔尔女人,她们是两姐妹。铁木真…”梵禾说得兴致勃勃的时候,被异言打断。

      “等等,你说的两个来自塔塔尔的皇后叫什么?”异言深蹙眉头问道。

      “叫也遂和依速甘。铁木真的五个皇后里,他最宠爱忽兰和也遂…”梵禾突然发现异言并没有听他继续叙述,而是在一旁兀自思考。于是安静下来,不再说话。

      “也遂……”异言突然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没错,她说的是也遂。”

      梵禾被他的举动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你说什么?”

      这下显然异言有些激动,“梵禾,你和陈主席非常熟悉?怎么能居然这么快就找到她,拿到这么详尽的资料来。”

      “这个,这个…”梵禾犹豫了一下,“陈主席她…… 是我老妈,画画的她先生是… 是我老爸。”说完马上意识到异言的意图。“这样吧,今晚来我家吃饭如何?我… 陈主席她烧得一手好菜。”梵禾挤眉弄眼地邀请。

      “谢谢。”异言真诚地拍了拍梵禾的肩膀,两个本来心存芥蒂的男人,如今彻底变成了一对挚友,“昨晚护士说兮漫一直在要水喝。我认为她说的不是水,是‘也遂’。”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这么快又写完了一集.感动啊.
      • Yet, YiYan is a kind of rational, critical thinking, and logical people. He...
        is not only good in logical thinking, but also have constructive though. He is good in imagination, literature creativity. Basically he engage himself in his Utopia. He is a kind of internal.
        A princess overwhelm a prince. If she finds that the prince doesnt heart mate with her, whatelse she wants next?

        If the writer is a mercy people, he/she will let XiMen wake up, but depart from YiYan, and leave him one word, " wait for you in the future". If the write is a person base on reality, he will let XiMen never wake up. Consequencely, the story bears the result as it's title, " wait for you in the future".
        I just guess. I am a dummy.
        He...He...Welcome bricks.
        • 相当不错的猜测...... 可我也不知道,写着写着,只觉得冷酷的男人并不可爱。也许让她嫁给梵禾?容我再想想~~~
          • Then just let her marry with GongFan. Why not? Let the story fill up with a little romance. For two reasons:
            1. She wants to take revenge to YiYan for the previous life.
            2. GongFan had been chased her for so much years. He must get reward. Let Yiyan continue thinking about the penie lonely.
            • :) 如果不爱,就无所谓伤心。
              • You are so lovely. If the man has cool exterial, but tender internal, is he lovely? Sometimes he is cool as a killer, has...
                critical thinking as a detector when he performance his duty. Sometimes he is sincere like a friend, naughty like a baby boy, indulge himself in games. Have you ever seen such people?
                • 你说的是福尔摩斯?和和,我的偶像之一
    • 《我在未来等你》(7)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某种意义上,每个人都可以当神算子。比如现在我问,“你有没有哪怕在心里说过‘我愿意用全世界来换你唯一的爱情,但是,你肯吗?有一天,你真的肯了,可我已经不再爱你’?”如果没有说过,那么你应该是一个男子;否则就恭喜,因为妹妹,你未曾失恋。

      人生有太多伤悲的局面要面对。从精心种植的花儿凋谢,心爱的猫儿狗儿离家出走 …到爱情的挫败,事业的失意,亲人的离去,第一根白发和皱纹,青春的流逝和苍老…… 在这些诸多的伤痛里,爱情带来的伤悲是几乎不可修复的。因为其它的种种,你无法控制。而似乎你是可以控制爱情的,因为这只是两个人的对峙。可是却终于还是没能,因为两个人背后有从人文到科学从学习到经济从自我到社会的庞大的兵团。你是继续纯洁地笨下去也好,是变成水晶心肝的人精也好,都随你的便。

      只是你逃不掉,由不得你。

      ---

      在梵禾的家里,异言才发现梵禾关于文科生理科生的争论在这个家庭一直没有停歇过。

      陈主席夫妇相当儒雅可亲,气度和蔼。在和梵禾的画家父亲韩天闲聊的间隙,他偶尔听到陈主席在厨房和在一旁打帮手的梵禾斗嘴,“你看,理科生千能万能,你的朋友有问题为什么找到你老妈我?”异言甚至从梵禾的身侧,看到陈主席对着儿子皱起鼻子鼻子撅起嘴得意地样子,忍不住哑然失笑。

      这场战争似乎由来已久,而梵禾显然觉得目前的形势十分窘迫“你们两个人对付我一个人。我一直就吃亏得很!嘿嘿,下次家里的计算机坏了,可不要在我开会的时候大惊小怪打电话给我。”梵禾不示弱。

      韩先生显然早已经习惯了这样温火的争论,他笑笑:“呵呵,你知道吗?你真的找对人了。梵禾的妈妈有蒙古贵族的血统,算起来,她是蒙古王公的郡主。所以她从上大学起,就痴迷历史呢。”说完,顺着厨房的方向看过去,眼里充满了慈爱,那不仅是对妻子关爱的眼神,更象是对自己心爱而调皮的孩子。

      异言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那样看过兮漫,倒是梵禾看兮漫的眼神,充满了类似的疼惜。他不禁叹了一口气,韩先生看到他似乎有心事,就邀请他和自己一起去看看没有入册的其它关于成吉思汗的插图。看罢基本的图画,韩先生突然找来一大卷画轴,展开来,竟然是彩色的绘画,人物的轮廓栩栩如生。

      异言差异地看着他,韩先生解释道:“这一幅可能是成吉思汗家族接受忠臣朝拜的图画。我和梵禾的妈妈为此专门跑道鄂尔多斯高原西部阿尔寨石窟按照第三十一号窟的壁画按照比例仿制画出来的。壁画的尺寸当然比我这些画稿还要大很多。你看,这后面占五分之三画面的是藏传佛教密宗法王。下面是成吉思汗的所有家族成员。这个是成吉思汗和原配皇后,皇子们,旁边是忽兰皇后和依速甘皇后。” 异言顺着韩先生的手指扫过去,心中突然有些乱了,继续看过去,他的心突然狂跳起来,他似乎听到韩先生在解释“这边跪坐的是也遂皇后带领其她的嫔妃。”

      画中跪坐的贵妇人头戴固姑冠身穿蒙古袍,年纪已近中年,而且毕竟是从壁画上临摹下来的图画,人物的五官并不十分分明。可不知道为什么,异言的心中竟然涌出一股暖流,整个人仿佛都被融化了,情不自禁地摸到画中人的脸上去。这时候,他听到梵禾大声喊“开饭啦,开饭啦。”

      异言久久才回过神来。

      吃饭的时候,异言显然心不在焉。虽然是第一次到陈主席家做客,他却感到十分舒适从容,梵禾在不停地说话,试图活跃气氛,异言也都抱以礼貌的微笑,心里却忧心忡忡。陈主席夫妇听说了异言的境遇,自然十分理解。所以吃过饭后,没有特别的客套,由几乎不做家务的梵禾主动报名洗碗,陈主席夫妇陪异言喝咖啡聊天。

      才一坐下来,异言就迫不及待地问“陈主席,能不能说说成吉思汗两位塔塔儿皇后的事情?”

      陈主席就讲述了起来“塔塔儿族也属于蒙古种族,两位皇后的父亲也客扯连在铁木真和塔塔儿族的争斗中,为了刺探蒙古人的军情,假意献上了美丽的女儿依速甘。谁知道不仅女儿被铁木真占有,计谋也被铁木真识破。因此塔塔儿人遭到了灭族的灾难。依速甘看出塔塔儿被灭不可避免,就告诉铁木真,自己的妹妹也遂更加美丽,比自己漂亮很多倍,只是刚刚嫁了人。”

      异言问道“嫁给了谁?”

      “这就不清楚了,也遂丈夫的姓名并没有详尽的记载。只是依速甘姐妹算是塔塔儿的公主,对方在塔塔儿族的地位想来也不会低,只是这个男人,却显然是个懦夫。”陈主席解释道。

      “哦?”异言有些意外。

      “铁木真随后全力攻打塔塔儿人,胜利后派人四处寻找也遂,后来果然在丛林里找到避难的她和她的丈夫。谁知道她的丈夫看到蒙古人追来,一个人仓皇逃跑了。也遂就被铁木真带回。依速甘看妹妹来了,甘居妹妹之下。所以也遂是第三斡尔朵的正后,而依速甘是第四斡尔朵的正后。”

      “也遂并没有反抗?”异言追问。

      陈主席笑了,“蒙古人崇尚英雄。成吉思汗的母亲是父亲抢来的别人的新婚妻子,他自己的原配皇后蒲儿帖又被别人抢去过生下了长子术赤。他们的贞操观远不如同时代的汉人那么强烈。女人就象奴仆,谁抢到就是谁的,除非真的闹出了人命,否则那些记录历史的史官们,又怎么会大费笔墨来宣扬后宫的事情?不过也遂为人很好,铁木真非常疼爱她,常常带她一起出征。他死时,也遂皇后就在旁边。阿尔寨石窟还有一副壁画,梵禾的爸爸也临摹了下来,画的就是成吉思汗死时的情形,也遂皇后就在一旁垂手哭泣。”

      “那么也遂的丈夫,后来就没有了消息?”异言疑惑地问道。

      “据说塔塔儿人比车轴高的男人全部被杀掉了。铁木真大宴庆祝。席间也遂和依速甘表现地郁郁寡欢,坐立不安,让他起了疑心。就命令所有的男人按照自己的部落排列。排到最后,剩下一个英俊挺拔的健壮少年,各部落却都不认识他。盘问之下,发现是也遂的丈夫。铁木真下令立斩勿赦,这个男子就被杀死了。”

      异言听罢,点了点头,独自沉思,不再说话。这时候梵禾洗过碗过来,笑嘻嘻地问道“怎么样?也遂皇后是不是那个凶巴巴的美女兮漫?”随即发现气氛不对,于是住口坐下来。

      异言又坐了一会,起身告辞。陈主席夫妇站起来相送之际,韩先生吩咐梵禾“我画的阿尔寨石窟的壁画,还有一些一样尺寸的印刷品。梵禾,你去找出来赠送给异言一套吧。”

      异言自然无限感激。梵禾一不会抱着一叠印刷的画作下来,自己先着急地打开观看,自言自语“我从来没看过爸爸画的着写古怪的东西,也遂在哪里?让我也看看。哇,这一个呀,果然不错。可是胖乎乎的五官完全没有起伏跟妈妈差不多,可不太象兮漫哦。”

      异言在梵禾匆匆整理好之后接过图画,诚恳地向陈主席夫妇表示感谢。梵禾把他送出门,问道“异言,你说兮漫在昏迷的时候一直叫也遂的名字。我们因此推断兮漫可能是也遂。可是我刚才洗碗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一个人怎么可能叫自己的名字?就算是在梦中,这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从逻辑上,完全无法解释。”

      异言内心叹服梵禾的智慧,这个小男生看起来大大咧咧,思想却非常成熟缜密。他点点头“我也觉得兮漫不是也遂。”

      “那么你们的梦怎么解释呢?”梵禾皱着眉头,好像是在自语。

      “我猜测兮漫是依速甘。”虽然是猜测,但是异言的回答很肯定。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我在未来等你》(8)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傻孩子,你真的相信有人穿越时空只为了来看你吗?就算有,那个人真的是你想要的吗?就算是你想要的,你要得到吗?就算要到了,你会珍惜很久吗?

      呵呵,贪婪是万恶之源。当属于你的资源被你不断浪费得无聊已极,而导致你想被浪费的时候。老天可能说:抱歉,这次我不想再给你机会让你尝试相同的结局。别痛哭流涕吧,说不定上天他老人家其实是为你好呢。谁知道那个穿越时空过来的人,credit如何呢?

      就别浪费力气了吧,且留王子和公主继续童话。

      写到这里,我突然想不负责任地停笔,然后不负责任地去古巴旅行。可是我是个好孩子,在我答应分一半苹果出来又想赖帐的时候母亲就教训过我要重承诺。所以我必须坚持写下去。不过我想母亲可能不小心忘记告诉我,你应该这样要求自己,但不能这样要求别人。

      哎,妹妹,你别傻了。

      ---

      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在这时候让兮漫苏醒,所以让最古老的方式决定。我用了一Toony,如果掷到女王那么就苏醒,呵呵,女王万寿无疆;可是结果我掷到了北极熊,那么就抱歉了,兮漫妹妹,请你继续睡,因为北极熊这种动物可是很嗜睡。

      异言这晚梦到了依速甘。

      依速甘似乎并不象兮漫,可是他就直觉她就是她。可能是因为有了新的信息吧,这一次,梦境里有了声音。梦中的他死命拼杀,杀死了几个蒙古的武士,敌人的血沿着刀流到了他的手上...... 可是他还是被众人一哄而上绑了起来,显然要被处斩了。这时候依速甘突然在铁木真的耳边耳语几句走下来。她站在他的面前喝退了旁人,甜甜地笑着。他惊诧地看着她。他能明显地分辨她就是依速甘,她的笑容比蜜糖还要甘甜,却让人觉得有些咄咄逼人。他问“怎么会这样?”

      她继续笑着“你为什么要娶也遂?只因为她比我更美?”她瞟了他一眼,充满了情意,却仿佛暗藏杀气。周围的人显然听不懂他们的话,而也遂坐在远远的高台之上,含着眼泪看过来,表情却无比绝望。他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在绞痛。他大声喊也遂,可是却被依速甘阻止“别喊了,她听不到的。”说罢笑意更浓了。

      “你让我们躲藏到树林里,铁木真为什么会追来?你偷偷叮嘱我一个人见到铁木真的人来就要奔跑,这样你才能保住也遂的性命。还不准我告诉也遂,怕她跟着我不要命。你又叫我随后躲入铁木真的部落,我都照办了。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也遂见到我冷若冰霜?”

      依速甘咯咯地笑了起来“你抛弃也遂躲了起来,她怎么还能再爱你?就算她心里还爱你,又有什么用?”她逼近他,狠狠地说“塔塔儿的女人只爱英雄。哈哈哈~~~”她肆无忌弹地笑着,他却看到她转头看他时眼里浮出的恨。

      “我恨你,我也恨也遂。可我不会杀也遂,并不是因为我是她的姐姐。我只想让她看着她最爱的男人被处死,我要她活得健康长寿,在每个没完没了的日子里痛苦地想念你。只有我才知道她有多爱你,因为我也同样地爱你。”他震惊了。她却不理会,转身看着也遂和铁木真所在的高台处“可你必须死。我亲爱的塔塔儿的第一勇士。塔塔儿完蛋了,你活着只会让也遂的心里充满希望。所以你必须死,我要让她心如死灰地活着。反正从你打算娶她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心如死灰了。你看,那个高台上的男人,他是多么威风。我可不爱他,他苍老的皮肤只让我想呕吐。可我要忍受,我要忍受,依速甘要活下去,要坚强地活下去。活着见证你最心爱的女人怎样受苦。”她突然停止了说话,轻拢自己的头发,一根长长的发丝轻轻地落了下来。她的脸上绽放出最深情的笑容“草原上的雄鹰,我的英雄,你最后看到的人,只能是我。”

      血,好真实的血,这一次,是自己的……

      梵禾听完异言的讲述,张大了嘴巴,迟迟合不拢“兮漫的前生是个这么狠毒的女人?”他随即笑了起来“哈哈,不过她在谈判桌上可真是威风地不让男人。”

      异言没有理会梵禾的玩笑。他低下头,叹息道“梵禾。我必须坦白,经过几世之后,我仍旧没有爱上兮漫。我想兮漫应该爱的人是你。”

      “我?”梵禾苦笑着,“我甚至从没在你们的梦境里出现过。而我自己,几乎就不做梦。”他有些沮丧地说。

      “没法解释,一切都无法解释。兮漫在梦境里念起也遂的名字是那样安详和温暖,不知道她是否梦见了姐妹们未曾出嫁时的情形,而她醒来应该也不会记得。没人能够解释她梦里汉人装束念诗的女人是怎么回事,而另一个女人是不是来自未来。梵禾,也许在其它的时空里,你和兮漫曾经相爱。”异言无可奈何地说。

      “不会的。我了解兮漫。如果她会爱上我,早就该爱上了。异言,你不知道你的老婆是个多么倔强的女人。”梵禾自嘲地回答。

      “哎……”异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

      晚照又来了,“我想再去看维也纳的夕阳”,异言想起兮漫说过的话。可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也遂呢?她后来,去了哪里?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我在未来等你》(结局)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异言百无聊赖地坐在St. Stephen大教堂的附近的椅子上,漫无目的地胡思乱想着。

      听说成吉思汗征西的时候士兵们曾经一夜消失,而随征的法师和僧人也都散落到欧洲和中亚西亚。也许,给自己先令的那个女巫正是当年法师们的传人吧。还有传言说,成吉思汗其实死于也遂皇后之手……

      谁知道呢?谁知道呢?异言就这样沉沉地睡去。在梦里,他似乎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子,浅笑着低声用他似曾相识的声音说“我在未来等你”。他的心开始狂跳,却又随即跌到了谷底。所谓理想国就是去了解真相么?如果是这样,他并不想,随波逐流吧,他已经向命运投降。

      异言醒来的时候发现脖子上的先令已经不在了。这令他感到一阵格外的轻松。

      风很亮,金色的夕阳照在大教堂前,不远处,恍惚之间他好像看到了女巫的背影。转眼就又没有了,也许是刺眼的阳光带来的幻觉吧。

      他笑了起来,很久没有这样松弛地笑过了。就着太阳的余辉,他翻出随身带着的兮漫留下的信,安静地读着。

      “异言:

      不知道怎样的别离才算真正的别离。大概死别是算的吧?据说经历过死别以后才会格外重视生命和爱情。可是回头看看,我只觉得没有一丝力气,筋疲力尽。所以,异言,我决定离开。

      我的爱情,也许早就死在你说“我们结婚吧!”那一天。剩下的日子,只有心痛和悲伤。你不曾爱过我,不曾。

      无所谓无法原谅,也无所谓宽容 ...... 有所谓的不过是心如死灰。也许爱和不爱还在其次,当我醒来时看到你兄长一般的笑容。我终于说服自己,心真的会死。原来向上天求来的幸福竟是这样的。心死是一寸一寸地,每一次痛楚袭来,都是彻心扉地,直到终于有一天,麻木地没有感觉。一切言语都是空洞无味的。异言,你不懂,你永远不会懂,因为在你的一生里,从来没有忘记自己去爱过他人。

      我听说了那个古老的故事。我惊叹依速甘的勇敢。可得不到你心,我更愿意让你和自己各自安静地生活。天知道我有多委屈,可我希望彼此解脱。

      事到如今,无所谓爱,也就无所谓牵挂和难以回首。虽然我终究无法面对自己的爱情。只觉得荒唐。上天开了一个多么精彩的玩笑,本以为我会哀念一生的。可此刻的我无比平静。时间不是良药,只有真相使人自由。

      也许本来,我的爱情就只属于那个花花公子异言,那个站在St. Stephen大教堂门口说 “我们结婚吧!” 的异言。记得在看到任何一个日落的时候,带去我的问候和悼念。

      各自珍重。



      兮漫别笔”

      没有人知道兮漫去了哪里,只听说梵禾从来没有停止过寻找。异言也不知道该不该去寻找自己的也遂,到哪里去寻找。也许命运本来就是一个巨大的戏剧,怎样编排,冥冥之中早已经注定。

      负担不起命运,那么就老实一点接受摆布。直接投降吧!异言曾经想过和那个先令一起去探寻未来,却终究没有。

      “我在未来等你”,妙得足以让天下人心动的诺言。只是不知道该对谁说。恐怕就算是找到该说的人说了,也不过是得到一样的结局。那么过去和未来,又有什么区别?所有理想故事的结局,大抵都是如此吧?

      未来,不去也罢。

      这是一场电影,现在,该散场了……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哎,安排了一场残酷的背叛,终究没忍心下手,变成了这个样子,算是草草给个交待。
      • 读完了,谢谢RAINRAIN的好文
        • :) 乱七八糟的事情呀作业呀考试呀太多,一时悲愤难当,就开了个头,然后不得不继续。一继续了,就不知道怎么结尾...... 哎。
          • 哪时我也讲一个成吉思汗有关的故事,<绿眼人>, 是真事. 是在甘肃的山区.史称是罗马军团被成吉思汗俘获,流落在甘肃.
            • Good, share with us please.
            • 好呀~~~ 我最喜欢听神秘故事啦
            • 挑一下刺,省的到时候再挑:俘虏罗马军队的传说是在汉朝,成吉思汗那时候早就没有骡马军团了。
              • 包子的历史还学得可以. 我也正纳闷关公怎么战秦琼 
                • 你这一说吧... 想起了胖豆的小土豆的话...
                  • 什么话?
                    • 呵呵,我家LD有一阵不知从哪儿学来的句式是,“唉,你一说这个........吧,让我想起............”,省略号可以用随意内容替换,非常具有摧毁性..... -fatbean(happylife); 3.20 01:27
              • 贺贺, 对不起,没说清楚, 称成吉思汗曾有一支晓勇善战的"外籍兵团",由罗马人组成.称成吉思汗S后流落甘肃一带 为此事人争的头破血流. 我于绿眼人的故事,多少与喜马拉雅还有关. 因为涉及不便公开的国宝.故事一直雪藏.
                发生在三家集(发音), 也许兰州来的人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 喝喝.
                • 快讲吧~~~
                  • google 了一下, 看这个
                    • 可是这个讲的还是天津人说的事情呀。好像没成吉思汗啥事?
                      • 包子真厉害, 看来是跟成吉思汗无缘了.. 可惜那绿眼人,铁称是英雄的后代,传野史为据. 害了我一十二年那... 我曾花了一些银子,进了山区,从他那里收取一件国宝私藏. 那个地区是个匪区. 不小心会人财俩亡.
                        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当时会深入匪帮
                        • 你自己的经历,倒是可以写成n本不同的著作了 ~~~ 景仰呀。看到说那个寨的人,有点自卑,出门做事要染成黑发,感觉十分怪异奇特,和和。
                          • 有些事,可信, 不可全信, 那不是一个富裕或爱美的地方.足不出20里. 大家彼此彼此,花精力染发?
          • rainrain, check your e-mail
            • merc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