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人頭稅上了一課
王海天
拙作「人頭稅風雨當途 捨合作沒有前路」在《星島日報》刊出後，收到許多朋友的電話，表示同意所述。但亦有朋友指出﹕「『兒童紙』在1923年起已經在華人群體中流通」這一句的「起」字應改為「前」字才符實情。細想之下，我認為這一句應改為「『兒童紙』在1885年後已經在華人群體中流通」，因為這樣，把1923年前後都概括在內。還原這段歷史真相，對釐清該不該作「個人賠償」有重要意義，所以有必要改正。
綜觀人頭稅事件發展，近日有趨向鎖碎硬拗跡象。有人指「全加華聯」連會址都沒有，寄人籬下，數年內搬了四次。又問「全加華聯」這麼多年做了什麼﹖其實搬了四次的是「多倫多華人聯團體總會〔簡稱多倫多華聯總會〕」。「多倫多華聯總會」扮演的角色是串聯、協調和組織屬下以會為單位的會員共同活動。它是「全加華聯」的一個成員。「全加華聯」成立至今，會址一直沒有搬過。「全加華聯」成立的最初宗旨只有一個，就是交涉人頭稅。後來因?事情拖長了，才有每年加拿大國慶搞「我愛加拿大」遊行，聯同其他兄弟會向政府交涉中藥當歸入口，交涉卡加利水鱉事件等，都取得成功。批評者沒弄清真相即?加指責，完全是信口開河，本不置一駁。但為免大眾注意力分散，順便說明一下。
如患大近視不帶眼鏡
反對者近日的立足點已從堅持「個人賠償」滑到了反對把撥款交給「與人頭稅無關」的「全加華聯」上。這真是大姑娘患上了一萬度大近視又不帶眼鏡。《星島日報》11月18日報道「全加華聯」記者招待會報告人頭稅事件進展消息，上面配有一張醒目照片﹕一張舖著白布的長桌後面，一字排開坐著七個男人，其中有五個就是人頭稅關係人，有的還是父、祖兩代都是人頭稅繳納者。只因先人彌留時嚴囑﹕不許向政府索取個人賠償。政府作出賠償亦不許領﹔但必須要求政府成立基金，還華人公道。他們今天的努力，正是為實現先人的遺願。講到有關無關，那是在論血緣。那麼請問﹕這些黃皮膚的人與華人無關，你們之中那些白皮膚和黑皮膚的人，與華人又有什麼關係﹖這一問，不是要分種族，是指出所提問題的邏輯不合理。五個男人坐在那裏，任何人一眼就看出是活佈景板。萬度近視大姑娘不帶眼鏡，除了硬拗，還能說出什麼﹗
有人又把撥款交給「全加華聯」與戈梅里法官主持調查的聯邦贊助撥款醜聞相提並論。這根本是驢馬不分的指控。聯邦贊助撥款醜聞是利益輸送，而人頭稅撥款是撥給「教育、紀念、表彰基金」，不是撥給「全加華聯」。基金是生蛋母雞，不能吃。只能吃雞蛋。況且基金亦不是「全加華聯」一個團體管理。把「基金」撥款與聯邦贊助撥款醜聞相提並論，是對華人的侮辱。華人兄弟姐妹們，請注意了﹗
由上面不實的信息可以看見，「全加華聯」11月18日的記者會傳播的信息不明。七個男人排排坐，陽剛過度﹔和另一方的陰盛陽衰相映成趣。在人頭稅問題上，雙方主張不同，記者會的風格也不一樣。
七個男人，我閉起眼睛就能畫出每人的眼、耳、口、鼻。出鏡的人物太熟悉了，我要找那些還沒出鏡的人物。張明達去了哪裏了﹖陳蔭庭去了哪裏了﹖……尊敬的朋友們，舞池已掃乾淨，鮮花周圍環繞，美妙的音樂已在空中迴盪。諸位還等什麼，要唱你就縱情唱，要跳你就放鬆去跳。
回到五十年代末加港聯手追查「兒童紙經紀人」的歷史上來。所謂「兒童紙經紀人」，現代語叫做「蛇頭」。「兒童紙」這個行檔出現，肇因於老華工的戀鄉戀土情結。我們現代華人，以「溶入主流」為向為榮。老華工的感情可不是這樣，他們都沒有終老加拿大的思想，所以都只身漂洋過海來到加拿大，家眷依然留在中國。老華工單身在外工作，一段時間回鄉渡假，一年或兩年後再回加拿大。回來後，報稱有了孩子了。有人一個，有人兩個，甚至有人三個。因為第三個是在最後一天、最後一晚、最後一分鐘和太太留下的骨肉。空報的或多報的，就為「兒童紙」這個行檔提供了貨源。時價一歲值一百，一張值千二至千五。奇貨可居呀﹗如果在法庭上進行禁制令辯論，這些事實擺出來，我相信沒有贏家。
人頭稅法怨不得人
人頭稅法是姜太公釣魚，魚兒自己吞餌，怨不得人。但「兒童紙」流通比繳納人頭稅更能說明問題。「兒童紙」的流通，不但證明繳納人頭稅是當事人自願。並且證明有些沒有資格納人頭稅的人，都努力創造條件使自己有資格去納。需要時，你千方百計進來﹔進來後，又要賠償﹔我不好說你無賴，但你得告訴我是何道理﹖
本來這些上兩個世紀的古老故事，而且當年聯邦政府已經處理過了，把它埋在黃土下面就算了。偏偏有人振振有詞喊冤，所以不得不挖出來講。人頭稅繳納者及其後人，當然有很多是貨真價實的親子關係，但也有很多是「兒童紙」流通渠道的兩頭關係。要搞清楚這些關係，除非把老爺子的骨頭從黃土底下挖出來作親子鑑定。但都已經一兩個世紀了，能不能找到骨頭，令人懷疑。真是審死包公。
共同管理的好
萬樣事萬樣拗，由曲拗到直，由死拗到生，再由生?到死，不死不止，不死不休，這是華人社區到處可見的文化景色。但一件事對或錯，是非曲直，不是由某位紳士或某位名人說了就定的，而是要根據事實和道理來判斷。你的理據根本站不住腳，仍要死拗。撥款交給別人你不肯，請你進來共同管理你不要，一定要完全聽你的，這不是霸王嗎，還有什麼民主可言﹖現在好了，人家雙方索性簽字了，你豈止是自討沒趣，簡直是為難自己。我看還是放下成見，共同管理的好﹗
我隱隱覺得這件事和聯邦政黨之間的政爭有關。也許有人這樣想﹕「全加華聯」和聯邦自由黨關係密切，把這件事給砸了，不要讓自由黨得益。如果誰這樣想，那就是一個大笨蛋。因為這樣一來，華人將恨死那些破壞者，你是把聯邦自由黨推到大部份華人懷抱。
說了許多索取個人賠償的不是，也許會認為﹕華人沒道理，不須理他。不對，先生﹗如果當年的人頭稅和不準入境的法令對所有族裔一視同仁，我們不會有怨言。可是這兩條法令都只針對華人。這是歧視我們，傷害我們，對我們不公道。今天聯邦政府以某種方式，還我們一個公道，不應該嗎﹖還我們一個公道，讓我們可以更加認同加拿大，也有利於提高加拿大社會的民主和文明。
聯邦撥基金太吝色
聯邦政府撥基金沒有錯。但馬田政府和馬田本人，還有陳卓瑜，都是吝色鬼。只1,250萬，而且分三年撥給。即使款到齊了，以百分之十的利息計，每年才125萬可用，分到全國，連買辦公桌用紙都不夠。而且現在半路殺出的程咬金巳經有二十幾個。撥款太少，弄不好是個禍胎。所以撥款應該增加。「全加華聯」開價三千萬，還連同烏克蘭等社區。我認為應該五千萬。五千萬，馬田先生﹗陳卓瑜先生﹗麥鼎鴻先生﹗Yes﹗
這次人頭稅事件對華人是一次很好的教育。它使我們明白，平等和尊嚴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我們要大聲對外說，稅率是平等的，義務是平等的，所以權利也應該是平等的。我們不要「溶入主流」，因為「溶」了，就沒有自己了。我們要「匯入主流」。「匯入主流」，我們和大家都是主流浩浩淼淼的水。我們尊重大家，也請大家尊重我們。我們和大家和睦並肩，奔騰向前﹗
一部份雞犬之聲相聞的老鄰居折去藩籬，開始交往了，這是人頭稅事件帶給華人社團立竿見影的利益。值得嘉許﹗(本文小標題為編輯所加)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