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昨天从早上开始就盼着一笑大师给我发奖, 结果到了晚饭时还没有消息, 于是自己给自己发了个奖品, 聊以充饥. 但不料贝一钢协把我的胃口给吊起来了, 听完了反倒有没吃饱的感觉. 最后决定去Roy Thomson Hall 听多伦多交响乐团(TSO)的音乐会. 因为不是周末, 也没有明星演出, 所以票并不紧张, 提前半小时到还能买到一张二十块钱的rush ticket. 虽然一向不对TSO报有任何高的期望, 但二十块钱听个热闹还是值得的.
演出的节目如下:
1. 加拿大本土的现代作曲家Oskar Morawetz写的狂欢节序曲(Carnival Overture).
2. 匈亚利的新古典主义作曲家贝拉.巴托克的第二小提琴协奏曲.
(中场休息)
3. 伯拉姆斯的E小调第四交响曲.
小提琴独奏由TSO自己的小提琴首席, 法国人Jacques Israelievitch担任. 指挥是丹麦来的客坐指挥Thomas Dausgaard (一个让我嫉妒的年轻帅哥).
上半场的演出完全是在我预料之中, 狂欢节序曲很热闹但没有什么内涵, 巴托克的小协有许多创新, 但演奏的很一般, 除了开始几分钟让我感到有点中欧吉普塞人拉fiddle的感觉外, 几乎没有其它打动我的地方. 唯一的悬念就是中场休息时我能否换到更好的位置去听伯拉姆斯的交响曲.
心想事成, 休息时我果然在第七排的中间找到了一个空位. 当时我想在这个位子上如果伯拉姆斯的交响曲还是难听, 那TSO的水平之差就不容质疑了. 结果下半场一开始就让我又一次的失望, 很有层次的交响曲被TSO的演奏弄得有些杂乱无章. 如果我是在家里听CD或广播, 一定是马上把机子给关了. 但我坐在音乐厅的正中央, 只能耐着性子听下去..........第一乐章演奏临结束之前, 奇迹出现了, 也许是Dausgaard充满感情的指挥终于感染了TSO的演奏员们, 突然间, 一股宁人无法自己的悲伤音乐象乌云一样从舞台上蔓延下来, 压得我有踹不过气来的感觉, 第二乐章开始的号角声也无法把这乌云拨开, 而第三乐章的进行曲更让我有在恶梦中行走的感觉, 一会儿觉得黑暗到了尽头, 睁开眼睛却发现站在悬崖边上. 到了第四乐章, 当低音提琴奏出这个乐章的主题时, 我已经掉入了音乐的深渊, 贝多芬的深, 莫扎特的浅, 巴赫的长, 伯拉姆斯的短, VPO的高, TSO的低, 那时那刻, 这些都已失去意义, 无数的变奏就象是一个又一个的旋涡, 不断地把我推向感情的最底层, 让我不能自拔, 想笑, 但发不出声, 想哭, 但没有眼泪............我听过许多所谓名版的伯拉姆斯第四交响曲录音, 包括小克莱伯指挥维也纳爱乐, 克伦裴勒指挥爱乐乐团, 卡拉扬和富特文格勒指挥柏林爱乐, 等等.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 在一个极其普通的周三晚上, 一个年轻的指挥和一个三流的乐团却给我带来了对这个交响曲最深刻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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