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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 机
现在,我住在镇上,爸爸他们住在乡下,为了联系方便,我给他买了一部价廉的手机。
爸爸识它如宝贝,从不随身带,生怕磨坏了它的面孔,总是把它放在最隐蔽、最干净的地方。我们有事联系的时候,回音总是“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播”。
回家的时候,我劝爸爸:“你把手机别上吧,这样联系才方便。”
后来爸爸把手机别上了,我有事打电话联系,每次话还没说完就“剪”了。
我又说:“接我的电话的时候,你不要慌,一定要听我说完。”
他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何必亏话费?”
其实,每次他也不误事,我不好多说。
有时候,我有急事,又常常图洒脱没有带手机,便到公用电话或是别人的手机上打,结果,得到依旧的回音:“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播!”
我无论播多少遍,回声依旧。起初误认为是他忙活儿真的把手机扔在一旁。后来才知道,他见不熟悉的号码,根本不接。回家的时候,我又对他说:
“没有多少人知道你的号码,来电便接吧,多半是熟人。”
他说:“我不轻易接……,多用一次,手机的寿命就少一次,不合算哪!”
我服了他。
一次我回家的时候,忘了带手机,又要急于给朋友联系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刚说两句,爸爸就把手机拖过去了:
“长话短说,再讲,又是一袋盐巴钱了!”
这一次,我没有生气,理解他,苦水煎过的人嘛,不跟他一般的见识。
过了一年多,我回去看爸爸的手机,依然像出厂一样新!这时我才觉得自己对爸爸不理解,他的性格是饱经风霜形成的,俭省勤劳一点不掺假,太保贵了。
后来,我不轻易给爸爸通电话,哪怕是非常紧要的事,也得先打好草稿,尽量压缩。
回家的时候,我最有兴趣的是看爸爸的手机,那崭新的光泽,照亮了我的心灵。
说话能力
现在最重要的能力是社交能力,而社交能力的核心则是说话能力。
一个大学生,很文静,苦读书,成绩优秀,不善言辞,他(她)不但没有几个朋友,而且毕业后处处落聘。因为,每到一处,他们都只有一句类似的话:
“我愿为公司服务,把我所学知识变成才富。”
照理说,这句话也是很精辟的,他们说完后总是脸红心跳,没有人看得上眼。
一个成绩比他(她)差得多的学生,很会说话:“我到你们公司,主要是看上了你们公司丰厚的待遇。我想促进公司再发展,让我得到更多的实惠,因为锅里有了碗里才有。同时,我还想坐在你们那个位子上,挑剔来应聘的大学生,多么威风,多么自豪!但是,到那个时候,你们已是比我高尚得多的大人物了,我希望有这么一天。”
这席话说得潇洒自如,活泼大方,给人好感,结果被应聘了。
只有知识水平而没有说话能力的人,是很值不得的,会处处感到对你不公平。其实不是这样,因为你已经成了书呆子,是很难进入以知识经济为核心的企业门槛的。这就是人们通常说的“茶壶里装汤圆——倒不出来”。这个时候,还不如茶壶里装水,倒出来还能解渴。汤圆和水,虽然价值相差甚远,但是不能享用的汤圆无论如何也没有可喝的水的使用价值高。
周总理,凭他超人的说话能力,能把不同制度的国家说和;老板凭超常的说话能力,能让别人为他找钱;商人凭好口才,能把别人的钱说在他荷包里;人与人关系紧张的时候,甜美的语言能化干戈为玉帛……
当然,话不是想说好就能说好的,它是综合素质在语言上的体现。所以,真正有说话能力的人,他的素质是不可低估的。那些学习成绩好而不会说话的人,你的成功只差一线,因为你已经具备了会说话的牢固基础,稍加努力就会成为完人。千万不要小看“只是不会说话”这个“大洞”。
太阳能
大家都知道,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能源来自太阳能。
人们对太阳能的利用和需求很有对策。冬天,太阳能少了,人们可以用取暖设备;夏天,太阳能多了,人们可以用冰箱、空调这些降温设备。
但是,好多人没有去算账,冰箱、空调这类设备,需要电能,归根结底多数还是利用太阳能。这就不合算——又花钱去减少太阳能。实际上,人类有很多方法去在利用太阳能的同时,又不必花钱去将就它的能改变它的能,减少温室效应、增加植被覆盖……偏偏不,宁肯花钱,你说傻不傻。
和这个现象想比,还有更傻的。好多人收入高,生活改善了,丰衣足食,满身的脂肪发达起来,然后又风风火火花钱去减肥。与太阳能一样,能量多了,将就能量消能量;钱多了,将就钱去消钱多带来的后果。这比滥用太阳能更可怕、更愚蠢。我想,你能量充足肥得皮肤快爆口了,能不能分点给那些瘦如柴棒快要散架的人?因为,太阳能不能分配而你的能是可以分配的。
总之,不要当傻子吧,千万不要花钱去用能消能。
时刻记住,天气越热,你花在冰箱、空调上的费用越多——很难抗拒;人越富越肥,你花在瘦身美容的费用越多——可以改变!而且,还不用白花钱。
时刻记住太阳能,这是我个人的观点。
外 形
一个叫刘志的朋友,听说在外面做大生意。
他知道我有少量积蓄,一天便和他妻子一道,来我家准备借钱扩大生意。我们很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刘志很客气,进门就称兄道弟;“这回得麻烦王哥,我那几百万全积压在固定资产上了,一时周转不开,望支持一下,到时候会给你的好处的。”
我没有多说,便端来茶盅,放在他面前,一起聊有关生意的话题。刘志颇有老板风格,翘起二郎脚,这时我才发现,他不但皮鞋脏,而且袜子一样一只;很久没有洗的白衬衣领下,系一条烂布条似的领带;再仔细看,连纽扣也错了位……于是,我只好把目光转到他妻子身上,看上去算美女,镀金的首饰应有尽有,头部经过了现代化的加工,说话也很得人心:“王哥,你帮我们这次忙吧,一辈子忙不了……”对他们我比较了解,一向是本分的人,也不知这几年变了没有,单看他妻子,也算是富贵人家;男人嘛,忙于工作不会收拾可以理解。于是,我打算把家里所有的积蓄借给他们。他妻子看我有借钱的迹象,也很高兴,站起身来以水代酒祝贺。这时我又发现,我妻子刚抹过的白凳子,被他妻子一坐,变成了黑凳子,从她身上,还可以闻到一股强性喷上的花露水味儿,里面夹杂着一种难辨的臭味。看到这一切,我改变了主意,便第一次撒谎:
“哎呀,你们现在来不是时候……有点钱,被舅子借去了,他说等一阵还,你们再煞两个月来吧,保证不成问题。”
我从不说慌,他们以为我说的话是真的,便满意走了。
后来我想,还是得帮他们,钱还得借,做好有去无回的准备。不过,该说明的还得说明,不让他们“虚”下去。
于是,我一直等他们再来,结果,半年过去了,他们也没有来,我和妻子都担心把好友得罪了,于是便到处去找他们。这时妻子怪我:
“你不慷慨,对不起朋友。”
结果,我始终没有找到他们,只听到一些消息说:他们早破产了,不知道在那里流浪。
这时我才有些心慌:是不是少了我那点救命钱呢?
象 棋
我爱下象棋。
学校和邻居都能找到对手,我闲着没事的时候,爱和棋友交战。每当拿出棋盘摆好棋子的时候,都会有积极兴奋的感觉。当我连胜两局的时候,往往高兴得拿起两颗棋子碰得“嚓嚓”响,带着拍节哼起小曲来;当我连败三局的时候,又会捶胸蹬足,坐立不安,有时还把棋子拂得满地。不久,有些人不愿意给我下棋,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后来一位老棋手告诉我:
“虽然是下棋,但是看出人的性格,胜不骄,败不馁,得失观,脾气修养……都能看出来。”
这时我才知道,我为什么老是不会交友的根源。于是,我便加强品德改造,特意去约高手下棋,先处理好胜负观。这时,当我在高手面前胜了时候,虽然喜悦,但不会发狂了;一败涂地的时候,为胜者高兴,又虚心请教。这样,和我下棋的人越来越多,朋友也越交越广。
这些年来,我也不知下了多少盘棋,能够模糊记得的是赢得最精彩和输得最惨痛的一两局。既然这样,对每一新局还是有兴趣的,总是废寝忘食苦战,真的哪一天不下棋了,反而觉得空虚。
咳,人生就和下棋一样。
小事三则
一 本末倒置
老板自言自语地说:“这个马哈,说午饭后给我带一盒健胃消食片来,这不,又把我的事忘了!”
正在这时,马哈撞门进来,高兴地说:“老板,我碰上柯德,他们好多年没有买我们的产品了,今天中午我们美美地吃了一顿,给了我一百万元的订单……”
老板很生气:“我的健胃消食片呢?我说嘛,你总把我的事忘记。”
二 中 奖
江伟的手机上显示中了大奖,五十万哩!他很高兴,经常打电话去联系,还作好了这五十万的安排。手机费没了,他鼓起勇气到公用电话亭给对方打电话,得到的回音是:“我们通知你这么久了,你买了多少奖票?”
三 纹 身
何女士和她七岁的女儿一起洗澡,当小女儿看到她腹部动了剖腹产手术的巴痕时,惊叫起来:“妈妈,你这是什么?”
“傻孩子,你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1’字型,不好看。”
“你在说什么呀?”
“我说当时医生该横着几刀、竖着几刀,你就不必花钱去纹身了。”
“你?!”
新厂长
过去的矿山械厂,是个烂摊子,连年亏损,濒临破产。
也曾换过好几任厂长,没有一个能拨乱反正,兴致勃勃来,一败涂地归,给人不少笑话。
最近,来了新厂长,他比以往任何厂长温柔,笑眯眯的,从不训人,每天除了坐办公室外,爱到处转转,不作任何评价,就是遇上很不顺心的事,也表现得满不在乎的样子随便说几句不伤和气的话。
这时,厂里的好多职工认为他好欺,越来越放肆,敢大胆说他的坏话,被地做怪动作戏弄他,上班时间越来越随便,迟到早退成家常便饭。
三个月后,新厂长召开全体职工大会,他一下把脾气使出来,按照他观察和撑握的情况,慎重宣布:
“从明天起,这些人通通无条件下岗……”
这一招太厉害了,那些不守纪的、没有职业道德的人哭笑不得,只得去求情。新厂长不手软,金牙一口,没有情面可讲。结果,猖狂一时的职工,全部“下课”。
这时的新厂长,很威严,人人见了都很惧怕,总觉得他身上有股超人的力量。
有些知心人笑他:“新官上任三把火,你不同,一把火也不烧,过后才放大火,这一招不知从哪里学来的。”
他说:“新厂长就如新到一个园子,里面的花草树木得清理。但是,没有经过一个春秋,你知道哪些是杂草哪些是奇花异卉?”
听这话的人都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确实,他很一套管理水平,两三年就把厂子搞兴旺了。
学会暗示
“暗示”,很简单,就是不直说,用语言或行动把你的意思表达出来。
你发现孩子做题困难时,说:“学习是很苦的,不要怕困难。”不能说:“太笨了,你这样一点出息也没有。”
孩子吃饭时掉了好些饭粒在桌上,首先把你面前的饭粒捡来吃下,说:“十滴汗水一粒粮,真可惜。”不能说:“不晓得油盐柴米贵,你嘴巴漏的是不是?”
发现学生在教室里哄闹时,说;“学校与其他场所不同的地方就是严格的纪律。”不能说:“全是二流子,这是茶馆酒店呀?”
上课时,一个学生在调皮,你拿着教棍到他跟前,面对微笑朝其他同学说:“很重要……专心听……”不能说:“不听?又做不起作业,信不信打死你!”
女儿高考,说:“人生漫长,生存之地处处有。”不能说:“要注意,越往后越不好找工作。”
学生丢了一支笔,估计是班上某个同学偷的,说:“班上人多,难免要放错东西,过去我也有过这样的事,发现自己书包里多了一本书,好久才还给人家呢。”不能说:“班上有贼,我要搜书包,把他揪出来,当众打耳光。”
妻子买了一件衣服上了当,说:“现在鱼目混珠,很难识真假。”不能说:“你眼瞎啦?明明是假货还出高价。”
你坐朋友的车,说:“你的技术好,平安就是福啊。”不能说:“当心,不要翻了车,到时连妻子也是别人的。”
你迟到领导批评你不悦,说:“哎呀,又当爹又当娘实在累。”不能说:“我迟到一次就盯着,看李某经常迟到你不敢咱样?欺软怕硬!”
你有了钱,总是潇洒大方的,人家都知道。不要说:“你算老几,老子几百万还没有说哩。”
你漂亮,以高雅的姿态表现就行了,不要说:“张三柴块,李四冬瓜,王五粉脸……”
……
总之,生活中少不了暗示,它是和谐气氛的要素。
掌 声
上次我去成都,路过荷花池的时候,身旁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老同学,我找得你好苦啊……”
仔细看时,那是一个陌生的面孔,她,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一副标准的现代女性打扮,全身都散发出少女气息,我被这样的突然征服了,倒退了几步说:
“你认错了人了吧,我不认识你。”
“没有,你叫王玉文,对吧。”
“对呀,你是……”
“曾梅呀,真的认不出来?我永远也忘不了你给我的掌声!”
这时我才想起来,她是我读高二时的插班生。记得那是刚开校的时候,我们班上来了一个插班生,快到半期的时候,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每天,她总是独自一人从后门进教室,坐在角落那一张阴暗的凳子上,从不和同学交往、谈笑,总是独来独往的。终于有一天,我们发现她走路时左脚脚尖着地,分明是个瘸子,用这种方式竭力掩饰那不为人知的缺陷。这时,有些同学主动和她交往,才得知曾梅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症,是一个幸存下来的苦命孩子。我们无论如何开导,她的表情都很冷漠,闲着的时候,两眼总是暗淡地望着远方。有一次,语文老师要举行作文比赛,为了练口语,每个同学都要上台念自己的作文。当同学们都念完作文老师点着她的名字的时候,她拿着稿子两手发抖不敢登台。我坐在她前排,率先鼓掌,接着,她在雷鸣般的掌声中艰难走上讲台,用洪亮的声音念完了他的作文,同学们又一边鼓掌一边欢呼:“多么好的作文啊!”经过这件事后,老师和同学都很重视她。从此,她像变了一个人,真正成了名副其实的中学生……
现在的曾梅,是一家大公司的副总经理,太热情,非要我到她家不可,我上了她的车后,总是重复着她心灵的一句话:
“我能有今天,全靠你带头给了我难得的掌声。”
我也没有想到,仅仅击掌而已,会有这么大的反响。
直 率
过去,我们大家族很不和睦,几兄弟之间倒没啥,问题出在几妯娌身上,最不受欢迎的是三弟媳邓英。
她口直心快,不单是和大家人的关系不好,就是邻里乡亲也很恨她。但是,她多半受穷苦出身的影响,很勤劳,干完包产地后,拼命出去打零工挣钱,家里还承包有鱼塘、种了枇杷、还喂了好几头母猪,真够累的,但她从不叫苦,每当拿到一张张红票子的时候,总是乐滋滋地捏在手里晃动好长时间。
但是,他的“坏”脾气总不让喜欢。
捕鱼的时候,三弟带信来叫我和四弟去拿。我们到堰塘边,刚靠近筐子的时候,邓英跑过来说:“拿小鲫鱼吧,大的草鱼、鲤鱼、白鲢上市才有价钱。”我和四弟忙把手缩回来,连小鲫鱼也不想要了。
果园的枇杷熟了,碰上我们回故乡探亲,看着黄橙橙的果实口水直流,刚伸手的时候,邓英在楼上喊:“喂,摘小的、虫蛀的,大的、鲜的上市,好几块钱一斤哩。”听到这喊声,我们只好捡地上的瘪枇杷吃。
三弟的生日,父母兄弟都到齐了,中午大家人团聚在一起开怀畅饮。这时,邓英出来清点地下的碑酒瓶子,一共十二个空瓶,马上说道:“不喝了,已经十二瓶,二十多块钱,我日晒雨淋一天零工才二十块钱哩。”这时,我们都不敢喝酒了,三弟还给邓英吵起来。
……
你看看,这些话谁受得了?其实,大部分的人在她那个境地也有类似的想法,唯有邓英敢把内心话说出来,怎么想就怎么说,是难得的品格。由于她没有文化,只不过策略差而已,这不能影响她直率的品德。实际上,真正怕的,还是有话瞒在心里,要嘛从行动中报复,要嘛背地里喋喋不休,这才是很不道德的行为。后来,我在一次家庭集会上,把我的观点给全家人说了,特别强调“理解万岁”,别人不理解无妨,家族的人要理解,还应该提倡和发扬她的风格。
从此,大家的看法变了,每当邓英实话实说的时候,我们总是:
“哈哈哈……”
付诸一笑,笑她好直率!
准 时
我刚刚步入教坛的时候,担任一个偏僻村校初中二年级的语文课。
一天,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班上一个叫杨元的学生,每节课下课后都没有休息。我前去问他:
“你为啥不休息?”
他说:“今天我爸病了,到校迟到了二十分钟,我要做这二十分钟里的事。”
其实,我知道杨元迟到的事,他一向很守纪,我没有在意。我被他的精神感动了,决定放学后去探望他生病的爸爸。
我和杨元一起到了他家,他昨夜照顾爸爸一夜没合眼,实在困了,安排我喝茶后便说:
“王老师,你有手表,给我看好时间,我睡半个小时,然后送你回家。”
“行!”我答应了。
半过小时到了,我去看他,睡得正香,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他醒来的时候,刚好一个钟头,忙着来看了我的手表后,皱着眉头不住叹息;
“王老师,你怎么不准时呢?”
我说:“你多休息一会儿吧,没关系。”
他不声不响地拿出书本来做作业,我起身要走的时候,他说:
“我不送你了,要把耽搁的时间补起来。”
我很高兴:“很好,你一定要注意休息。”
……
这么多年来,我见过杨元一次,他现在在中国地球物理研究所工作,早就是高级工程师了。
“大脑壳”
我刚教书不久,便去担任农中高中班的教学。
那时我二十岁,班上有几个女学生十七八岁,我和她们相处总觉得脸红。其中有个叫林英的女学生,最漂亮,在我眼中,她是鲜花、是仙女,所以我经常用神秘的目光看她。好多同学也看出了我和她之间的动机,还有的公然说我们是天生的一对。就在这个时候,林英对我很不尊敬,居然当众喊我“大脑壳”!不久,校园里一团糟,到处是“大脑壳”的呼声,弄得我很难堪,只好怒目而视瞪着她。
经过我和老师们的努力,“大脑壳”的呼声小了,只有林英个人还敢喊“大脑壳”。我不介意,认为她眼光高,根本看不起我,想用这种方式拒绝我,就让她去喊吧。
她毕业后,我轻松了,再也没有听到“大脑壳”的喊声。
我放学回家,母亲常说:“有个漂亮的姑娘从门前过,常盯着我们家不转眼。”
我猜一定是林英,她住在朝阳村,赶场要路过家门口。也不对,现在一般人抄近道了,家门口这条路很少人走。如果是她,肯定有目的,多半是想再喊我几句“大脑壳”吧,不理她!
两年后,我耍了女朋友,很快热恋准备结婚,并去县城拍了照。从像馆出来,我和恋人去公园玩,正当我们谈得天心的时候,我无意中发现对面的树丛缝里有一双曾经很熟悉的眼睛在流泪,我心里呼叫起来:是她,林英!,咳,一切都晚了。
现在我的孩子都大学毕业了,一直没有看见过林英,很担心她现在的生活。我只想告诉年轻人,一要留心身边含蓄的爱、“非礼”的爱。
“快开会吧”
过去,我们学校好多老师都有共同地呼声:“领导,快去开会吧!”
领导走后,没有人批评,喝茶、抽烟、喝酒、打游戏、吹牛……无拘无束,不知不觉就过了一天。最好的消息来了,说领导要去市里学习半个月,大家都很高兴,等到这一天的到来。
过了两天,领导走了,该飞的人飞起来,教学上的“六认真”“一认真”也懒得做,结果经常在课堂上出纰漏,家长纷纷来学校指责:
“什么老师?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搞错!”
“老师是不是不改作业?我的娃儿的作业好多天没有改了!”
“喂,作业本上把错判对,对判错,眼睛瞎了?”
“我的娃儿昨天在教室里打架,肘伤了,快拿医药费来!”
“为人师表,老师天天打牌,如何教育学生?”
“我的孩子退学!”
“我的娃儿转校!”
……
糟透了,老师们不可开交,盼着领导回来。
这时大家才感到,真正不好过的,是没有规矩的日子。
没隔几天,领导回来了,违纪老师纷纷去检讨。从此,再也没有听到“快开会吧”的声音了。
诚 实
暑假里,七岁多的干女儿在我家补课,她是很诚实的。
从不闹吃,只有一次听她说过牛排最好吃,但也没有强求去吃牛排。这一天,是难得的凉爽天气,我们决定满足干女儿的心愿:
“满满,走,到馆子里吃牛排去!”
她微笑着望着我:“你们想吃?”
“想吃极了!”
“那就依你们吧。”
我们三人到小馆里,选了一张桌子坐下。一会儿,一大盘牛排放在桌子中间,她不停地说:
“真香……”
我和妻子不住把肉多骨少的牛排往她碗里搛:“好吃你就多吃点吧。”
她把牛排又搛到我们碗里,选了一块骨多的啃,望着旁边那桌不转眼。我们看时,才发现那张最旧的桌子旁,有个独眼邪鼻的中年男子正在啃牛排。那人实在太丑,牛骨扔得满地,还不停擤鼻涕。我们生怕干女儿歧视残疾人,妻子口直心快:
“这种人得关怀……”
干女儿笑起来。
我说:“笑这样的人不道德。
干女儿认真地说:“他……直得同情;但是,乱丢垃圾,影响太不好,桌上有放骨头的碗,墙根还有垃圾筐,该提醒他。”
我们为干女儿的诚实感到高兴,不住往她碗里搛牛排……
传家宝
母亲的生日,我回了故乡。
想到母亲平时很劳累,我这个厨房生手也积极起来:洗菜、切菜、烧火、洗碗……尽忙些下手活。不知什么时候,我的新衬衣在柴棍上挂了一条口,母亲见了很痛心,忙进屋里,从枕头边拿了一个黄霜霜的盒子出来,小心翼翼地打开。啊,看清楚了,盒底摆了一层亮晶晶的针,上面放了不同颜色的几个线卷。母亲戴上老花眼镜,穿针引线给我缝补衬衣。我说:
“算了吧,现在出门人哪有穿补丁衣服的?”
母亲用一种特殊的眼神望着我,好久没有说话。这时我知道错了,马上改口:“补吧,太可惜了。”
母亲一听这话,欣慰地笑了。
我坐在母亲旁边,仿佛那是三十多年前的身影。每天晚上,她在油灯下,忍受着严寒酷暑、蚊叮虫咬、饥饿病痛……补着、缝着!多少不眠之夜,挥线插针,让我们过节、上学、走亲戚……穿上没有洞的衣裳。我们兄弟姐妹,从帽子到鞋袜,哪一件不是母亲带血汗的针迹汇成的?今天,我又看到了母亲,那密密的针迹还在往后走,难道这就是老人的人生足迹?我忍不住,泪水滑到了腮边。母亲依然麻利,不减当年,不大工夫把衬衣被好了,笑眯眯递给我:
“穿上吧,比以前的粗布衣服好多了。”
我鼓起勇气把衬衣穿上,并且决定,一定要在特殊场合穿。下午我准备回家的时候,想起了那个针线盒,于是求道:
“妈妈,把针线盒给我吧。”
“不……我还要用,这是传家宝,我死的时候再给你。”
后来,那件衬衣我舍不得穿,大场合下穿着它总觉得踏实和自豪,“我母亲补的!”还这样大声告诉朋友,想他们也为我自豪。
非常时期
非常时期的人很可悲。
第一个非常时期,我刚买了彩电,欠下一笔债。邻居游二爷很爱看电视,我怕新买的电视还没有等债还清就报废了,只好暗示游二爷:彩电有射线,看久了眼睛会瞎的。从此,游二爷很少来看电视了。
第二个非常时期,是我刚买了手机后,女儿在县城读高中,经济也比较困难。到学校的时候,只有我才有手机,同事们都很稀奇,这个看看,那个摸摸,爱不释手。后来,居然有个老师说给远方的亲戚打个电话,我怎么舍得呢?于是说:没电了,早晨我都没有打通。
第三个非常时期,是我在镇上买了房子后,又欠下一些债。暑假里,妻侄儿来补课;侄女来学电脑。我只得从各方面节约,压缩开支。妻侄儿爱看电视,一有空就打开开关,又听说每月用电超过五十度要增加八分钱一度,于是对他说:我这里温度高,彩电放久了要燃烧……于是,便把老掉牙的黑白电视机放在客厅里。侄女爱发短信息,我有意不给手机充电,自言自语地说:这手机又坏了。
……
我希望以后再也没有非常时期,因为想到非常时期做的事很难过。
因为,这时的合情合理不好找!
含羞草
过去,我们那个村子里总是不安宁,除了一些疾病困扰外,邻里之间的关系也不很协调。所以,大家的精神状况很不好,郁闷生悲,对生活丧失信心,还曾淹死吊死过人,令人更加惶恐不安。
一天,老者宋志成召集大家说:“八姑山有一种含羞草,得到它可以避凶静心,不如我们去采一点回来栽吧。”
清晨,一群男女老幼由宋志成带路,历尽辛苦终于到了远隔二十多里的八姑山。这时才发现,原来的神灵禁地,现在大部分开垦成农田,好不容易才见到一个“遗留”下来的老姑,已经八十多岁了,还在辛勤地劳动。她穿的是过去的粗布,吃的是野菜拌粗食,住的只有床那一小块地不漏水。但是她面带喜色,不知愁苦,见到这一群人的时候,依然哼着念着朗朗上口的词曲。他们上前询问:
“老婆婆,您这里有含羞草吗?”
“有,少得很。”
“给我们一点吧,听说能避邪冲喜,让人安乐……”
“喔,你说的是那种含羞草啊,到处都是,你们随便扯吧。”
他们都不明白老姑的意思。
老姑又说:“人间快乐无恙哪能靠几株含羞草?好多人哪,总是找不到快乐的根。”
“含羞草的根吗?”
“不,埋在心里的根。”
结果,他们取消了扯含羞草的念头,有说有笑回到了家。
回 头
小学课本里有一篇文章《跳水》,好多人都很熟悉,并且被那惊险的一幕吓懵。是这样的,船长的儿子被一只猴子戏弄,它抢走了儿子的帽子后,不住往桅杆顶端爬,儿子紧追不舍,猴子把帽子挂到了桅杆顶端的横木末端,坐在极顶龇牙咧嘴乐着,儿子不服气,非要得到帽子不可。他走上横木,准备取帽子,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儿子随时都有摔在甲板上粉身碎骨的危险。这时船长从船舱里出来,并没有喊儿子“回头”,机智地拿出打海鸥的枪,逼着儿子往海里跳,要不就要开枪,结果儿子跳海得救。
去年镇上也发生了一件内似的事。一个四岁多的小男孩,搭着板凳爬到阳台拦杆上去,他妈做家务时发现了,大叫一声:“快回头!”儿子受惊吓,摔下了楼底。
确实,孩子在很多时候,需要回头。当孩子争脱妈妈的手向公路中间跑时,母亲喊:“回头!”孩子会停止或转来;母亲朝走在前面的孩子喊:“回头”!孩子回过头来观察着后面的一切,自然不会有危险。
可是,老年人不同了。街上就发生过一件事,一个老头在前面走,后面有人喊:“回头,你的钱包丢了!”老人猛一回头,结果倒地永远起不来了,他得了脑溢血!
通过这些实事,我觉得“回头”很有意义。
祸 根
那天,我们几个朋友在闲聊的时候,围绕“祸根”这个话题争论不休。最后,大家都把祸根归结到一个词上——“自私”。仔细想,不管是罪恶,还是肮脏的灵魂,都和自私挂得上钩,最后,我们讨论了自私对孩子的影响。
大家一致认为,自私是孩子成长的大敌。
老师教他拼音,他不张嘴,想比别人休息得好——自私;大家读课文,他乱张嘴巴养神,想比别人劲松——自私;同学们做作业,他照抄,想比别人耍得好——自私;考试时,他偷看别人试卷得了高分,乐滋滋的,认为把老师整惨了——自私……
在家里也不例外。吃饭时抢好吃的菜:爱把菜碗拖在自己面前;从一袋水果中选最大的;上楼是要大人背;两个孩子有矛盾时光指责对方;看电视时遥控板抢在自己手里;自己能做的事留给长辈;经常以哭的形式征服对方……这些看来是生活小事,其实小事不小,它是孩子灵魂扭曲的前兆,务必引起注意。
很多人叫苦:怎样培养孩子呀!其实很简单,只抑制孩子自私心的萌生就可以了。只要做到了这一点,孩子好的精神、好的品德就会芸芸而生。
拘 束
母亲到我家,总是很拘束,生怕弄脏了地板。她来的时候,都是换上最干净的衣服,进门前,首先把身上的灰尘拍掉,把鞋子脱在门外,穿上两个准备好的塑料口袋后才进屋。到客厅里,她不敢轻举妄动,迟迟不敢坐。妻子总是亲切地说:
“妈妈,这就是您的家,随便些吧。”
竟管这样,母亲还是“怕”,连待吐的口痰也咽下肚里。
父亲就不同了,他爱抽烟,妻子早早把烟灰缸放在他旁边。可是,烟灰、烟头照样满地都是。妻子见了说:
“爸爸,这里有烟灰缸……”
多半是声音大了些,很久父亲都没有来我家。
春节的时候,母亲要我们回家团聚,妻子说:“回家耍一天吧,得赶紧回来给干女儿补课。”
我知道她的内心,住惯了城镇,对农村不感兴趣,卫生死角太多,就连厕所也是露天的,将就猪圈后面的大粪坑。过去我们回家的时候,也很拘束,特别是妻子,一直站着,不敢坐板凳,因为她知道,坐下的话,白裤子一定成黑裤子。所以,我们常常先用很长的时间打扫卫生,不过,那泥巴墙,旧家具,无论如何也漂亮不起来,只好将就。
这次我们回家,一切都变了。墙上帖了白纸,旧家具黄得发光,厕所用篾笆围起来,双门上标着“男”、“女”,庭院里不见一丝垃圾……我们见到这一切发愣,母亲出来笑道:
“这是你爸爸的功劳,他忙了大半个月哩。”
爸爸在屋里抽烟,他身边放着一个烟灰缸,地上干净如洗。他见到我们,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笑了笑。我和妻子很内疚,齐声喊道:
“爸爸……”
我们的共同心声:希望爸爸常来。
天快黑了,妻子对我说:“多住几天吧。”
“要得。”我欣然答应了。
埋 头
过去我教初中的时候,有个叫叶威的学生,很用功,但成绩很差,已经留了两次级了,新学期开始的时候,他父亲又领他来找胡老师:
“收下他吧,他很用功,成绩一定能上去的,也是最后一次留级。”
胡老师说:“正因为他很用功,我们更不能收他。”
“为什么?”
“说明他的潜力已经全挖出来也只有这个样子,也就是说,他不是读书的料,也许做别的事会有前途,已经十八岁了,还是另找门路吧,免得耽搁时间。”
家长听了胡老师的话,把孩子领回去了。叶威很有自信心,听信了胡老师的话,“做别的事有前途”,于是他便四处找事做,等前途到来。他先去收破烂,巴不得从垃圾袋中拾得一叠钱,结果理想破灭了;这时,他连本钱也没有了,便去当乞丐,又想在街头碰上公安局抓赌,哪个赌徒从楼上甩一口袋钱下来,这个理想还是没有实现;接着又去当挑夫,想别人丢下钱包忘了拿,难得,没有碰上这样傻的人;后来又去租人力三轮登,这时的理想是能拖上一个带着钱包有高血压症的老人,在车上死去后得到意外之财,结果他拖的全是活生生的人,没有他想像的结果……后来,还搞了好些明堂,一无所获。
这时,他又想起了胡老师的话,于是去掉一切杂念,回家务农,安心过贫穷清闲的日子。叶威已经五十出头,搞农业已经力不从心,便去买了一头黄牛喂,几个月下来,他得到了一笔可观的收入。于是,他承包了好几亩地种草,又把别人不要的稻草晒干踩垛,买了好几条黄牛喂。经过几年的努力,他成了远近闻名的养牛大户,年收入数十万元。
叶威抱着大捆大捆的钞票发愁:多可惜过去那些无所作为的光阴啊,要是不读书后就找正经事干,现在的发展是可想而知的!
是啊,发财不是想出来,很多都是埋头苦干的结果。
埋头免得做美梦,埋头才不会受干扰,埋头才有实干精神,该埋头时还得埋头。
玫 瑰
有三个小伙子都去追一个漂亮的姑娘。
这一天,三个小伙子一同去约姑娘玩。半路上,有一簇玫瑰热烈的开着,他们奔过去,都想摘一朵插在胸前。第一个信心百倍,挽起袖子就伸了过去,结果手被剌得血淋淋的,马上缩回来;第二个看到这种惨状,绕着玫瑰转来转去始终不敢下手;第三个小心翼翼拨开剌丛,从合适的角度摘了其中最漂亮的一朵……这时有人喊:
“不准摘……留着大家看吧,你们为啥那样自私?”
三个小伙子被吓跑了。快到约会地点的时候,三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第一个还被剌痛胆战心惊;第二个很后悔该摘人一朵送情人;第三个沾沾自喜心里无比踏实。
一会儿,他们到了约会地点,姑娘早等在那里了。三人一齐向姑娘奔去,有玫瑰那个小伙子忙把鲜花插在姑娘头上说:
“还差九十八朵,以后补上……”
姑娘甜美地笑着,拉着他的手朝远方跑了。
剩下的两个小伙子,无奈低下了头。
偶 然
一天,我在县城见到老同学代新成,面貌焕然一新,想不到他才不久从一个最穷的农民变成了个阔人。还是按我们从前相见规矩,都是互相叫名字:
“王玉文你好!”
“代新成你好!”
他旁边的同事朝我摆手:“老总不叫代新成,叫‘二点一六’!”
我感到莫名其妙。
代新成朝我笑道:“就叫我二点一六吧,别人都这样喊我。”
后来才听他同事讲出了二点一六的来历。原来,代新成托人介绍,进了县城新办的洗衣粉厂当零时推销员。他不辞辛苦,跑遍大街小巷推销他的产品,并高声叫卖:“优质洗衣粉,又香又好洗,每袋还多二点一六两哩!”
不久,县城里的人都知道他这个人,管他叫“二点一六”。连小孩碰见他,都会说:
“二点一六来了。”
很快,厂里的梅花牌洗衣粉打开了销路,总经理又派他到邻近的荣县去推销。有一天,厂长去荣县参观大佛,听到同样的声音:
“二点一六洗衣粉好使,……那个人真有意思。”
原来,代新成又在邻县开发了很好的市场,产品供不应求。总经理高兴坏了,回厂后对他进行了表彰,从此,“二点一六”这个名字深入人心,再也没有人叫他“代新成”。
很快,他升官了,登上了人人向往的副总经理的宝座。
这时,有人说他的机遇纯属偶然,更多的人说那是必然。
爬山虎
在镇上,我住的楼层很热,东西向阳,别说白天,就是晚上的热气也受不了。
妻子说:“前后阳台都空着,去扯点爬山虎来栽吧,可能要凉快些。”
我觉得妻子说得有道理,便不很情愿到处去寻爬山虎。哟,多着哩,好些墙面阳台上都有。我想去分一点栽,又怕人家不同意。结果,我每到一处,别人都很慷慨:
“分去栽吧,易活易长,不费功夫。”
于是,我便随意到了爬山虎长得最茂盛的一家,仔细看时,才觉得爬山虎确实不简单。它向上攀沿,一有粗糙的地方就稳稳当当地缠上触须;而且,见坚不攻,绕道上进;见软不懈,透过细小的缝儿钻过去,在新的一面墙上又发展。再看它的根,细而密地向地下深钻,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拔起一小株。
这时我不住赞叹:难怪爬山虎这样茂盛,原来它有如些多的生长奥妙!先前,我并不怎么感兴趣栽爬山虎,现在我的兴趣来了,决定前后阳台都栽上,不只是遮阳,更主要的是在休闲的时候,捧着一本书,或是沏上一杯清茶,坐在它旁边,享受巨人陪着我的感觉。
因为,我一看到它,就会联想到人。
轻 装
爷爷在世的时候,他每年都要去登峨眉山。
他的信仰:去神庙烧一炷香,登上金顶去呼几口灵气,可以长生不老。
我十岁那年,也闹着要和爷爷一起去,爷爷答应了。我们出发是那样的简单:我和爷爷各穿了一身干净的旧衣服、一双草鞋;爷爷背了个小包,里面装了几个奶奶烙的麦粑;路过县城的时候,爷爷去买了半斤米糕,说是上山逗猴子。
我们走了两天,才到乐山市,又走了一天,终于到了峨眉山脚下。山上有很多名胜古迹,但不要门票,游人可以随便上山。我们休整一夜后,动身登山。爷爷迈着轻快的步伐,牵着我直往上爬。半山的树林里,很多猴子,它们蹲在树枝上,探“手”向游人索要吃的,你不给的话,它们定会来抓你的包。爷爷很有经验,总是把米糕少量给猴子,还说:“路很长,猴子多,没有饮食给猴子吃,是过不去的。结果,米糕还是赐完了,就连我们带的干粮也荡然无存。还好,这时我们已经走过了猴子多的地段,这时才发现,好多和我们一起上路的游人早落在后面老远。比我们先出发的人,有的靠着大树喘气;有的倚着巨石睡着了;有的边擦汗边包扎脚上的伤口……我们却若无其事,不知疲倦地赶路。也不知道我们的干劲是哪里来的。爷爷道出了真情:
“他们……包袱太重了,自然登山吃力。”
这时我才发现,累倒的人,都背着大包,里面装了好多东西:换洗衣服、雨伞、水瓶、瓜果、干粮、原途捡的奇石、古枝……至少有好几十斤重。我也很反感:哪像登山的样子!竟管这样想,我还是想帮他们。爷爷看出了我的心思,说;
“别管,这是他们自讨苦吃,让他们自己去感受吧。”
爷爷是个热心肠的人,村里他是最肯帮助人的,到这个时候他却变了一个人,当时我也不知道为啥。
结果,我们没有费很大的劲,便登上了金顶,领略到了“神气”,看到了脚下的云彩,饱尝了从没有领略过的寒风……真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
爷爷已经去世了,我还时常想起和他一起登山的日子,总觉得温暖、幸福。他的话“包袱太重,自然登山吃力”常常荡漾在我耳边。
全 面
什么人对他进行全面了解,就会发现有与平时完全不同的一面。
我们学校有个学生叫罗刚,大个子,大胖子,最调皮,没有哪个老师不头痛,但他的水性很好,轻而易举能从大河的这边潜到那边。一次发大水,一个学生不幸被洪水卷走了,罗刚奋不顾身,勇敢把溺水儿童救起来,还得到了县少工委的表彰。
人的另一面是不难发现的。泼辣的人,有毅力的一面;沉默的人,有温柔的一面;骄傲的人,有自信的一面;奢华的人,有豪爽的一面……
在一般情况下,大部分的人为了某种目的,总要有意表现这一面,隐藏另一面,这就是通常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当我们发现人的另一面时,会大为惊叹:原来他是个两面三刀的人、太虚伪了、死要面子……这是不光彩的一面的暴露。
人有另一面很正常,有阳就有阴,有黑就有白,有多就有少……自然规律,知道这一规律,对人的千姿百态就有了心理准备,这对人生、对健康都有好处。
摔
镇上的李女士,五年前生下一个男孩,全家人高兴得跳了起来: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
“两代人中唯一的男孩,宝贝!”
……
一家人兴奋得几天几夜没睡好觉。
五年过后,他们又感到灭顶之灾:五岁的孩子还不能走路。于是,他们四处求医,都说没病,缺少锻炼。确实,孩子一周岁的时候,很想走路,全家人生怕他摔伤,一直用手推车伺候,五年里,手推车从人力到电脑,到遥控,不断更新换代,始终不敢让孩子走路。邻居劝道:
“让孩子学走路吧,摔不坏的。”
老太太吼道:“你说摔不坏?三岁时刚下地额上就碰了个包!”
“什么时候让孩子走路啊?”
“等他再大些吧,骨头硬了,自然摔不坏的。”
老太太的逻辑好多人都不相信,但又不好反对。
我也为这家人惋惜。
一个人总是要走自己的路,哪怕是滚一身稀泥,摔得头破血流,又何妨呢?
怕摔,永远都不会走路。
水
我这个人,生来有一股傲气。
自从步入教坛后,教了两年高中,又教了十几年初中,后来被调到小学任教。刚到小学的时候,我觉得那些小学教师的水平很差,总认为好多老师当我的学生都不够格,心里总是这么想,还好没有从言行上表露出来。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同事和我的关系越来越疏远。这时我很不服气,总爱在同事面前炫耀,想以此提高身价,结果,人际关系越来越糟,被迫去请教德高望众的董老师。他很热情地接待了我,沏茶时不顾杯子的大小拼命冲,我忙喊:
“溢了、溢了……”
他摇了摇杯子饶有风趣地说:
“水是什么形状?”
我很自然:“水有什么形状?”
他举起装满水的子,我才明白:“像杯子。”
他没有吭声,又把杯子的水倒入碗里。
我又了然:“像碗。”
他摇着头,把水倒入阳台花钵的泥土中,片刻一滴水也看不见了,我只好说:“什么也不像。”
董老师指着花钵很酸楚:“消失得多么可惜呀。”
我明白了:水在盛水的容器中成形,在不能盛水的场合中消失;一杯水、一桶水、一池水……虽然有形状,但和海洋比起来,少得可怜;容器要想装更多的水,里面的空心应该足够大!
从此,我对水特别感兴趣,不知为什么,我和同事的关系渐渐融洽起来。
说易做难
三弟逢场天爱在茶馆里打牌,我说:“别去打牌,没有人能赢钱。”
三弟说:“不关事,我打小牌,混时间,没有多大输赢。”
我说:“既然是混时间,那就到我家来喝茶吧,一样的可以打发时间。”
结果,他没有听我的话,我为此很生气。
又说五弟,家住农村,又累又忙,爱牌如命,挤时间去村里小茶馆。他的智力差,常常输得精光回家。我劝他:
“钱输了太可惜,有空休息吧,看你,面黄肌瘦的,输的钱,用来补身子不是更好吗?”
五弟不信,荷包里有了钱又去赌,我很冒火,巴不得把这些“窝点”全端掉,同时还有揍五弟一顿的念头。
一次,我在县城里和几个老同学集会,酒醉饭饱之后,大家相约打牌,他们都拉我:
“来吧,好信,哥们,钱来钱去一个样。”
我有身不由已的感觉,只好陪他们,一场牌下来,输了好几百块!
回家后,我很后悔,该逃、该躲、该用教训弟弟们的话约束自己。这个巨大的苦果只好自己吞,不敢给妻子说。咳,说易做难。
什么身不由己?全是一败涂地后的借口!
逃 生
这是从攀枝花回来的一个老矿工给我讲起的一个真实故事。
老矿工姓吴,一天下班后,他带着七岁的孙子去山里玩,不知走了多远,两爷孙也没有返回的念头。正在这时,一场瓢泼大雨伴着十级大风扑天盖地而来,霎时分不出哪里是地哪里是天。吴老汉一手抱树一手抱孙儿,就像掉入水中一样,有窒息的感觉。他忙衣服解下来,裹在孙子的头上,准备过桥,去投靠曾经去过的小村塞。当他们到桥上的时候,发现桥中间一座桥礅被冲毁,桥面已裂了缝,很快就会垮塌。情况万分危急,他们只好转身顺着公路逃生,又担心随时可能暴发的泥石流,便不顾一切往前窜。
正在这时,前面来了一辆车,能见度太低,还开着车灯。吴老汉怕司机上桥有危险,便站在公路中间拼命挥手,司机没有停车,绕道“逃”了过去。吴老汉带着孙子拼命追了一段,结果还是被甩了。一会儿听见“轰”的一声,连人带车栽到河里。吴老汉惋惜着,好不容易靠在了一块大石旁,准备等风雨小了再走。这时,孙子问爷爷:
“这位司机叔叔为什么要去寻死?”
“你不懂,他不是寻死,而是逃生,生怕我们上车影响了他……”
“原来他居心不良。”
“咳,非常时期,为了自己,没有把我们碾死就万幸了。”
“爷爷,这里快要被水淹了,我们赶快上山吧。”
“不,再等一等。”
这时,雨中又开来一辆车,爷爷不顾一切站在了公路中间。
司机早把车停下来:“快上车避雨!”
我们进了驾驶定,觉得无比舒服,这时爷爷才把前面的险情告诉了司机。
风雨小了后,司机调转车头,把我们送回了家。
我听了吴老汉讲起这段险情的时候,也感到惊心动魄!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手 机
现在,我住在镇上,爸爸他们住在乡下,为了联系方便,我给他买了一部价廉的手机。
爸爸识它如宝贝,从不随身带,生怕磨坏了它的面孔,总是把它放在最隐蔽、最干净的地方。我们有事联系的时候,回音总是“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播”。
回家的时候,我劝爸爸:“你把手机别上吧,这样联系才方便。”
后来爸爸把手机别上了,我有事打电话联系,每次话还没说完就“剪”了。
我又说:“接我的电话的时候,你不要慌,一定要听我说完。”
他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何必亏话费?”
其实,每次他也不误事,我不好多说。
有时候,我有急事,又常常图洒脱没有带手机,便到公用电话或是别人的手机上打,结果,得到依旧的回音:“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播!”
我无论播多少遍,回声依旧。起初误认为是他忙活儿真的把手机扔在一旁。后来才知道,他见不熟悉的号码,根本不接。回家的时候,我又对他说:
“没有多少人知道你的号码,来电便接吧,多半是熟人。”
他说:“我不轻易接……,多用一次,手机的寿命就少一次,不合算哪!”
我服了他。
一次我回家的时候,忘了带手机,又要急于给朋友联系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刚说两句,爸爸就把手机拖过去了:
“长话短说,再讲,又是一袋盐巴钱了!”
这一次,我没有生气,理解他,苦水煎过的人嘛,不跟他一般的见识。
过了一年多,我回去看爸爸的手机,依然像出厂一样新!这时我才觉得自己对爸爸不理解,他的性格是饱经风霜形成的,俭省勤劳一点不掺假,太保贵了。
后来,我不轻易给爸爸通电话,哪怕是非常紧要的事,也得先打好草稿,尽量压缩。
回家的时候,我最有兴趣的是看爸爸的手机,那崭新的光泽,照亮了我的心灵。
说话能力
现在最重要的能力是社交能力,而社交能力的核心则是说话能力。
一个大学生,很文静,苦读书,成绩优秀,不善言辞,他(她)不但没有几个朋友,而且毕业后处处落聘。因为,每到一处,他们都只有一句类似的话:
“我愿为公司服务,把我所学知识变成才富。”
照理说,这句话也是很精辟的,他们说完后总是脸红心跳,没有人看得上眼。
一个成绩比他(她)差得多的学生,很会说话:“我到你们公司,主要是看上了你们公司丰厚的待遇。我想促进公司再发展,让我得到更多的实惠,因为锅里有了碗里才有。同时,我还想坐在你们那个位子上,挑剔来应聘的大学生,多么威风,多么自豪!但是,到那个时候,你们已是比我高尚得多的大人物了,我希望有这么一天。”
这席话说得潇洒自如,活泼大方,给人好感,结果被应聘了。
只有知识水平而没有说话能力的人,是很值不得的,会处处感到对你不公平。其实不是这样,因为你已经成了书呆子,是很难进入以知识经济为核心的企业门槛的。这就是人们通常说的“茶壶里装汤圆——倒不出来”。这个时候,还不如茶壶里装水,倒出来还能解渴。汤圆和水,虽然价值相差甚远,但是不能享用的汤圆无论如何也没有可喝的水的使用价值高。
周总理,凭他超人的说话能力,能把不同制度的国家说和;老板凭超常的说话能力,能让别人为他找钱;商人凭好口才,能把别人的钱说在他荷包里;人与人关系紧张的时候,甜美的语言能化干戈为玉帛……
当然,话不是想说好就能说好的,它是综合素质在语言上的体现。所以,真正有说话能力的人,他的素质是不可低估的。那些学习成绩好而不会说话的人,你的成功只差一线,因为你已经具备了会说话的牢固基础,稍加努力就会成为完人。千万不要小看“只是不会说话”这个“大洞”。
太阳能
大家都知道,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能源来自太阳能。
人们对太阳能的利用和需求很有对策。冬天,太阳能少了,人们可以用取暖设备;夏天,太阳能多了,人们可以用冰箱、空调这些降温设备。
但是,好多人没有去算账,冰箱、空调这类设备,需要电能,归根结底多数还是利用太阳能。这就不合算——又花钱去减少太阳能。实际上,人类有很多方法去在利用太阳能的同时,又不必花钱去将就它的能改变它的能,减少温室效应、增加植被覆盖……偏偏不,宁肯花钱,你说傻不傻。
和这个现象想比,还有更傻的。好多人收入高,生活改善了,丰衣足食,满身的脂肪发达起来,然后又风风火火花钱去减肥。与太阳能一样,能量多了,将就能量消能量;钱多了,将就钱去消钱多带来的后果。这比滥用太阳能更可怕、更愚蠢。我想,你能量充足肥得皮肤快爆口了,能不能分点给那些瘦如柴棒快要散架的人?因为,太阳能不能分配而你的能是可以分配的。
总之,不要当傻子吧,千万不要花钱去用能消能。
时刻记住,天气越热,你花在冰箱、空调上的费用越多——很难抗拒;人越富越肥,你花在瘦身美容的费用越多——可以改变!而且,还不用白花钱。
时刻记住太阳能,这是我个人的观点。
外 形
一个叫刘志的朋友,听说在外面做大生意。
他知道我有少量积蓄,一天便和他妻子一道,来我家准备借钱扩大生意。我们很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刘志很客气,进门就称兄道弟;“这回得麻烦王哥,我那几百万全积压在固定资产上了,一时周转不开,望支持一下,到时候会给你的好处的。”
我没有多说,便端来茶盅,放在他面前,一起聊有关生意的话题。刘志颇有老板风格,翘起二郎脚,这时我才发现,他不但皮鞋脏,而且袜子一样一只;很久没有洗的白衬衣领下,系一条烂布条似的领带;再仔细看,连纽扣也错了位……于是,我只好把目光转到他妻子身上,看上去算美女,镀金的首饰应有尽有,头部经过了现代化的加工,说话也很得人心:“王哥,你帮我们这次忙吧,一辈子忙不了……”对他们我比较了解,一向是本分的人,也不知这几年变了没有,单看他妻子,也算是富贵人家;男人嘛,忙于工作不会收拾可以理解。于是,我打算把家里所有的积蓄借给他们。他妻子看我有借钱的迹象,也很高兴,站起身来以水代酒祝贺。这时我又发现,我妻子刚抹过的白凳子,被他妻子一坐,变成了黑凳子,从她身上,还可以闻到一股强性喷上的花露水味儿,里面夹杂着一种难辨的臭味。看到这一切,我改变了主意,便第一次撒谎:
“哎呀,你们现在来不是时候……有点钱,被舅子借去了,他说等一阵还,你们再煞两个月来吧,保证不成问题。”
我从不说慌,他们以为我说的话是真的,便满意走了。
后来我想,还是得帮他们,钱还得借,做好有去无回的准备。不过,该说明的还得说明,不让他们“虚”下去。
于是,我一直等他们再来,结果,半年过去了,他们也没有来,我和妻子都担心把好友得罪了,于是便到处去找他们。这时妻子怪我:
“你不慷慨,对不起朋友。”
结果,我始终没有找到他们,只听到一些消息说:他们早破产了,不知道在那里流浪。
这时我才有些心慌:是不是少了我那点救命钱呢?
象 棋
我爱下象棋。
学校和邻居都能找到对手,我闲着没事的时候,爱和棋友交战。每当拿出棋盘摆好棋子的时候,都会有积极兴奋的感觉。当我连胜两局的时候,往往高兴得拿起两颗棋子碰得“嚓嚓”响,带着拍节哼起小曲来;当我连败三局的时候,又会捶胸蹬足,坐立不安,有时还把棋子拂得满地。不久,有些人不愿意给我下棋,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后来一位老棋手告诉我:
“虽然是下棋,但是看出人的性格,胜不骄,败不馁,得失观,脾气修养……都能看出来。”
这时我才知道,我为什么老是不会交友的根源。于是,我便加强品德改造,特意去约高手下棋,先处理好胜负观。这时,当我在高手面前胜了时候,虽然喜悦,但不会发狂了;一败涂地的时候,为胜者高兴,又虚心请教。这样,和我下棋的人越来越多,朋友也越交越广。
这些年来,我也不知下了多少盘棋,能够模糊记得的是赢得最精彩和输得最惨痛的一两局。既然这样,对每一新局还是有兴趣的,总是废寝忘食苦战,真的哪一天不下棋了,反而觉得空虚。
咳,人生就和下棋一样。
小事三则
一 本末倒置
老板自言自语地说:“这个马哈,说午饭后给我带一盒健胃消食片来,这不,又把我的事忘了!”
正在这时,马哈撞门进来,高兴地说:“老板,我碰上柯德,他们好多年没有买我们的产品了,今天中午我们美美地吃了一顿,给了我一百万元的订单……”
老板很生气:“我的健胃消食片呢?我说嘛,你总把我的事忘记。”
二 中 奖
江伟的手机上显示中了大奖,五十万哩!他很高兴,经常打电话去联系,还作好了这五十万的安排。手机费没了,他鼓起勇气到公用电话亭给对方打电话,得到的回音是:“我们通知你这么久了,你买了多少奖票?”
三 纹 身
何女士和她七岁的女儿一起洗澡,当小女儿看到她腹部动了剖腹产手术的巴痕时,惊叫起来:“妈妈,你这是什么?”
“傻孩子,你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1’字型,不好看。”
“你在说什么呀?”
“我说当时医生该横着几刀、竖着几刀,你就不必花钱去纹身了。”
“你?!”
新厂长
过去的矿山械厂,是个烂摊子,连年亏损,濒临破产。
也曾换过好几任厂长,没有一个能拨乱反正,兴致勃勃来,一败涂地归,给人不少笑话。
最近,来了新厂长,他比以往任何厂长温柔,笑眯眯的,从不训人,每天除了坐办公室外,爱到处转转,不作任何评价,就是遇上很不顺心的事,也表现得满不在乎的样子随便说几句不伤和气的话。
这时,厂里的好多职工认为他好欺,越来越放肆,敢大胆说他的坏话,被地做怪动作戏弄他,上班时间越来越随便,迟到早退成家常便饭。
三个月后,新厂长召开全体职工大会,他一下把脾气使出来,按照他观察和撑握的情况,慎重宣布:
“从明天起,这些人通通无条件下岗……”
这一招太厉害了,那些不守纪的、没有职业道德的人哭笑不得,只得去求情。新厂长不手软,金牙一口,没有情面可讲。结果,猖狂一时的职工,全部“下课”。
这时的新厂长,很威严,人人见了都很惧怕,总觉得他身上有股超人的力量。
有些知心人笑他:“新官上任三把火,你不同,一把火也不烧,过后才放大火,这一招不知从哪里学来的。”
他说:“新厂长就如新到一个园子,里面的花草树木得清理。但是,没有经过一个春秋,你知道哪些是杂草哪些是奇花异卉?”
听这话的人都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确实,他很一套管理水平,两三年就把厂子搞兴旺了。
学会暗示
“暗示”,很简单,就是不直说,用语言或行动把你的意思表达出来。
你发现孩子做题困难时,说:“学习是很苦的,不要怕困难。”不能说:“太笨了,你这样一点出息也没有。”
孩子吃饭时掉了好些饭粒在桌上,首先把你面前的饭粒捡来吃下,说:“十滴汗水一粒粮,真可惜。”不能说:“不晓得油盐柴米贵,你嘴巴漏的是不是?”
发现学生在教室里哄闹时,说;“学校与其他场所不同的地方就是严格的纪律。”不能说:“全是二流子,这是茶馆酒店呀?”
上课时,一个学生在调皮,你拿着教棍到他跟前,面对微笑朝其他同学说:“很重要……专心听……”不能说:“不听?又做不起作业,信不信打死你!”
女儿高考,说:“人生漫长,生存之地处处有。”不能说:“要注意,越往后越不好找工作。”
学生丢了一支笔,估计是班上某个同学偷的,说:“班上人多,难免要放错东西,过去我也有过这样的事,发现自己书包里多了一本书,好久才还给人家呢。”不能说:“班上有贼,我要搜书包,把他揪出来,当众打耳光。”
妻子买了一件衣服上了当,说:“现在鱼目混珠,很难识真假。”不能说:“你眼瞎啦?明明是假货还出高价。”
你坐朋友的车,说:“你的技术好,平安就是福啊。”不能说:“当心,不要翻了车,到时连妻子也是别人的。”
你迟到领导批评你不悦,说:“哎呀,又当爹又当娘实在累。”不能说:“我迟到一次就盯着,看李某经常迟到你不敢咱样?欺软怕硬!”
你有了钱,总是潇洒大方的,人家都知道。不要说:“你算老几,老子几百万还没有说哩。”
你漂亮,以高雅的姿态表现就行了,不要说:“张三柴块,李四冬瓜,王五粉脸……”
……
总之,生活中少不了暗示,它是和谐气氛的要素。
掌 声
上次我去成都,路过荷花池的时候,身旁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老同学,我找得你好苦啊……”
仔细看时,那是一个陌生的面孔,她,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一副标准的现代女性打扮,全身都散发出少女气息,我被这样的突然征服了,倒退了几步说:
“你认错了人了吧,我不认识你。”
“没有,你叫王玉文,对吧。”
“对呀,你是……”
“曾梅呀,真的认不出来?我永远也忘不了你给我的掌声!”
这时我才想起来,她是我读高二时的插班生。记得那是刚开校的时候,我们班上来了一个插班生,快到半期的时候,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每天,她总是独自一人从后门进教室,坐在角落那一张阴暗的凳子上,从不和同学交往、谈笑,总是独来独往的。终于有一天,我们发现她走路时左脚脚尖着地,分明是个瘸子,用这种方式竭力掩饰那不为人知的缺陷。这时,有些同学主动和她交往,才得知曾梅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症,是一个幸存下来的苦命孩子。我们无论如何开导,她的表情都很冷漠,闲着的时候,两眼总是暗淡地望着远方。有一次,语文老师要举行作文比赛,为了练口语,每个同学都要上台念自己的作文。当同学们都念完作文老师点着她的名字的时候,她拿着稿子两手发抖不敢登台。我坐在她前排,率先鼓掌,接着,她在雷鸣般的掌声中艰难走上讲台,用洪亮的声音念完了他的作文,同学们又一边鼓掌一边欢呼:“多么好的作文啊!”经过这件事后,老师和同学都很重视她。从此,她像变了一个人,真正成了名副其实的中学生……
现在的曾梅,是一家大公司的副总经理,太热情,非要我到她家不可,我上了她的车后,总是重复着她心灵的一句话:
“我能有今天,全靠你带头给了我难得的掌声。”
我也没有想到,仅仅击掌而已,会有这么大的反响。
直 率
过去,我们大家族很不和睦,几兄弟之间倒没啥,问题出在几妯娌身上,最不受欢迎的是三弟媳邓英。
她口直心快,不单是和大家人的关系不好,就是邻里乡亲也很恨她。但是,她多半受穷苦出身的影响,很勤劳,干完包产地后,拼命出去打零工挣钱,家里还承包有鱼塘、种了枇杷、还喂了好几头母猪,真够累的,但她从不叫苦,每当拿到一张张红票子的时候,总是乐滋滋地捏在手里晃动好长时间。
但是,他的“坏”脾气总不让喜欢。
捕鱼的时候,三弟带信来叫我和四弟去拿。我们到堰塘边,刚靠近筐子的时候,邓英跑过来说:“拿小鲫鱼吧,大的草鱼、鲤鱼、白鲢上市才有价钱。”我和四弟忙把手缩回来,连小鲫鱼也不想要了。
果园的枇杷熟了,碰上我们回故乡探亲,看着黄橙橙的果实口水直流,刚伸手的时候,邓英在楼上喊:“喂,摘小的、虫蛀的,大的、鲜的上市,好几块钱一斤哩。”听到这喊声,我们只好捡地上的瘪枇杷吃。
三弟的生日,父母兄弟都到齐了,中午大家人团聚在一起开怀畅饮。这时,邓英出来清点地下的碑酒瓶子,一共十二个空瓶,马上说道:“不喝了,已经十二瓶,二十多块钱,我日晒雨淋一天零工才二十块钱哩。”这时,我们都不敢喝酒了,三弟还给邓英吵起来。
……
你看看,这些话谁受得了?其实,大部分的人在她那个境地也有类似的想法,唯有邓英敢把内心话说出来,怎么想就怎么说,是难得的品格。由于她没有文化,只不过策略差而已,这不能影响她直率的品德。实际上,真正怕的,还是有话瞒在心里,要嘛从行动中报复,要嘛背地里喋喋不休,这才是很不道德的行为。后来,我在一次家庭集会上,把我的观点给全家人说了,特别强调“理解万岁”,别人不理解无妨,家族的人要理解,还应该提倡和发扬她的风格。
从此,大家的看法变了,每当邓英实话实说的时候,我们总是:
“哈哈哈……”
付诸一笑,笑她好直率!
准 时
我刚刚步入教坛的时候,担任一个偏僻村校初中二年级的语文课。
一天,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班上一个叫杨元的学生,每节课下课后都没有休息。我前去问他:
“你为啥不休息?”
他说:“今天我爸病了,到校迟到了二十分钟,我要做这二十分钟里的事。”
其实,我知道杨元迟到的事,他一向很守纪,我没有在意。我被他的精神感动了,决定放学后去探望他生病的爸爸。
我和杨元一起到了他家,他昨夜照顾爸爸一夜没合眼,实在困了,安排我喝茶后便说:
“王老师,你有手表,给我看好时间,我睡半个小时,然后送你回家。”
“行!”我答应了。
半过小时到了,我去看他,睡得正香,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他醒来的时候,刚好一个钟头,忙着来看了我的手表后,皱着眉头不住叹息;
“王老师,你怎么不准时呢?”
我说:“你多休息一会儿吧,没关系。”
他不声不响地拿出书本来做作业,我起身要走的时候,他说:
“我不送你了,要把耽搁的时间补起来。”
我很高兴:“很好,你一定要注意休息。”
……
这么多年来,我见过杨元一次,他现在在中国地球物理研究所工作,早就是高级工程师了。
“大脑壳”
我刚教书不久,便去担任农中高中班的教学。
那时我二十岁,班上有几个女学生十七八岁,我和她们相处总觉得脸红。其中有个叫林英的女学生,最漂亮,在我眼中,她是鲜花、是仙女,所以我经常用神秘的目光看她。好多同学也看出了我和她之间的动机,还有的公然说我们是天生的一对。就在这个时候,林英对我很不尊敬,居然当众喊我“大脑壳”!不久,校园里一团糟,到处是“大脑壳”的呼声,弄得我很难堪,只好怒目而视瞪着她。
经过我和老师们的努力,“大脑壳”的呼声小了,只有林英个人还敢喊“大脑壳”。我不介意,认为她眼光高,根本看不起我,想用这种方式拒绝我,就让她去喊吧。
她毕业后,我轻松了,再也没有听到“大脑壳”的喊声。
我放学回家,母亲常说:“有个漂亮的姑娘从门前过,常盯着我们家不转眼。”
我猜一定是林英,她住在朝阳村,赶场要路过家门口。也不对,现在一般人抄近道了,家门口这条路很少人走。如果是她,肯定有目的,多半是想再喊我几句“大脑壳”吧,不理她!
两年后,我耍了女朋友,很快热恋准备结婚,并去县城拍了照。从像馆出来,我和恋人去公园玩,正当我们谈得天心的时候,我无意中发现对面的树丛缝里有一双曾经很熟悉的眼睛在流泪,我心里呼叫起来:是她,林英!,咳,一切都晚了。
现在我的孩子都大学毕业了,一直没有看见过林英,很担心她现在的生活。我只想告诉年轻人,一要留心身边含蓄的爱、“非礼”的爱。
“快开会吧”
过去,我们学校好多老师都有共同地呼声:“领导,快去开会吧!”
领导走后,没有人批评,喝茶、抽烟、喝酒、打游戏、吹牛……无拘无束,不知不觉就过了一天。最好的消息来了,说领导要去市里学习半个月,大家都很高兴,等到这一天的到来。
过了两天,领导走了,该飞的人飞起来,教学上的“六认真”“一认真”也懒得做,结果经常在课堂上出纰漏,家长纷纷来学校指责:
“什么老师?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搞错!”
“老师是不是不改作业?我的娃儿的作业好多天没有改了!”
“喂,作业本上把错判对,对判错,眼睛瞎了?”
“我的娃儿昨天在教室里打架,肘伤了,快拿医药费来!”
“为人师表,老师天天打牌,如何教育学生?”
“我的孩子退学!”
“我的娃儿转校!”
……
糟透了,老师们不可开交,盼着领导回来。
这时大家才感到,真正不好过的,是没有规矩的日子。
没隔几天,领导回来了,违纪老师纷纷去检讨。从此,再也没有听到“快开会吧”的声音了。
诚 实
暑假里,七岁多的干女儿在我家补课,她是很诚实的。
从不闹吃,只有一次听她说过牛排最好吃,但也没有强求去吃牛排。这一天,是难得的凉爽天气,我们决定满足干女儿的心愿:
“满满,走,到馆子里吃牛排去!”
她微笑着望着我:“你们想吃?”
“想吃极了!”
“那就依你们吧。”
我们三人到小馆里,选了一张桌子坐下。一会儿,一大盘牛排放在桌子中间,她不停地说:
“真香……”
我和妻子不住把肉多骨少的牛排往她碗里搛:“好吃你就多吃点吧。”
她把牛排又搛到我们碗里,选了一块骨多的啃,望着旁边那桌不转眼。我们看时,才发现那张最旧的桌子旁,有个独眼邪鼻的中年男子正在啃牛排。那人实在太丑,牛骨扔得满地,还不停擤鼻涕。我们生怕干女儿歧视残疾人,妻子口直心快:
“这种人得关怀……”
干女儿笑起来。
我说:“笑这样的人不道德。
干女儿认真地说:“他……直得同情;但是,乱丢垃圾,影响太不好,桌上有放骨头的碗,墙根还有垃圾筐,该提醒他。”
我们为干女儿的诚实感到高兴,不住往她碗里搛牛排……
传家宝
母亲的生日,我回了故乡。
想到母亲平时很劳累,我这个厨房生手也积极起来:洗菜、切菜、烧火、洗碗……尽忙些下手活。不知什么时候,我的新衬衣在柴棍上挂了一条口,母亲见了很痛心,忙进屋里,从枕头边拿了一个黄霜霜的盒子出来,小心翼翼地打开。啊,看清楚了,盒底摆了一层亮晶晶的针,上面放了不同颜色的几个线卷。母亲戴上老花眼镜,穿针引线给我缝补衬衣。我说:
“算了吧,现在出门人哪有穿补丁衣服的?”
母亲用一种特殊的眼神望着我,好久没有说话。这时我知道错了,马上改口:“补吧,太可惜了。”
母亲一听这话,欣慰地笑了。
我坐在母亲旁边,仿佛那是三十多年前的身影。每天晚上,她在油灯下,忍受着严寒酷暑、蚊叮虫咬、饥饿病痛……补着、缝着!多少不眠之夜,挥线插针,让我们过节、上学、走亲戚……穿上没有洞的衣裳。我们兄弟姐妹,从帽子到鞋袜,哪一件不是母亲带血汗的针迹汇成的?今天,我又看到了母亲,那密密的针迹还在往后走,难道这就是老人的人生足迹?我忍不住,泪水滑到了腮边。母亲依然麻利,不减当年,不大工夫把衬衣被好了,笑眯眯递给我:
“穿上吧,比以前的粗布衣服好多了。”
我鼓起勇气把衬衣穿上,并且决定,一定要在特殊场合穿。下午我准备回家的时候,想起了那个针线盒,于是求道:
“妈妈,把针线盒给我吧。”
“不……我还要用,这是传家宝,我死的时候再给你。”
后来,那件衬衣我舍不得穿,大场合下穿着它总觉得踏实和自豪,“我母亲补的!”还这样大声告诉朋友,想他们也为我自豪。
非常时期
非常时期的人很可悲。
第一个非常时期,我刚买了彩电,欠下一笔债。邻居游二爷很爱看电视,我怕新买的电视还没有等债还清就报废了,只好暗示游二爷:彩电有射线,看久了眼睛会瞎的。从此,游二爷很少来看电视了。
第二个非常时期,是我刚买了手机后,女儿在县城读高中,经济也比较困难。到学校的时候,只有我才有手机,同事们都很稀奇,这个看看,那个摸摸,爱不释手。后来,居然有个老师说给远方的亲戚打个电话,我怎么舍得呢?于是说:没电了,早晨我都没有打通。
第三个非常时期,是我在镇上买了房子后,又欠下一些债。暑假里,妻侄儿来补课;侄女来学电脑。我只得从各方面节约,压缩开支。妻侄儿爱看电视,一有空就打开开关,又听说每月用电超过五十度要增加八分钱一度,于是对他说:我这里温度高,彩电放久了要燃烧……于是,便把老掉牙的黑白电视机放在客厅里。侄女爱发短信息,我有意不给手机充电,自言自语地说:这手机又坏了。
……
我希望以后再也没有非常时期,因为想到非常时期做的事很难过。
因为,这时的合情合理不好找!
含羞草
过去,我们那个村子里总是不安宁,除了一些疾病困扰外,邻里之间的关系也不很协调。所以,大家的精神状况很不好,郁闷生悲,对生活丧失信心,还曾淹死吊死过人,令人更加惶恐不安。
一天,老者宋志成召集大家说:“八姑山有一种含羞草,得到它可以避凶静心,不如我们去采一点回来栽吧。”
清晨,一群男女老幼由宋志成带路,历尽辛苦终于到了远隔二十多里的八姑山。这时才发现,原来的神灵禁地,现在大部分开垦成农田,好不容易才见到一个“遗留”下来的老姑,已经八十多岁了,还在辛勤地劳动。她穿的是过去的粗布,吃的是野菜拌粗食,住的只有床那一小块地不漏水。但是她面带喜色,不知愁苦,见到这一群人的时候,依然哼着念着朗朗上口的词曲。他们上前询问:
“老婆婆,您这里有含羞草吗?”
“有,少得很。”
“给我们一点吧,听说能避邪冲喜,让人安乐……”
“喔,你说的是那种含羞草啊,到处都是,你们随便扯吧。”
他们都不明白老姑的意思。
老姑又说:“人间快乐无恙哪能靠几株含羞草?好多人哪,总是找不到快乐的根。”
“含羞草的根吗?”
“不,埋在心里的根。”
结果,他们取消了扯含羞草的念头,有说有笑回到了家。
回 头
小学课本里有一篇文章《跳水》,好多人都很熟悉,并且被那惊险的一幕吓懵。是这样的,船长的儿子被一只猴子戏弄,它抢走了儿子的帽子后,不住往桅杆顶端爬,儿子紧追不舍,猴子把帽子挂到了桅杆顶端的横木末端,坐在极顶龇牙咧嘴乐着,儿子不服气,非要得到帽子不可。他走上横木,准备取帽子,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儿子随时都有摔在甲板上粉身碎骨的危险。这时船长从船舱里出来,并没有喊儿子“回头”,机智地拿出打海鸥的枪,逼着儿子往海里跳,要不就要开枪,结果儿子跳海得救。
去年镇上也发生了一件内似的事。一个四岁多的小男孩,搭着板凳爬到阳台拦杆上去,他妈做家务时发现了,大叫一声:“快回头!”儿子受惊吓,摔下了楼底。
确实,孩子在很多时候,需要回头。当孩子争脱妈妈的手向公路中间跑时,母亲喊:“回头!”孩子会停止或转来;母亲朝走在前面的孩子喊:“回头”!孩子回过头来观察着后面的一切,自然不会有危险。
可是,老年人不同了。街上就发生过一件事,一个老头在前面走,后面有人喊:“回头,你的钱包丢了!”老人猛一回头,结果倒地永远起不来了,他得了脑溢血!
通过这些实事,我觉得“回头”很有意义。
祸 根
那天,我们几个朋友在闲聊的时候,围绕“祸根”这个话题争论不休。最后,大家都把祸根归结到一个词上——“自私”。仔细想,不管是罪恶,还是肮脏的灵魂,都和自私挂得上钩,最后,我们讨论了自私对孩子的影响。
大家一致认为,自私是孩子成长的大敌。
老师教他拼音,他不张嘴,想比别人休息得好——自私;大家读课文,他乱张嘴巴养神,想比别人劲松——自私;同学们做作业,他照抄,想比别人耍得好——自私;考试时,他偷看别人试卷得了高分,乐滋滋的,认为把老师整惨了——自私……
在家里也不例外。吃饭时抢好吃的菜:爱把菜碗拖在自己面前;从一袋水果中选最大的;上楼是要大人背;两个孩子有矛盾时光指责对方;看电视时遥控板抢在自己手里;自己能做的事留给长辈;经常以哭的形式征服对方……这些看来是生活小事,其实小事不小,它是孩子灵魂扭曲的前兆,务必引起注意。
很多人叫苦:怎样培养孩子呀!其实很简单,只抑制孩子自私心的萌生就可以了。只要做到了这一点,孩子好的精神、好的品德就会芸芸而生。
拘 束
母亲到我家,总是很拘束,生怕弄脏了地板。她来的时候,都是换上最干净的衣服,进门前,首先把身上的灰尘拍掉,把鞋子脱在门外,穿上两个准备好的塑料口袋后才进屋。到客厅里,她不敢轻举妄动,迟迟不敢坐。妻子总是亲切地说:
“妈妈,这就是您的家,随便些吧。”
竟管这样,母亲还是“怕”,连待吐的口痰也咽下肚里。
父亲就不同了,他爱抽烟,妻子早早把烟灰缸放在他旁边。可是,烟灰、烟头照样满地都是。妻子见了说:
“爸爸,这里有烟灰缸……”
多半是声音大了些,很久父亲都没有来我家。
春节的时候,母亲要我们回家团聚,妻子说:“回家耍一天吧,得赶紧回来给干女儿补课。”
我知道她的内心,住惯了城镇,对农村不感兴趣,卫生死角太多,就连厕所也是露天的,将就猪圈后面的大粪坑。过去我们回家的时候,也很拘束,特别是妻子,一直站着,不敢坐板凳,因为她知道,坐下的话,白裤子一定成黑裤子。所以,我们常常先用很长的时间打扫卫生,不过,那泥巴墙,旧家具,无论如何也漂亮不起来,只好将就。
这次我们回家,一切都变了。墙上帖了白纸,旧家具黄得发光,厕所用篾笆围起来,双门上标着“男”、“女”,庭院里不见一丝垃圾……我们见到这一切发愣,母亲出来笑道:
“这是你爸爸的功劳,他忙了大半个月哩。”
爸爸在屋里抽烟,他身边放着一个烟灰缸,地上干净如洗。他见到我们,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笑了笑。我和妻子很内疚,齐声喊道:
“爸爸……”
我们的共同心声:希望爸爸常来。
天快黑了,妻子对我说:“多住几天吧。”
“要得。”我欣然答应了。
埋 头
过去我教初中的时候,有个叫叶威的学生,很用功,但成绩很差,已经留了两次级了,新学期开始的时候,他父亲又领他来找胡老师:
“收下他吧,他很用功,成绩一定能上去的,也是最后一次留级。”
胡老师说:“正因为他很用功,我们更不能收他。”
“为什么?”
“说明他的潜力已经全挖出来也只有这个样子,也就是说,他不是读书的料,也许做别的事会有前途,已经十八岁了,还是另找门路吧,免得耽搁时间。”
家长听了胡老师的话,把孩子领回去了。叶威很有自信心,听信了胡老师的话,“做别的事有前途”,于是他便四处找事做,等前途到来。他先去收破烂,巴不得从垃圾袋中拾得一叠钱,结果理想破灭了;这时,他连本钱也没有了,便去当乞丐,又想在街头碰上公安局抓赌,哪个赌徒从楼上甩一口袋钱下来,这个理想还是没有实现;接着又去当挑夫,想别人丢下钱包忘了拿,难得,没有碰上这样傻的人;后来又去租人力三轮登,这时的理想是能拖上一个带着钱包有高血压症的老人,在车上死去后得到意外之财,结果他拖的全是活生生的人,没有他想像的结果……后来,还搞了好些明堂,一无所获。
这时,他又想起了胡老师的话,于是去掉一切杂念,回家务农,安心过贫穷清闲的日子。叶威已经五十出头,搞农业已经力不从心,便去买了一头黄牛喂,几个月下来,他得到了一笔可观的收入。于是,他承包了好几亩地种草,又把别人不要的稻草晒干踩垛,买了好几条黄牛喂。经过几年的努力,他成了远近闻名的养牛大户,年收入数十万元。
叶威抱着大捆大捆的钞票发愁:多可惜过去那些无所作为的光阴啊,要是不读书后就找正经事干,现在的发展是可想而知的!
是啊,发财不是想出来,很多都是埋头苦干的结果。
埋头免得做美梦,埋头才不会受干扰,埋头才有实干精神,该埋头时还得埋头。
玫 瑰
有三个小伙子都去追一个漂亮的姑娘。
这一天,三个小伙子一同去约姑娘玩。半路上,有一簇玫瑰热烈的开着,他们奔过去,都想摘一朵插在胸前。第一个信心百倍,挽起袖子就伸了过去,结果手被剌得血淋淋的,马上缩回来;第二个看到这种惨状,绕着玫瑰转来转去始终不敢下手;第三个小心翼翼拨开剌丛,从合适的角度摘了其中最漂亮的一朵……这时有人喊:
“不准摘……留着大家看吧,你们为啥那样自私?”
三个小伙子被吓跑了。快到约会地点的时候,三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第一个还被剌痛胆战心惊;第二个很后悔该摘人一朵送情人;第三个沾沾自喜心里无比踏实。
一会儿,他们到了约会地点,姑娘早等在那里了。三人一齐向姑娘奔去,有玫瑰那个小伙子忙把鲜花插在姑娘头上说:
“还差九十八朵,以后补上……”
姑娘甜美地笑着,拉着他的手朝远方跑了。
剩下的两个小伙子,无奈低下了头。
偶 然
一天,我在县城见到老同学代新成,面貌焕然一新,想不到他才不久从一个最穷的农民变成了个阔人。还是按我们从前相见规矩,都是互相叫名字:
“王玉文你好!”
“代新成你好!”
他旁边的同事朝我摆手:“老总不叫代新成,叫‘二点一六’!”
我感到莫名其妙。
代新成朝我笑道:“就叫我二点一六吧,别人都这样喊我。”
后来才听他同事讲出了二点一六的来历。原来,代新成托人介绍,进了县城新办的洗衣粉厂当零时推销员。他不辞辛苦,跑遍大街小巷推销他的产品,并高声叫卖:“优质洗衣粉,又香又好洗,每袋还多二点一六两哩!”
不久,县城里的人都知道他这个人,管他叫“二点一六”。连小孩碰见他,都会说:
“二点一六来了。”
很快,厂里的梅花牌洗衣粉打开了销路,总经理又派他到邻近的荣县去推销。有一天,厂长去荣县参观大佛,听到同样的声音:
“二点一六洗衣粉好使,……那个人真有意思。”
原来,代新成又在邻县开发了很好的市场,产品供不应求。总经理高兴坏了,回厂后对他进行了表彰,从此,“二点一六”这个名字深入人心,再也没有人叫他“代新成”。
很快,他升官了,登上了人人向往的副总经理的宝座。
这时,有人说他的机遇纯属偶然,更多的人说那是必然。
爬山虎
在镇上,我住的楼层很热,东西向阳,别说白天,就是晚上的热气也受不了。
妻子说:“前后阳台都空着,去扯点爬山虎来栽吧,可能要凉快些。”
我觉得妻子说得有道理,便不很情愿到处去寻爬山虎。哟,多着哩,好些墙面阳台上都有。我想去分一点栽,又怕人家不同意。结果,我每到一处,别人都很慷慨:
“分去栽吧,易活易长,不费功夫。”
于是,我便随意到了爬山虎长得最茂盛的一家,仔细看时,才觉得爬山虎确实不简单。它向上攀沿,一有粗糙的地方就稳稳当当地缠上触须;而且,见坚不攻,绕道上进;见软不懈,透过细小的缝儿钻过去,在新的一面墙上又发展。再看它的根,细而密地向地下深钻,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拔起一小株。
这时我不住赞叹:难怪爬山虎这样茂盛,原来它有如些多的生长奥妙!先前,我并不怎么感兴趣栽爬山虎,现在我的兴趣来了,决定前后阳台都栽上,不只是遮阳,更主要的是在休闲的时候,捧着一本书,或是沏上一杯清茶,坐在它旁边,享受巨人陪着我的感觉。
因为,我一看到它,就会联想到人。
轻 装
爷爷在世的时候,他每年都要去登峨眉山。
他的信仰:去神庙烧一炷香,登上金顶去呼几口灵气,可以长生不老。
我十岁那年,也闹着要和爷爷一起去,爷爷答应了。我们出发是那样的简单:我和爷爷各穿了一身干净的旧衣服、一双草鞋;爷爷背了个小包,里面装了几个奶奶烙的麦粑;路过县城的时候,爷爷去买了半斤米糕,说是上山逗猴子。
我们走了两天,才到乐山市,又走了一天,终于到了峨眉山脚下。山上有很多名胜古迹,但不要门票,游人可以随便上山。我们休整一夜后,动身登山。爷爷迈着轻快的步伐,牵着我直往上爬。半山的树林里,很多猴子,它们蹲在树枝上,探“手”向游人索要吃的,你不给的话,它们定会来抓你的包。爷爷很有经验,总是把米糕少量给猴子,还说:“路很长,猴子多,没有饮食给猴子吃,是过不去的。结果,米糕还是赐完了,就连我们带的干粮也荡然无存。还好,这时我们已经走过了猴子多的地段,这时才发现,好多和我们一起上路的游人早落在后面老远。比我们先出发的人,有的靠着大树喘气;有的倚着巨石睡着了;有的边擦汗边包扎脚上的伤口……我们却若无其事,不知疲倦地赶路。也不知道我们的干劲是哪里来的。爷爷道出了真情:
“他们……包袱太重了,自然登山吃力。”
这时我才发现,累倒的人,都背着大包,里面装了好多东西:换洗衣服、雨伞、水瓶、瓜果、干粮、原途捡的奇石、古枝……至少有好几十斤重。我也很反感:哪像登山的样子!竟管这样想,我还是想帮他们。爷爷看出了我的心思,说;
“别管,这是他们自讨苦吃,让他们自己去感受吧。”
爷爷是个热心肠的人,村里他是最肯帮助人的,到这个时候他却变了一个人,当时我也不知道为啥。
结果,我们没有费很大的劲,便登上了金顶,领略到了“神气”,看到了脚下的云彩,饱尝了从没有领略过的寒风……真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
爷爷已经去世了,我还时常想起和他一起登山的日子,总觉得温暖、幸福。他的话“包袱太重,自然登山吃力”常常荡漾在我耳边。
全 面
什么人对他进行全面了解,就会发现有与平时完全不同的一面。
我们学校有个学生叫罗刚,大个子,大胖子,最调皮,没有哪个老师不头痛,但他的水性很好,轻而易举能从大河的这边潜到那边。一次发大水,一个学生不幸被洪水卷走了,罗刚奋不顾身,勇敢把溺水儿童救起来,还得到了县少工委的表彰。
人的另一面是不难发现的。泼辣的人,有毅力的一面;沉默的人,有温柔的一面;骄傲的人,有自信的一面;奢华的人,有豪爽的一面……
在一般情况下,大部分的人为了某种目的,总要有意表现这一面,隐藏另一面,这就是通常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当我们发现人的另一面时,会大为惊叹:原来他是个两面三刀的人、太虚伪了、死要面子……这是不光彩的一面的暴露。
人有另一面很正常,有阳就有阴,有黑就有白,有多就有少……自然规律,知道这一规律,对人的千姿百态就有了心理准备,这对人生、对健康都有好处。
摔
镇上的李女士,五年前生下一个男孩,全家人高兴得跳了起来: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
“两代人中唯一的男孩,宝贝!”
……
一家人兴奋得几天几夜没睡好觉。
五年过后,他们又感到灭顶之灾:五岁的孩子还不能走路。于是,他们四处求医,都说没病,缺少锻炼。确实,孩子一周岁的时候,很想走路,全家人生怕他摔伤,一直用手推车伺候,五年里,手推车从人力到电脑,到遥控,不断更新换代,始终不敢让孩子走路。邻居劝道:
“让孩子学走路吧,摔不坏的。”
老太太吼道:“你说摔不坏?三岁时刚下地额上就碰了个包!”
“什么时候让孩子走路啊?”
“等他再大些吧,骨头硬了,自然摔不坏的。”
老太太的逻辑好多人都不相信,但又不好反对。
我也为这家人惋惜。
一个人总是要走自己的路,哪怕是滚一身稀泥,摔得头破血流,又何妨呢?
怕摔,永远都不会走路。
水
我这个人,生来有一股傲气。
自从步入教坛后,教了两年高中,又教了十几年初中,后来被调到小学任教。刚到小学的时候,我觉得那些小学教师的水平很差,总认为好多老师当我的学生都不够格,心里总是这么想,还好没有从言行上表露出来。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同事和我的关系越来越疏远。这时我很不服气,总爱在同事面前炫耀,想以此提高身价,结果,人际关系越来越糟,被迫去请教德高望众的董老师。他很热情地接待了我,沏茶时不顾杯子的大小拼命冲,我忙喊:
“溢了、溢了……”
他摇了摇杯子饶有风趣地说:
“水是什么形状?”
我很自然:“水有什么形状?”
他举起装满水的子,我才明白:“像杯子。”
他没有吭声,又把杯子的水倒入碗里。
我又了然:“像碗。”
他摇着头,把水倒入阳台花钵的泥土中,片刻一滴水也看不见了,我只好说:“什么也不像。”
董老师指着花钵很酸楚:“消失得多么可惜呀。”
我明白了:水在盛水的容器中成形,在不能盛水的场合中消失;一杯水、一桶水、一池水……虽然有形状,但和海洋比起来,少得可怜;容器要想装更多的水,里面的空心应该足够大!
从此,我对水特别感兴趣,不知为什么,我和同事的关系渐渐融洽起来。
说易做难
三弟逢场天爱在茶馆里打牌,我说:“别去打牌,没有人能赢钱。”
三弟说:“不关事,我打小牌,混时间,没有多大输赢。”
我说:“既然是混时间,那就到我家来喝茶吧,一样的可以打发时间。”
结果,他没有听我的话,我为此很生气。
又说五弟,家住农村,又累又忙,爱牌如命,挤时间去村里小茶馆。他的智力差,常常输得精光回家。我劝他:
“钱输了太可惜,有空休息吧,看你,面黄肌瘦的,输的钱,用来补身子不是更好吗?”
五弟不信,荷包里有了钱又去赌,我很冒火,巴不得把这些“窝点”全端掉,同时还有揍五弟一顿的念头。
一次,我在县城里和几个老同学集会,酒醉饭饱之后,大家相约打牌,他们都拉我:
“来吧,好信,哥们,钱来钱去一个样。”
我有身不由已的感觉,只好陪他们,一场牌下来,输了好几百块!
回家后,我很后悔,该逃、该躲、该用教训弟弟们的话约束自己。这个巨大的苦果只好自己吞,不敢给妻子说。咳,说易做难。
什么身不由己?全是一败涂地后的借口!
逃 生
这是从攀枝花回来的一个老矿工给我讲起的一个真实故事。
老矿工姓吴,一天下班后,他带着七岁的孙子去山里玩,不知走了多远,两爷孙也没有返回的念头。正在这时,一场瓢泼大雨伴着十级大风扑天盖地而来,霎时分不出哪里是地哪里是天。吴老汉一手抱树一手抱孙儿,就像掉入水中一样,有窒息的感觉。他忙衣服解下来,裹在孙子的头上,准备过桥,去投靠曾经去过的小村塞。当他们到桥上的时候,发现桥中间一座桥礅被冲毁,桥面已裂了缝,很快就会垮塌。情况万分危急,他们只好转身顺着公路逃生,又担心随时可能暴发的泥石流,便不顾一切往前窜。
正在这时,前面来了一辆车,能见度太低,还开着车灯。吴老汉怕司机上桥有危险,便站在公路中间拼命挥手,司机没有停车,绕道“逃”了过去。吴老汉带着孙子拼命追了一段,结果还是被甩了。一会儿听见“轰”的一声,连人带车栽到河里。吴老汉惋惜着,好不容易靠在了一块大石旁,准备等风雨小了再走。这时,孙子问爷爷:
“这位司机叔叔为什么要去寻死?”
“你不懂,他不是寻死,而是逃生,生怕我们上车影响了他……”
“原来他居心不良。”
“咳,非常时期,为了自己,没有把我们碾死就万幸了。”
“爷爷,这里快要被水淹了,我们赶快上山吧。”
“不,再等一等。”
这时,雨中又开来一辆车,爷爷不顾一切站在了公路中间。
司机早把车停下来:“快上车避雨!”
我们进了驾驶定,觉得无比舒服,这时爷爷才把前面的险情告诉了司机。
风雨小了后,司机调转车头,把我们送回了家。
我听了吴老汉讲起这段险情的时候,也感到惊心动魄!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