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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 房
镇上也掀起了购房热。这里居住的大部分是工薪阶层，很多还是单职工，其他就是一些做生意的，收入都不高，也许在镇上购房的欠款刚还清，又风风火火打算去县城买房子。大家都想改善生活条件，城里毕竟比乡镇好，所以，便齐心协力把镇上的房子亏本卖掉，再借、贷巨款去城里购房子。
城里到处是开发商，各种规格的房子应有尽有。但是，好多人欠下一屁股债，去买到的还是“二手新房”。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新房子（有的还在规划的时候）早都被有钱人买下了，再转手卖出来，从中获得高额利润，难怪房价炒了那么高。
贫民还在为还款发愁的时候，有钱人在新的地方又不知买了好多套房子，等着快要散架的瘦鱼上钩。无可奈何，手续齐全，正当交易，一个愿者，一个受者，心甘情愿。结果，富的越富，穷的越穷，很正常！
这样的现象，岂只是购房呢？
买米人
那天我去超市买米，店员林小姐说：“我碰上了一件怪事……”
大家都很好奇：“啥怪事？”
她说：“有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婆，每天都要来买米，有时一天还来两次。”
我说：“不奇怪嘛，也许她是伙食团的。”
林小姐摇头：“不是……她每次买米，最多买一斤，有时还半斤八两的。”
正在这时，买米的老太婆来了，她精神健旺，走路轻快，提着一个小口袋儿，又买米来了。她进店里，对林小姐说：“今天孙子去同学家了，只买半斤……”
我笑道：“老人家，您到这里有多远呀？”
“不远，四五里路。”
“还不远？路难走，天天这样太累了，多买点不更省事吗？”
“省事？我这个年龄，要没事找事，天天买米，天天锻炼身体，有啥不好，别人没事还去跑马路哩。为了每天有饭吃，我必须天天走，偷懒会倒下、会饿肚子。”
老太太提着米走了，我觉得她真有意思。
企业家
镇上矿山机械厂的林厂长，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凭干女儿的关系，我有幸和他一起喝酒。他看我对企业的发展有兴趣，便向我讲起了成功的秘诀，我整理了一下，大致有以下高招。
一、 会调节经济杠杆。把金钱看成主要的财富，用它来评判企业的发展状况。
二、 有可行的奋斗目标。有了科学合理的奋斗方向，利润也会随之而来。
三、 注重合作的威力。合作可以相互取长补短，让企业健康有序的发展。
四、 做到谦虚谨慎。千万不要认为自己有水平夸夸其谈，变说为听，争取让别人多说，以便从中取精。
五、 诚实守信。不但你要守信，所交的也必定要是守信的朋友，才有利于建立牢靠的关系网。
六、 办事要有灵活性。不能一味追求理想的效果，知难而退、丢卒保车、挖肉补疮……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七、 以质量信誉为主。把握产品的质量、更新，尽职尽责干好每一件事情，切莫搞“金玉其外”。
八、 爱护职工。职工是你的财富源泉，要关心他们的疾苦，力求改善他们的工作和生活条件，经常换位思考：假如我是工人。切莫搞顺我都昌，逆我者亡。
九、 学会分功。你成功了，不要总夸胜利全靠自己，让大家来分享成功的喜悦。
十、 搞好家庭关系。你的事业，必须得到家庭成员的大力支持，特别是妻子，对你的成功是很有帮助的。
……
林厂长总结了很多，对我应象最深的归结了上面十条。当然，不同的成功人士，有不同的成功秘诀，大家经常聚一聚，学几招，大为好处。
诗两首
故 乡
独步环行久别乡，
四周花草斗芬芳。
山间果树行行绿，
田里稻子闪金光。
进门闻得米饭香，
山珍海味三鲜汤。
勤劳致富农家乐，
欢声笑语满山庄。
昔 今
往日生活苦中苦，
肩挑背磨羊肠路。
衣不遮体屋漏风，
逢年过节难吃肉。
今日光景富中富，
门前小车上油路。
衣满箱子粮积屯，
大鱼大肉饱口福。
顺 便
过去，我和妻子带着女儿回母亲家，她高兴万分，忙吩咐父亲：
“快到代销店打点酱油回来，顺便给孩子买点吃的。”
父亲转眼走了，我说：“妈妈，媛都这么大了，她也没有吃零食的习惯，您就不必破费了。”
母亲笑道：“媛要吃上她爷的东西，难啦！你们信不信，你爸又要把孩子的事忘掉，办事总是这样，丢三落四的。”
一会儿，父亲回来了，他一手提酱油，一手提着一瓶高档酒，母亲很生气，指着父亲的鼻尖：“我说嘛，你这个人就是忘事大，给孩子带的东西呢？”
父亲举起手中的酒，得意的说：“谁说我忘了？这不是吗？”
“乱弹琴，媛能喝酒吗？”
“哦，你说给孩子带吃的，玉文爱喝酒，就买了这个，我知道你说的哪个孩子呀？”
母亲不好说什么，只好陪着我们笑。
——那是关爱的笑，充满温暖的笑啊！
说长道短
镇上的周老师请我们去做客，午饭后，应邀到她丈夫的茶馆里喝茶。
这里，有打牌的，有吹牛的，老年的，少年的，会聚着好多不同年龄不同职业的人，我和同事在门口的一张桌子上品茶醒酒。这时一个学生跑来找他妈，进门就说道：
“上课时间长，休息时间短。”
大家看他一眼，也跟着说长道短。一位闲着的厨师说：
“油烟呛人长，佳肴可口短。”
很多人笑起来，争着表现口才。打麻将的郭鞋匠说：
“人的脚板长，我的鞋子短。”
喝茶的小吃店老板说：“人的手臂长，我的油条短。”
看打牌的唐医生说：“排队的长，手术刀短。”
一位漂亮的女士也对上话来：“我的裤子太长长，衣服太短。”
……
说的人起来越多，几乎都说了时候，周老师的丈夫朝着我笑，意思要我说一句，我随口说：“废话太长，实话太短。”
门口一个拄着拐棍刚从医院里看病出来坐在凳子上歇气的老头，喘息着吐出一句：“病魔折腾到死的时间长，幸福安康度日的时间短。”
这句话告了总结，以后没人再说了，一个个望着老头，茶馆里一派寂静。
死 角
一天，我向学生提出了一道考题：一个聋哑人到文具店买圆规，她伸出食指和中指，然后将两指微微张开，以中指为圆心，在柜台上做用圆规画圈的样子，售货员一下就明白了他是要买圆规。这时又来了一位盲顾客……她要买一本字典：
“同学们，想想看，他如何用最简单的方法买到？”
同学们的思维“敏捷”，一下就开了锅：
“用手画字典大小的东西……”
“两只手掌并着表示打开的书……”
“指一个字，摇头后做翻书动作……”
……
大家似乎都说得有道理。
我说：“盲人可以开口说话，他说一声不就行了？”
同学们这才恍然大悟。
粗心的人常常会进入思维死角，这时的智力不如常人。
贪
古人云：不贪为宝。
贪，是上当受骗的根源。街头巷尾，摆残棋的，设下很明显的赢兆，囊中羞涩的人，凭中午仅有伙食钱去赌上一马，其结果，偷鸡不成涉把米，中午只好到馆子门口闻香气。猜扑克牌的、丢圈套宝的、兑换外钞的、变卖价值连城的古董的、被人设下陷阱分赃的……把戏太多了，施骗者围绕一个核心，那就是人们“贪”的心里，才让他们屡屡得手。
受骗的人中，绝大部分是穷人，正因为他们穷，很想一锄挖个金娃娃，摇身变成为富翁，成为被人瞧得起的大款。这是白日做梦，天底下聪明的人太多了，挖空心思找大钱的人比比皆是，哪有垂手可得的财富？
富人之所以富，因为他们早就迈进良性循环的轨道。这些小骗术，他们看都不会看一眼，胀鼓鼓的荷包里有的是钱，他们不可能丢下面子让小人夺走他一分一厘，当穷人被骗得哭鼻子的时候，更强化了这些人的良知，又是一个良性循环。
穷人之所穷，因为他们一直在恶性循环的轨道上徘徊。对于一些小骗术，抱有浓厚的兴趣，又费时间又输金钱，本身就瘪得不成样子的荷包翻过底朝天，到时候一家人对失去的血汗钱闹得沸反盈天，打架的、离婚的、自杀的……一派恐怖，又是一个恶性循环！
当然，从“贪”中激发上进心是可取的，因为“贪”而被骗就相当不值了。时刻记住：天上不会掉馅饼。镇上有个老板说得好：“要想高升有财富，快找良性循环路”。这句话说得好，如果你老想从“贪”中意外发财，说明你实在太穷，或实在太蠢。
提 防
从山里一个老同学家出来，觉得好久没有去游船石湖了，应该去逛一圈才值得。于是，我便去了理想的地方，还是那个老样子，无兴致想归的时候，下起了倾盆大雨。雨越来越大，这时本来就少得可怜的公共汽车停了班，眼看天快黑了，我心急如焚，也没有在这里住店的打算。
这时，有一辆的士在我面前嘎然刹车，司机摇下车窗玻璃，探出瘦小的脑瓜问我：“是不是要去县城？”
我还没有来得及答应，后面的车窗玻璃也摇下了，现出一张阔脸：“去县城吗？上车吧，车费一人一半！”
如鱼得水，这样便宜的事我哪有不干的？于是爽快答应着上了车。
上车后，我有些后悔了，因为有关车匪的报道我经常看到，担心掉陷阱，更怕的是暴尸荒野！想到这些，我全身发冷，忙把裤兜里的耳挖攥在手里当“武器”。黑松林、穿山洞、九道拐……这些危险的地段过了，村庄渐渐密集，汽车驶进了快到县城的浅丘，我的心才平静下来。
到县城的时候，这里是另一个天地，一点雨也没下，天已经黑了，共公汽车还穿梭在公路上。那个很阔的乘客率先把车费全部付了，下车后很快消失在霓虹灯下。我忙掏钱给司机，他摆手：
“……他已经付了。”
我收起钱高兴地下了车，还是有些不放心：“不是说车费一人一半吗？”
司机很自然地说：“那不是主要的，三个互不相识的人在一起，这才是目的。”
司机说完，开着车走了。我很快上了回家的公共汽车，这时才清醒过来，原来他们要我上车，是为了安全，相互提防，聪明，真聪明！
谢 恩
女儿考上了华侨大学，临走前的一天，她突然说：“我去街上买点礼物回来谢恩。”
说完，我和妻子还没有来得及阻拦她一溜烟跑了，只听妻子说：“谢啥恩嘛，都是一家人。”
我也朝她喊：“培养孩子是父母的责任，不必搞得那样复杂。”
妻子提醒我：“咦，有可能她去买礼物送给哪个老师，有这个必要。”
于是，我们都翘首盼着女儿回来。不一会儿，她兴致勃勃回来了，提着两大包水果、糖饼之类的，顾不上歇气，便直奔邻居游大爷家。我们也感到莫名其妙，游大爷和我们无亲无骨，平时也没有来往，女儿干嘛尊重他？妻子口直心快：
“媛，你是不是搞错了？”
“妈妈，没错……”女儿说，“我的成功全靠他的指点。”
我们都不相信目不识丁的游大爷会有什么教育妙方，等着从女儿那里知道原委。这时，女儿讲起了她小时候的一件事。从前，游家比我们的经济条件好，大热天，率先有了电风扇，女儿放学回来路过游大爷家门口，游大爷朝她喊：“走热了，来扇风吧！”女儿奔到屋里，站到电风扇面前。游大爷笑道：“你把风全挡了，身后还有好多人要扇风哩，从小啊，要养成习惯，不要光想着自己……”女儿一听这话，躲在远远的纳凉，细心品味游二爷这句话。
“‘不要光想着自己’！就这么简单一句话，一直指导着我健康成长，你们说我该不该去谢恩？”女儿很认真地说。
我和妻子都说：“该去，该去！”
逊 色
四弟的四十岁生日，好热闹哟，在馆子里包了三十多桌酒席。快到中午的时候，人山人海，礼炮声后，觥筹交错，人声哗然，张张笑脸，甜言蜜语，应有尽有！谁不说这是一个和谐的大家庭呢？
狂饮狂欢的午餐后，客人们纷纷奔赴娱乐战场。打麻将的，打纸牌的、下棋的……当地的各种花样都有，为了有所剌激，大家都成了或大或小的赌徒，从五角到十块钱不等。这时，先前那种和谐的气氛似乎看不到了：有的面红耳赤；有的摩拳擦掌；还有的气冲冲地不辞而别。这些阴暗场面让四弟的生日气氛大为逊色。还有的更可怕，边打牌边说：
“看手气，争取把那一百块钱礼金赢回来。”
“哈哈，我赢了九十多块，这一顿白吃了！”
“咳，我又吃议价饭，输了一百多块！”
……
听听，从这些呼声中，可以看出这次赴宴是不情愿的，万不得已，又想从牌场上把礼金捞回来，哪里还有什么亲情友情？
这一辈子我也不想大肆请客，因为，逊色的场面见得太多了。
正和反
发现孩子学习不努力，说：“生在福中不知福，‘文革’时我们想读还没有机会哩。”或说：“将来是现代化的社会，有文化才能胜任各项工作。”
发现孩子不守纪律，说：“你这样下去，非像李四那样吃枪子不可。”或说：“纪律是完成任务的保证，人们要和谐地生活在大家庭里，全靠规矩的约束。”
发现孩子打架，说：“打吧，打进监狱就好了，一辈子也没有自由。”或说：“从小要学会团结人，将来才会交朋友，社交是成功的人必须具备的能力啊。”
发现孩子不尊敬长辈，说：“太不像话了，将来你的孩子也会像一样，看你好不好受？”或说：“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需要代代相传，做到了这些，人的一生才会真正幸福。”
发现孩子爱吃零食，说：“我小时候连糊儿还吃不饿哩，你生在福中不知福。”或说：“吃零食不单费钱，更重要的是会影响身体健康，养成良好的饮食习惯，对身体才有好处。”
……
一反一正。
究竟哪种教育方式更好呢？
重 托
女儿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一家合资企业工作，三番五次打电话来要我去玩，今年暑假里，我终于挤出时间满足了女儿的心愿。可是，那里实在太热。我住不惯，一个星期后，生死要回家，女儿留不住，只好送我到火车站。不凑巧，中午的火车票售完了，只买到晚上九点的票。父女共进午餐后，我催她回厂去了，便独自进了候车室。我刚打盹的时候，听见耳边有人叫：
“王老师，终于找到你了！”
我吓了一跳，睁开眼睛一看，那是本村的余四。我不敢招呼他，他的底细很清楚，出了名的“烂鱼”，被他父母赶出家门的。现在的他，令人望而生畏，又黑又高，满身横肉，看样子好几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我怕他向我借钱，拎着包袱边走边说：
“快上车了，以后再见。”
他用铁钳般的人拖住我：“还早哩，到站外我给你说一件事……”
我被他拉着，琶琶发抖出了车站，并充分作好了报警的准备。他把我带到人烟稀少的角落，摸出一支笔和一张纸来：
“你写吧……”
意料的事出现了，肯定是写借条，我为了引起周围的人注意，故意大声说：“我没有钱！”
他摸出一把钱来笑道：“不是让你写借条，重托你一件事，按我的意思写吧。”
我接过纸笔，胆战心惊望着他，他很谦和地说出了要写的内容：
“给我妈两千块，是那次偷来打牌输掉的；到镇上买一把二十多块的雨伞给陈大爷，一天夜里碰上天下雨在他门口拿的；再买两只价值三十块钱的母鸡给曹大姐，也是那次输了钱在她鸡笼里逮的；给镇东口炸油粑的翁老头一千块钱，赔他被盗的彩电；铁门口过去那口大堰塘边，有一家姓苏的，我差他三十五块二……”
一张很大的纸两面都写满了，我皱着眉头反感起来，他看出了我的心思，又摸出四百块钱说：“两百车费，两百工钱！我没有文化，凭体力当搬运工也挣钱，我要到沿海买房子，到时候把我妈接来。”
我被感动了，听着他的“重托”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冰 棒
暑假里，妻侄儿小伟在我家补课。
一天，小伟在做作业的时候，说想吃冰棍，还要她二姨下楼去买。
我说：“你自己下楼去买吧，才四层，伸脚就到。”
妻子说：“我去给他买，让他做作业吧。”
我说：“非得要他去买不可！”
我们两小吵起来，把小伟也吓坏了。我不服气，还指着小伟的鼻尖说：“不去买就不吃！”
我之所以这样严厉，是因为看到甜水的孩子又想到了我苦涩的童年。我七八岁的时候，还没有见过冰棍是什么样子，只有县城和自贡市才有卖，听说父亲和队里的一些人要去自贡市卖草席，闹着要去吃冰棍，父亲终于同意了。我光脚沿着坑洼不平的公路走了一整夜，终于在几十里外的自贡市吃到了冰棍。回来的时候，忍着满脚的血泡跟在父亲后面，没有叫一声苦。到家后，妈妈发现地上的血印，才把我搂在怀里掉泪。我在母亲怀里，一点痛苦也没有，还在为早已在肚里蒸发掉的两根冰棍暗喜哩。
我的苦水倒出后，妻子没有吭声，小伟也不闹吃冰棍了。
我轻轻地出了门，决定去给小伟买冰棍。这时我才猛然醒悟过来，怎么老提过去的苦呢？还得让孩子尽情享受今天的甜美生活。社会发展了，每个人一样的会面临新的困境，锻炼孩子的档次也该提高，也许还不亚于我吃冰棍所受的苦，让他去接受新的挑战吧。
差 别
经常在电视里会看到这样的镜头：明星、大款为某项事业捐资几千元甚至几万元。贫民百姓看见舌头伸出几寸长：天哪，太阔气！这些伟人，除他们思想好以外，也有做秀的成分。因为他们在电视里又加深了印象，名声越来越威风，崇拜的人更多，多演两场戏，那点付出多的都捞回去了，得到的是名利双丰收。
贫民百姓不同，把捐资当成任务，上面安排下来，才小心翼翼地从荷包里抠出十块二十块；如果是单位职工的，在工资上把这笔捐款扣了，虽然不乐意，也没有人敢说啥，因为领导有表率，先摸出比百姓多的钱捐了，哪个敢不学呢？捐资结束后，有个评估，量化领导干部，任务完成得好的，考核结果多给一两分，年终奖金，这一两分带来的价值远不只他捐那点款，你看看，哪有上层人吃亏的？
也不要着急，上层人之所以为上层人，下层人之所以为下层人，本身就靠这样的差别来体现。
当然，我所说的是过去的现状，现在似乎还没有看见。不过，差别无论如何都有，只不过大小而已。
趁火打劫
今天，电视里报道一则新闻，说福建、广东等地遭受台风暴雨袭击，水灾泛滥，被困车辆和人群随处可见。一辆运方便面的小货车在“水道”上翻了，上百箱方便翻倒在洪水中。这时，好多人去哄抢，有的还开着船只来“掠夺”，车主的五千多包方便面被抢走；又报道，也是在同一地区，围困在水中的群众若干，有的急着逃生，有的急着上班，这时正碰上一辆大货车开来，司机叫人上去，装了满满的一车人后，他向每人索要十元的乘车费，无奈，这些灾民只好抠腰包……趁火打劫，骇人听闻。
其实，这样的事到处都有，非常时期，也正是一些人的发财之日。前不久，镇上经常停水，几口古井的水根本不能满足人们的生活需要，力壮的人到很远的乡村水井里去挑水，老弱的人只好到商店里买矿泉水将就。这时，商店老板见商机来了，矿泉水从每桶八元一下涨到了二十元，没有办法，人们还得抢够，一段时间的停电，矿泉水老板发了大财。据说，他还盼着停电，又好赢得难得的商机。
一次我们去旅游，天起突然变化，从不下雪的地方居然下起了鹅毛大雪，山下唯一的小店的服装猛然抬价，一条围巾、一顶帽子也卖到了一百元！
……
非常时期，当多数人面临灾难的时候，有不少人关心，也有不少充满血丝的眼盯着每一个淌血的角落，血盆大口张得大大的，随时准备吞噬弱小的灵魂。这些人做梦也在想，也在盼，灾难快快来吧，我好发一笔猛财。
换过来想，每个人的一生中，不可能不遇到灾难，当灾难降临到你头上的时候，怎么办？趁火打劫，趁人之危，不是发财之道，那是坟墓，毁灭的还是自己。
危险的道路上，手牵着手吧，这样大家都更安全。
打弹丸
学校的操场在整修，孩子们暂时没有活动场所，只好在檐下、楼道、教室后面……这些小地方打弹丸，没有危险性，让他们打吧。
六年级的李刚，是个大赢家，每天除了背书包外，还背着一大口袋儿赢的弹丸。起初，他很辛苦，休息时间就和对手较量，别人大把大把的弹丸又进了他包里。后来，很多人都输光了，并向他借，还要有利润：借十颗，还十二颗……最后，他不打弹丸了，培养了几个高手，给他们的“本钱”，每人每天无偿交一些弹丸就是了，“分公司”全听他的指挥，很灵活，可以随时“注销”某一家，把投入的所有弹丸收回来……
操场修复后，我们禁止了这项活动。
李刚背了一背篓弹丸交给老师。我时我们很敬佩他——
是个大老板的雏形。
胆 大
这几年，镇上的生姜种植发展很好，好多人靠种姜富起来，一年赚几十万的也不少。
去年，又是一个种姜的大好时机，三弟出去考察了一番，摸清了外面的行情，预计种姜比哪年势头要好，于是也打算种。但是，他只有几千元现款，种上几十吨姜，还得去银行贷十多万。他给弟媳商量，弟媳不同意：
“算了，怕本钱打倒，还是去帮人吧。”
三弟想，出去帮人种姜，一年也要找好几千块，稳稳当当，没有风险。于是，他便把种姜的方案推荐给好友刘刚，并替他作了周密的安排和计划。刘刚有几十万本钱，在三弟的支持帮助下，种了六十吨姜，收获下来，净赚了六十多万，三弟帮他，得了六千多元的报酬，他两天壤之别。这时，刘刚捏着大把大把的钱在三弟面前说：
“你呀，有钱也不晓得去赚，咋不受穷呢？胆大漂洋过海，胆小寸步难行啊。”
三弟低着头没有语言。
胆大？这是有钱有势的人所为。摔倒了又重新开始。
无钱无势的人，多数胆子大不起来，摔倒了爬不起来。
分 饼
三个结拜兄弟亲如一家，到荒野迷了路后，几天几夜没有吃东西了，各自饿得头昏眼花。
正在这时，一阵大风刮来，还卷来一个盆大的饼。三人欣喜若狂，围着饼分起来。他们都没有几何知识，要把这圆东西三等分确实困难。老大摸出随身带的小刀，在饼上横着画了三下，老二和老三都说不平均；老二摸出随身带的小刀，在饼上纵着画了三下，老大和老三也说不平均；老三也摸出刀来，在饼上斜着画了三下，老大和老二说还是不平均……为了不伤和气，各自不知在饼上画了多少遍，弄得饼子面目皆非后，也没有一个结果。
正在这时，一阵狂风袭来，饼像飞碟一样腾空远去，结果三人都没有吃成饼，最终饿死在荒野。
会生活
我和杨老师一起外出，真有意思。
他，比我年长一岁，在我们这个年龄中的人中，他的身体是最好的，高大健壮，容光焕发，只看四十出头的人。没有怪脾气，只有一个很不好听的绰号：“扯烂天不补”。其实，竟管他消费很狂，从不拉稀摆带，好些人认为他是一个会生活的人。
一次我和他到县城，很羞涩，两人也只凑出六块四角钱，他还把我带进豪华大餐馆吃西餐。我说：
“去吃面吧，别说回家没有车费，几块钱呆在这里谁会理你？”
他说：“大家都是人，难道他们才该吃西餐？”
“你有钱吃吗？”
“不慌嘛……”他说着，四处打量，最后发现对面街边有个熟人，跑过去借了两百块钱转来，立即叫来服务员点菜。
吃了西餐出来，我心痛那两百块钱抬不起头的时候，他却满面春风在大街上踱方步，回头对我说：
“看你那个样子，像个人样吗？精神一点，走河边公园去喝茶。”
我们坐在公园一角，他又说：“人是有生命的，钱是纸，是记符号用的东西，为有无它伤身体，才不值哩。叫人来评，我两谁像人？你身上的肉也没有我多嘛。钱这个东西，谁能消费就属于谁……”
我为他担心：“借了总是要还的呀。”
他说：“当然，现在发行的国库券是什么？是借条，国家高速发展，还欠了不少债哩。现在日子，大家都感觉出来了，谁不说它欣欣向荣？过去，虽然既无内债也无外债，那种穷酸日子你我都体验过，你说现在好还是过去好？不管是谁的钱，只要在你荷包里，把它消费掉，那就是你的。”
“我是说还钱……”
“嗨，你愁什么？万一不行，这里借来还那里吧，这样循环下去……不过，要讲信用。”
我服了：“你真会生活。”
不好再说了，总觉得他还欠点什么，也许是我的认识水平有限吧。
坚 持
坚持就是胜利，这话一点不假。
好多人靠坚持确实取得了成功，镇上的养花大王蒋兵就是一个。他从花草小生意做起，然后搞盆景，后来又种名贵花草，最后看上了种兰。先前的花草生意赚了些钱，全投入兰草上也不够，还贷了好几万。情况很不妙，病虫害、狂风暴雨、盗贼……让他几次打倒本钱，妻子多次劝他放弃种兰，蒋兵坚持着，摔倒了又爬起来，不住去银行贷款，妻子无法承受巨大的经济压力，终于和他分手了。他没有管这些，建起牢固的种植基地，去拜访种兰高手，去书店买兰草种植的书籍钻研……不久，他成了远近闻名的种兰高手，经济上得到了一定回报，更重要的是他的身心越来越健康，看上去好像年轻了二十岁，这时，蒋兵的妻子又回到了他身边。
坚持也有惨败而告终的。镇上一个姓唐的干部，坚持每天练自在气功，有病的身体恢复了健康。后来，他迷恋上了法轮功，很多人都劝他这是邪教，不能练，他不信，怀着坚持就是胜利的信念，总想早日圆满，公安机关对他进行教育也没有收到效果，释放后仍然偷偷练功，结果身心状况越来越差，最终跳楼自杀，实现了他的所谓“圆满”。
坚持，有两条路，一条是康庄大道，一条是万丈深渊，千万不要选错路。
节 俭
节俭是传统美德。
特别是农村人，他们多数生活在艰苦的环境中，具有节俭的本能。衣服破了，补一补，还能穿几水；清口水一串串地流，很想吃肉，不慌，后天就有人请客；别人买彩电，就买一台黑白电视机看吧，一样的看得见唱歌跳舞的；上街负重回家，公共汽车在路边停着，走路吧，五角钱还要买一斤小麦哩；大热天在田里收稻子，光着上身让烈日暴晒，也不肯穿一件旧衣服；吃面吧，不拌味精，还说比过去不放油的面好吃多了，一小袋味精至少得吃半年……
太多太多，没有哪个不说这些精神伟大。
可是，有些人好不容易积攒一笔钱，目的是不想当穷人，总有辉煌的一天。时刻到了，老人死了，得像个样子，请来一群道士，闹几天几夜，来者不误，摆上几十桌酒席，非得让人看到这家人的气魄不可；祝寿、娶亲、嫁女，礼炮上万，数十桌酒席热闹几天，硬要得到别人的好评：这家太阔气了！
原来，这些人的节俭，是为了疯狂地显示！
乌呼！用长期的愁苦去换极为短暂的欢乐，太不值了。
一阵狂欢过后，又是穷光蛋。
这样的透支，丧失理智。
男人和女人
我经常碰到这样的事：迎面来了一对夫妻，互相之间有所了解，但不很熟悉，哪怕那男的走在前面，还是后面的女的先招呼：“王老师，你去上课呀？”这种现象不单是招呼应酬，很多场合都是如此。
男人和女人为什么会有这种差别呢？最主要的还是“大男子主义”在作怪。男人初次和比自己地位高的人交往，怕受委屈，损自己的尊严；初次与比自己地位低的人交往，又放不下架子，怕降低自己的身价。这样，上街买菜之类的小事让女人去，免得讨价还价丢面子，如果去了，不讲价或找的零钱不收，要回自己的面子；找官爷办某一件事情之类的大事，让女人去，免得办不成事别人说你无能，如果去了，好烟好酒加早已练好的漂亮话，体现自己也是不一般的人物……女人呢，心里踏实，和别人交往，哪怕别人“嗯”一声，就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说实话，真正处理好事情，女人并不比男人差。只不过，现在身居要职的人绝大多数是男人，形成了广大的关系圈，女人不好插手罢了。
不过，办小事怕损身价，办大事怕丢面子的男人，没有一个有出息。
牛和虱子
从前，我爱到生产队牛圈旁边的坝子里去纳凉。这里虽然苍蝇蚊子多，但很凉爽，傍晚的时候，好多人都来了。
我人小爱去逗牛，饲养员王大爷总是嘱咐我“小心”，我说“没事”便坐在一边看它反刍。时间一久，我才惊奇地发现一个怪现象：牛身上有很多虱子，牛滚来滚去也没把它压死；而那些苍蝇、飞蛾之类的，牛一翻身，它们就“牺牲”了！能重负千斤的牛，还被那芝麻大小的虱子咬得打滚，我只好向王大爷求救。王大爷说：“不碍事，牛，虱子吃不下去的。”我说：“不碍事？那么厚的牛皮还咬起红斑哩。”王大爷，还有那些乘凉的人，都朝我笑。
我长大后，也觉得那时的确太天真。不过，我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忘掉那平凡的事，对苍蝇、飞蛾之类的早都忘了，可对牛和虱子，始终记忆犹新。
并且，还会联想到好多事。
牛角挂书
“李密牛角挂书”的故事好些人都听过，不奇怪，我也曾“牛角挂书”。
那是“文革”时期，新学期开始的时候，我们自带着高板凳（当课桌）、矮板凳或石头或草菩团（当坐凳）去学校，那是生产队的一间保管室，叶老师说成了危房，要搬迁。
过了几天，叶老师带信来，叫我们到李家祠堂去读书。太远了，有十多里路，没有办法，我们只好去那里，环竟不错，高大宽敞的古建筑，一间屋里两个班还不算太挤，于是，这里每天萦绕着我们的读书声。两个星期后，一群红卫兵冲进来，指着叶老师；“你是叶公啊？梁上、槛上全是龙，信仰封资修，反革命！得马上搬！”叶老师吓得发抖，直说；“我们马上搬，我们马上搬……”
三个星期过后，叶老师带信来，叫我们到六队去读书。我很高兴，因为到六队只有三四里路。于是，大家又扛着桌凳去了六队。到这里，人人都寒心，“教室”是牛圈旁边的一间破屋。又想，只要有学习的地方就不错，还是安下心来吧。这屋实在太小了，二十多个人在里面，没有人行道，前排的人要出来解手，还得老师抱出来。我的位子很好，靠着篾笆墙壁，上面穿了很多大洞，闷倦的时候还可以观看牛圈里的牛吃草。有时也有危险，牛一摇头，就把牛角伸进教室里来，几次差点碰伤我的额头。它也真怪，一时不把角缩回去，这给我带来了好处，赶紧把书包挂在牛角上。久而久之，牛也习惯了，特意把角伸过来让我挂书包。叶老师看见了，也没有多说，反正教室都挤，多一个挂书包的位置也好。一天，旁边的李老幺打鬼主意：“玉文，牛角做陀螺一定很好……”于是，我们便秘密带了一截断锯子，锯了一截牛角，制了一个精制漂亮的陀螺。第二天刚到学校的时候，饲养员温大爷大闹：“哪个锯了牛角？……”我吓着跑回家不敢去学校了。
在家里我很后悔，因为小小的牛角，失去了读书的机会。正当我悲伤的时候，李老幺来告诉我：“学校放假了！”我说：“还不到半期呀。”他说：“老师要去闹革命……”这时我的心倒踏实下来。
虽然我“牛角挂书”和李密不可比，但对那件事的记忆太深刻不过了。
排 队
女人有更年期，不知道男人有没有。
最近，我的心情很不好，有些说我进入更年期。不管这是不是理，反正我的情绪变化很大，夜里时常睡不着觉，辗转反侧，也只有那么一个核心——怕死！
爷爷去世后，我第一次产生了怕死的感觉。现在，父母老得病得不成样子，也没有几天的人了，我怕他们去世，因为他们一走，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一代一代，按辈份、年龄从高到低排好的人生队伍，又从大到小依次进入“极乐世界”。哪个都希望，这个队伍越走得慢越好，当我前面还有好多代该多好啊，因为轮到我还需要太长的时间。可是，我的前面只有父母了，他们一离开，“领头”的就是我了，怎么不紧张呢？
现在，我每天晚上都在担心，父母千万不要离开我，我不想过早当“领头先锋”。我希望人生的队伍越排得长越好，而且身居中央位置的时间越长越好。
我怕“当头”，怎么睡得好呢？
且说赵本山
赵本山，是受很多人崇敬的笑星。
但是，有些人并不崇敬他，说：“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乡巴佬，没有经过专业学习，艺术功底差，就凭怪声怪气怪动作吸引人，乱弹琴！思想道德也不行，有了办法就和原配夫人离婚，忘恩负义！……”
我有我的看法，暂且不说他家庭的感情问题，我看过赵本山自编自导的喜剧《刘老根》，很有艺术创意，可以看出他的功底深厚知识全面，不是有些说的那样差劲。总而言之，从一个乡村的业余宣传员跃到全国关注的大舞台，素质不是一般的。至于家庭问题，那是肢节，到底是什么原因，好多人并不清楚，多半也是因为这点而否定全部。
不奇怪，这是一般人看问题的方法。不说赵本山，对于好些名人，好些大干部，不少人也是这个看法：运气，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少了他（她）就不行？
我调查的结果，只有一个人是被彻底崇拜，那就是李时珍，因为大家晓得他有一本厚厚的著作《本草纲目》帮人治病之外，其他的事一概不知。
不过，崇拜真正的完人也不错。
上 当
很多人都说，现在上当最多的是当官的。我觉得这话有一定道理。
一个庸才，受到重用，还时常得到高额奖金。为什么呢，因为他在领导心目中的确是大红人。上班时，他比谁都早到，还在领导面前晃一晃，结果出工不出力；工作时间不准在办公室吹牛，他保险做得到，领导开会一走，他就是头号吹牛大王了；领导安排干某一项工作，领导在的时候他大汗淋漓，领导不在的时候他喝茶上厕所就是半天；领导下来检查工作，起早探黑布置好一切，出现在眼前的全是光辉；领导走了，依然我行我素，目无法纪。……
关啥事？好处大家得了，都名利双丰收，何乐而不为？
很可悲的是，不少当官的安心上当，深入基层的时候，先放风，有利于跑马观花，这就有毛病了。
不过，这种现象也长久不了，现在有个方针很好，不用说大家都知道。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买 房
镇上也掀起了购房热。这里居住的大部分是工薪阶层，很多还是单职工，其他就是一些做生意的，收入都不高，也许在镇上购房的欠款刚还清，又风风火火打算去县城买房子。大家都想改善生活条件，城里毕竟比乡镇好，所以，便齐心协力把镇上的房子亏本卖掉，再借、贷巨款去城里购房子。
城里到处是开发商，各种规格的房子应有尽有。但是，好多人欠下一屁股债，去买到的还是“二手新房”。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新房子（有的还在规划的时候）早都被有钱人买下了，再转手卖出来，从中获得高额利润，难怪房价炒了那么高。
贫民还在为还款发愁的时候，有钱人在新的地方又不知买了好多套房子，等着快要散架的瘦鱼上钩。无可奈何，手续齐全，正当交易，一个愿者，一个受者，心甘情愿。结果，富的越富，穷的越穷，很正常！
这样的现象，岂只是购房呢？
买米人
那天我去超市买米，店员林小姐说：“我碰上了一件怪事……”
大家都很好奇：“啥怪事？”
她说：“有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婆，每天都要来买米，有时一天还来两次。”
我说：“不奇怪嘛，也许她是伙食团的。”
林小姐摇头：“不是……她每次买米，最多买一斤，有时还半斤八两的。”
正在这时，买米的老太婆来了，她精神健旺，走路轻快，提着一个小口袋儿，又买米来了。她进店里，对林小姐说：“今天孙子去同学家了，只买半斤……”
我笑道：“老人家，您到这里有多远呀？”
“不远，四五里路。”
“还不远？路难走，天天这样太累了，多买点不更省事吗？”
“省事？我这个年龄，要没事找事，天天买米，天天锻炼身体，有啥不好，别人没事还去跑马路哩。为了每天有饭吃，我必须天天走，偷懒会倒下、会饿肚子。”
老太太提着米走了，我觉得她真有意思。
企业家
镇上矿山机械厂的林厂长，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凭干女儿的关系，我有幸和他一起喝酒。他看我对企业的发展有兴趣，便向我讲起了成功的秘诀，我整理了一下，大致有以下高招。
一、 会调节经济杠杆。把金钱看成主要的财富，用它来评判企业的发展状况。
二、 有可行的奋斗目标。有了科学合理的奋斗方向，利润也会随之而来。
三、 注重合作的威力。合作可以相互取长补短，让企业健康有序的发展。
四、 做到谦虚谨慎。千万不要认为自己有水平夸夸其谈，变说为听，争取让别人多说，以便从中取精。
五、 诚实守信。不但你要守信，所交的也必定要是守信的朋友，才有利于建立牢靠的关系网。
六、 办事要有灵活性。不能一味追求理想的效果，知难而退、丢卒保车、挖肉补疮……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七、 以质量信誉为主。把握产品的质量、更新，尽职尽责干好每一件事情，切莫搞“金玉其外”。
八、 爱护职工。职工是你的财富源泉，要关心他们的疾苦，力求改善他们的工作和生活条件，经常换位思考：假如我是工人。切莫搞顺我都昌，逆我者亡。
九、 学会分功。你成功了，不要总夸胜利全靠自己，让大家来分享成功的喜悦。
十、 搞好家庭关系。你的事业，必须得到家庭成员的大力支持，特别是妻子，对你的成功是很有帮助的。
……
林厂长总结了很多，对我应象最深的归结了上面十条。当然，不同的成功人士，有不同的成功秘诀，大家经常聚一聚，学几招，大为好处。
诗两首
故 乡
独步环行久别乡，
四周花草斗芬芳。
山间果树行行绿，
田里稻子闪金光。
进门闻得米饭香，
山珍海味三鲜汤。
勤劳致富农家乐，
欢声笑语满山庄。
昔 今
往日生活苦中苦，
肩挑背磨羊肠路。
衣不遮体屋漏风，
逢年过节难吃肉。
今日光景富中富，
门前小车上油路。
衣满箱子粮积屯，
大鱼大肉饱口福。
顺 便
过去，我和妻子带着女儿回母亲家，她高兴万分，忙吩咐父亲：
“快到代销店打点酱油回来，顺便给孩子买点吃的。”
父亲转眼走了，我说：“妈妈，媛都这么大了，她也没有吃零食的习惯，您就不必破费了。”
母亲笑道：“媛要吃上她爷的东西，难啦！你们信不信，你爸又要把孩子的事忘掉，办事总是这样，丢三落四的。”
一会儿，父亲回来了，他一手提酱油，一手提着一瓶高档酒，母亲很生气，指着父亲的鼻尖：“我说嘛，你这个人就是忘事大，给孩子带的东西呢？”
父亲举起手中的酒，得意的说：“谁说我忘了？这不是吗？”
“乱弹琴，媛能喝酒吗？”
“哦，你说给孩子带吃的，玉文爱喝酒，就买了这个，我知道你说的哪个孩子呀？”
母亲不好说什么，只好陪着我们笑。
——那是关爱的笑，充满温暖的笑啊！
说长道短
镇上的周老师请我们去做客，午饭后，应邀到她丈夫的茶馆里喝茶。
这里，有打牌的，有吹牛的，老年的，少年的，会聚着好多不同年龄不同职业的人，我和同事在门口的一张桌子上品茶醒酒。这时一个学生跑来找他妈，进门就说道：
“上课时间长，休息时间短。”
大家看他一眼，也跟着说长道短。一位闲着的厨师说：
“油烟呛人长，佳肴可口短。”
很多人笑起来，争着表现口才。打麻将的郭鞋匠说：
“人的脚板长，我的鞋子短。”
喝茶的小吃店老板说：“人的手臂长，我的油条短。”
看打牌的唐医生说：“排队的长，手术刀短。”
一位漂亮的女士也对上话来：“我的裤子太长长，衣服太短。”
……
说的人起来越多，几乎都说了时候，周老师的丈夫朝着我笑，意思要我说一句，我随口说：“废话太长，实话太短。”
门口一个拄着拐棍刚从医院里看病出来坐在凳子上歇气的老头，喘息着吐出一句：“病魔折腾到死的时间长，幸福安康度日的时间短。”
这句话告了总结，以后没人再说了，一个个望着老头，茶馆里一派寂静。
死 角
一天，我向学生提出了一道考题：一个聋哑人到文具店买圆规，她伸出食指和中指，然后将两指微微张开，以中指为圆心，在柜台上做用圆规画圈的样子，售货员一下就明白了他是要买圆规。这时又来了一位盲顾客……她要买一本字典：
“同学们，想想看，他如何用最简单的方法买到？”
同学们的思维“敏捷”，一下就开了锅：
“用手画字典大小的东西……”
“两只手掌并着表示打开的书……”
“指一个字，摇头后做翻书动作……”
……
大家似乎都说得有道理。
我说：“盲人可以开口说话，他说一声不就行了？”
同学们这才恍然大悟。
粗心的人常常会进入思维死角，这时的智力不如常人。
贪
古人云：不贪为宝。
贪，是上当受骗的根源。街头巷尾，摆残棋的，设下很明显的赢兆，囊中羞涩的人，凭中午仅有伙食钱去赌上一马，其结果，偷鸡不成涉把米，中午只好到馆子门口闻香气。猜扑克牌的、丢圈套宝的、兑换外钞的、变卖价值连城的古董的、被人设下陷阱分赃的……把戏太多了，施骗者围绕一个核心，那就是人们“贪”的心里，才让他们屡屡得手。
受骗的人中，绝大部分是穷人，正因为他们穷，很想一锄挖个金娃娃，摇身变成为富翁，成为被人瞧得起的大款。这是白日做梦，天底下聪明的人太多了，挖空心思找大钱的人比比皆是，哪有垂手可得的财富？
富人之所以富，因为他们早就迈进良性循环的轨道。这些小骗术，他们看都不会看一眼，胀鼓鼓的荷包里有的是钱，他们不可能丢下面子让小人夺走他一分一厘，当穷人被骗得哭鼻子的时候，更强化了这些人的良知，又是一个良性循环。
穷人之所穷，因为他们一直在恶性循环的轨道上徘徊。对于一些小骗术，抱有浓厚的兴趣，又费时间又输金钱，本身就瘪得不成样子的荷包翻过底朝天，到时候一家人对失去的血汗钱闹得沸反盈天，打架的、离婚的、自杀的……一派恐怖，又是一个恶性循环！
当然，从“贪”中激发上进心是可取的，因为“贪”而被骗就相当不值了。时刻记住：天上不会掉馅饼。镇上有个老板说得好：“要想高升有财富，快找良性循环路”。这句话说得好，如果你老想从“贪”中意外发财，说明你实在太穷，或实在太蠢。
提 防
从山里一个老同学家出来，觉得好久没有去游船石湖了，应该去逛一圈才值得。于是，我便去了理想的地方，还是那个老样子，无兴致想归的时候，下起了倾盆大雨。雨越来越大，这时本来就少得可怜的公共汽车停了班，眼看天快黑了，我心急如焚，也没有在这里住店的打算。
这时，有一辆的士在我面前嘎然刹车，司机摇下车窗玻璃，探出瘦小的脑瓜问我：“是不是要去县城？”
我还没有来得及答应，后面的车窗玻璃也摇下了，现出一张阔脸：“去县城吗？上车吧，车费一人一半！”
如鱼得水，这样便宜的事我哪有不干的？于是爽快答应着上了车。
上车后，我有些后悔了，因为有关车匪的报道我经常看到，担心掉陷阱，更怕的是暴尸荒野！想到这些，我全身发冷，忙把裤兜里的耳挖攥在手里当“武器”。黑松林、穿山洞、九道拐……这些危险的地段过了，村庄渐渐密集，汽车驶进了快到县城的浅丘，我的心才平静下来。
到县城的时候，这里是另一个天地，一点雨也没下，天已经黑了，共公汽车还穿梭在公路上。那个很阔的乘客率先把车费全部付了，下车后很快消失在霓虹灯下。我忙掏钱给司机，他摆手：
“……他已经付了。”
我收起钱高兴地下了车，还是有些不放心：“不是说车费一人一半吗？”
司机很自然地说：“那不是主要的，三个互不相识的人在一起，这才是目的。”
司机说完，开着车走了。我很快上了回家的公共汽车，这时才清醒过来，原来他们要我上车，是为了安全，相互提防，聪明，真聪明！
谢 恩
女儿考上了华侨大学，临走前的一天，她突然说：“我去街上买点礼物回来谢恩。”
说完，我和妻子还没有来得及阻拦她一溜烟跑了，只听妻子说：“谢啥恩嘛，都是一家人。”
我也朝她喊：“培养孩子是父母的责任，不必搞得那样复杂。”
妻子提醒我：“咦，有可能她去买礼物送给哪个老师，有这个必要。”
于是，我们都翘首盼着女儿回来。不一会儿，她兴致勃勃回来了，提着两大包水果、糖饼之类的，顾不上歇气，便直奔邻居游大爷家。我们也感到莫名其妙，游大爷和我们无亲无骨，平时也没有来往，女儿干嘛尊重他？妻子口直心快：
“媛，你是不是搞错了？”
“妈妈，没错……”女儿说，“我的成功全靠他的指点。”
我们都不相信目不识丁的游大爷会有什么教育妙方，等着从女儿那里知道原委。这时，女儿讲起了她小时候的一件事。从前，游家比我们的经济条件好，大热天，率先有了电风扇，女儿放学回来路过游大爷家门口，游大爷朝她喊：“走热了，来扇风吧！”女儿奔到屋里，站到电风扇面前。游大爷笑道：“你把风全挡了，身后还有好多人要扇风哩，从小啊，要养成习惯，不要光想着自己……”女儿一听这话，躲在远远的纳凉，细心品味游二爷这句话。
“‘不要光想着自己’！就这么简单一句话，一直指导着我健康成长，你们说我该不该去谢恩？”女儿很认真地说。
我和妻子都说：“该去，该去！”
逊 色
四弟的四十岁生日，好热闹哟，在馆子里包了三十多桌酒席。快到中午的时候，人山人海，礼炮声后，觥筹交错，人声哗然，张张笑脸，甜言蜜语，应有尽有！谁不说这是一个和谐的大家庭呢？
狂饮狂欢的午餐后，客人们纷纷奔赴娱乐战场。打麻将的，打纸牌的、下棋的……当地的各种花样都有，为了有所剌激，大家都成了或大或小的赌徒，从五角到十块钱不等。这时，先前那种和谐的气氛似乎看不到了：有的面红耳赤；有的摩拳擦掌；还有的气冲冲地不辞而别。这些阴暗场面让四弟的生日气氛大为逊色。还有的更可怕，边打牌边说：
“看手气，争取把那一百块钱礼金赢回来。”
“哈哈，我赢了九十多块，这一顿白吃了！”
“咳，我又吃议价饭，输了一百多块！”
……
听听，从这些呼声中，可以看出这次赴宴是不情愿的，万不得已，又想从牌场上把礼金捞回来，哪里还有什么亲情友情？
这一辈子我也不想大肆请客，因为，逊色的场面见得太多了。
正和反
发现孩子学习不努力，说：“生在福中不知福，‘文革’时我们想读还没有机会哩。”或说：“将来是现代化的社会，有文化才能胜任各项工作。”
发现孩子不守纪律，说：“你这样下去，非像李四那样吃枪子不可。”或说：“纪律是完成任务的保证，人们要和谐地生活在大家庭里，全靠规矩的约束。”
发现孩子打架，说：“打吧，打进监狱就好了，一辈子也没有自由。”或说：“从小要学会团结人，将来才会交朋友，社交是成功的人必须具备的能力啊。”
发现孩子不尊敬长辈，说：“太不像话了，将来你的孩子也会像一样，看你好不好受？”或说：“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需要代代相传，做到了这些，人的一生才会真正幸福。”
发现孩子爱吃零食，说：“我小时候连糊儿还吃不饿哩，你生在福中不知福。”或说：“吃零食不单费钱，更重要的是会影响身体健康，养成良好的饮食习惯，对身体才有好处。”
……
一反一正。
究竟哪种教育方式更好呢？
重 托
女儿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一家合资企业工作，三番五次打电话来要我去玩，今年暑假里，我终于挤出时间满足了女儿的心愿。可是，那里实在太热。我住不惯，一个星期后，生死要回家，女儿留不住，只好送我到火车站。不凑巧，中午的火车票售完了，只买到晚上九点的票。父女共进午餐后，我催她回厂去了，便独自进了候车室。我刚打盹的时候，听见耳边有人叫：
“王老师，终于找到你了！”
我吓了一跳，睁开眼睛一看，那是本村的余四。我不敢招呼他，他的底细很清楚，出了名的“烂鱼”，被他父母赶出家门的。现在的他，令人望而生畏，又黑又高，满身横肉，看样子好几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我怕他向我借钱，拎着包袱边走边说：
“快上车了，以后再见。”
他用铁钳般的人拖住我：“还早哩，到站外我给你说一件事……”
我被他拉着，琶琶发抖出了车站，并充分作好了报警的准备。他把我带到人烟稀少的角落，摸出一支笔和一张纸来：
“你写吧……”
意料的事出现了，肯定是写借条，我为了引起周围的人注意，故意大声说：“我没有钱！”
他摸出一把钱来笑道：“不是让你写借条，重托你一件事，按我的意思写吧。”
我接过纸笔，胆战心惊望着他，他很谦和地说出了要写的内容：
“给我妈两千块，是那次偷来打牌输掉的；到镇上买一把二十多块的雨伞给陈大爷，一天夜里碰上天下雨在他门口拿的；再买两只价值三十块钱的母鸡给曹大姐，也是那次输了钱在她鸡笼里逮的；给镇东口炸油粑的翁老头一千块钱，赔他被盗的彩电；铁门口过去那口大堰塘边，有一家姓苏的，我差他三十五块二……”
一张很大的纸两面都写满了，我皱着眉头反感起来，他看出了我的心思，又摸出四百块钱说：“两百车费，两百工钱！我没有文化，凭体力当搬运工也挣钱，我要到沿海买房子，到时候把我妈接来。”
我被感动了，听着他的“重托”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冰 棒
暑假里，妻侄儿小伟在我家补课。
一天，小伟在做作业的时候，说想吃冰棍，还要她二姨下楼去买。
我说：“你自己下楼去买吧，才四层，伸脚就到。”
妻子说：“我去给他买，让他做作业吧。”
我说：“非得要他去买不可！”
我们两小吵起来，把小伟也吓坏了。我不服气，还指着小伟的鼻尖说：“不去买就不吃！”
我之所以这样严厉，是因为看到甜水的孩子又想到了我苦涩的童年。我七八岁的时候，还没有见过冰棍是什么样子，只有县城和自贡市才有卖，听说父亲和队里的一些人要去自贡市卖草席，闹着要去吃冰棍，父亲终于同意了。我光脚沿着坑洼不平的公路走了一整夜，终于在几十里外的自贡市吃到了冰棍。回来的时候，忍着满脚的血泡跟在父亲后面，没有叫一声苦。到家后，妈妈发现地上的血印，才把我搂在怀里掉泪。我在母亲怀里，一点痛苦也没有，还在为早已在肚里蒸发掉的两根冰棍暗喜哩。
我的苦水倒出后，妻子没有吭声，小伟也不闹吃冰棍了。
我轻轻地出了门，决定去给小伟买冰棍。这时我才猛然醒悟过来，怎么老提过去的苦呢？还得让孩子尽情享受今天的甜美生活。社会发展了，每个人一样的会面临新的困境，锻炼孩子的档次也该提高，也许还不亚于我吃冰棍所受的苦，让他去接受新的挑战吧。
差 别
经常在电视里会看到这样的镜头：明星、大款为某项事业捐资几千元甚至几万元。贫民百姓看见舌头伸出几寸长：天哪，太阔气！这些伟人，除他们思想好以外，也有做秀的成分。因为他们在电视里又加深了印象，名声越来越威风，崇拜的人更多，多演两场戏，那点付出多的都捞回去了，得到的是名利双丰收。
贫民百姓不同，把捐资当成任务，上面安排下来，才小心翼翼地从荷包里抠出十块二十块；如果是单位职工的，在工资上把这笔捐款扣了，虽然不乐意，也没有人敢说啥，因为领导有表率，先摸出比百姓多的钱捐了，哪个敢不学呢？捐资结束后，有个评估，量化领导干部，任务完成得好的，考核结果多给一两分，年终奖金，这一两分带来的价值远不只他捐那点款，你看看，哪有上层人吃亏的？
也不要着急，上层人之所以为上层人，下层人之所以为下层人，本身就靠这样的差别来体现。
当然，我所说的是过去的现状，现在似乎还没有看见。不过，差别无论如何都有，只不过大小而已。
趁火打劫
今天，电视里报道一则新闻，说福建、广东等地遭受台风暴雨袭击，水灾泛滥，被困车辆和人群随处可见。一辆运方便面的小货车在“水道”上翻了，上百箱方便翻倒在洪水中。这时，好多人去哄抢，有的还开着船只来“掠夺”，车主的五千多包方便面被抢走；又报道，也是在同一地区，围困在水中的群众若干，有的急着逃生，有的急着上班，这时正碰上一辆大货车开来，司机叫人上去，装了满满的一车人后，他向每人索要十元的乘车费，无奈，这些灾民只好抠腰包……趁火打劫，骇人听闻。
其实，这样的事到处都有，非常时期，也正是一些人的发财之日。前不久，镇上经常停水，几口古井的水根本不能满足人们的生活需要，力壮的人到很远的乡村水井里去挑水，老弱的人只好到商店里买矿泉水将就。这时，商店老板见商机来了，矿泉水从每桶八元一下涨到了二十元，没有办法，人们还得抢够，一段时间的停电，矿泉水老板发了大财。据说，他还盼着停电，又好赢得难得的商机。
一次我们去旅游，天起突然变化，从不下雪的地方居然下起了鹅毛大雪，山下唯一的小店的服装猛然抬价，一条围巾、一顶帽子也卖到了一百元！
……
非常时期，当多数人面临灾难的时候，有不少人关心，也有不少充满血丝的眼盯着每一个淌血的角落，血盆大口张得大大的，随时准备吞噬弱小的灵魂。这些人做梦也在想，也在盼，灾难快快来吧，我好发一笔猛财。
换过来想，每个人的一生中，不可能不遇到灾难，当灾难降临到你头上的时候，怎么办？趁火打劫，趁人之危，不是发财之道，那是坟墓，毁灭的还是自己。
危险的道路上，手牵着手吧，这样大家都更安全。
打弹丸
学校的操场在整修，孩子们暂时没有活动场所，只好在檐下、楼道、教室后面……这些小地方打弹丸，没有危险性，让他们打吧。
六年级的李刚，是个大赢家，每天除了背书包外，还背着一大口袋儿赢的弹丸。起初，他很辛苦，休息时间就和对手较量，别人大把大把的弹丸又进了他包里。后来，很多人都输光了，并向他借，还要有利润：借十颗，还十二颗……最后，他不打弹丸了，培养了几个高手，给他们的“本钱”，每人每天无偿交一些弹丸就是了，“分公司”全听他的指挥，很灵活，可以随时“注销”某一家，把投入的所有弹丸收回来……
操场修复后，我们禁止了这项活动。
李刚背了一背篓弹丸交给老师。我时我们很敬佩他——
是个大老板的雏形。
胆 大
这几年，镇上的生姜种植发展很好，好多人靠种姜富起来，一年赚几十万的也不少。
去年，又是一个种姜的大好时机，三弟出去考察了一番，摸清了外面的行情，预计种姜比哪年势头要好，于是也打算种。但是，他只有几千元现款，种上几十吨姜，还得去银行贷十多万。他给弟媳商量，弟媳不同意：
“算了，怕本钱打倒，还是去帮人吧。”
三弟想，出去帮人种姜，一年也要找好几千块，稳稳当当，没有风险。于是，他便把种姜的方案推荐给好友刘刚，并替他作了周密的安排和计划。刘刚有几十万本钱，在三弟的支持帮助下，种了六十吨姜，收获下来，净赚了六十多万，三弟帮他，得了六千多元的报酬，他两天壤之别。这时，刘刚捏着大把大把的钱在三弟面前说：
“你呀，有钱也不晓得去赚，咋不受穷呢？胆大漂洋过海，胆小寸步难行啊。”
三弟低着头没有语言。
胆大？这是有钱有势的人所为。摔倒了又重新开始。
无钱无势的人，多数胆子大不起来，摔倒了爬不起来。
分 饼
三个结拜兄弟亲如一家，到荒野迷了路后，几天几夜没有吃东西了，各自饿得头昏眼花。
正在这时，一阵大风刮来，还卷来一个盆大的饼。三人欣喜若狂，围着饼分起来。他们都没有几何知识，要把这圆东西三等分确实困难。老大摸出随身带的小刀，在饼上横着画了三下，老二和老三都说不平均；老二摸出随身带的小刀，在饼上纵着画了三下，老大和老三也说不平均；老三也摸出刀来，在饼上斜着画了三下，老大和老二说还是不平均……为了不伤和气，各自不知在饼上画了多少遍，弄得饼子面目皆非后，也没有一个结果。
正在这时，一阵狂风袭来，饼像飞碟一样腾空远去，结果三人都没有吃成饼，最终饿死在荒野。
会生活
我和杨老师一起外出，真有意思。
他，比我年长一岁，在我们这个年龄中的人中，他的身体是最好的，高大健壮，容光焕发，只看四十出头的人。没有怪脾气，只有一个很不好听的绰号：“扯烂天不补”。其实，竟管他消费很狂，从不拉稀摆带，好些人认为他是一个会生活的人。
一次我和他到县城，很羞涩，两人也只凑出六块四角钱，他还把我带进豪华大餐馆吃西餐。我说：
“去吃面吧，别说回家没有车费，几块钱呆在这里谁会理你？”
他说：“大家都是人，难道他们才该吃西餐？”
“你有钱吃吗？”
“不慌嘛……”他说着，四处打量，最后发现对面街边有个熟人，跑过去借了两百块钱转来，立即叫来服务员点菜。
吃了西餐出来，我心痛那两百块钱抬不起头的时候，他却满面春风在大街上踱方步，回头对我说：
“看你那个样子，像个人样吗？精神一点，走河边公园去喝茶。”
我们坐在公园一角，他又说：“人是有生命的，钱是纸，是记符号用的东西，为有无它伤身体，才不值哩。叫人来评，我两谁像人？你身上的肉也没有我多嘛。钱这个东西，谁能消费就属于谁……”
我为他担心：“借了总是要还的呀。”
他说：“当然，现在发行的国库券是什么？是借条，国家高速发展，还欠了不少债哩。现在日子，大家都感觉出来了，谁不说它欣欣向荣？过去，虽然既无内债也无外债，那种穷酸日子你我都体验过，你说现在好还是过去好？不管是谁的钱，只要在你荷包里，把它消费掉，那就是你的。”
“我是说还钱……”
“嗨，你愁什么？万一不行，这里借来还那里吧，这样循环下去……不过，要讲信用。”
我服了：“你真会生活。”
不好再说了，总觉得他还欠点什么，也许是我的认识水平有限吧。
坚 持
坚持就是胜利，这话一点不假。
好多人靠坚持确实取得了成功，镇上的养花大王蒋兵就是一个。他从花草小生意做起，然后搞盆景，后来又种名贵花草，最后看上了种兰。先前的花草生意赚了些钱，全投入兰草上也不够，还贷了好几万。情况很不妙，病虫害、狂风暴雨、盗贼……让他几次打倒本钱，妻子多次劝他放弃种兰，蒋兵坚持着，摔倒了又爬起来，不住去银行贷款，妻子无法承受巨大的经济压力，终于和他分手了。他没有管这些，建起牢固的种植基地，去拜访种兰高手，去书店买兰草种植的书籍钻研……不久，他成了远近闻名的种兰高手，经济上得到了一定回报，更重要的是他的身心越来越健康，看上去好像年轻了二十岁，这时，蒋兵的妻子又回到了他身边。
坚持也有惨败而告终的。镇上一个姓唐的干部，坚持每天练自在气功，有病的身体恢复了健康。后来，他迷恋上了法轮功，很多人都劝他这是邪教，不能练，他不信，怀着坚持就是胜利的信念，总想早日圆满，公安机关对他进行教育也没有收到效果，释放后仍然偷偷练功，结果身心状况越来越差，最终跳楼自杀，实现了他的所谓“圆满”。
坚持，有两条路，一条是康庄大道，一条是万丈深渊，千万不要选错路。
节 俭
节俭是传统美德。
特别是农村人，他们多数生活在艰苦的环境中，具有节俭的本能。衣服破了，补一补，还能穿几水；清口水一串串地流，很想吃肉，不慌，后天就有人请客；别人买彩电，就买一台黑白电视机看吧，一样的看得见唱歌跳舞的；上街负重回家，公共汽车在路边停着，走路吧，五角钱还要买一斤小麦哩；大热天在田里收稻子，光着上身让烈日暴晒，也不肯穿一件旧衣服；吃面吧，不拌味精，还说比过去不放油的面好吃多了，一小袋味精至少得吃半年……
太多太多，没有哪个不说这些精神伟大。
可是，有些人好不容易积攒一笔钱，目的是不想当穷人，总有辉煌的一天。时刻到了，老人死了，得像个样子，请来一群道士，闹几天几夜，来者不误，摆上几十桌酒席，非得让人看到这家人的气魄不可；祝寿、娶亲、嫁女，礼炮上万，数十桌酒席热闹几天，硬要得到别人的好评：这家太阔气了！
原来，这些人的节俭，是为了疯狂地显示！
乌呼！用长期的愁苦去换极为短暂的欢乐，太不值了。
一阵狂欢过后，又是穷光蛋。
这样的透支，丧失理智。
男人和女人
我经常碰到这样的事：迎面来了一对夫妻，互相之间有所了解，但不很熟悉，哪怕那男的走在前面，还是后面的女的先招呼：“王老师，你去上课呀？”这种现象不单是招呼应酬，很多场合都是如此。
男人和女人为什么会有这种差别呢？最主要的还是“大男子主义”在作怪。男人初次和比自己地位高的人交往，怕受委屈，损自己的尊严；初次与比自己地位低的人交往，又放不下架子，怕降低自己的身价。这样，上街买菜之类的小事让女人去，免得讨价还价丢面子，如果去了，不讲价或找的零钱不收，要回自己的面子；找官爷办某一件事情之类的大事，让女人去，免得办不成事别人说你无能，如果去了，好烟好酒加早已练好的漂亮话，体现自己也是不一般的人物……女人呢，心里踏实，和别人交往，哪怕别人“嗯”一声，就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说实话，真正处理好事情，女人并不比男人差。只不过，现在身居要职的人绝大多数是男人，形成了广大的关系圈，女人不好插手罢了。
不过，办小事怕损身价，办大事怕丢面子的男人，没有一个有出息。
牛和虱子
从前，我爱到生产队牛圈旁边的坝子里去纳凉。这里虽然苍蝇蚊子多，但很凉爽，傍晚的时候，好多人都来了。
我人小爱去逗牛，饲养员王大爷总是嘱咐我“小心”，我说“没事”便坐在一边看它反刍。时间一久，我才惊奇地发现一个怪现象：牛身上有很多虱子，牛滚来滚去也没把它压死；而那些苍蝇、飞蛾之类的，牛一翻身，它们就“牺牲”了！能重负千斤的牛，还被那芝麻大小的虱子咬得打滚，我只好向王大爷求救。王大爷说：“不碍事，牛，虱子吃不下去的。”我说：“不碍事？那么厚的牛皮还咬起红斑哩。”王大爷，还有那些乘凉的人，都朝我笑。
我长大后，也觉得那时的确太天真。不过，我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忘掉那平凡的事，对苍蝇、飞蛾之类的早都忘了，可对牛和虱子，始终记忆犹新。
并且，还会联想到好多事。
牛角挂书
“李密牛角挂书”的故事好些人都听过，不奇怪，我也曾“牛角挂书”。
那是“文革”时期，新学期开始的时候，我们自带着高板凳（当课桌）、矮板凳或石头或草菩团（当坐凳）去学校，那是生产队的一间保管室，叶老师说成了危房，要搬迁。
过了几天，叶老师带信来，叫我们到李家祠堂去读书。太远了，有十多里路，没有办法，我们只好去那里，环竟不错，高大宽敞的古建筑，一间屋里两个班还不算太挤，于是，这里每天萦绕着我们的读书声。两个星期后，一群红卫兵冲进来，指着叶老师；“你是叶公啊？梁上、槛上全是龙，信仰封资修，反革命！得马上搬！”叶老师吓得发抖，直说；“我们马上搬，我们马上搬……”
三个星期过后，叶老师带信来，叫我们到六队去读书。我很高兴，因为到六队只有三四里路。于是，大家又扛着桌凳去了六队。到这里，人人都寒心，“教室”是牛圈旁边的一间破屋。又想，只要有学习的地方就不错，还是安下心来吧。这屋实在太小了，二十多个人在里面，没有人行道，前排的人要出来解手，还得老师抱出来。我的位子很好，靠着篾笆墙壁，上面穿了很多大洞，闷倦的时候还可以观看牛圈里的牛吃草。有时也有危险，牛一摇头，就把牛角伸进教室里来，几次差点碰伤我的额头。它也真怪，一时不把角缩回去，这给我带来了好处，赶紧把书包挂在牛角上。久而久之，牛也习惯了，特意把角伸过来让我挂书包。叶老师看见了，也没有多说，反正教室都挤，多一个挂书包的位置也好。一天，旁边的李老幺打鬼主意：“玉文，牛角做陀螺一定很好……”于是，我们便秘密带了一截断锯子，锯了一截牛角，制了一个精制漂亮的陀螺。第二天刚到学校的时候，饲养员温大爷大闹：“哪个锯了牛角？……”我吓着跑回家不敢去学校了。
在家里我很后悔，因为小小的牛角，失去了读书的机会。正当我悲伤的时候，李老幺来告诉我：“学校放假了！”我说：“还不到半期呀。”他说：“老师要去闹革命……”这时我的心倒踏实下来。
虽然我“牛角挂书”和李密不可比，但对那件事的记忆太深刻不过了。
排 队
女人有更年期，不知道男人有没有。
最近，我的心情很不好，有些说我进入更年期。不管这是不是理，反正我的情绪变化很大，夜里时常睡不着觉，辗转反侧，也只有那么一个核心——怕死！
爷爷去世后，我第一次产生了怕死的感觉。现在，父母老得病得不成样子，也没有几天的人了，我怕他们去世，因为他们一走，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一代一代，按辈份、年龄从高到低排好的人生队伍，又从大到小依次进入“极乐世界”。哪个都希望，这个队伍越走得慢越好，当我前面还有好多代该多好啊，因为轮到我还需要太长的时间。可是，我的前面只有父母了，他们一离开，“领头”的就是我了，怎么不紧张呢？
现在，我每天晚上都在担心，父母千万不要离开我，我不想过早当“领头先锋”。我希望人生的队伍越排得长越好，而且身居中央位置的时间越长越好。
我怕“当头”，怎么睡得好呢？
且说赵本山
赵本山，是受很多人崇敬的笑星。
但是，有些人并不崇敬他，说：“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乡巴佬，没有经过专业学习，艺术功底差，就凭怪声怪气怪动作吸引人，乱弹琴！思想道德也不行，有了办法就和原配夫人离婚，忘恩负义！……”
我有我的看法，暂且不说他家庭的感情问题，我看过赵本山自编自导的喜剧《刘老根》，很有艺术创意，可以看出他的功底深厚知识全面，不是有些说的那样差劲。总而言之，从一个乡村的业余宣传员跃到全国关注的大舞台，素质不是一般的。至于家庭问题，那是肢节，到底是什么原因，好多人并不清楚，多半也是因为这点而否定全部。
不奇怪，这是一般人看问题的方法。不说赵本山，对于好些名人，好些大干部，不少人也是这个看法：运气，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少了他（她）就不行？
我调查的结果，只有一个人是被彻底崇拜，那就是李时珍，因为大家晓得他有一本厚厚的著作《本草纲目》帮人治病之外，其他的事一概不知。
不过，崇拜真正的完人也不错。
上 当
很多人都说，现在上当最多的是当官的。我觉得这话有一定道理。
一个庸才，受到重用，还时常得到高额奖金。为什么呢，因为他在领导心目中的确是大红人。上班时，他比谁都早到，还在领导面前晃一晃，结果出工不出力；工作时间不准在办公室吹牛，他保险做得到，领导开会一走，他就是头号吹牛大王了；领导安排干某一项工作，领导在的时候他大汗淋漓，领导不在的时候他喝茶上厕所就是半天；领导下来检查工作，起早探黑布置好一切，出现在眼前的全是光辉；领导走了，依然我行我素，目无法纪。……
关啥事？好处大家得了，都名利双丰收，何乐而不为？
很可悲的是，不少当官的安心上当，深入基层的时候，先放风，有利于跑马观花，这就有毛病了。
不过，这种现象也长久不了，现在有个方针很好，不用说大家都知道。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