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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刀的启示
上课了，同学们还围着后排的黄强，一个个的脖子仿佛像许多鸭。
我站在讲台上，用教棍狠狠地拍了几下桌子，也没有把大家惊动过来。于是，我边叫大家安静边向黄强走去。原来，黄强买了一把削笔小刀，又锋利又精制，亮晃晃的，人见人爱。
“有什么大不了的？回到座位上课！”我吼着上了讲台。
同学们陆陆续续回到了座位。但是，这节课始终不安宁，好多同学还在想着黄强的小刀，不时摸出自己又钝又锈的小刀来翻来覆去地看，表现出很酸楚的样子。孩子嘛，就是这样，我也没有深说。
第二天，班上掀起了小刀比赛热潮，昨天的锈刀钝刀不见了，都磨得光亮锋利，去和黄强比试，当然，无论如何也比不上黄强的小刀。孩子们要用它削铅笔，所以不好禁止。
这种爱刀热情到期末也没有打消。这时候，大家对黄强的小刀也不感兴趣了。因为，黄强的小刀已锈已钝，已经比不上其他同学的小刀了。
这就是平凡的小刀
协 调
我居住的是一个小镇，来赶场的多数是刚越过温饱线的农民，身上还带着祖祖辈辈留下来的泥土气息。
最近，镇里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个老板，办了一家豪华的超市。那是一流的，城里也不多。门窗、墙体、灯具……说不出来的高级。单说地板，也没有人敢随便踏，全是明亮的镜子，很大很大，没有缝隙。
这家超市在几万响的鞭炮声中开张了，如雷的鞭炮声把人们吓得老远躲着。鞭炮声结束后，大家才包围过来，可是没人靠近，更没有人敢进去。有几个胆子大的农民，到门口去朝里张望，别俱一格的布置把他们吓跑了。最大胆的，刚跨入半步，看看镜子，又看看自己的样子，寒酸着退了出来。老板在里面不停地喊：
“快进来，不用怕，随便挑随便选……”
喊了许多遍，也只有几个漂亮妇女进去，其他的说着“怕弄脏玻璃”走了。
一连好几场，这里的生意都很冷清。
一般人的认为，看这个气派，这里的货肯定贵，价廉的货，可能是假的，还不如到俗一点的摊位上去讨价还价。
老板也很苦恼，望见从店前走过的人们，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咳，苦心经营，谁叫你不协调呢？
寻 欢
肚子饿了，要去找饮食；想吃梨，就得爬树；想要玫瑰，不要怕刺……不能等，要主动。欢乐也是一样，要靠自己去寻找，是等不来的。
人生一世，恕无忧伤，恕无欢乐，何去何从，全靠自己选择。会生活的人，必定是一个找欢乐的能手。
一个人，何必硬要为不如意悲伤呢？想开点，眼前并不是一切都不如意，哪怕只有一点点如意，专想它，保险你有欢乐。
最好的寻欢去处，是回归大自然。忧伤的时候，去吹吹凉风、淋淋小雨；失意的时候，极目天空，想想大海；孤独的时候，望望明月，看看森林；寂寞的时候，步入小径，置身荒野……
因为，一个人可以讨厌自己的处境和命运，却不能不喜欢大自然，大自然对任何人是公平的，它的美和爱是无穷无尽的，大公无私的。
真正的人是没有绝境的，因为大自然始终陪伴着你，呵扶着你。世上找不到欢乐的人，纯属弱智、傻瓜。
找与等
人人都想成为千里马，没有伯乐可行啊。有的“千里马”找伯乐；有的“千里马”等伯乐。其结果迥然不同。
法国的约米尼，写出了第一部战略著作《论大规模作战》之后，便主动大胆地去找拿破仑，很快受重用，成为世界著名的军事理论家。相反，一身绝技才智超人的姜太公，大半生在迂回等待中度过，七八十岁已经成了白头翁了，才被周文王偶然发现而重用。如果没有这个偶然的机会，姜太公就只好把满腹经纶、雄才大略带到坟墓里去了。
找是主动的，并非成了千里马才找，只要有千里马的潜力就可以找；等是被动的，有千里马的潜力伯乐也相不中你，成为千里马了也只能靠偶然。
当然，没有千里马的潜力，不是千里马，找与等都是陡劳，一回事。
种粮人
过去，我们队里有个社员，叫王华明，很勤劳，很本分，也肯帮人，大家都很喜欢他。
土地承包到户后，他成了大忙人，队里的山山水水，他都考察过，凡是能种庄稼的地方，他都要去种。
有些不能种庄稼的地方，他也要去种。有一年，他买了一百多斤玉米种子，做到见缝插针。山坡的页岩地、崖下的碎石堆、倒砖瓦的垃圾堆……都去种上了玉米。好心的村民劝他：
“没有泥巴的地方，种下也没有收成。”
他不信：“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只要种了就会有收获。”
“嘿嘿嘿……”没有哪个不笑话他的说法。
王华明不怕人笑，不但种了，还夜以继日的耕耘，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脚板磨穿了，腰压驼了，肩皮擦破了……终于盼来了秋收，得到的是什么呢？顶多收一点早已干枯的秸秆。这时人们又来笑他：
“看嘛，白干！”
“谁说我白干？”他不信，“我收了干柴，不用晒就能烧火；人累了，从来没有失眠，一觉睡成天亮。你们得到了这些吗？”
“哈哈哈……”又是一阵大笑。
咳，这就是精心的种粮人。
猪
传说中，古时候人间没有猪。
有个员外，家财万贯，良田万顷，年近花甲才得一子。大张宴席，合家欢乐，亲朋共贺。这时，一位相士上前夸道：“这孩子宽额大脸，耳阔有轮，天庭饱满，地库圆实，将来必是大富大贵之人。”
从此，这小孩富里生、富里长，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习文武，不修农事，只是花天酒地，游手好闲，反正命中已定，富贵无穷。他成人后，父母去世，家道衰落，田产典卖，家仆四散，这小子仍过着挥金如土的生活，直到最后饿死在房中。但是，他的阴魂不散，怪阎王断了他的富贵命，还把这事闹到了玉帝面前。玉帝招来灶神、财神，才知小子在生坐吃山空、挥霍荒淫，一时大怒，令差官听旨，要这小子的阴魂听后发落。玉帝道：“你命相虽好，却懒惰成性，今罚你为猪，到人间吃粗糠！”
猪到人间后，吃粗、吃素，迅速长膘，供人餐桌。玉帝很满意，改变了对猪的看法，还让它当了生肖。
自知之明
小陈是去年大学毕业找到工作的大学生。
一年中，他时常被厂长穿小鞋，工厂的发展前景也不乐观，职工的工资很低，同他一起进厂的好些大学生都先后辞职，去另找出路。最后，小陈也辞了职，希望找到好一点的工作。
他来到人才市场，比他先辞职的人都还没有找到工作。一个个都说：
“……失策了，还是该在原来的厂干。”
这些人恢心丧气的，又风风火火到别的城市找工作去了。
小陈不想远走，留了下来，准备碰碰运气。他到了一家大企业应聘。招聘主人问他：
“你有工作经历吗？”
“有，一年……”随后递上普通的文凭、证书。
“你为什么不在原来的厂好好干？”
“我呆不下去了。”
“是厂不好吗？”
“不，厂很好，有改革思路，我不适应，怕误厂子的大业，所以想换换环境。”
“奇怪，我只有听到你说那个厂好……”
“各有各的看法。”
……
结果，小陈被这家大企业聘用了。后来他对那些落聘的朋友说：
“人贵有自知之明，苦衷、委屈……何必向不能解决的人诉说呢？”
不道德
那天，我在一个路边厕所小解，发现墙上写着三个字：“我吃屡”。
乱写这个人真傻，他能认会写，“我吃屎”也包括他自己，而且他吃的头一口。
楼道里，常有人扔垃圾口袋，结果有人在墙上警示：“乱扔垃圾全家死绝！”违者看了，比多走几步更难受。
乡村夜里看戏，一个成人趁天黑边走边撒尿，结果被滑到冬水田里，他和后面的一些人都吃了苦头。
一个人在别人背上用粉笔偷偷写了个“猪”字，逗得很多人大笑。是笑谁呢？你跟“猪”一起，不可能是人啊。就笑这个。
……
细心观察，一切不道德的行为，首先是害自己——也包括灵魂。
忏 悔
爷爷九十九岁了，他说要上街理发，我陪他去了。
理完发出来，我们路过羊肉店门口的时候，爷爷停止了脚步，望着里面喝汤的人们，小声说道：
“……好香！”
“爷爷，想喝羊肉汤吗？”
“不……还是俭省些。”
爷爷说“不”我也没有勉强，因为包里只剩下我买胶鞋的钱。
恕不知，爷爷回家后不久就病在床上，再也没有上街了。我看着生命垂危的老人，心里很难过，飞快跑到街上，买了一盅儿羊肉汤提回家，用汤勺舀到爷爷嘴边，他看了一眼，没有张口，不住摇头。羊肉汤还是滚热的时候，老人停止了呼吸！
这时，我犹如五雷轰顶，放声痛哭起来，待眼泪哭干后，转身把那双胶鞋扔了，心里在痛苦地呐喊：当初为啥要想到买胶鞋？！
来日方长，我还可以买很多胶鞋，可那碗羊肉汤是永远买不到啊！老人，没有多时间了，给予及时，胜过给予很多。这样的忏悔，一定会伴我终生。
现在，我爱去吃羊肉汤，总要在上方摆一个碗、一双筷子，每次都是泪拌羊肉汤。
这样的痛苦，我希望年轻人不要再有。
吵 架
农贸市场里，一妇女和一屠户在吵架，招来了好多人围观。
两人都不服输，一个比一个厉害。男的坐着，女的站着；男的站着，女的踮着；男的骂妈，女的骂娘；男的指鼻子，女的指眼睛；男的提秤杆，女的捏杀猪刀……最后，还是女的站了上峰，骂得男的低着头一声不吭。围观的人都说：
“这个婆娘才厉害。”
我揉了揉眼睛，发现那女的是我远房的叔娘。为这层关系，我不得不去说两句：“算了，忍一点，你这样不光彩。”
叔娘瞪了我一眼：“不光彩的是他，五斤肉就少一两！”
我劝道：“算了，小意思，少夹一筷子吧。”
好不容易才把叔娘劝走了。
几个月后，我在市场上碰见了叔娘，她一点不威风了，还不住叫苦：“五块钱一斤的肉，不卖给我；一块钱一斤的蒜苗，非要两块一斤才卖；那些小贩，我要买东西，他们却说不卖的……”
我直言道：“就因为那次吵架，好多人认识了你。费了那么多精神，你得到了什么？很清楚！”
叔娘没有吭声。
我又说：“真正的理，不是比声音大，气势凶……”
“别说了……”叔娘没有听完我的话，羞愧着走了。
地位法律
真有其事。
一个打赤脚的老农，走进一家饭馆，发现饭里面有一只苍蝇，说：“……卫生是怎么搞的？”
店主过来：“你这乡巴佬，没有见过苍蝇？这里比你家干净多了！”
无奈，老农把苍蝇夹出丢了，吃完饭后出了店门。
同样饭里有苍蝇，不同的人店主不同对待：
职员模样的人，店主说：“对不起，饭钱不给，只给菜钱。”
科长一级的人，店主说：“对不起，吃了竟管走，我办招待。”
局级以上的人，店主慌了，收起碗筷，带客人到雅座间，又是招待又红包。
……
不难看出，一个人的合法权益受到侵害后，真正需要保护的是贫民。因为，在好些人眼里，地位就是法律，只要有了地位，就没有人敢欺负，神通广大，没人敢冒犯。
最近，有个精通地位法律的老板吃了亏，哪晓得他对付的一个赤脚“乡巴佬”竟然是县长！这时好多人才高叫：
“惨了、惨了……法律还是法律……”
独 轨
一天，妻子对我说：“女儿已经八岁了，还没有去过自贡市，抽空带她去一次吧。”
“行！”我爽快答应了。
一个星期天，我们一家三口去了自贡市，说起到公园里去玩，女儿不同意：“不，我要看火车。”
“要得，看火车。”其实，我也很久没有看到火车了，也想去看看。
我们来到铁路边上，女儿对铁轨特别好奇：“爸爸，火车在公路上走不行吗？”
“不行啊，没有铁轨，火车就找不到方向，是开不动的。”
“那为什么要两根铁轨呢？一根不是更省事吗？”
“傻孩子，一根怎么成？要翻车的。”
女儿还要问什么，突然一声长笛，我迅速把女儿抱在怀中：“快看，火车要来了。”
转眼间，一辆很长的火车呼啸而来，急驰而过，女儿拍着小手不住叫好。过了很久，我和妻子早就没兴趣了，等啊等，我们看了好几辆火车经过，忘掉了吃午饭，女儿不想看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了。人嘛，就是这样，不同的年龄有不同的爱好和兴趣。
我们回家后，我和妻子累得疲惫不堪，女儿不知疲倦，用麻秆在地上摆轨道，用几个小红苕串着当火车，为了轨道又直又长，她摆了好些独轨“铁路”，嘴里还嘟嘟嘟地逗我们笑……
女儿读大学了，暑假里回家，我们有时还提起独轨铁路的事，想逗她笑。可是，他不笑，还说：
“生活中有走独轨铁路的人，只走对自己有利那一边，不过都摔了跟头。”
这时，我才觉得女儿真正长大了。
飞得更高
我小时候，爸爸很爱我。一天放学回家，他给我一个惊喜：“文子，快来看……”
哦，那是一个漂亮的风筝，我爱不释手，硬要拉着爸爸到山上去。其实，爸爸早就准备好了线轴，就等我放学回家。
我们到了山上，爸爸撑起风筝，跑了一段路程，风筝飞上去了，越飞越越高，至到天黑，我们也没有回家的念头。从此，我每天放学后，便要独自去山上放风筝。风筝也越飞越高，把爷爷钓鱼的钱全接上了，还嫌不够高。有时兴趣来了，一天半天不进学校。有一天晚上回家，爸爸对我说：
“以后你不要耽搁课去放风筝了。”
可是，爸爸的话我根本没有听进去，看着心爱的风筝，心想：它是天上飞的，总不能让它老呆在家里吧，让它飞，飞得越高越好，越远远好。于是，我稍稍把风筝带上山，把钱扯了，认为没有线束缚它会飞向无边无际的天空。可是，我用力向空中扔了好几次，它始终不能往上飞。累得我满头大汗的时候，爸爸上山来，笑道：
“只有束缚着它，才飞得更高……”
我又把线拴好，风筝才飞得老高、老高……
这个道理，我到读中学时才明白。
负荆请罪
“文革”时候，老师闹革命去了，学生满山遍野都是，我最爱到山上去修饰那些用石灰撒的山头标语。一天，我不小心把“抓革命、促生产”的“抓”的提手旁的石灰弄淡了，远看成了“瓜革命、促生产”。这还了得，被队长视为反动标语，硬说是爸爸支持的，称第二天就要斗争爸爸。
其实，闯了大祸我还不知道，回家的路上听别人说的我写了反动标语，还说让我带给黄荆条回家。糟了，这是长辈体罚晚辈常用的办法。做错了事应该挨打，我这样想着，去折了一根很粗的黄荆条，胆战心惊回到家里。门口，爸爸怒目而视，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对我这样凶，吓得我似乎缩下了一大半，不敢向前迈半步。爸爸用不寻常的目光瞪着我：
“还不快点过来……”
我心惊肉跳到爸爸跟前，不住认错。爸爸听了，气消了许多：“自己打吧。”
我心底里踏实了，因为自己打自己，总要比别人打轻些。于是，我便左手持荆条轻轻打右手，爸爸目不转睛看着我打。打了一阵，一点不痛，只是痒痒的，想打重一点解爸爸心头之恨，刚使劲打两下，爸爸把荆条拖过去，扔在柴堆里，转身进屋去了。我跟在爸爸身后说：
“是我闯的祸，明天我去挨斗吧。”
“你是孩子，懂啥？……”
第二天，爸爸去挨了斗，我怕伤心没有去。
改宪法
我国的宪法经过多次修改，而且越来越细，现已成为人们的行动准则。
宪法修改之所以越来越细，说明人们的违法犯罪空间越来越多，需要更多的条条款款来约束。从宪法的内容，可以反应人的道德水平，在不知不觉的领域又增加了一条，说明那里有垃圾、有黑手。
法律是显露的道德，道德是隐藏的法律。
所以，宪法越复杂，道德越复杂；条款越多，脱轨的道德越多。
我相信有一天，宪法会朝着简单化方向修改。修改一次，简单一次，说明人的道德提高一程。不难看出，单从修改宪法，就能判断社会的文明程度。
不久的将来，宪法只有一句话：做人该做的事！
根
落叶归根，岂止落叶归根，世间的万事万物都归根。
一棵小树，历尽沧桑，长成参天大树，可以做火柴梗，可以做栋梁，总会燃烧腐朽的，化为灰烬后，又回到土壤，归根享用。
一个人，吮吸大地给的营养，度过丰富多彩的人生。死后，要嘛土葬，尸体腐烂，营养土地；要嘛火化，变为灰气，最终也被大地收养。
地球上的生命之水，来自海洋，分布到每个角落，蒸发变成水蒸汽后，下雨汇入江何，最终归于大海。
……
万事万物，都是以根为起点的循环过程。
什么样的根，有什么样的循环方式，选择好作为起点的“根”，会有不同的花、不同的果。
人生不像水，可以无限循环。
所以，要珍惜那仅有一次的循环。
希望，应该是良性的。
花言巧语
星期天我独自一人在家休息，突然有人敲门，打开一看，是一个老道打扮的大汉，手里拿着一尊佛像，满口标准的普通话：
“……您买一尊吧，我是峨眉山的道人，受方丈之托，下山为人类做贡献。”
我很果断：“不买，我对佛教不感兴趣。”
他求道：“你买吧，这佛能逢凶化吉，确保一家平安。供上它，能招财进宝，驱除病魔灾祸。”
我拒绝道：“说不买就不买，快走吧，别耽搁我的时间。”
他还不死心；“老头儿，机不可失呀……”
我很生气：“快走，我没工夫给你缠！”
道人转身走了。
一会儿，听楼下的人说，道人的话很难听：“……楼上老不死的很固执。”
听了这话我肺都气炸了，巴不得狠狠修理他一顿。回过头一想，有“花言巧语”这个词，就有花言巧语的人。你看，从头至尾对我的称呼：您——你——老头儿——老不死的——？，“？”更恶毒，说不定还会对我来硬的呢！
单单一个称呼，就那么“花”，复杂一点的话，非搞昏人的头脑可。
不怕，“花”是贬义好，是褒义的话，你惨定了！
环境美
新来的曾老师，很会做班务工作，她那个班的清洁卫生，小黑板上每天都是“优”。
有些老师向她取经，他不肯说。
后来才从学生中打听到，她有个明确的规定：凡是抓到乱扔垃圾者，奖励一个小本子。同学们为了得到小本子，拼命抓那些不守纪的，有的得了很高一叠小本子，班上再也没有人乱扔垃圾了。由于小本子的诱惑，个别学生想出了新招，互相有意扔垃圾，互相到曾老师那里领到了小本子。这一招很灵，不少学生书包里塞满了奖到的小本子。
不久，曾老师的本子奖完了，小黑板上的“优”从此消失。
唉，那还是孩子啊！
看制度
有一年，二小和三小竞争县级文明单位，一切就绪，只等上级领导评定了。
教育局长一班人先到二小，眼前的一切太平常了，没有特殊准备，只能听见各教室朗朗的读书声，局长视察了硬件建设后，要看学校的软件建设。首先叫校长拿学校管理制度出来看。校长说：“没有……”局长二话没说，带着一班人走了。
他们来到三小，这里的气氛很浓，环境布置得光彩夺目，还有礼仪队伍迎接。一流的硬件让所有的人满意，软件更不消说了，单看学校的管理制度，又多又细：在学校打牌、在教室抽烟打毛线、老师吵架打架、老师生活作风……上百条处理措施；对迟到早退的处理精确到了半分钟、对在教室里抽烟具体到了支数……局长走的时候说：“希望你们能进入县级文明单位。”
很明显，这话的意思是否定了三小。局长身边的人都不理解。局长说：“没有制度都能正常工作的地方，可见人的职业道德之高尚。”
“局长英明。”
“不要拍马屁，”局长又说，“制度是根据人的表现订的，下有多少对策上有多少政策。说三小吧，肯定有因为多迟到、早退半分钟闹事的先例。”
快
“快”，一提到这个词，都说好。
但是，交通提到“快”，就有人摆头了。其实，交通还是快好，因为人类从人力到机械，不是图快图省事吗？根本原因，快所具备的条件太多了。就交通而言，路况、车况、人况是最重要的因素，如果这三大因素优越，那就可以越快越好。现在的交通之所以限快，主要是条件还不具备。
和交通一样，任何事情没有具备条件快不得。一个小学生，斗大的字不识几箩，让其去读大学，就好比没有基石的楼房；一个农民，突然提升去当县长，连电话都不会接，能管理什么？一个地方的人还没有越过温饱线，马上要建小康村，必定成负债累累的烂摊子……
所以，事故不只是交通行业才有，一切发展中的人和集体都有，只要没有具备条件就快，非出“交通事故”不可。这里我可以作个比喻：好的政策是路；和谐的环境是车；高素质的人是驾驶员。三个条件同时具备，再快的速度也不会出“交通事故”。
骗
那天我在县城逛商店，一个熟悉的声音叫我：“王老师，买一块手表吧。”
哦，那是一个漂亮的姑娘朝我笑道：“不认得了？我是李萍，您的学生呀。”
我模糊着点头。
他忙开了，不住向我推荐中外名表。这正合我的心意，因为我到县城的目的就是想买一块合适的手表。她的话像沸水的锅：
“哎呀，要不是您，我就没有今天。您是我最尊敬的老师，一定得优惠。就戴又狮表吧，和您的身份才匹配。”
“多少钱一块？”
“进价二百二，您是我老师，亏本卖，就两百吧。”
这样好的事我哪有不答应的？爽快摸两百块钱买了一块。回家后才两天，表就坏了，妻子不停叨唠：“这不，又受骗了吧。”
我不信，便去找楼上表店的师傅过目，他笑我：“你怎么戴玩具表呢？”
这回被骗定了。妻子支持我去找她，我很犹豫：别人有功夫骗你，就有功夫对付，找来找去，还是在受骗的圈子里。妻子无赖，手舞足蹈地骂骗子。我说：
“你骂我吧，有傻子才有骗子！”
弱 智
中心校有个弱智班，班上有三十多个不同年龄的儿童，虽说是儿童，有的已经十五六岁了，跟成人一样高，特别是那些女教师，没有不胆怯的。校长也正为这件事头痛，到底安排谁去教这个班呢？
新学期开学，校长壮着胆子让人竞聘，出乎意料，愿意教这个班的拥有二十多名教师，居然还有弱不禁风的女教师！校长大喜，随便挑了两个教师去弱智班负责。没有竞聘上的很不乐意，校长问了一个意见最大的，他说：
“弱智班的人好管，给他一把子弹上膛的手枪，还不晓得板机在哪里……”
哦，“人好管”，就这么简单。
生 存
邓老头在全镇出名了。
他，一生勤劳俭省。六七十年代，拼命挣工分；改革开放后，种小菜买。至今，穿的是“文革”时期的黄军装；吃的，节气上才打牙祭。损吃俭用，好不容易存了四万多块钱。这时有人劝他：
“钱存着干啥？还是好好享受吧。”
他不信，继续存钱。有一天，他听说沿海遭遇了洪灾后，秘密把钱全捐出去了。就在这天晚上，一个歹徒闯进他家，知道他有钱，用刀子顶住他的胸口。邓老头沉着冷静：
“找吧，我一分钱也没有了。”
歹徒翻遍了屋子的每一角落，一无所获，气急败坏走了。过了几天，这个歹徒有命案被擒获，最后被判了死刑，老头因无钱免遭杀人灭口之祸。
邓老头存钱为了生存；歹徒抢钱为了生存，然而最终都放弃了生存。
为了生存而放弃生存，难道这是生命的全部奥妙？
太 傻
一天，我收到一条手机短信：
老同学，好久没有联系了，挺想你的，你现在好吗？还记得我吗？好不容易问到你的电话号码，我特意给你点了首歌，还留了一段话，请你拨125905569听看。另外，同学集会，每人交100元，到新家坡游，汇款帐号：3007008668654。
张
发信时间：
2006.10.10
我收到这条短信后，很高兴，因为毕业三十多年了，居然还有人想到我，这种感情可谓难舍难分。于是，我急忙打开手机，急于听歌、看祝福。旁边的余老师说：
“不忙，我也收到同样的短息，结果都是骗局。”
我听了余老师的话，决定回家用座机电话回。谁知，我按短息的来电显示拨13559163548，回音是空号，我又在前面加“0”，语音提示“已关机”。从此，我半信半疑把这件事搁在一边。不久，我在电视里看到持这个号码的人落网，诈骗了上百万，骗子居然是个年轻女子。公安人员问她：
“你高明的诈骗手段是从哪里学来的？
她说：“不是我高明，而是世人太傻！”
我吓了一跳，差点我也进入傻子的行列。过后我又看那条短息，的确有好多漏洞。
讨 好
熊八姨上门来：“我孙子转到镇上中心校读，你帮个忙吧。”
我说：“你去是一样的，镇间转校不收借读费。”
我放学的时候，她找到我：“不行，他们说就近入学。”
我问她：“你说了些什么？”
“我只说了原来那个学校的老师不行，教不好学生……”
“唉，你怎么会那样说呢？”我埋怨起来。
这时，八叔来了，我说：“你领孙子去，到另一个班，换一个说法。”
下午，八叔去了中心校。
下午放学的时候，我见到了八叔，他先向我表功：“事情办妥了。”
“你还是那样说的？”
“不，我说原来的老师也很会教书，是孩子硬要到镇上读书的。”
“说得对！”我不住肯定。
挺身而出
前年，清溪河发大水，激流的漩涡中，有一个失去挣扎能力的落水者，引起了好多人的恐慌：
“快看，有人落水！”
“那人快死了，快去救！”
……
两岸的人，摩拳擦掌，只是看看、喊喊而已。这时，人民医院一个刚获得博士学位的年轻医生路过，挺身而出，奋不顾向跳入了河中。经过他的奋力抢救，落水者被救起来了，可他被洪水卷走了。好不容易，人们在下游打捞到了医生的尸体。
这是，人们才醒悟过来，被医生救起来的居然是一个傻子！都为“金子”换“泥巴”惋惜，这样的挺身而出不值得。
有的人反过来说医生：“傻子”。
更多人说医生：“精神伟大”！
还有公开辩论的：
“人都死了，精神有何用？”
“人虽死了，但精神还在！”
是啊，现在能记得医生的，不止我一个。
代价越大、反差越大的牺牲，越有意义。这是医生的英灵告诉我的。
婉 言
一位刚从外地打工回来的家长，看到儿子的通知书高兴极了，逢人便夸儿子有出息，对儿子又是经济奖励又是物质奖励，把他儿子也乐得忘了天日。可是，一连几天，都有邻居找这位家长的麻烦：
“你儿子偷了我儿子的计算器。”
“你儿子打了我女儿。”
“你儿子撕破了我儿子的书。”
……
问题多得很，他又拿出通知书来看，上面确实一条缺点也没有，于是又去向好些人打听，都说他的儿子不像话。他恼火了，决定开校找老师说聊斋。
新学期开校，他恶狠狠地站在张老师跟前：“我儿子在学校的表现你为何不跟家里联系。”
张老师说：“你们都在沿海打工，没有给我留电话，难道我一次跑几千里？”
他说：“我的儿子在学校表现不好，为什么不在通知书上说明？”
张老师拿过通知书，指着最后一行字：“……爱活动……”然后说：“想想吧，‘爱活动’是什么意思？”
这位家长拿着通知书，重新反复阅读起来。
围 墙
有一天我回乡下去，看见胡二爷正在拆围墙。
我不解问道：“这围墙又坚实又美观，何必拆它呢？”
胡二爷没有正面回答我，他妻子出来小声对我说：“前天晚上，我们听见响动，起来时，发现黑影晃动，追过去，黑影翻墙逃了，我们翻不过墙，等打开大门出去时，黑影早已不见了，回头一看，几只大母鸡都不见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自言自语道，“不怪围墙，要怪的话，只怪你们没有翻墙本领。”
胡二爷听了这话很不高兴：“不怪围墙？要不是这围墙，我一定能把贼逮住！”
我不好说什么，幸好胡二娘补一句：“本想围墙保平安，哪晓得是这样……”
拆就拆吧，又不关我的事。我这样想着，疾步离开了。走了一段路，我又有新的想法：围墙，能保障自由，也能限制自由，世间的事就这样简单。
乌 鱼
有一年天大旱，生产队的堰塘全干了，人们纷纷下去捡鱼记工分。
我的运气最好，在淤泥里发现了一条大乌鱼，有七八斤重，凭我当时的力量，完全可以制服它，还可以到队长面前领到高工分。可是，我无论如何也逮它不稳：捏头吧，尾一扇就争脱了；逮尾吧，一滑像火箭一样飞出去了；抱身吧，两头一甩，又钻时稀泥里！为了收获这条乌鱼，我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全身都是泥，眼睛也睁不开了。
这时，幸好赵四爷过来，撩起衣襟，揩掉我双眼的泥浆，勉强能看到周围的一切。我揉揉红眼，赵四爷已把大乌鱼提起来，一动不动。太简单了，就是用大指和食指掐住乌鱼的眼睛，它像死的一样垂着，一点威风也没有了。赵四爷牵着我，提着乌鱼，到队长跟前，我很担心，生怕赵四爷贪天之功为己有，还没有等我开口，赵四爷对队长说：
“……文子的，记上吧。”
这条大乌鱼，至少要进二十分，要顶两天农活的代价，我虽说舍不得，但也不能让赵四爷吃亏呀。于是，我给队长说：
“归赵四爷吧。”
赵四爷不住摆手：“说你的就是你的。”
我坚持着：“要不，就一人一半。”
赵四爷笑了：“……归你，你很勇敢。不过，光凭勇敢不行，还要抓住要害。”
这时，我望着赵四爷，不知说什么好。
现在，赵四爷多半去世了，但他那一句话，还永远留在我心里。
戏 鱼
阳台上，我砌了一个四尺见方的小鱼池，买了一些鲤鱼放在里面。
星期天，我闲得无聊的时候，便用一根短棍，套上钱和钩垂钓。妻子笑我：
“水清澈见底，你的一举一动没有不让鱼发现的，能上钓的话，我手掌心煎给你吃！”
为了让妻子的断言破灭，我特意去楼下的荒地挖了几条蚯蚓穿在钩上，不大一会儿，就有一条鲤鱼上钩了。我把鱼给妻子，风趣地说：
“手掌心煎给我吃吧！”
妻子很吃惊：“你真有那么大的能耐？”
我又钓了几条，妻子才信服了：“唉，鱼呀鱼，真是太傻了。算了，承认我输，不钓了，留着观赏吧。”
后来，我一有空便垂钓，也怪，鲤鱼再也不上钩了。我换煮熟的玉米为饵料，鱼又上钩了。继续用玉米，一无所获。于是，我又用馒头、油条、苕丝……这样钓怕了又用那样。有一天，妻子真的想吃鱼，我怎么也钓不到鱼，最后只好用网捞。
过了很久，我用蚯蚓做耳料，鱼又上钩了。
妻子说：“不要再戏鱼了。”
“戏鱼不要紧，”想了想又说，“有的人比鱼更好戏。”
夜 行
一天夜里，我去家访。
天虽很黑，但大路还有影子。我上小路的时候，才突然把手电打开，“哇”的一声把我吓坏了，电光下，一对男女正在淫乱，我忙把手电关了，迅速跑开，摔了一跤不说，后面还传来难听的骂声。
作祟的人都在黑夜里，从此，夜行的时候，我不打手电了。
妻子说：“夜行不打手电，容易摔跟头，你早点打亮嘛。”
这话当真。我再次夜行的时候，在光明的地方就把手电打开，边走边到处晃，再也没有看见恶心的事了。
见不得人的行为恨光、怕光，这是我夜行的经验。
迂 腐
有人说：“教师很迂腐。”这可能是指我。
大天亮了，我和妻子才起床，逼迫下馆子。在小餐馆里，一个卖菜的老头，吃了五个馒头、三碗稀饭，我说：“这人可能是饿了饭的，粗食吃那么多。”
妻子说：“别人能和你比？人家肩挑背磨，饿着肚子咋直得起腰？”
妻子说得有道理，我没有多说。
到农贸市场，一个卖菜的老太太，正为一角钱和别人争吵。我说：“太小素了。”
妻子瞪了我一眼，说道：“小素？卖小菜的人，就靠分分钱积累，哪像你一个月拿几张红票子的人？”
我感到很不是滋味，同妻子一同去了商场，妻子买了一件睡衣，出店门后，一个熟人说妻子买贵了。这时，我也埋怨妻子没长眼睛。她说：
“别人是做生意，不赚吃什么？”
回来的时候，我想去茶馆里坐一个会儿，正巧碰上领导，他说：“别去赌，高压线闯不得！”
他走后，我暗地骂道：“关你屁事！”
妻子扯着我的衣领说：“别人是领导，该执行的政策还得执行，如果是你，也会这样说的，这是关心你。”
这时我猛然觉得，眼前的妻子，就能为旁人着想，就凭这一点，就足以说明我迂腐。
责 任
节日，张校长带我们进了游乐园。
游乐园里很热闹，我们簇拥着张校长：“大家都没有坐过飞机，去尝试一下转飞机的滋味吧。”
张校长指着大门旁边不很醒目的几个字：“成人不宜”。
“不宜”不是“不能”，只要我们受得了就“宜”。
我们几个，硬把张校长拉去坐了转飞机。才转半圈，就听见不正常的响声。管理人员迅速出来，叫我们下来，太度变得很生硬：
“……‘成人不宜’，没有看见？轴承压坏了，赔偿500元！”
我们要他解释“不宜”与“不能”时，校长阻止了，摸出500块钱递过去：“我是负责人，不怪他们……”
我们不服气，张校长暗示我们走了，出了大门，他说：“违反了别人的规矩，该处罚。”
大家不敢说什么，每人摸出100块钱给张校长，不住认错：“不怪你，都是我们不对。”
张校长拒绝收钱，说道：“主要责任在我。我是领导，现在管了十个人，你们每人只有10%的错误，我就有100%的错误，谁叫我是领导呢？”
抓 贼
一个月前的一天，大街上很闹热。
正在这时，传来惊恐的叫喊声：“抓贼哟、抓贼哟……”
这喊声如雷贯耳，没有听不见的。顺着喊声望去，一个老年正在追赶一个刚行窃脱身的扒手。奇怪的是，没有人拦，更没有人抓，还跟扒生让开一条通道，让他从眼皮底下逃之夭夭。扒手消失后，被窃老人又是喊又是哭：
“那是我刚卖肥猪的一千五百元钱哪……”
这时围观的人多起来，有骂扒手的，有提议去报案的，更多的是埋怨老人不小心。最典型的是那个做生意的秃顶老头，雄纠纠站在老人面前，很老练的样子，拍着胸口指责老人：
“太无用了，一千多块钱都守不住，咋像找大钱的哟。你看我，时常腰缠万贯，从来没有被贼偷过……”
老人有口难言，用呆直的目光望着那一个个陌生的面孔。很久，人们才散去了，老人的不幸当作大家茶余饭罢的谈资而已。
一个月后，大街上又围着一群人，中间是那个做生意的秃顶老头。这回，他哭了：“天哪，好不容易挣的八千元哟……”哦，他被扒手盗去了八千元钱。秃顶伤心了一会儿，摩拳擦掌：
“走，抓扒手去！”
他后面跟着好多人，都是吃了亏的：“伤天害理，非抓住他不可！”
原来，人要勇敢站出来声张正义，非得灾难落在自己头上不可。纵容犯罪，大难临头是早迟的事。
自 由
教学“六认真”，其中有一条是“认真备课”。这一期我教小学三年级的数学，便狂起来：高中我都教过，小学三年级的数学还用得着备课吗？我是这样想的，也这样做了。
有一节课，讲笔算乘法，按规定这节课只讲一位数乘两位数，我把一位数乘多位数一并扯进来，学生不但进位困难，还把乘法和加法混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下课后，好多学生跟在我后面；
“老师，我做不来……”
“老师，我没有懂起……”
我到办公室喘气的时候，门口围着一大群人，都这样喊过来叫过去。有的公然进办公室，把我围得透不过气来，平生第一次领悟到不自由的感觉。没办法，放学后又用时间去补，怕出安全事故，只补了短时间就把学生放了。离开学校的时候，我成了火车头，后面跟着一群孩子，还是那些话：
“老师，我做不来……”
“老师，我没有懂起……”
烦死人了，顿时觉得我是犯人，后面被众人押着，太不自由了。心里难受的时候，便朝他们吼道：“……回去，明天再说！”
“哼！”孩子们非常不乐意，免强停止了“跟踪”。
夜里，我把枕头垫得很高，反复在想：自由，不是靠别人给，而是靠制约自己和修养自己获得。
最蠢的人
一位不孝之子摆很多供品在他母亲坟前。道士说：“雨后送伞……”
这就是世界上最蠢的人。
人死了，化为骨灰，灵魂消失，还会接受这“迟来之爱么”？不惜重金大办丧事、找阴阳看地，求死人爱护、保佑。老人在世的时候，是最疼爱最保佑后代的，骨灰已经不是人了，还拼命求其帮助，实在太蠢。
过去，我们村里就有这么一件可笑的事。一个老人“死”了，躺在门板上的时候，他儿子拿出一大把舍不得花的钱出来吩咐：一千元买棺材、一千元请道士、一千元买纸火、三千元办丧宴……毛算就要支出好几千元。没过多久，老人起死回生，吓了他儿子一大跳，忙把钱收起来。这时，旁边的人说：
“快把老人送医院！”
他儿子说：“没钱，扯草药吃吧。”
众人问他：“刚才那一大把钱呢？”
他吱吱唔唔地说：“钱……钱，留着老人死后用。”
“哈哈哈……”众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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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刀的启示
上课了，同学们还围着后排的黄强，一个个的脖子仿佛像许多鸭。
我站在讲台上，用教棍狠狠地拍了几下桌子，也没有把大家惊动过来。于是，我边叫大家安静边向黄强走去。原来，黄强买了一把削笔小刀，又锋利又精制，亮晃晃的，人见人爱。
“有什么大不了的？回到座位上课！”我吼着上了讲台。
同学们陆陆续续回到了座位。但是，这节课始终不安宁，好多同学还在想着黄强的小刀，不时摸出自己又钝又锈的小刀来翻来覆去地看，表现出很酸楚的样子。孩子嘛，就是这样，我也没有深说。
第二天，班上掀起了小刀比赛热潮，昨天的锈刀钝刀不见了，都磨得光亮锋利，去和黄强比试，当然，无论如何也比不上黄强的小刀。孩子们要用它削铅笔，所以不好禁止。
这种爱刀热情到期末也没有打消。这时候，大家对黄强的小刀也不感兴趣了。因为，黄强的小刀已锈已钝，已经比不上其他同学的小刀了。
这就是平凡的小刀
协 调
我居住的是一个小镇，来赶场的多数是刚越过温饱线的农民，身上还带着祖祖辈辈留下来的泥土气息。
最近，镇里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个老板，办了一家豪华的超市。那是一流的，城里也不多。门窗、墙体、灯具……说不出来的高级。单说地板，也没有人敢随便踏，全是明亮的镜子，很大很大，没有缝隙。
这家超市在几万响的鞭炮声中开张了，如雷的鞭炮声把人们吓得老远躲着。鞭炮声结束后，大家才包围过来，可是没人靠近，更没有人敢进去。有几个胆子大的农民，到门口去朝里张望，别俱一格的布置把他们吓跑了。最大胆的，刚跨入半步，看看镜子，又看看自己的样子，寒酸着退了出来。老板在里面不停地喊：
“快进来，不用怕，随便挑随便选……”
喊了许多遍，也只有几个漂亮妇女进去，其他的说着“怕弄脏玻璃”走了。
一连好几场，这里的生意都很冷清。
一般人的认为，看这个气派，这里的货肯定贵，价廉的货，可能是假的，还不如到俗一点的摊位上去讨价还价。
老板也很苦恼，望见从店前走过的人们，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咳，苦心经营，谁叫你不协调呢？
寻 欢
肚子饿了，要去找饮食；想吃梨，就得爬树；想要玫瑰，不要怕刺……不能等，要主动。欢乐也是一样，要靠自己去寻找，是等不来的。
人生一世，恕无忧伤，恕无欢乐，何去何从，全靠自己选择。会生活的人，必定是一个找欢乐的能手。
一个人，何必硬要为不如意悲伤呢？想开点，眼前并不是一切都不如意，哪怕只有一点点如意，专想它，保险你有欢乐。
最好的寻欢去处，是回归大自然。忧伤的时候，去吹吹凉风、淋淋小雨；失意的时候，极目天空，想想大海；孤独的时候，望望明月，看看森林；寂寞的时候，步入小径，置身荒野……
因为，一个人可以讨厌自己的处境和命运，却不能不喜欢大自然，大自然对任何人是公平的，它的美和爱是无穷无尽的，大公无私的。
真正的人是没有绝境的，因为大自然始终陪伴着你，呵扶着你。世上找不到欢乐的人，纯属弱智、傻瓜。
找与等
人人都想成为千里马，没有伯乐可行啊。有的“千里马”找伯乐；有的“千里马”等伯乐。其结果迥然不同。
法国的约米尼，写出了第一部战略著作《论大规模作战》之后，便主动大胆地去找拿破仑，很快受重用，成为世界著名的军事理论家。相反，一身绝技才智超人的姜太公，大半生在迂回等待中度过，七八十岁已经成了白头翁了，才被周文王偶然发现而重用。如果没有这个偶然的机会，姜太公就只好把满腹经纶、雄才大略带到坟墓里去了。
找是主动的，并非成了千里马才找，只要有千里马的潜力就可以找；等是被动的，有千里马的潜力伯乐也相不中你，成为千里马了也只能靠偶然。
当然，没有千里马的潜力，不是千里马，找与等都是陡劳，一回事。
种粮人
过去，我们队里有个社员，叫王华明，很勤劳，很本分，也肯帮人，大家都很喜欢他。
土地承包到户后，他成了大忙人，队里的山山水水，他都考察过，凡是能种庄稼的地方，他都要去种。
有些不能种庄稼的地方，他也要去种。有一年，他买了一百多斤玉米种子，做到见缝插针。山坡的页岩地、崖下的碎石堆、倒砖瓦的垃圾堆……都去种上了玉米。好心的村民劝他：
“没有泥巴的地方，种下也没有收成。”
他不信：“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只要种了就会有收获。”
“嘿嘿嘿……”没有哪个不笑话他的说法。
王华明不怕人笑，不但种了，还夜以继日的耕耘，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脚板磨穿了，腰压驼了，肩皮擦破了……终于盼来了秋收，得到的是什么呢？顶多收一点早已干枯的秸秆。这时人们又来笑他：
“看嘛，白干！”
“谁说我白干？”他不信，“我收了干柴，不用晒就能烧火；人累了，从来没有失眠，一觉睡成天亮。你们得到了这些吗？”
“哈哈哈……”又是一阵大笑。
咳，这就是精心的种粮人。
猪
传说中，古时候人间没有猪。
有个员外，家财万贯，良田万顷，年近花甲才得一子。大张宴席，合家欢乐，亲朋共贺。这时，一位相士上前夸道：“这孩子宽额大脸，耳阔有轮，天庭饱满，地库圆实，将来必是大富大贵之人。”
从此，这小孩富里生、富里长，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习文武，不修农事，只是花天酒地，游手好闲，反正命中已定，富贵无穷。他成人后，父母去世，家道衰落，田产典卖，家仆四散，这小子仍过着挥金如土的生活，直到最后饿死在房中。但是，他的阴魂不散，怪阎王断了他的富贵命，还把这事闹到了玉帝面前。玉帝招来灶神、财神，才知小子在生坐吃山空、挥霍荒淫，一时大怒，令差官听旨，要这小子的阴魂听后发落。玉帝道：“你命相虽好，却懒惰成性，今罚你为猪，到人间吃粗糠！”
猪到人间后，吃粗、吃素，迅速长膘，供人餐桌。玉帝很满意，改变了对猪的看法，还让它当了生肖。
自知之明
小陈是去年大学毕业找到工作的大学生。
一年中，他时常被厂长穿小鞋，工厂的发展前景也不乐观，职工的工资很低，同他一起进厂的好些大学生都先后辞职，去另找出路。最后，小陈也辞了职，希望找到好一点的工作。
他来到人才市场，比他先辞职的人都还没有找到工作。一个个都说：
“……失策了，还是该在原来的厂干。”
这些人恢心丧气的，又风风火火到别的城市找工作去了。
小陈不想远走，留了下来，准备碰碰运气。他到了一家大企业应聘。招聘主人问他：
“你有工作经历吗？”
“有，一年……”随后递上普通的文凭、证书。
“你为什么不在原来的厂好好干？”
“我呆不下去了。”
“是厂不好吗？”
“不，厂很好，有改革思路，我不适应，怕误厂子的大业，所以想换换环境。”
“奇怪，我只有听到你说那个厂好……”
“各有各的看法。”
……
结果，小陈被这家大企业聘用了。后来他对那些落聘的朋友说：
“人贵有自知之明，苦衷、委屈……何必向不能解决的人诉说呢？”
不道德
那天，我在一个路边厕所小解，发现墙上写着三个字：“我吃屡”。
乱写这个人真傻，他能认会写，“我吃屎”也包括他自己，而且他吃的头一口。
楼道里，常有人扔垃圾口袋，结果有人在墙上警示：“乱扔垃圾全家死绝！”违者看了，比多走几步更难受。
乡村夜里看戏，一个成人趁天黑边走边撒尿，结果被滑到冬水田里，他和后面的一些人都吃了苦头。
一个人在别人背上用粉笔偷偷写了个“猪”字，逗得很多人大笑。是笑谁呢？你跟“猪”一起，不可能是人啊。就笑这个。
……
细心观察，一切不道德的行为，首先是害自己——也包括灵魂。
忏 悔
爷爷九十九岁了，他说要上街理发，我陪他去了。
理完发出来，我们路过羊肉店门口的时候，爷爷停止了脚步，望着里面喝汤的人们，小声说道：
“……好香！”
“爷爷，想喝羊肉汤吗？”
“不……还是俭省些。”
爷爷说“不”我也没有勉强，因为包里只剩下我买胶鞋的钱。
恕不知，爷爷回家后不久就病在床上，再也没有上街了。我看着生命垂危的老人，心里很难过，飞快跑到街上，买了一盅儿羊肉汤提回家，用汤勺舀到爷爷嘴边，他看了一眼，没有张口，不住摇头。羊肉汤还是滚热的时候，老人停止了呼吸！
这时，我犹如五雷轰顶，放声痛哭起来，待眼泪哭干后，转身把那双胶鞋扔了，心里在痛苦地呐喊：当初为啥要想到买胶鞋？！
来日方长，我还可以买很多胶鞋，可那碗羊肉汤是永远买不到啊！老人，没有多时间了，给予及时，胜过给予很多。这样的忏悔，一定会伴我终生。
现在，我爱去吃羊肉汤，总要在上方摆一个碗、一双筷子，每次都是泪拌羊肉汤。
这样的痛苦，我希望年轻人不要再有。
吵 架
农贸市场里，一妇女和一屠户在吵架，招来了好多人围观。
两人都不服输，一个比一个厉害。男的坐着，女的站着；男的站着，女的踮着；男的骂妈，女的骂娘；男的指鼻子，女的指眼睛；男的提秤杆，女的捏杀猪刀……最后，还是女的站了上峰，骂得男的低着头一声不吭。围观的人都说：
“这个婆娘才厉害。”
我揉了揉眼睛，发现那女的是我远房的叔娘。为这层关系，我不得不去说两句：“算了，忍一点，你这样不光彩。”
叔娘瞪了我一眼：“不光彩的是他，五斤肉就少一两！”
我劝道：“算了，小意思，少夹一筷子吧。”
好不容易才把叔娘劝走了。
几个月后，我在市场上碰见了叔娘，她一点不威风了，还不住叫苦：“五块钱一斤的肉，不卖给我；一块钱一斤的蒜苗，非要两块一斤才卖；那些小贩，我要买东西，他们却说不卖的……”
我直言道：“就因为那次吵架，好多人认识了你。费了那么多精神，你得到了什么？很清楚！”
叔娘没有吭声。
我又说：“真正的理，不是比声音大，气势凶……”
“别说了……”叔娘没有听完我的话，羞愧着走了。
地位法律
真有其事。
一个打赤脚的老农，走进一家饭馆，发现饭里面有一只苍蝇，说：“……卫生是怎么搞的？”
店主过来：“你这乡巴佬，没有见过苍蝇？这里比你家干净多了！”
无奈，老农把苍蝇夹出丢了，吃完饭后出了店门。
同样饭里有苍蝇，不同的人店主不同对待：
职员模样的人，店主说：“对不起，饭钱不给，只给菜钱。”
科长一级的人，店主说：“对不起，吃了竟管走，我办招待。”
局级以上的人，店主慌了，收起碗筷，带客人到雅座间，又是招待又红包。
……
不难看出，一个人的合法权益受到侵害后，真正需要保护的是贫民。因为，在好些人眼里，地位就是法律，只要有了地位，就没有人敢欺负，神通广大，没人敢冒犯。
最近，有个精通地位法律的老板吃了亏，哪晓得他对付的一个赤脚“乡巴佬”竟然是县长！这时好多人才高叫：
“惨了、惨了……法律还是法律……”
独 轨
一天，妻子对我说：“女儿已经八岁了，还没有去过自贡市，抽空带她去一次吧。”
“行！”我爽快答应了。
一个星期天，我们一家三口去了自贡市，说起到公园里去玩，女儿不同意：“不，我要看火车。”
“要得，看火车。”其实，我也很久没有看到火车了，也想去看看。
我们来到铁路边上，女儿对铁轨特别好奇：“爸爸，火车在公路上走不行吗？”
“不行啊，没有铁轨，火车就找不到方向，是开不动的。”
“那为什么要两根铁轨呢？一根不是更省事吗？”
“傻孩子，一根怎么成？要翻车的。”
女儿还要问什么，突然一声长笛，我迅速把女儿抱在怀中：“快看，火车要来了。”
转眼间，一辆很长的火车呼啸而来，急驰而过，女儿拍着小手不住叫好。过了很久，我和妻子早就没兴趣了，等啊等，我们看了好几辆火车经过，忘掉了吃午饭，女儿不想看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了。人嘛，就是这样，不同的年龄有不同的爱好和兴趣。
我们回家后，我和妻子累得疲惫不堪，女儿不知疲倦，用麻秆在地上摆轨道，用几个小红苕串着当火车，为了轨道又直又长，她摆了好些独轨“铁路”，嘴里还嘟嘟嘟地逗我们笑……
女儿读大学了，暑假里回家，我们有时还提起独轨铁路的事，想逗她笑。可是，他不笑，还说：
“生活中有走独轨铁路的人，只走对自己有利那一边，不过都摔了跟头。”
这时，我才觉得女儿真正长大了。
飞得更高
我小时候，爸爸很爱我。一天放学回家，他给我一个惊喜：“文子，快来看……”
哦，那是一个漂亮的风筝，我爱不释手，硬要拉着爸爸到山上去。其实，爸爸早就准备好了线轴，就等我放学回家。
我们到了山上，爸爸撑起风筝，跑了一段路程，风筝飞上去了，越飞越越高，至到天黑，我们也没有回家的念头。从此，我每天放学后，便要独自去山上放风筝。风筝也越飞越高，把爷爷钓鱼的钱全接上了，还嫌不够高。有时兴趣来了，一天半天不进学校。有一天晚上回家，爸爸对我说：
“以后你不要耽搁课去放风筝了。”
可是，爸爸的话我根本没有听进去，看着心爱的风筝，心想：它是天上飞的，总不能让它老呆在家里吧，让它飞，飞得越高越好，越远远好。于是，我稍稍把风筝带上山，把钱扯了，认为没有线束缚它会飞向无边无际的天空。可是，我用力向空中扔了好几次，它始终不能往上飞。累得我满头大汗的时候，爸爸上山来，笑道：
“只有束缚着它，才飞得更高……”
我又把线拴好，风筝才飞得老高、老高……
这个道理，我到读中学时才明白。
负荆请罪
“文革”时候，老师闹革命去了，学生满山遍野都是，我最爱到山上去修饰那些用石灰撒的山头标语。一天，我不小心把“抓革命、促生产”的“抓”的提手旁的石灰弄淡了，远看成了“瓜革命、促生产”。这还了得，被队长视为反动标语，硬说是爸爸支持的，称第二天就要斗争爸爸。
其实，闯了大祸我还不知道，回家的路上听别人说的我写了反动标语，还说让我带给黄荆条回家。糟了，这是长辈体罚晚辈常用的办法。做错了事应该挨打，我这样想着，去折了一根很粗的黄荆条，胆战心惊回到家里。门口，爸爸怒目而视，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对我这样凶，吓得我似乎缩下了一大半，不敢向前迈半步。爸爸用不寻常的目光瞪着我：
“还不快点过来……”
我心惊肉跳到爸爸跟前，不住认错。爸爸听了，气消了许多：“自己打吧。”
我心底里踏实了，因为自己打自己，总要比别人打轻些。于是，我便左手持荆条轻轻打右手，爸爸目不转睛看着我打。打了一阵，一点不痛，只是痒痒的，想打重一点解爸爸心头之恨，刚使劲打两下，爸爸把荆条拖过去，扔在柴堆里，转身进屋去了。我跟在爸爸身后说：
“是我闯的祸，明天我去挨斗吧。”
“你是孩子，懂啥？……”
第二天，爸爸去挨了斗，我怕伤心没有去。
改宪法
我国的宪法经过多次修改，而且越来越细，现已成为人们的行动准则。
宪法修改之所以越来越细，说明人们的违法犯罪空间越来越多，需要更多的条条款款来约束。从宪法的内容，可以反应人的道德水平，在不知不觉的领域又增加了一条，说明那里有垃圾、有黑手。
法律是显露的道德，道德是隐藏的法律。
所以，宪法越复杂，道德越复杂；条款越多，脱轨的道德越多。
我相信有一天，宪法会朝着简单化方向修改。修改一次，简单一次，说明人的道德提高一程。不难看出，单从修改宪法，就能判断社会的文明程度。
不久的将来，宪法只有一句话：做人该做的事！
根
落叶归根，岂止落叶归根，世间的万事万物都归根。
一棵小树，历尽沧桑，长成参天大树，可以做火柴梗，可以做栋梁，总会燃烧腐朽的，化为灰烬后，又回到土壤，归根享用。
一个人，吮吸大地给的营养，度过丰富多彩的人生。死后，要嘛土葬，尸体腐烂，营养土地；要嘛火化，变为灰气，最终也被大地收养。
地球上的生命之水，来自海洋，分布到每个角落，蒸发变成水蒸汽后，下雨汇入江何，最终归于大海。
……
万事万物，都是以根为起点的循环过程。
什么样的根，有什么样的循环方式，选择好作为起点的“根”，会有不同的花、不同的果。
人生不像水，可以无限循环。
所以，要珍惜那仅有一次的循环。
希望，应该是良性的。
花言巧语
星期天我独自一人在家休息，突然有人敲门，打开一看，是一个老道打扮的大汉，手里拿着一尊佛像，满口标准的普通话：
“……您买一尊吧，我是峨眉山的道人，受方丈之托，下山为人类做贡献。”
我很果断：“不买，我对佛教不感兴趣。”
他求道：“你买吧，这佛能逢凶化吉，确保一家平安。供上它，能招财进宝，驱除病魔灾祸。”
我拒绝道：“说不买就不买，快走吧，别耽搁我的时间。”
他还不死心；“老头儿，机不可失呀……”
我很生气：“快走，我没工夫给你缠！”
道人转身走了。
一会儿，听楼下的人说，道人的话很难听：“……楼上老不死的很固执。”
听了这话我肺都气炸了，巴不得狠狠修理他一顿。回过头一想，有“花言巧语”这个词，就有花言巧语的人。你看，从头至尾对我的称呼：您——你——老头儿——老不死的——？，“？”更恶毒，说不定还会对我来硬的呢！
单单一个称呼，就那么“花”，复杂一点的话，非搞昏人的头脑可。
不怕，“花”是贬义好，是褒义的话，你惨定了！
环境美
新来的曾老师，很会做班务工作，她那个班的清洁卫生，小黑板上每天都是“优”。
有些老师向她取经，他不肯说。
后来才从学生中打听到，她有个明确的规定：凡是抓到乱扔垃圾者，奖励一个小本子。同学们为了得到小本子，拼命抓那些不守纪的，有的得了很高一叠小本子，班上再也没有人乱扔垃圾了。由于小本子的诱惑，个别学生想出了新招，互相有意扔垃圾，互相到曾老师那里领到了小本子。这一招很灵，不少学生书包里塞满了奖到的小本子。
不久，曾老师的本子奖完了，小黑板上的“优”从此消失。
唉，那还是孩子啊！
看制度
有一年，二小和三小竞争县级文明单位，一切就绪，只等上级领导评定了。
教育局长一班人先到二小，眼前的一切太平常了，没有特殊准备，只能听见各教室朗朗的读书声，局长视察了硬件建设后，要看学校的软件建设。首先叫校长拿学校管理制度出来看。校长说：“没有……”局长二话没说，带着一班人走了。
他们来到三小，这里的气氛很浓，环境布置得光彩夺目，还有礼仪队伍迎接。一流的硬件让所有的人满意，软件更不消说了，单看学校的管理制度，又多又细：在学校打牌、在教室抽烟打毛线、老师吵架打架、老师生活作风……上百条处理措施；对迟到早退的处理精确到了半分钟、对在教室里抽烟具体到了支数……局长走的时候说：“希望你们能进入县级文明单位。”
很明显，这话的意思是否定了三小。局长身边的人都不理解。局长说：“没有制度都能正常工作的地方，可见人的职业道德之高尚。”
“局长英明。”
“不要拍马屁，”局长又说，“制度是根据人的表现订的，下有多少对策上有多少政策。说三小吧，肯定有因为多迟到、早退半分钟闹事的先例。”
快
“快”，一提到这个词，都说好。
但是，交通提到“快”，就有人摆头了。其实，交通还是快好，因为人类从人力到机械，不是图快图省事吗？根本原因，快所具备的条件太多了。就交通而言，路况、车况、人况是最重要的因素，如果这三大因素优越，那就可以越快越好。现在的交通之所以限快，主要是条件还不具备。
和交通一样，任何事情没有具备条件快不得。一个小学生，斗大的字不识几箩，让其去读大学，就好比没有基石的楼房；一个农民，突然提升去当县长，连电话都不会接，能管理什么？一个地方的人还没有越过温饱线，马上要建小康村，必定成负债累累的烂摊子……
所以，事故不只是交通行业才有，一切发展中的人和集体都有，只要没有具备条件就快，非出“交通事故”不可。这里我可以作个比喻：好的政策是路；和谐的环境是车；高素质的人是驾驶员。三个条件同时具备，再快的速度也不会出“交通事故”。
骗
那天我在县城逛商店，一个熟悉的声音叫我：“王老师，买一块手表吧。”
哦，那是一个漂亮的姑娘朝我笑道：“不认得了？我是李萍，您的学生呀。”
我模糊着点头。
他忙开了，不住向我推荐中外名表。这正合我的心意，因为我到县城的目的就是想买一块合适的手表。她的话像沸水的锅：
“哎呀，要不是您，我就没有今天。您是我最尊敬的老师，一定得优惠。就戴又狮表吧，和您的身份才匹配。”
“多少钱一块？”
“进价二百二，您是我老师，亏本卖，就两百吧。”
这样好的事我哪有不答应的？爽快摸两百块钱买了一块。回家后才两天，表就坏了，妻子不停叨唠：“这不，又受骗了吧。”
我不信，便去找楼上表店的师傅过目，他笑我：“你怎么戴玩具表呢？”
这回被骗定了。妻子支持我去找她，我很犹豫：别人有功夫骗你，就有功夫对付，找来找去，还是在受骗的圈子里。妻子无赖，手舞足蹈地骂骗子。我说：
“你骂我吧，有傻子才有骗子！”
弱 智
中心校有个弱智班，班上有三十多个不同年龄的儿童，虽说是儿童，有的已经十五六岁了，跟成人一样高，特别是那些女教师，没有不胆怯的。校长也正为这件事头痛，到底安排谁去教这个班呢？
新学期开学，校长壮着胆子让人竞聘，出乎意料，愿意教这个班的拥有二十多名教师，居然还有弱不禁风的女教师！校长大喜，随便挑了两个教师去弱智班负责。没有竞聘上的很不乐意，校长问了一个意见最大的，他说：
“弱智班的人好管，给他一把子弹上膛的手枪，还不晓得板机在哪里……”
哦，“人好管”，就这么简单。
生 存
邓老头在全镇出名了。
他，一生勤劳俭省。六七十年代，拼命挣工分；改革开放后，种小菜买。至今，穿的是“文革”时期的黄军装；吃的，节气上才打牙祭。损吃俭用，好不容易存了四万多块钱。这时有人劝他：
“钱存着干啥？还是好好享受吧。”
他不信，继续存钱。有一天，他听说沿海遭遇了洪灾后，秘密把钱全捐出去了。就在这天晚上，一个歹徒闯进他家，知道他有钱，用刀子顶住他的胸口。邓老头沉着冷静：
“找吧，我一分钱也没有了。”
歹徒翻遍了屋子的每一角落，一无所获，气急败坏走了。过了几天，这个歹徒有命案被擒获，最后被判了死刑，老头因无钱免遭杀人灭口之祸。
邓老头存钱为了生存；歹徒抢钱为了生存，然而最终都放弃了生存。
为了生存而放弃生存，难道这是生命的全部奥妙？
太 傻
一天，我收到一条手机短信：
老同学，好久没有联系了，挺想你的，你现在好吗？还记得我吗？好不容易问到你的电话号码，我特意给你点了首歌，还留了一段话，请你拨125905569听看。另外，同学集会，每人交100元，到新家坡游，汇款帐号：3007008668654。
张
发信时间：
2006.10.10
我收到这条短信后，很高兴，因为毕业三十多年了，居然还有人想到我，这种感情可谓难舍难分。于是，我急忙打开手机，急于听歌、看祝福。旁边的余老师说：
“不忙，我也收到同样的短息，结果都是骗局。”
我听了余老师的话，决定回家用座机电话回。谁知，我按短息的来电显示拨13559163548，回音是空号，我又在前面加“0”，语音提示“已关机”。从此，我半信半疑把这件事搁在一边。不久，我在电视里看到持这个号码的人落网，诈骗了上百万，骗子居然是个年轻女子。公安人员问她：
“你高明的诈骗手段是从哪里学来的？
她说：“不是我高明，而是世人太傻！”
我吓了一跳，差点我也进入傻子的行列。过后我又看那条短息，的确有好多漏洞。
讨 好
熊八姨上门来：“我孙子转到镇上中心校读，你帮个忙吧。”
我说：“你去是一样的，镇间转校不收借读费。”
我放学的时候，她找到我：“不行，他们说就近入学。”
我问她：“你说了些什么？”
“我只说了原来那个学校的老师不行，教不好学生……”
“唉，你怎么会那样说呢？”我埋怨起来。
这时，八叔来了，我说：“你领孙子去，到另一个班，换一个说法。”
下午，八叔去了中心校。
下午放学的时候，我见到了八叔，他先向我表功：“事情办妥了。”
“你还是那样说的？”
“不，我说原来的老师也很会教书，是孩子硬要到镇上读书的。”
“说得对！”我不住肯定。
挺身而出
前年，清溪河发大水，激流的漩涡中，有一个失去挣扎能力的落水者，引起了好多人的恐慌：
“快看，有人落水！”
“那人快死了，快去救！”
……
两岸的人，摩拳擦掌，只是看看、喊喊而已。这时，人民医院一个刚获得博士学位的年轻医生路过，挺身而出，奋不顾向跳入了河中。经过他的奋力抢救，落水者被救起来了，可他被洪水卷走了。好不容易，人们在下游打捞到了医生的尸体。
这是，人们才醒悟过来，被医生救起来的居然是一个傻子！都为“金子”换“泥巴”惋惜，这样的挺身而出不值得。
有的人反过来说医生：“傻子”。
更多人说医生：“精神伟大”！
还有公开辩论的：
“人都死了，精神有何用？”
“人虽死了，但精神还在！”
是啊，现在能记得医生的，不止我一个。
代价越大、反差越大的牺牲，越有意义。这是医生的英灵告诉我的。
婉 言
一位刚从外地打工回来的家长，看到儿子的通知书高兴极了，逢人便夸儿子有出息，对儿子又是经济奖励又是物质奖励，把他儿子也乐得忘了天日。可是，一连几天，都有邻居找这位家长的麻烦：
“你儿子偷了我儿子的计算器。”
“你儿子打了我女儿。”
“你儿子撕破了我儿子的书。”
……
问题多得很，他又拿出通知书来看，上面确实一条缺点也没有，于是又去向好些人打听，都说他的儿子不像话。他恼火了，决定开校找老师说聊斋。
新学期开校，他恶狠狠地站在张老师跟前：“我儿子在学校的表现你为何不跟家里联系。”
张老师说：“你们都在沿海打工，没有给我留电话，难道我一次跑几千里？”
他说：“我的儿子在学校表现不好，为什么不在通知书上说明？”
张老师拿过通知书，指着最后一行字：“……爱活动……”然后说：“想想吧，‘爱活动’是什么意思？”
这位家长拿着通知书，重新反复阅读起来。
围 墙
有一天我回乡下去，看见胡二爷正在拆围墙。
我不解问道：“这围墙又坚实又美观，何必拆它呢？”
胡二爷没有正面回答我，他妻子出来小声对我说：“前天晚上，我们听见响动，起来时，发现黑影晃动，追过去，黑影翻墙逃了，我们翻不过墙，等打开大门出去时，黑影早已不见了，回头一看，几只大母鸡都不见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自言自语道，“不怪围墙，要怪的话，只怪你们没有翻墙本领。”
胡二爷听了这话很不高兴：“不怪围墙？要不是这围墙，我一定能把贼逮住！”
我不好说什么，幸好胡二娘补一句：“本想围墙保平安，哪晓得是这样……”
拆就拆吧，又不关我的事。我这样想着，疾步离开了。走了一段路，我又有新的想法：围墙，能保障自由，也能限制自由，世间的事就这样简单。
乌 鱼
有一年天大旱，生产队的堰塘全干了，人们纷纷下去捡鱼记工分。
我的运气最好，在淤泥里发现了一条大乌鱼，有七八斤重，凭我当时的力量，完全可以制服它，还可以到队长面前领到高工分。可是，我无论如何也逮它不稳：捏头吧，尾一扇就争脱了；逮尾吧，一滑像火箭一样飞出去了；抱身吧，两头一甩，又钻时稀泥里！为了收获这条乌鱼，我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全身都是泥，眼睛也睁不开了。
这时，幸好赵四爷过来，撩起衣襟，揩掉我双眼的泥浆，勉强能看到周围的一切。我揉揉红眼，赵四爷已把大乌鱼提起来，一动不动。太简单了，就是用大指和食指掐住乌鱼的眼睛，它像死的一样垂着，一点威风也没有了。赵四爷牵着我，提着乌鱼，到队长跟前，我很担心，生怕赵四爷贪天之功为己有，还没有等我开口，赵四爷对队长说：
“……文子的，记上吧。”
这条大乌鱼，至少要进二十分，要顶两天农活的代价，我虽说舍不得，但也不能让赵四爷吃亏呀。于是，我给队长说：
“归赵四爷吧。”
赵四爷不住摆手：“说你的就是你的。”
我坚持着：“要不，就一人一半。”
赵四爷笑了：“……归你，你很勇敢。不过，光凭勇敢不行，还要抓住要害。”
这时，我望着赵四爷，不知说什么好。
现在，赵四爷多半去世了，但他那一句话，还永远留在我心里。
戏 鱼
阳台上，我砌了一个四尺见方的小鱼池，买了一些鲤鱼放在里面。
星期天，我闲得无聊的时候，便用一根短棍，套上钱和钩垂钓。妻子笑我：
“水清澈见底，你的一举一动没有不让鱼发现的，能上钓的话，我手掌心煎给你吃！”
为了让妻子的断言破灭，我特意去楼下的荒地挖了几条蚯蚓穿在钩上，不大一会儿，就有一条鲤鱼上钩了。我把鱼给妻子，风趣地说：
“手掌心煎给我吃吧！”
妻子很吃惊：“你真有那么大的能耐？”
我又钓了几条，妻子才信服了：“唉，鱼呀鱼，真是太傻了。算了，承认我输，不钓了，留着观赏吧。”
后来，我一有空便垂钓，也怪，鲤鱼再也不上钩了。我换煮熟的玉米为饵料，鱼又上钩了。继续用玉米，一无所获。于是，我又用馒头、油条、苕丝……这样钓怕了又用那样。有一天，妻子真的想吃鱼，我怎么也钓不到鱼，最后只好用网捞。
过了很久，我用蚯蚓做耳料，鱼又上钩了。
妻子说：“不要再戏鱼了。”
“戏鱼不要紧，”想了想又说，“有的人比鱼更好戏。”
夜 行
一天夜里，我去家访。
天虽很黑，但大路还有影子。我上小路的时候，才突然把手电打开，“哇”的一声把我吓坏了，电光下，一对男女正在淫乱，我忙把手电关了，迅速跑开，摔了一跤不说，后面还传来难听的骂声。
作祟的人都在黑夜里，从此，夜行的时候，我不打手电了。
妻子说：“夜行不打手电，容易摔跟头，你早点打亮嘛。”
这话当真。我再次夜行的时候，在光明的地方就把手电打开，边走边到处晃，再也没有看见恶心的事了。
见不得人的行为恨光、怕光，这是我夜行的经验。
迂 腐
有人说：“教师很迂腐。”这可能是指我。
大天亮了，我和妻子才起床，逼迫下馆子。在小餐馆里，一个卖菜的老头，吃了五个馒头、三碗稀饭，我说：“这人可能是饿了饭的，粗食吃那么多。”
妻子说：“别人能和你比？人家肩挑背磨，饿着肚子咋直得起腰？”
妻子说得有道理，我没有多说。
到农贸市场，一个卖菜的老太太，正为一角钱和别人争吵。我说：“太小素了。”
妻子瞪了我一眼，说道：“小素？卖小菜的人，就靠分分钱积累，哪像你一个月拿几张红票子的人？”
我感到很不是滋味，同妻子一同去了商场，妻子买了一件睡衣，出店门后，一个熟人说妻子买贵了。这时，我也埋怨妻子没长眼睛。她说：
“别人是做生意，不赚吃什么？”
回来的时候，我想去茶馆里坐一个会儿，正巧碰上领导，他说：“别去赌，高压线闯不得！”
他走后，我暗地骂道：“关你屁事！”
妻子扯着我的衣领说：“别人是领导，该执行的政策还得执行，如果是你，也会这样说的，这是关心你。”
这时我猛然觉得，眼前的妻子，就能为旁人着想，就凭这一点，就足以说明我迂腐。
责 任
节日，张校长带我们进了游乐园。
游乐园里很热闹，我们簇拥着张校长：“大家都没有坐过飞机，去尝试一下转飞机的滋味吧。”
张校长指着大门旁边不很醒目的几个字：“成人不宜”。
“不宜”不是“不能”，只要我们受得了就“宜”。
我们几个，硬把张校长拉去坐了转飞机。才转半圈，就听见不正常的响声。管理人员迅速出来，叫我们下来，太度变得很生硬：
“……‘成人不宜’，没有看见？轴承压坏了，赔偿500元！”
我们要他解释“不宜”与“不能”时，校长阻止了，摸出500块钱递过去：“我是负责人，不怪他们……”
我们不服气，张校长暗示我们走了，出了大门，他说：“违反了别人的规矩，该处罚。”
大家不敢说什么，每人摸出100块钱给张校长，不住认错：“不怪你，都是我们不对。”
张校长拒绝收钱，说道：“主要责任在我。我是领导，现在管了十个人，你们每人只有10%的错误，我就有100%的错误，谁叫我是领导呢？”
抓 贼
一个月前的一天，大街上很闹热。
正在这时，传来惊恐的叫喊声：“抓贼哟、抓贼哟……”
这喊声如雷贯耳，没有听不见的。顺着喊声望去，一个老年正在追赶一个刚行窃脱身的扒手。奇怪的是，没有人拦，更没有人抓，还跟扒生让开一条通道，让他从眼皮底下逃之夭夭。扒手消失后，被窃老人又是喊又是哭：
“那是我刚卖肥猪的一千五百元钱哪……”
这时围观的人多起来，有骂扒手的，有提议去报案的，更多的是埋怨老人不小心。最典型的是那个做生意的秃顶老头，雄纠纠站在老人面前，很老练的样子，拍着胸口指责老人：
“太无用了，一千多块钱都守不住，咋像找大钱的哟。你看我，时常腰缠万贯，从来没有被贼偷过……”
老人有口难言，用呆直的目光望着那一个个陌生的面孔。很久，人们才散去了，老人的不幸当作大家茶余饭罢的谈资而已。
一个月后，大街上又围着一群人，中间是那个做生意的秃顶老头。这回，他哭了：“天哪，好不容易挣的八千元哟……”哦，他被扒手盗去了八千元钱。秃顶伤心了一会儿，摩拳擦掌：
“走，抓扒手去！”
他后面跟着好多人，都是吃了亏的：“伤天害理，非抓住他不可！”
原来，人要勇敢站出来声张正义，非得灾难落在自己头上不可。纵容犯罪，大难临头是早迟的事。
自 由
教学“六认真”，其中有一条是“认真备课”。这一期我教小学三年级的数学，便狂起来：高中我都教过，小学三年级的数学还用得着备课吗？我是这样想的，也这样做了。
有一节课，讲笔算乘法，按规定这节课只讲一位数乘两位数，我把一位数乘多位数一并扯进来，学生不但进位困难，还把乘法和加法混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下课后，好多学生跟在我后面；
“老师，我做不来……”
“老师，我没有懂起……”
我到办公室喘气的时候，门口围着一大群人，都这样喊过来叫过去。有的公然进办公室，把我围得透不过气来，平生第一次领悟到不自由的感觉。没办法，放学后又用时间去补，怕出安全事故，只补了短时间就把学生放了。离开学校的时候，我成了火车头，后面跟着一群孩子，还是那些话：
“老师，我做不来……”
“老师，我没有懂起……”
烦死人了，顿时觉得我是犯人，后面被众人押着，太不自由了。心里难受的时候，便朝他们吼道：“……回去，明天再说！”
“哼！”孩子们非常不乐意，免强停止了“跟踪”。
夜里，我把枕头垫得很高，反复在想：自由，不是靠别人给，而是靠制约自己和修养自己获得。
最蠢的人
一位不孝之子摆很多供品在他母亲坟前。道士说：“雨后送伞……”
这就是世界上最蠢的人。
人死了，化为骨灰，灵魂消失，还会接受这“迟来之爱么”？不惜重金大办丧事、找阴阳看地，求死人爱护、保佑。老人在世的时候，是最疼爱最保佑后代的，骨灰已经不是人了，还拼命求其帮助，实在太蠢。
过去，我们村里就有这么一件可笑的事。一个老人“死”了，躺在门板上的时候，他儿子拿出一大把舍不得花的钱出来吩咐：一千元买棺材、一千元请道士、一千元买纸火、三千元办丧宴……毛算就要支出好几千元。没过多久，老人起死回生，吓了他儿子一大跳，忙把钱收起来。这时，旁边的人说：
“快把老人送医院！”
他儿子说：“没钱，扯草药吃吧。”
众人问他：“刚才那一大把钱呢？”
他吱吱唔唔地说：“钱……钱，留着老人死后用。”
“哈哈哈……”众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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