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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一页(三七)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同上


谀 媚
这是我们小镇上的事。
很多年前,小黑对合金厂的李厂长求情:“亲爱的李厂长,您是天底下最伟人的,救救我这小人吧,现在我一贫如洗,收下我,哪怕是做牛做马,给您舔脚揩屁股也在所不辞……”
李厂长见他可怜,便收留了小黑,当上了学徒工。从此,小黑一见到李厂长,总是卑躬屈膝,满口是“大救星、大恩人、父母官、企业家……”之类的美言。李厂长听到这些话,心里特别舒服,便开始重用小黑。不久,小黑从学徒升到组长、科长、副厂长。
不黑有了权后,大肆拉帮结派,窃取厂里机密,破坏厂的建设,搞起了厂外厂。很快,李厂长被人“吞”了,小黑却变成了主人。
李厂长倒霉后,天天看巴尔扎克的书,还写了很多标语贴在墙上,其中有一句我也站着看了半天:
“谀媚从来不会出自伟大的心灵,而是小人的伎俩。他们卑躬屈膝,把自己尽量缩小,以便钻进他们趋附的人物的生活核心……”
把别人变大,把自己缩小,很小的空子就变成了大门……


班门弄斧
曾老师对新来的学生江伟说:“你门口都是学校,就在那里读吧,这样对你又好处。”
江伟摇头:“那是村小,我不想在那里读。”
曾老师问他:“你有什么特长?”
江伟自豪地回答:“我会画画,比老师画得好。”
“哈哈哈……曾老师是刚从美专毕业出的,你算老几?班门弄斧!”在场的老师都笑他。
曾老师没有笑,拿出纸笔来叫江伟画。结果,曾老师发现江伟确实有绘画基础,虽说不很出色,可见有一定功底。曾老师决定把他收下,好好培养。后来,江伟考上了上海美术学院。
江伟的成功,全靠他班门弄斧。
只要能弄斧,就不怕班门,这就和千里马在伯乐面前跑来跑去一样。
弄斧到班门,千里马找伯乐,没错。

错误之根
六年级的姚勇,人称“老油条”,全校的师生一提起他就头痛。
姚勇确实很爱犯错误。
语文老师教用“流利”造句,他不听,以为早就懂了,于是造一句:“大河里的水在流利。”
数学老师教约分,他更不听,嫌老师哆嗦:不就是分子分母约去一部分吗?老师还没有讲完他就把作业做了,4/5=0/1……
下课一个同学的鼻血打出来了,老师找到他,他理直气壮地说:“我是正当防卫。”
一个家长来找学校,说姚勇居然乱骂到了她门前。老师找到姚勇,他摩拳擦掌:“是她的娃儿先侮辱我的人格!”
……
其实啊,从上面的例子看,姚勇懂科学、懂法律、懂尊严……什么都懂,那为何又是犯错之王呢?
哦,明白了,不是因为他什么都不懂,而是因为他自以为什么都懂。
这就是错误之根。


大包围
好些人答问答题,没有相应的素质的时候,爱下大包围,结果得不了多少分。
生活中,好些人的述职报告、简历、心得体会……也爱下大包围,结果得了高分。下面是某个人的自传摘要:
“……认真学习马列著作和毛主席著作,精通邓小平理论,践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全面贯彻执行党的各项方针政策……”
其实,这个人根本没有看过毛主席著作,更不知马列著作;邓小理论的核心搞不懂,无从说精通;“三个代表”的具体内容是什么,根本不知道;党的方针政策一条也说不上,夸其“全面贯彻”……虽然这样,但是人家文句通顺,词语优美,见者称赞:“写得好!”
一切都明白了,“写得好”就先进。
政治素质、思想道德高低,是看写作水平。换句话说,只要有写作水平,政治水平、思想道德就高。这样的现象在好些地方蔚然成风——只有罪大恶极的人才不敢这样写。其他的人写付诸一笑。
究竟笑谁?……

笛 子
前年,镇上来了一个卖笛子的人。
他,一路走一路吹,尽吹动听的流行音乐,一点不跑调,跟原唱的一样,招来了很多人欣赏。他后面,跟着一群人,一栋栋楼上,人们把头伸出窗外,大饱耳福。非凡的技艺,招揽了生意,一大捆笛子抢购一空。很快,镇上好些人家都有了笛子,由于不会吹,发出的是一阵阵噪音,难听死了。
过了很长时间,没有人能达到卖笛人的水平,渐渐对笛子不感兴趣了。
这时,经过精心加工的笛子失去了它的功能。老人用它当烟筒,插上叶子烟边抽边养神;青年人把它当成了“武器”,小两口打架的时候,各持一支笛子攻击对方;少年人更可怕,把笛子改成竹枪,装上橡皮、竹镖,练起了射击,还中伤了不少无辜……总之,笛子在镇上泛滥成灾!
疯狂之后,好些人才醒悟,把笛子收起来砸破了。
咳,真可惜!

毒 鼠
近来,家里夜间老鼠作祟厉害,经常搅得我和妻子彻夜难眠。
老鼠也够狡猾的,到处磨牙肯东西,油瓶、茶杯翻倒打得粉碎,有时还到枕边,似乎有把耳朵咬掉一个的趋势。我们赶忙开灯,一晃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法子,只好点着灯睡觉。习惯成自然,时间一久,它不怕了,在眼皮底下晃来晃去,大肆挑衅,我们只好把棍子放在床头,见到就打,戏得我们整夜无法合眼。这样残酷地折磨,我和妻子白天无精打采,身体渐渐消瘦。
无奈,我们只好拿出绝招:用毒鼠强灭!
毒药买回来后,妻子特意给它准备了“美餐”:油酥花生米、凉拌猪肉、卤鸭子、牛排、火腿肠……还有连我都没有吃过的肯得鸡;还配上不寻常的餐具:精美塑料片、新鲜菜叶、小碟子……
我说:“老鼠挺狡猾的,太气派了骗不了它。”
妻子说:“动物始终是动物,它以为天上是会掉馅饼的,不信你瞧……”
果然,妻子成功了,老鼠被消灭,我们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过了一阵,家里又来了老鼠,妻子再施展她的才能。可是不灵了,这回该我笑她:
“你看看,动物也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吧。”
妻子叹息道:“咳,看来还得采用别的办法……”

断公道
市场上,一个卖乌鱼的和一个买乌鱼的在争吵:
卖乌鱼的说:“我的乌鱼重六斤。”
买乌鱼的说:“你的乌鱼只有四斤!”
“六斤!”
“四斤!”
“我说六斤!!
“我说只有四斤!!”
……
两人越争越凶,最后吵起来。一个指手划脚,一个摩拳擦掌,看样子要打越来。
这时旁边有个老者说:“你们两个都笨,到处都是秤,称一下不就知道了?”
两人这才平息下来,去借来秤称,结果两人都错了,这条乌鱼实际重五斤。
这时看热闹的人都笑了,断公道,有“秤”不晓得用,该被人笑!

割 草
我童年的好友余冬生,什么都好,就是断了一根手指手被一些人瞧不起。
那时候,生产队的活儿很忙,余冬生家是劳弱户,放学回家后便帮他父亲割牛草。一天斗走资派回家晚了,想争取把耽搁的时间找回来,便匆匆磨了快刀去山上,一不小心砍断的手指头。回家把伤口包扎后,还遭到了他父亲责骂:
“太蠢了!真没用!……”
余冬生哭着说:“我又不是有意砍的。”
他父亲更火了:“我看你就是有意!”
余冬生瞪着他父亲:“你太不懂理了!”
他父亲咬着牙:“是我不懂礼还是你不懂礼?你想想,刀不快能砍断手指吗?这样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活该!”
“刀不磨快怎么割草?”
“草更重要还是手指更重要?”
……
两爷子闹得难解难分,既可悲又好笑。
于是,“割草”这件事铭刻在我心上,我常常想起它,有时居然带来难以估量的好处。

功 夫
镇东头街口有个卖艺的中年人,称自己功夫绝世,引来了很多人围观。
中年人确实有功夫,在平地上放一块砖,呵气后一掌砍下去,好好的砖成了两半截。这时,喝彩的人有,也有不信的,怀疑其中有诈,便去找来完好坚实的砖,让中年人砍。一掌砍下去,砖断了,这时好多人才点头叫绝。
这时,人群中有个老头,他似乎看不起中年人:“你的功夫只算一般,我给你一样东西保证你打不断。”
中年人不服气:“拿来吧,不管是什么东西。”
老头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铺在地下:“打吧……”
中年人笑了笑,运气用力,一掌砍下去,纸完好无损,他的却痛得“哎哟”一声。
老头收起纸,轻轻用力撕烂了,笑道:“看,你还不如我……”
这时,围观的人都笑了。
可悲,中年人确实有功夫,但又说不出其中的道理,任凭别人笑。


画 画
美术课时,同学们把老师规定的事做了,课堂上不安起来。
我说:“现在可以随便画,看谁画得又多又好。”
这时,教室里又安静下来。我知道,孩子们最爱画花、画鸟、画小车……有几个画画困难的孩子,我提示:
“想画什么就画什么,圆啊、方形啊、线条啊……都可以。”
大家各尽所能画起来。
我奇怪地发现,没有人画圆,多数画的射线,还把箭头向上。起初,我以为他们偷懒,线条容易画嘛。是不是这样呢,我问了一个同学:
“你为什么喜欢画带箭头的线不喜欢画圆呢?”
他说:“画圆转一圈,您看这个……像火箭,要飞出去哩。”
哦,原来是这样,大人都难懂的道理,孩子们都懂!
这时,我心情无比激动,似乎看到了祖国的未


急 事
乡下的母亲打电话来,说家里有急事。放学后,我乘摩托到家,一进门母亲就说:“电视坏了,你六妹天天哭。”
六妹是残废人,没有电视看不行,这事也不小,我顾不上歇气便去“修理”,哪里有故障?天线松了,插紧就没事了。
过了一阵,母亲又打电话来说家里有急事,我急忙回家,母亲说厨房里的灯不亮,换了几个灯泡都不管用。我扯了一下开关,没有“嘀嗒”声,滴上缝纫机油后,开关灵了,厨房又重见了光明。
又过了一阵,邻居打电话说家里有急事,这事非同小可,我火速回家,发现母亲趟在床上,伸出烧伤的手对我说:“风扇不转,老鼠咬断了电线,我去接,就失去了知觉……”
“好险啊!”我吓得心跳起来。
……
急事、急事、急事……太多了!
其实,母亲的急事都是一些小事。
如果不好好学习,将来我的急事也是孩子们的小事。
所以,我对母亲的小事,也看成是急事。



肩负人
路边,一条狂犬咬了人,是狗负责还是人负责?当然是主人。
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去闯了滔天大祸,谁负主要责任?当然是孩子的父母。
一个警察,有意放过一个罪犯,又去杀人放火伤害无辜,谁负主要责任?当然是?。
一个高官,有意纵容一个豆腐渣工程,造成重大生命和财产重大损失,谁负主要责任?当然是?。
捏刀柄的人,乱杀人,去把刀锤得粉碎呢还是把人捆起来?
道理虽然很简单,但是还是肯锤刀不愿捆人。
人在刀在,只要杀人之心不死,会有锤不朽的刀。
铲草除根,刀断一截,人断两截。或者,只捆人,不碎刀。
因为,只要没有会使刀的人,就没有刀下之冤。刀,会自然锈掉。
好好想想,一切责任找肩负人,良民子弟的肩负人是谁呢?

讲人情
新镇长一上任,就精简了机关不少工作人员,同时也带来了很多麻烦,小邱的意见最大。他到镇长办公室:
“为啥要精简我?”
新镇长很客气:“请坐。”
小邱坐下了,新镇长又说:“这次精简是根据平时的考核决定的,如果考核属实的话,你必须被精简。”
小邱火了:“精简我?没那么便宜!我父亲是县委副书记,你假装不知道?”
新镇长心平心和地说:“哦,我还不知道,那我还要对你尊重一些。”
新镇长说完叫来派出所的铐住小邱后说道:“姓邱的问题很严重,要立案贞察!”
小邱闹起来:“……你太不讲人请了!”
新镇长严肃地说:“我正在讲人情,这是对你和你父亲的最好尊重!”
小邱受审后,交待了许多和他父亲有牵连的问题。父子反目成仇,是最有震慑力的,这位副书记吓破了胆,主动投案自道,得到了从宽处理。副书记握住新镇长的手,语重心长地说:
“是你救了我们父子,我现在才明白了什么是‘讲人情’。”

夸 耀
乡下的邻居姓宋,很爱吹牛,他儿子宋大娃活学活用,将他父亲的品性升级,成了远近闻名的夸耀大王,绰号“宋呱儿”。
宋呱子夸耀不分场合,最终触犯了法律,因偷盗被判刑两年。
狱中生活对他来说是弹指一挥间,他释放后也这样说:“哎呀,就像过了两天一样,没什么感觉。”
人们问他监狱里好不好受时,他破口大笑:“哈哈哈……好耍极了,跟住宾馆一样,吃国家粮,幸福得很。”
“嘿嘿嘿……”众人笑他。
“你们别笑,”宋呱儿一本正经地说,“我不骗你们,穿吃现成的,有人伺候,那是天堂生活啊!”
宋呱儿一点不收敛,个性越来越暴露,行动越来越放肆,后来因抢劫杀人被判了无期徒刑。赴刑的时候,老宋去看他,宋呱儿哭了。老宋说:
“好好改造吧,你不是说监狱里跟住宾馆一样吗?何必哭呢?”
宋呱儿越哭越伤心:“呜呜呜——”
让他哭吧,爱夸耀,目空一切,就是这个样子。
烙 粑
母亲知道我爱吃麦粑,特意送来面粉,星期天妻子特意烙粑给我吃。
我很高兴,站在妻子旁边看她忙碌。
锅里的油冒青烟了,妻子把稠状的麦糊舀下锅,“区……”的一声,一股又呛又香的味儿呛来,我不住喊:
“快翻、快翻……把粑烙大一点!”
妻子用锅铲不住挤压,麦粑越来越大,我还嫌不够大:“快翻、快压,再大一点!”
妻子和我对着干,停着锅铲不翻了,我不住埋怨。然后她笑我:
“真蠢,只有那个多面粉,越大越大薄,成了面皮子,不是粑了,还要穿孔,你怎么吃?”
哦,是这个理,只有那么多货,越张扬越不成样子。
我吃着香喷喷的麦粑,不住回味妻子的话。
美丽冻人
年轻漂亮的刘女士,风雪弥漫的天气还穿着短裙。
我笑她:“你真是美丽冻人。”
她朝着我笑,估计没有理会我的意思。
我又说:“天气这么冷,冻人吗?”
她会意笑道:“你别看我穿得少,货可是真的,比你暖和。”
我不大相信,因为我身上又是绒衣,又是毛衣,还有很厚的袄子……好几层,外面又是裹得很紧的外套,还觉得冷,缩着脖子,两手抄进袖里,还把牙咬得紧紧的。刘女士见我这个样子,稳不住笑了:
“哈哈哈……棉球,实足的棉球啊!”
美丽动人的时代,人人都轻装上阵,我确实不协调,但也不认输:“来,我们摔交,你膝盖破了,我还是皮球呢!”
“不来……”刘女士一边摆手一边走,“难道你穿这一身衣服是为了摔交?”
一句话说得我哑口无言。
不过,我也不伤心,早有思想准备:因为不正当理由的结局都是这样。
末 日
镇边的邓老头,很多人都认识。
他是个收荒匠,常年背一个大稀眼背篼,拄一根拐仗,四处拣破烂。看他那个样子很可怜,走路跟蚂蚁一样,一步一个脚印,从早到晚,走不了多少路程,收入一点块块钱,便积攒走来,多年过后,倒有一笔可观的积蓄。这些钱来得稳当踏实,因为他从来没有摔过跟头。
邓老头的侄儿在沿海打工,找了大钱,回来劝他:“您已经七十多了,存的钱够花一辈子,好好享受吧,钱是不能带进棺材去的。”
很多人都这样劝他。邓老头信了,再也不去拣垃圾,从此焕然一新,从头“武装”到脚,背篼扔了,拐杖甩了,走路抬头挺胸,踱着方步。这时很多人羡慕他,不知道底细的人还说他是阔老板。邓老头受到尊重后,越来越得意,走路的时候经常绊倒了小孩也不知道。一天,他趾高气扬“行军”去乡下,一块石头把他绊下了山崖,送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呜呼,这就是邓老头的末日!

母 鸡
从前,我们村子的里人爱养母鸡。一些人靠鸡蛋换油盐钱,更多的人是靠孵鸡子良性循环。可是,凑鸡蛋难,“咯咯咯”的叫声后,从鸡窝里拾得的一个热乎乎的鸡蛋放在篼儿里存着,想吃的时候又煮一两个,好久也凑不上一窝蛋,所以成批孵出鸡子的人并不多。
我家有一只母鸡,不下蛋,祖母说把它卖了,母亲不同意,说留着过年杀。
有一天,这只母鸡带着一群鸡子出来,全家人喜出望外,对这意外的收获感到怀疑。母亲怕母鸡引回了别人家的小鸡,便四处去打听,都说没有丢小鸡。奇怪了,难道小鸡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母亲带着疑问四处寻找,结果在屋后的柴垛里发现了鸡窝。
秘密终于揭穿了。原来这只母鸡下蛋后不“咯咯”叫,所以都不知道它下了蛋。这种秘密,孵出了小鸡才知晓,真是奇迹。
从此,我们全家人都很爱这只母鸡。过年的时候,全家人没有吃成肉,也没有杀这只母鸡。
瓶子和漏斗
妻子为了省钱,对我说:“不消再去买矿泉水,现在是雨天,家里的瓶子多,把它放在阳台上接雨水,既省钱又卫生。”
“这个办法好。”我同意了,把好多瓶子放在了阳台上。
邻居笑我:“喂,兵马俑到你家哪?”
我不怕别人笑,一心想到成功。一场大雨后,每个瓶子只有丁点儿水。我气馁了,妻子没有丧失信心,去买了好些漏斗插在上面。又是一场大雨过后,瓶子里的水多了,有的已拥有了半瓶!我们对胜利很欣慰。妻子更有兴趣了,又去买回大漏斗。于是,我们天天盼下大雨,终于有一天晚上,迎来了难得的暴风雨。正当我们兴奋的时候,忽听得阳台上“叮当”巨响,我们翻身起床,发现插大漏斗的瓶子被狂风卷下了楼。幸好我们迅速,一个抱住了一个。雨过天明,我们只得到了两瓶水。
妻子总结了失败的原因:“看来,积水没有漏斗不行。漏斗要大,瓶子也得大、也得重。”
我很激动地望着妻子:“你一个大老粗,怎么还会说富含哲理的话?”

人爱钱
一天我去县城,公共汽车上不很挤,年轻漂亮的女售票员笑着给我找了坐位。汽车在一个小站停了,上来了一高一矮两年男青年,金黄卷发,嘴里刁着烟,一时不想找座位。女售票员心平气和地说道:
“同志,车上不能抽烟。”
两个男青年见周围的人的目光不寻常,也就把烟灭了,然后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女售票员。
女售票员叫他们买票的时候,个子高一点那个男青年摸出两元钱,高高举起晃了晃,然后飘落地下。女售票员躬身把钱捡起来,朝两个青年笑道:
“这是钱哪,凡是人都爱钱……”
两个男青年听了女售票员的话,很尴尬。下车的时候,他们又朝女售票员笑了笑。不过,这次笑,不是皮笑肉不笑。
人的公式
列夫·托尔斯泰总结出:一个人就好像是一个分数,他的实际才能好比分子,而他对自己的估价好比分母。分母愈大则分数的值越小。
为了好记,我用一个公式代替:R=C/G。其中R代表人;C代表才能;G代表估价。
公式里,G最重要。它的取值可以是夸大、缩小、谦虚。人们最容易混淆的是“缩小”和“谦虚”。“谦虚”是实事求是估价自己;“缩小”怀着意图把自己贬低。好此人把两者混为一谈,认为“缩小”就是“谦虚”,其实错了。更有些人在“缩小”上做文章,成为不求上进、回避现实的挡箭牌。听听这些话吧:
他是写文章的好手,任务来了,他说:“我字都认不得几个,哪行啊!”
他是大力士,一百斤担子摆在面前,惊叫起来:“我弱不禁风,提挎包还出汗哩!”
他老当益壮,有办事能力,遇事便说:“人老了,不中用,让年轻人去做吧。”
……
这些人,G值无穷小,难道R值无穷大吗?显然不成立,所以还应给公式加个条件:
R=C/G (G=实事求是)。
十字路口
十字路口,有一张崭新的十元人民币。过路的人很多,这个说:
“不能捡,是丢病的。”
那个说:“丢钱免灾,谁捡谁遭灾。”
结果,那张人民币始终没有人敢捡。
一个中年妇女说得更可怕:“……捡不得,一次我在十字路上捡了一元钱,回家得了一场大病,还差点死掉。”
众人在舆论面前,对诱人的钞票熟视无睹。
先前说得最响亮那个中年妇女,到街上买水管子差几块钱,她想到了十字路口那十元钱,飞身转来,可惜,那十元钱早被人捡走了。无奈,她又去找其他十字路口,结果再也没有好事等着她。
四舍五入
读高三的女儿期末回来了。
我望子成龙心切,想早点看到女儿的通知书。女儿了解我的心思,没有顾上歇着便把通知书拿出来。哦,那真是一张金色的通知书,各科成绩都是优,而且老师给的评语没有一条缺点!我高兴得不得了,不住称赞:
“……你真行,为爸爸争光了!”
女儿不以为然:“嗬,算不了什么,比我行的多得很。”
我还是肯定:“你了不起,评语上没有一条缺点。”
女儿笑道:“优点、缺点,四舍五入了,您看到的是约等于……”
我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望着女儿笑。
后来,女儿轻而易举考上了重点大学,我不敢再夸她了。因为我知道,她对付我的多半还是那句话:
“……四舍五入!”
谈有用
一天,我们几个老师聚在一起,谈什么最有用。
几乎百分之百的老师都说:“钱最有用。”
一个老师又说:“钱能买到的最大东西是什么?”
这时的说法不一。有的说房子;有的说车子;有的说妻子……最后有个老师说:
“地球……有了钱,可以让地球换面,可能掌管地球,可以飞出地球去……”
这话说出后没有人反对,谈论这个话题的人思路已转到别的地方去了的时候,李老师惊叫起来:
“不对,大家都错了。钱还能买到更大的东西!”
这时,大家都望着李老师,看他是否发狂。李教师待大家安静后,慢条斯理地说;“钱能买到悲剧……”
大家笑起来,这是太平常的问题了,无疑是小题大做。
李老师慎重地说:“大家好好想想,是不是所有的悲剧都是钱引起的?”
老师们各自去搜寻生活中的悲剧,结果发现一切悲剧都和钱有关,于是才严肃起来望着李老师。现在该李老师自豪了,他指着一个个的鼻尖,认真地说:
“因为钱,伤和气、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人命关天啊,你们说大不大?”
这时老师们才明白,钱的最大用处是买悲剧。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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