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第三章 天才
需 水天 需坎上乾下
需：有孚，光亨，贞吉。利涉大川。
曰：需，须也；险在前也。刚健而不陷，其义不困穷矣。需有孚，光亨，
贞吉。位乎天位，以正中也。利涉大川，往有功也。
象曰：云上於天，需；君子以饮食宴乐。
12年了，每月月圆日凌晨的占卜是我的例行公事。 虽然任何人在了解了我的状况后，都不会再认为占卜对我而言还有任何意义，然而，我一直在等待，等待我命中注定的最后的一次机会。12年，虽然，卦象不同，但是，解释是相似的，我知道，我的机会终究会到来。
今天，只有今天，值得等待!
这个山谷几乎没有阳光。今天，更有一些雨水渗了进来。很好，坎为上，有雨，乾为下。若雨不停……我在琢磨着卦象……这麽多年唯一的一次需卦，让我激动得不敢相信。
我的思绪飘浮了许久，几乎就要回忆那些故意忘却的，痛苦的记忆。我早已记不起来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人，总会试图刻意忘记一些痛苦的片断，我，成功了。即便如此，忘却，依然让我感到痛苦。我，始终无法面对，坐井观天的现实。我尝试把那小小的洞口堵起，盖上。但是，最后的结果，依然是让它的敞开。敞开，让我有所等待，等待我那命中注定的最后的一次机会。偶尔，也能有片刻，假想的幸福。等待……据说，等待是寻觅的孪生兄弟，只要有人在一直寻觅， 就一定就有人在一直等待。
上六：入于穴，有不速之客三人来，敬之终吉。
上六，坎在上，为水；乾在下，至阳，如果天不晴，雨不停，就一定会有人来，而且来人必然是至刚的强者。”入于穴，有不速之客3人来，敬之终吉。” 我可以感到自己心里有种抑制不住的狂喜。毕竟， 12年的光阴已经消逝了。
12年了，我知道， 我的机会来了!
傍晚的时候，真的来了一个人，还有一条狗。但是，直到子夜，也再没有人出现，而雨，一直在下。
来的，是个孩子，还有一条狗。
那个孩子，是个白痴!
这个结果让我几乎发疯，我所有的期待再次跌入谷底。一时间，若非顾忌到来者的存在，我几乎要毁灭掉周围所有的东西，以及我那赖之于生存的力量和食粮―――占卜。难道即便它，也在欺骗我吗？
从丑时起我就一直在注视着那个洞穴。”入于穴”，来人自然是从那洞里来，而那洞穴也是唯一可能的入口。洞穴细长，只能容下一个孩童的身体。我猜测来人一定有不同凡响的缩骨功夫，这是我唯一的希望。申时，我听到洞里传来娑娑的声响。寂静，我轻数着自己的心跳，试图让自己镇静。洞面露出一点点影子，我的心脏开始决堤般地奔腾和泛滥，涨满了整个胸膛，仿佛只要张开嘴巴，全身的精力就会喷射出来。12年了，这林间的片草只木我早已熟悉，寂静已经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我以为自己早已学会溶入寂静。然而此刻，我如此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心跳仍旧可以如此剧烈，我的思想紧绷着，几乎已经要到它的极限。汗水流了下来，没错，是汗水。只有此刻，我才清晰感到生命在自己身上跳跃和搏动。我，毕竟还活着。
终于，它爬进来了，生命的消息―――那是一条憨皮狗。它的身上全是土，短，但是胖，它圆圆的脑袋抖了抖，身上的土被抖掉一些。然后它就一动不动地站着，心不在焉的看着我。心不在焉―――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这样形容一条狗的眼神。
“狗狗莱立，狗狗莱立。”笨拙的嗫喏声。然后慢吞吞的钻出了一个孩子。打了个滚，爬着挣扎起来，同样全身都是土，却没有拍。他的身体非常健壮，就象一棵茁壮的小树，不，应该说象粗木一样密实并且紧张。他仿佛没有看见我，晃着就去抱那只狗。“呵呵，狗狗莱立。呵呵呵。”他抚摸着那只没有毛的狗，这样让我看到了他的手指，出乎意料的修长。抬起头，一张呆傻的脸，眉毛非常浓密，呆着，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异样。
他，是个白痴？
我暗下思忖这孩子是否有更多的来历，也许，他在假装痴呆躲避着什么？人在看到自己并不期盼的事实之后，总想试图说服自己，那不是真的。即便经过12年的修身养性，我发现，自己依然是一个凡人。
“你是谁，小朋友？”我的脑子很乱，一边继续看着洞口，一边问着。这麽多年的与世隔绝，我并没有丧失说话的能力，这得益于我每日不停的练习，和植物对话，对自己说话，大声的背诵经书。我没有因此变成一个疯子，每次发现自己的逻辑稍微混乱的时候，我就会刻意阻止自己继续胡思乱想。我的思考总是流于表面的。因此我变得简单和敏感，这是我存活的基础和凭仗。我一直只能从表面的卦象来判断问题。有时却无，正如师傅所说，几乎所以的占卜都只需要了解表面的卦象。太多的自我意识的介入，反而会误导正确的认知。理论上，我已经探索到了占卜的至高境界，正如我已能够准确判断出洞口左起第7株狗尾草何时会枯萎。但是占卜的结果，从来没有“人”来验证过。我是说，除了植物和动物以外，真正的人，包括我自己。不难猜想这是为什么。
“狗狗莱立，狗狗莱立。嘻嘻。”那孩子仿佛没听到我的话，兀自轰然坐了下来。他的眼神是呆滞的，呆滞让他的眼神更加木然。我扑捉不到任何他思想的痕迹，近来，我已经可以感知一些植物的活动。师傅说过，人的反应比植物强烈和容易感知地多。但是那孩子的思想竟然不着任何痕迹，倒底是我的修炼误入了走火入魔带来的错觉，还是这个孩子确实是个白痴？我一时竟然无法说服自己相信任何一个结论。任何一个，都足以让我伤神不堪。
“你叫什么？”我更直接地问。我知道，即便是一个白痴，都会对自己的名字有着最原始的反应。
“小呆，呵呵。”那孩子回答我，露出白白的牙齿笑着。我宁愿相信此时的他是个伪装的白痴。他笑得很直接，很简单。
“你多大了？”我焦急地追问。今天，我已经有了很多久违的知觉，我是说，作为一个正常的人的心情和感受。
“呵呵。”他愣了一会，笑了。以后任凭我再追问，他只是笑着。笑容里没有一点心机―――这个发现让我极度失落。我发起了呆。和深度思考一样，发呆，一直是我不允许自己做的事。
“饿。”那孩子突然喘着气闷吼着。我辨认了一下他的声音，很模糊，但是中气却显然不象一个孩子。他说完就笑着，摸着肚子，呆呆的，无邪地直视着我。我一时竟然不知如何是好，太多年没有经历过人事，我已经有些不知如何应对人的要求，还有，对话这种仅限于人之间的方式。喉咙里涌出一点欣喜，欣喜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石台上有野果，我故意将它们散落到他面前。他抓起来就啃，吃吃的笑着。很简单，我的心里一动，但是感知转瞬即逝。他是高兴，这个结论让我仍旧迷惑。我无助的时候只能掷签，占卜林间的动向。我可占卜的范围其实是有限的。我无法占星，因为12年来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天空和星辰。不想也罢！也许这个痴儿的来临已经是上天对我额外的恩赐。为什么人总会在得到以后要求更多，忘记自己从未拥有的时候？我叹了一口气，把竹签从高处掷下，开始集中精神在头脑里罗列卦象。
“64。“那个孩子一边啃着野果一边嘟囔着。
“你说什么？”12年了，从来没有声音在我占卜时出现，竟然无法适应。他却再不答话，把嚼烂的东西喂给仍在怀里的狗。这样的情形让我更加混乱。我猛然意识到64正是我掷落竹签的数目。这个孩子，倒底是谁？他倒底是不是个白痴？如果不是，为什么我扑捉不到他的思想，如果是，他为什么能准确说出地上竹签的数目？这一切倒底是不是巧合？为什么这个连自己年龄数字都不知道的孩子可以准确说出竹签的数目？我感到自己的手在颤抖，心里又涌出一些什么。
藏起一些竹签，我再一次掷落。
“54”。一点没错，我手里还有十支竹签！
我想没有人可以在瞬间数出这麽多竹签的数目。即使是一个正常的成人。除非那个人是天才，或者……寂寞如我！我在12年里学会了在竹签掉落的瞬间数出竹签掉落地上发出的声响，世上似我般有着如此闲情和无聊的人又能有几个？暗喜，但是他眼神里流露出来的苍白再次让我意识到他确实是个痴儿。我头脑里突然闪过过去听说过的关于白痴天才的片断。
我的眼光始终没有忘记注意洞口的动向。仍旧寂静，只有那孩子痴傻的嘟囔和间或的狗叫。我于是开始打发日子的功课，算圆周率。在地上划着，时时的走神让我有间或的停顿，今天并不顺利。念叨着：“3.14159265358979323846264338327950288419716939937510”,我突然顿了下来，走神地想起早晨的卦象，已近戍时，为什么还没有人来？
“5820974944 5923078164 0628620899 8628034825 3421170679…”那孩子无所顾忌的自语叨扰了我的思想。回过神，我才发现他在继续我未念完的圆周率。我的心又开始跳动了。我失态地一把捏住他：“继续。” 那孩子被我捏的很用劲，却好象没有反应。他只是停下来呵呵笑着：“狗狗莱立，狗狗莱立。”就此不理我，走到一边拍狗玩去了。
我颓然站到一旁，感觉到自己在粉碎……任凭成千上万个念头陷入胡思乱想的漩涡。混乱，除了混乱还是混乱。惊喜和绝望掺杂在一起混乱着。
子时已经过了……还是没有人来。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
我感觉到紧绷许久的神经再也承受不住负荷，它在瓦解，它在削弱，在我不能控制地瓦解和削弱着。也许它会骤然断裂―――
只再需要轻轻一击。这个念头的闪现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下意识端来自制的古筝，弹了起来，《强风》，这是我最喜欢的调子，铿锵有力的手指与琴弦间从容又紧凑地搏击着，如行云流水。山谷里很空旷，而《强风》千回百转的回响，在林木穷处，格外苍凉。
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种声音，那是儿时柳笛悠扬的声音，简单，但是却纠缠着筝的婉转惆怅原始地应和着。有点怪异，也有点惺惺相惜。余音了处，细腻悠长如金玉相击。
我的感知仍旧是空洞的，轻轻的回头，如我意料一般，那孩子在吹一支柳笛。月光隐隐照射到他坐的角落，散落在他身边安静睡去的狗身上，凄凉，但是极尽完美。
那将断的神经似乎如柔韧的琴弦，缓和起来。心弦如气，遇刚则柔。我意外地觉得自己的嘴角有一丝笑意。
抬头看看，天晴了，今天，是满月。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需 水天 需坎上乾下
需：有孚，光亨，贞吉。利涉大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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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年了，每月月圆日凌晨的占卜是我的例行公事。 虽然任何人在了解了我的状况后，都不会再认为占卜对我而言还有任何意义，然而，我一直在等待，等待我命中注定的最后的一次机会。12年，虽然，卦象不同，但是，解释是相似的，我知道，我的机会终究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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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是个孩子，还有一条狗。
那个孩子，是个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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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丑时起我就一直在注视着那个洞穴。”入于穴”，来人自然是从那洞里来，而那洞穴也是唯一可能的入口。洞穴细长，只能容下一个孩童的身体。我猜测来人一定有不同凡响的缩骨功夫，这是我唯一的希望。申时，我听到洞里传来娑娑的声响。寂静，我轻数着自己的心跳，试图让自己镇静。洞面露出一点点影子，我的心脏开始决堤般地奔腾和泛滥，涨满了整个胸膛，仿佛只要张开嘴巴，全身的精力就会喷射出来。12年了，这林间的片草只木我早已熟悉，寂静已经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我以为自己早已学会溶入寂静。然而此刻，我如此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心跳仍旧可以如此剧烈，我的思想紧绷着，几乎已经要到它的极限。汗水流了下来，没错，是汗水。只有此刻，我才清晰感到生命在自己身上跳跃和搏动。我，毕竟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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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狗莱立，狗狗莱立。”笨拙的嗫喏声。然后慢吞吞的钻出了一个孩子。打了个滚，爬着挣扎起来，同样全身都是土，却没有拍。他的身体非常健壮，就象一棵茁壮的小树，不，应该说象粗木一样密实并且紧张。他仿佛没有看见我，晃着就去抱那只狗。“呵呵，狗狗莱立。呵呵呵。”他抚摸着那只没有毛的狗，这样让我看到了他的手指，出乎意料的修长。抬起头，一张呆傻的脸，眉毛非常浓密，呆着，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异样。
他，是个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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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小朋友？”我的脑子很乱，一边继续看着洞口，一边问着。这麽多年的与世隔绝，我并没有丧失说话的能力，这得益于我每日不停的练习，和植物对话，对自己说话，大声的背诵经书。我没有因此变成一个疯子，每次发现自己的逻辑稍微混乱的时候，我就会刻意阻止自己继续胡思乱想。我的思考总是流于表面的。因此我变得简单和敏感，这是我存活的基础和凭仗。我一直只能从表面的卦象来判断问题。有时却无，正如师傅所说，几乎所以的占卜都只需要了解表面的卦象。太多的自我意识的介入，反而会误导正确的认知。理论上，我已经探索到了占卜的至高境界，正如我已能够准确判断出洞口左起第7株狗尾草何时会枯萎。但是占卜的结果，从来没有“人”来验证过。我是说，除了植物和动物以外，真正的人，包括我自己。不难猜想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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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多大了？”我焦急地追问。今天，我已经有了很多久违的知觉，我是说，作为一个正常的人的心情和感受。
“呵呵。”他愣了一会，笑了。以后任凭我再追问，他只是笑着。笑容里没有一点心机―――这个发现让我极度失落。我发起了呆。和深度思考一样，发呆，一直是我不允许自己做的事。
“饿。”那孩子突然喘着气闷吼着。我辨认了一下他的声音，很模糊，但是中气却显然不象一个孩子。他说完就笑着，摸着肚子，呆呆的，无邪地直视着我。我一时竟然不知如何是好，太多年没有经历过人事，我已经有些不知如何应对人的要求，还有，对话这种仅限于人之间的方式。喉咙里涌出一点欣喜，欣喜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石台上有野果，我故意将它们散落到他面前。他抓起来就啃，吃吃的笑着。很简单，我的心里一动，但是感知转瞬即逝。他是高兴，这个结论让我仍旧迷惑。我无助的时候只能掷签，占卜林间的动向。我可占卜的范围其实是有限的。我无法占星，因为12年来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天空和星辰。不想也罢！也许这个痴儿的来临已经是上天对我额外的恩赐。为什么人总会在得到以后要求更多，忘记自己从未拥有的时候？我叹了一口气，把竹签从高处掷下，开始集中精神在头脑里罗列卦象。
“64。“那个孩子一边啃着野果一边嘟囔着。
“你说什么？”12年了，从来没有声音在我占卜时出现，竟然无法适应。他却再不答话，把嚼烂的东西喂给仍在怀里的狗。这样的情形让我更加混乱。我猛然意识到64正是我掷落竹签的数目。这个孩子，倒底是谁？他倒底是不是个白痴？如果不是，为什么我扑捉不到他的思想，如果是，他为什么能准确说出地上竹签的数目？这一切倒底是不是巧合？为什么这个连自己年龄数字都不知道的孩子可以准确说出竹签的数目？我感到自己的手在颤抖，心里又涌出一些什么。
藏起一些竹签，我再一次掷落。
“54”。一点没错，我手里还有十支竹签！
我想没有人可以在瞬间数出这麽多竹签的数目。即使是一个正常的成人。除非那个人是天才，或者……寂寞如我！我在12年里学会了在竹签掉落的瞬间数出竹签掉落地上发出的声响，世上似我般有着如此闲情和无聊的人又能有几个？暗喜，但是他眼神里流露出来的苍白再次让我意识到他确实是个痴儿。我头脑里突然闪过过去听说过的关于白痴天才的片断。
我的眼光始终没有忘记注意洞口的动向。仍旧寂静，只有那孩子痴傻的嘟囔和间或的狗叫。我于是开始打发日子的功课，算圆周率。在地上划着，时时的走神让我有间或的停顿，今天并不顺利。念叨着：“3.14159265358979323846264338327950288419716939937510”,我突然顿了下来，走神地想起早晨的卦象，已近戍时，为什么还没有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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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颓然站到一旁，感觉到自己在粉碎……任凭成千上万个念头陷入胡思乱想的漩涡。混乱，除了混乱还是混乱。惊喜和绝望掺杂在一起混乱着。
子时已经过了……还是没有人来。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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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到紧绷许久的神经再也承受不住负荷，它在瓦解，它在削弱，在我不能控制地瓦解和削弱着。也许它会骤然断裂―――
只再需要轻轻一击。这个念头的闪现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下意识端来自制的古筝，弹了起来，《强风》，这是我最喜欢的调子，铿锵有力的手指与琴弦间从容又紧凑地搏击着，如行云流水。山谷里很空旷，而《强风》千回百转的回响，在林木穷处，格外苍凉。
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种声音，那是儿时柳笛悠扬的声音，简单，但是却纠缠着筝的婉转惆怅原始地应和着。有点怪异，也有点惺惺相惜。余音了处，细腻悠长如金玉相击。
我的感知仍旧是空洞的，轻轻的回头，如我意料一般，那孩子在吹一支柳笛。月光隐隐照射到他坐的角落，散落在他身边安静睡去的狗身上，凄凉，但是极尽完美。
那将断的神经似乎如柔韧的琴弦，缓和起来。心弦如气，遇刚则柔。我意外地觉得自己的嘴角有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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