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尾随他进他家的途中，她拼命找话题，毫无营养的话题。她有些后悔，在driveway把礼物交给他之后，就应该按事先计划好的，直接回家，而不是接受他的邀请，到他家里坐坐。他的沉默和疏离让她有窒息的感觉，她想逃开，越远越好。
进门之后，她边脱大衣边说：“我坐10分钟就走。”他不置可否，径直在沙发的一头坐下。她犹豫了一下，把大衣，围巾和手袋全放在进门的椅子上，似乎忘记了大门边上就有个衣橱。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忙碌，并没有象上一次她来的时候那样，抢着帮她把大衣挂起来。

她也在双人沙发的另一头坐下时，他往后仰了仰，动作很细微，在她眼里，却仿如狂奔而去千里之外。她心一沉，脸上却仍笑意盈盈，说圣诞要跟朋友去美国玩。他盯着电视屏幕，语气抱歉：“我圣诞没空啊，要带孩子还要陪朋友。” 她专注地看了一会电视，那上面正放着一部香港老片。她笑道：“郑裕玲那时真年轻啊。”他没搭腔，眼睛一直停留在屏幕上。

嘟嘟年轻的时候，她自己更年轻，还梦想着执子之手与子白头。如今屏幕上的嘟嘟依然年轻，她却已走过感情的千山万水。

电视的声音被调到了最小，在默片般的场景变化过几次后，她站起来笑道：“10分钟到了，我走了。”他也随之站起来：“哦，好的，开车小心。”

她套上靴子，犹豫了一下，很快地给了他一个拥抱，他的手轻轻地碰了碰她后背，一派敷衍的味道。她笑道：“不用送我出去了，外面太冷。”他似有迟疑：“好吧，送你到大门口。”
其实这只是她第二次来，但也是最后一次了。
他边拉开大门，边说：“谢谢你的礼物。”她走出去，回身摆手：“不客气，你请我吃过那么多次饭，正好到附近办事，要不也没什么机会送过来。很抱歉没提前跟你约好。”笑意依然盈盈。

离开他的视线，她莫明所以地跑了起来，新买的靴子很轻，让心情很轻松。

她跟他，认识整整一个月，见过五次面，吃过四顿饭，起过一次争执，就这次争执，让原本还能被她逗笑的他，迅速地变得冷淡。她这才有点明白，每个人在之前的失败里学到的，不是教训，而是经验，迅速判断某个人跟自己合适不合适的经验。
等红灯时，她将手搁在车门上，支头看飘飘而下的雪花，回想着第一次他紧紧地拥抱着自己的情形，笑了。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