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薇子12岁了，有乌亮的眼睛和冷漠的表情
薇子坐在初一一班教室的第四排
每隔两个星期四大组依次交换位置。星期一早读之前的一阵混乱是全体
同学的节日，一直到老师发脾气才能安静下来
恕每次有六个星期都坐在蔚子左前方，第三排
大组中间是过道，有时过道自己就变窄了，蔚子和恕就很近，但不是常常
都这样
班上开始流行传小条子，很多女同学都收到了，特别是留班的那个女孩子
蓝，笑起来有小小酒窝，下巴有一条痕，蔚子觉得她很好看。后来发现青
霞姐姐也有那个痕，美人下巴。很多男同学给她写条子，她高高，一点点
胖，胸脯开始鼓鼓，里面的小背心能看见影子，别的女同学觉得羞羞的。
没有人给蔚子写条子，但是她帮旁边的同学递过条子
蔚子的同桌是个不爱学习的东同学，白白的，象个好吃的馒头。蔚子有时
欺负他。他不敢划38线，被其他男同学嘲笑，后来他划了一条，蔚子总是
把手放过线的右边。东有很多好玩的有颜色的笔，每次他拿出来给蔚子看，
蔚子斜着眼睛看一会，抢一只自己喜欢的放在铅笔盒里，就不理东，继续
看黑板。东就笑了
带眼镜在班上很时髦，蓝就有，蔚子也想要。后来蔚子真的看不清楚黑板
了，带上眼镜，可是蔚子觉得自己很丑，放在一边
恕说‘把你的物理笔记借给我抄’ 蔚子就给她了，蔚子不喜欢物理，又看
不清黑板，笔记本放书包里磨得都散开。恕每次还回来的时候，笔记本都订
好好的，缺的笔记也补上了，然后很小声地对蔚子说‘一个女孩子，怎么不
爱好’ 蔚子也不出声，眼睛望着其它地方
蔚子喜欢看着恕的背，上课的时候，还喜欢看他笑，黑黑的脸，亮亮的牙齿。
但是蔚子不想人知道这个秘密，她决定不告诉任何人
下课了，蔚子通过长长的走廊，看不清什么，但是她精确地知道恕在哪里，
她能准确地分辨他的声音，她知道她走过的时候，恕吹的那声口哨
发电影票，激动人心的时刻，蔚子很想很想可以坐在恕的周围，她总想和他
很近，蔚子是天生缠绵的女人，这是多年后的一个评估。可是那时的蔚子永
远都被几个好的女朋友包围着，一起去，一起回，蔚子没有实现过心愿。只
有一次，恕坐在她后面，经常蹄她的椅子背，还很快拉她的头发，她就转过
头去骂他‘讨厌！’然后她的女朋友都骂了他。蔚子比同学都小，总有人护着
她
自从蓝来了以后，就总找恕玩。，蓝胆子很大，当着大家的面把电影票位子
换在恕的旁边，看完电影还去吃冰糕。蔚子觉得好泄气。可是蓝偏偏还要
找她玩，说她象个洋娃娃，完了还和恕一起笑。恕看蔚子的时候很温柔，蔚
子后来从别的爱人那里知道
恕的家就在学校其中一个侧门附近的工厂家属区。蔚子总是找借口从那个侧
门回自己的家
蔚子的家教就是读书，她一直是很听话的孩子，想恕的时候，她总走神，她
开始有些害怕
蓝和恕越来越近，蔚子把东的笔扔到地上，东自己去收拾。恕轻轻地问‘你
怎么啦？’蔚子流泪了
考高中了，蔚子考去了很远的地方。一个暑假没有见过恕，蔚子想永远不会
再见到恕了，那是蔚子14岁那年的永远，一生第一次想到永远
这一个永远只有一个暑假那么长
蔚子住读了，星期六下午才回家，家里人担心，送了又接，接了又送，好几
个星期才让蔚子自己去学校
轮渡前段的木椅子，蔚子头放在栏上，望着江水发呆，直到她看到趸船上的
恕，她的心悬空呼吸骤然停止，恕也看见她，蔚子梭一般地闪开了视线
低着头走上软梯，蔚子一直知道恕在看着他，她的手心冰冷，脊梁上全是密
密麻麻的小刺刺
这样的场面一直持续了整整三年的每个星期六下午。蔚子整个高中年代的永
远。蔚子后来一直不看琼瑶阿姨的小说
蔚子星期六开始故意早或是晚回家，或者借口看书，不回家。但是永远的星
期六的趸船，永远是恕的那双眼睛永远在趸船的那个窗口，绝望而忧郁，这
是蔚子长大后才了解的词汇，那时候她只是害怕那双眼睛，那样的害怕让她
成年后对任何注视都有了免疫，虽然她还是怯那种眼神，总是让她想起恕
高考的阴影没有放过班上任何人，蔚子知道那是她唯一的通道。她全心保守
着自己的秘密并承诺着大学的誓言，煎熬每一分钟侵蚀着蔚子16岁的心，她
的冷漠表情和诗让所有人记住
其实她从来没有仔细想过恕以及和恕的所有始末，最真切的一次亲密，她想
过如果恕可以牵她的手，这样的想法简直让她窒息。她已经知道那是感情，
这让她恐惧，让她痛，让她偷偷哭，让她不能接受任何其他的好，觉得自
己罪恶，可耻
她把历史地理的背诵时间给了恕，她无法控制
历史地理两门加一起也没有120分的成绩让蔚子进了一所再平常不过的大
学。这是蔚子十几年后今天唯一的欣慰，她知道恕永远都不会知道，她也
为他守侯过
在她高考前回最后一次家的傍晚，起风了，有浪，蔚子扶着软梯一路晃，
恕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那么亮，也在晃。。。。。。蔚子并不知道他们就
这样告别了
那个青涩岁月最后的暑假，蔚子在永远等待高考分数的迷乱中听说恕去
西北从军了
大学的蔚子最喜欢在早春凛冽的风中早起，一个人在通往教学楼的路上
小心地呼吸淡淡阳光中一点一点的暖意，她想起恕默默望着她笑的模样
蔚子到现在一直觉得，天对她最大的仁慈是再也没有让她见到恕，她希
望是永远
蔚子今天想起恕，她总是想，是在那个黄昏的趸船，她已经永远错失
了痛爱她的男人，以后她也一再习惯性地错失
长大了的蔚子明媚灿烂，可她还是想起恕和他的眼睛和那年的永远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薇子坐在初一一班教室的第四排
每隔两个星期四大组依次交换位置。星期一早读之前的一阵混乱是全体
同学的节日，一直到老师发脾气才能安静下来
恕每次有六个星期都坐在蔚子左前方，第三排
大组中间是过道，有时过道自己就变窄了，蔚子和恕就很近，但不是常常
都这样
班上开始流行传小条子，很多女同学都收到了，特别是留班的那个女孩子
蓝，笑起来有小小酒窝，下巴有一条痕，蔚子觉得她很好看。后来发现青
霞姐姐也有那个痕，美人下巴。很多男同学给她写条子，她高高，一点点
胖，胸脯开始鼓鼓，里面的小背心能看见影子，别的女同学觉得羞羞的。
没有人给蔚子写条子，但是她帮旁边的同学递过条子
蔚子的同桌是个不爱学习的东同学，白白的，象个好吃的馒头。蔚子有时
欺负他。他不敢划38线，被其他男同学嘲笑，后来他划了一条，蔚子总是
把手放过线的右边。东有很多好玩的有颜色的笔，每次他拿出来给蔚子看，
蔚子斜着眼睛看一会，抢一只自己喜欢的放在铅笔盒里，就不理东，继续
看黑板。东就笑了
带眼镜在班上很时髦，蓝就有，蔚子也想要。后来蔚子真的看不清楚黑板
了，带上眼镜，可是蔚子觉得自己很丑，放在一边
恕说‘把你的物理笔记借给我抄’ 蔚子就给她了，蔚子不喜欢物理，又看
不清黑板，笔记本放书包里磨得都散开。恕每次还回来的时候，笔记本都订
好好的，缺的笔记也补上了，然后很小声地对蔚子说‘一个女孩子，怎么不
爱好’ 蔚子也不出声，眼睛望着其它地方
蔚子喜欢看着恕的背，上课的时候，还喜欢看他笑，黑黑的脸，亮亮的牙齿。
但是蔚子不想人知道这个秘密，她决定不告诉任何人
下课了，蔚子通过长长的走廊，看不清什么，但是她精确地知道恕在哪里，
她能准确地分辨他的声音，她知道她走过的时候，恕吹的那声口哨
发电影票，激动人心的时刻，蔚子很想很想可以坐在恕的周围，她总想和他
很近，蔚子是天生缠绵的女人，这是多年后的一个评估。可是那时的蔚子永
远都被几个好的女朋友包围着，一起去，一起回，蔚子没有实现过心愿。只
有一次，恕坐在她后面，经常蹄她的椅子背，还很快拉她的头发，她就转过
头去骂他‘讨厌！’然后她的女朋友都骂了他。蔚子比同学都小，总有人护着
她
自从蓝来了以后，就总找恕玩。，蓝胆子很大，当着大家的面把电影票位子
换在恕的旁边，看完电影还去吃冰糕。蔚子觉得好泄气。可是蓝偏偏还要
找她玩，说她象个洋娃娃，完了还和恕一起笑。恕看蔚子的时候很温柔，蔚
子后来从别的爱人那里知道
恕的家就在学校其中一个侧门附近的工厂家属区。蔚子总是找借口从那个侧
门回自己的家
蔚子的家教就是读书，她一直是很听话的孩子，想恕的时候，她总走神，她
开始有些害怕
蓝和恕越来越近，蔚子把东的笔扔到地上，东自己去收拾。恕轻轻地问‘你
怎么啦？’蔚子流泪了
考高中了，蔚子考去了很远的地方。一个暑假没有见过恕，蔚子想永远不会
再见到恕了，那是蔚子14岁那年的永远，一生第一次想到永远
这一个永远只有一个暑假那么长
蔚子住读了，星期六下午才回家，家里人担心，送了又接，接了又送，好几
个星期才让蔚子自己去学校
轮渡前段的木椅子，蔚子头放在栏上，望着江水发呆，直到她看到趸船上的
恕，她的心悬空呼吸骤然停止，恕也看见她，蔚子梭一般地闪开了视线
低着头走上软梯，蔚子一直知道恕在看着他，她的手心冰冷，脊梁上全是密
密麻麻的小刺刺
这样的场面一直持续了整整三年的每个星期六下午。蔚子整个高中年代的永
远。蔚子后来一直不看琼瑶阿姨的小说
蔚子星期六开始故意早或是晚回家，或者借口看书，不回家。但是永远的星
期六的趸船，永远是恕的那双眼睛永远在趸船的那个窗口，绝望而忧郁，这
是蔚子长大后才了解的词汇，那时候她只是害怕那双眼睛，那样的害怕让她
成年后对任何注视都有了免疫，虽然她还是怯那种眼神，总是让她想起恕
高考的阴影没有放过班上任何人，蔚子知道那是她唯一的通道。她全心保守
着自己的秘密并承诺着大学的誓言，煎熬每一分钟侵蚀着蔚子16岁的心，她
的冷漠表情和诗让所有人记住
其实她从来没有仔细想过恕以及和恕的所有始末，最真切的一次亲密，她想
过如果恕可以牵她的手，这样的想法简直让她窒息。她已经知道那是感情，
这让她恐惧，让她痛，让她偷偷哭，让她不能接受任何其他的好，觉得自
己罪恶，可耻
她把历史地理的背诵时间给了恕，她无法控制
历史地理两门加一起也没有120分的成绩让蔚子进了一所再平常不过的大
学。这是蔚子十几年后今天唯一的欣慰，她知道恕永远都不会知道，她也
为他守侯过
在她高考前回最后一次家的傍晚，起风了，有浪，蔚子扶着软梯一路晃，
恕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那么亮，也在晃。。。。。。蔚子并不知道他们就
这样告别了
那个青涩岁月最后的暑假，蔚子在永远等待高考分数的迷乱中听说恕去
西北从军了
大学的蔚子最喜欢在早春凛冽的风中早起，一个人在通往教学楼的路上
小心地呼吸淡淡阳光中一点一点的暖意，她想起恕默默望着她笑的模样
蔚子到现在一直觉得，天对她最大的仁慈是再也没有让她见到恕，她希
望是永远
蔚子今天想起恕，她总是想，是在那个黄昏的趸船，她已经永远错失
了痛爱她的男人，以后她也一再习惯性地错失
长大了的蔚子明媚灿烂，可她还是想起恕和他的眼睛和那年的永远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