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夜半敲门声
　　夜半敲门声“咚，咚，咚……”
　　有人敲门？
　　其他人没有任何反应，难道我听错了吗？
　　“咚，咚，咚……”
　　我分明听见了。
　　　　　　　　　　　　　　　　　
　　　　　　　　　　　　　　　　　
　　门开了，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大哥哥，我怕……”一个声音，小女孩的声音，由远及近，近了。
　　　　　　　　　　　　　　　　　
　　一这些天，雨威的情绪很不好，常常对室友发脾气。同时上课也不用心，总溜号，而且不是睡觉
就是逃课。
　　“雨威，你这几天是怎么了？总是无精打采的，而且还总发脾气？”同寝的全文发现了这点，关
切地询问他。
　　“没什么，没休息好”
　　“不是生病了吧，要不要去看医生？”
　　“没，没有”
　　雨威的眉间流露出一份无奈和焦虑。
　　“那，你有心思吗？想家了？没钱了还是别的什么？”全文越发追随问起来。
　　“没有！没有！你怎么这么嗦”他直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全文望着他的背景，长长地叹了口气，本来威就是他的挚友，看威这样，本想要安慰一下，没想
到得到这样的结果。
　　　　　　　　　　　　　　　　　
　　其实，雨威并不是平白无故就变成这样的，只是他不方便开口，一是不好说，二是说了也不会有
人信的。
　　这些天来，他一直在做着同一个梦，一个恶梦，一个曾经是事实的梦
　　　　　　　　　　　　　　　　　
　　说起来那是在九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雨威还在上小学。
　　一天放学回家，雨威同往常一样一进家门就嚷了起来。
　　“妈，我回来了！我饿了！”
　　“回来了”妈妈笑着端进来两碗刀削面，一边放下一边对他说。“今天的功课难不难？”
　　“不难，我作业都在学校做完了，对了，妈，我昨天数学考试得了100分”雨威炫耀地从书包里
面掏出一份试卷。
　　“好孩子，多多努力，妈给你奖励，今晚带你去看电影”
　　“真的，哦，太好了，那爸呢？”
　　“你爸还要去开会，今晚就咱俩去”
　　“唔，那咱们快点吃吧！”
　　“不急，电影八点半才演”
　　　　　　　　　　　　　　　　　
　　　　　　　　　　　　　　　　　
　　二大约晚上八点左右，雨威和妈妈来到了电影院门口。
　　电影院的门前已经有很多人了，他看了一下海报午夜幽魂，那海报上，一个长头发的美女，穿得
很少，深遂的明眸里，闪着一滴泪。
　　“妈妈，是鬼片”
　　“唔，你怕不怕”
　　“不怕，我最喜欢鬼片了”
　　“那好，你在这等我一会儿，别乱跑，妈去买电影票，再给你买些糖果”
　　“谢谢妈妈！”
　　　　　　　　　　　　　　　　　
　　“呜，呜，呜……我怕！我怕！”
　　　　　　　　　　　　　　　　　
　　雨威正坐在台阶上，看那一排排整齐的街灯，耀眼而又渺迷地闪烁着，像是在梦境般一样，午夜
幽魂雨威突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仿佛有人轻拍了一下，他不自然地打了一个冷颤，他有些怕了，
“妈妈怎么还不回来呢？”
　　　　　　　　　　　　　　　　　
　　“呜，呜，呜……我怕，我怕”
　　“谁，谁在哭？”
　　雨威向四周望一下，都是挤着看电影的人群，可是刚才他真的听见谁在哭了，是谁呢？一个细小
的，满是怜意的哭声。
　　　　　　　　　　　　　　　　　
　　“呜呜呜，呜呜呜，我怕，我要回家……”这声音由远及近，刺着雨威的耳膜。
　　“谁？谁！……”
　　一个小女孩鬼魅般地出现在雨威的视线里：白色的小纱裙，长长的头发上有一只红红的蝴蝶节，
一对胖乎乎的小手，在不停地揉着眼睛，她，就站在离雨威不远的路灯下。
　　“呜呜呜，我要回家，呜呜呜，我怕……”
　　　　　　　　　　　　　　　　　
　　“小妹妹，你怎么了？”雨威关心地跑了过去。
　　“大哥哥，我怕，我怕……”小女孩放下了手，她的眼睛已哭得红红的。
　　“别怕，别怕，告诉哥哥，谁带你来这里的？”雨威说着，边拉过那女孩圆润的手，那手，冰
凉，冰凉的，仿佛在冰水里浸过了一般，不知是不是十月的夜，真的那么冷，雨威重重地打了一个
寒颤……。
　　　　　　　　　　　　　　　　　
　　三“大哥哥，我怕，我要回家，呜呜呜……”
　　“别怕，有我呢！”
　　“我怕，我想回家”女孩像找到了亲人一般，抓紧了雨威的手，筱地有一股令人畏惧的冷袭了上
来，令他感到的，只是透着骨的冷……
　　　　　　　　　　　　　　　　　
　　街上的人群渐少了，一辆辆奔跑的汽车在夜色中，像是鬼魅的影子。现在四周仿佛一下子暗了下
来，就只剩下他和这个小女孩，应该把这个迷路的小孩送回家，或是找到她的家亲人。
　　　　　　　　　　　　　　　　　
　　“大哥哥，我想回家，你带我回家好吗？”小女孩摇着雨威的手，把他从那黑灰色的静思里摇了
出来。雨威向这个女孩望去，女孩的眼睛是那样的深遂，那样的美丽。
　　“小妹妹，别怕，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枝芝，吱吱吱吱”女孩一下子忘记了恐惧，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是和谁一起出来的？”
　　“和爸爸，可一出门，爸爸就不见了，我就慢慢地找，就到这了，爸爸总爱和我捉迷藏，这次他
不知躲到什么地方了，大哥哥，天黑了，我怕，你带我回家好不好，我家不冷，也不黑！”
　　“可是，你家在哪呢？”
　　“我不知道，我从家里到这来的”
　　“你爸爸叫什么，长什么样”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长胡子……”
　　天啊，夜海茫茫，如何去找这女孩的家，和她的爸爸，雨威不知怎么办了，毕竟他自己也只是一
个十三岁的小学生。
　　　　　　　　　　　　　　　　　
　　“雨威，雨威！”妈妈在台阶上喊着他的名字。
　　“小妹妹，你等我一下”雨威说完就跑到了妈妈的身边，没等他开口，妈妈惊奇地问。
　　“雨威，你在和谁说话？”
　　“妈妈，有个小妹妹，他找不到家了，也找不到他爸爸，我们帮帮她吧？”
　　“哪有什么女孩，小妹妹！”妈妈向下望了一下，面色更惊诧了，“别哄妈妈，乖，跟妈妈看电
影吧，马上就开演了”妈妈把他搂到自己怀里。
　　雨威回头时，那个女孩却不见了。
　　　　　　　　　　　　　　　　　
　　四这怎么可能，雨威推开妈妈的手，跑了下去。
　　“小妹妹，小妹妹”
　　四周静静的，什么也没有，可是方才，方才她分明是在这的，这么一会儿，她去哪儿了。
　　“你别闹了，你还想不想看电影了？”妈妈显然是有些生气了。
　　雨威带着满脑子的怀疑，与妈妈向放映厅走去。可是，没走到门口，他脚下一滑，险些滑倒，他
向脚下望去，黑黑的，粘粘的，是血？
　　“血！妈妈，有血！”
　　“你这孩子，存心吓妈妈不是，哪有什么血？”
　　“真的，你看！”可是雨威向脚下指去时，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这场电影的内容是什么，雨威不知道，他一直在想那个女孩，长着大眼睛，穿着白纱裙，有红色
蝴蝶节，她的手，是那样的凉，那么地令人刻骨铭心，还有她的声音……
　　“呜呜呜，大哥哥，我怕……”
　　她跑到哪去了呢，去了哪了呢？雨威一直在想，还有那滩血，分明险些滑倒自己。
　　可是，为什么一下子全部不见了！
　　雨威的手中，握着妈妈给他买的糖果，已经给他握化了，顺着包装纸流了出来，在昏暗的灯光
下，黑黑的，粘粘的，像是……
　　“妈，我怕”雨威越想越乱，真的有些害怕了。他真的不敢想下去了，可又控制不住自己。
　　“所啥，一点不吓人！”妈妈以为他在说电影，不停地抚摸他的头发，不停地安慰着他，可是他
的心，真的糟透了。
　　　　　　　　　　　　　　　　　
　　电影终于散场了，雨威用他那粘粘的手，紧紧地抓着妈妈不放，他被吓坏了不是被电影，而是他
亲历的这不可思议的一切。
　　　　　　　　　　　　　　　　　
　　突然，那个女孩出现了，还是在那盏路灯下，她静静地坐在那儿，手托着下巴，仿佛在等什么？
那样子，真的好可爱，也好可怜……
　　“妈妈，你看，你快看！”
　　“看什么？”妈妈顺雨威的手指望去，可什么都没有“你今晚是怎么了？”
　　雨威自己眨眼睛，那女孩分明还在，在那静静地等着，等着。
　　　　　　　　　　　　　　　　　
　　五“小妹妹，你还在等我吗？”雨威跑过去，“铃”他险些被一辆自行车撞倒，可他还是向那个
电线杆跑去。
　　“铃……”散场的人群，鼎沸的车铃，妈妈跑了过来，一把拽住雨威。
　　“你这孩子，中了邪怎的？多危险啊”
　　“妈妈，那个女孩，她在等我，你相信我，你相信我，真的”雨威的表情已略显痛楚。
　　“好，妈相信你，妈帮你找她”妈妈不忍看儿子这样，终于安慰式地开始陪着他。
　　　　　　　　　　　　　　　　　
　　车流过去了，雨威和他的妈妈，来到那个电线杆下，可是什么都没有。
　　“小妹妹，你在哪儿？”雨威不停地喊。
　　妈妈则无奈地陪着他四下里望着。
　　…………
　　“小威，回家吧，快没车了，或许你那个小妹妹已经回家了呢？”妈妈用商量的口吻与他说
着。
　　他们又找了一会儿，只好回家了，也只能回家了。但愿那个小女孩也回家了，雨威的心里静静地
想着，真的她回家了吗？她到底存不存在。
　　　　　　　　　　　　　　　　　
　　线车来了，雨威和妈妈上了线车，付了钱，车启动了，慢慢地，慢慢地启动了，他和妈妈坐在最
后一排的位置上。
　　“呜呜呜呜，我怕我要回家”
　　谁？谁的声音，雨威听见了一个声音，他回头望去，天啊，那个女孩，还在那个电线杆下边，还
在，她不停地挥着手，她的眼里流着泪，是的，雨威看到了，她的泪水在路灯下发光。
　　“停车，我要下去！”雨威叫着。
　　“不行，这不能停车，下一站吧”
　　雨威拍着窗子，那个女孩分明还在，还在等他，等他送她回家，那么小的女孩，在这样的夜里
“没事，别理他！”妈妈不好意思地向乘务员解释着“今晚看了场电影，他可能被吓着了”
　　“哟，以后这么晚可别再带孩子出来，孩子小，很容易看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乘务员开始
喋喋不休地讲着她自己的一些见闻，如何教育孩子，妈妈也很有耐心地听着。
　　午夜十一点二十分，雨威和妈妈打开了家门。屋里很温暖，雨威的心却还在外面，在电影院门
前。
　　　　　　　　　　　　　　　　　
　　六“啊，你们回来啦！”爸爸从屋里走了出来。
　　“怎么样？电影好看吗？哟，小威，你这是怎么了”爸爸马上发现了小威的不对劲。
　　“看看你的宝贝儿子吧，闹了我一晚上，跟着了魔似的，说糊话，我费好大事，才把他弄回
来！”妈妈一脸的抱怨，指着发呆的雨威。
　　“你看，现在还傻乎乎的，硬说遇见了个女孩子，可我却什么都没看见……。”
　　“是不是真的中邪了？”爸爸突然紧张起来。
　　“怎么会呢？怎么你这么个大知识分子也相信这些。”
　　“说不定啊，自然中，有好多事情都是我们不能解释的，如气功，黑洞，五维空间……”
　　“行了，行了，别又神吹了，想吓我怎的，我才不信呢？”
　　“哈，其实我也不信，我想小威可能感冒了，一会儿给他发发汗……”
　　…………
　　妈妈与爸爸聊得正欢，而雨威却呆呆地，一句话也没有说，他一直在想，那个女孩，那在等他的
小女孩，在这样的夜里，只有一个人……
　　雨威就这样愣愣地渡过了一个漫长的夜，那个叫枝芝的女孩，一直萦绕在他的心里，她究竟怎么
样了呢，为什么她会突然不见了，又莫名出现呢？
　　不知什么时候，他睡着了，睡得很实，他太累也太怕了，他的眼中，梦中，心中，都是那个女
孩，耳边不时地传来“呜呜呜，大哥哥，我怕……”
　　　　　　　　　　　　　　　　　
　　一觉醒来，雨威看了一下床边的时钟，上午9点47分。
　　“天啊，我迟到了，妈——你怎么不叫我啊，老师要批评我的”
　　“不要紧，不要紧，你醒了就好，妈可吓坏了”妈妈的声音怎么这么近？
　　这时雨威才发现，妈妈就趴在他的床边，而且妈妈的脸色很不好，显然是熬过夜的。他又发现了
身边的吊瓶“妈，谁病了？”
　　“你啊，昨天你发高烧，一直没醒，这是前院的王姨给你打的吊瓶……”
　　“什么？我昨天一直没醒？”
　　“是啊，整整一天两夜，你的烧好算退了”妈妈边说还不放心地把手放在他的头上。
　　　　　　　　　　　　　　　　　
　　七“妈妈昨天给学校打了电话，给你请了假，你好好休息，等身体好了，再上学”妈妈用湿毛巾
给他擦完了脸，边关切地问着。
　　“不知你是怎么了，前天晚上回来就呆呆地，后来睡着了就一直不醒……”
　　“你现在饿不饿，妈给你做点饭？”
　　“妈，我不饿，我只是有点渴，给我一杯不好吗？”
　　妈妈转身倒水去了，而雨威拍了拍脑袋，满清醒的，自己真的睡了那么久吗？他真的有些怀
疑。
　　　　　　　　　　　　　　　　　
　　雨威穿好衣服，来到客厅，伸手取来当天的报纸。坐到沙发上，读了起来。有这样一则新闻，引
起了他的注意：本月12日凌晨在西城街发生了一场交通事故，一名5岁幼女被当场撞死，其父受重伤
至今仍昏迷，尚未渡过危险期，事者为逃脱责任，纵车逃跑，据当时在附近的目击者介绍，事车是
一辆中型卡车，深蓝色，车号是黑L—80054.警方请各单位注意，严厉打击这样恶劣的交通事，积极
配合警方，早日将事者绳之以法。
　　在新闻旁边有两张不是很清楚的照片，一名是位30多岁的男子，这可能是那位受伤的父亲。
　　而另一张上，血汨里有一个小女孩，白色的裙子上在布满了血，雨威在他的头上看见了那熟悉的
蝴蝶节。
　　“大哥哥，我怕……”
　　天啊，谁，这是怎么回事，12日凌晨，当场死亡，而我和妈妈去电影院是晚上8点。这怎么可
能，雨威的头一下子巨痛起来。
　　　　　　　　　　　　　　　　　
　　“小威，你怎么了？”
　　“妈，那个女孩，她死了，而且，早死了妈，我害怕……”雨威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恐惧。扑到
妈妈的怀里，大哭起来。
　　“什么？什么女孩？谁死了，什么？”妈妈被雨威的话弄懵了。
　　雨威颤抖地把那张报纸递了过去，用手指了指照片上的女孩。
　　“这个女孩真是这个女孩？”
　　妈妈发抖地读完了那则新闻，仿佛明白了一切，又仿佛一下了茫然了，竟不知从何安慰此时在发
抖的儿子，也压不住发自内心的害怕。
　　“都过去了……别，别怕，有妈呢……”
　　　　　　　　　　　　　　　　　
　　八九年之后……
　　　　　　　　　　　　　　　　　
　　不知是时间冲淡了记忆，还是往事真的经不住岁月的磨砺，一切在转瞬间飘远了，让人觉得那只
是一场梦，在清醒的时候，总要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去想，去完成。在沉睡的时候，灵魂仿佛真
的属于自己，却又在锁屑的涡流中窒息。
　　那些儿时的故事渐渺了。回想起从前，不过是吃，学，睡，不过而已。雨威渐渐地笑了。现在他
已经是大学二年级的学生了。坐在课桌前，他再也不是那个身体直挺，手放在背后，目不转睛，认
真听讲的小孩子了，此时的他，正手扶着下巴，看那窗外的白云如丝如棉地游着。也把他的思绪带
向了天空的神旷，自由，是一份多么可贵的美好啊，他不自地感谓生命的无奈。
　　“雨威，雨威”
　　“啊？什么事？”雨威被坐在身边的全文推醒，十分不如意地向他点了点头，感到面部一阵微
热，显得很不自然。
　　“老师点你的名字，快站起来……”全文小声地说“哦”雨威直起身，看见老师正用一对严厉的
目光在盯着自己。
　　“你为什么不交作业？”
　　“唔……我忘了拿来”其实他根本没写，所以语气很低，仿佛偷了什么似的。
　　“那前几天的呢？也忘了？”
　　这次雨威默不作声了，把头压得很低。
　　“不管怎么样，在下周之前请交齐所有的作业。请坐！”
　　雨威悄悄地坐下，坐在他为自己编织的压迫与不安里，为什么会这样呢？
　　　　　　　　　　　　　　　　　
　　“雨威，你等一下”全文跟着雨威在下课铃响后跑了出来。
　　“怎么回事，怎么又溜号？”
　　“可能是没休息好，最近总是睡不着！”
　　“那要不要去看医生？”
　　“没那么严重，只是心情很乱，每晚都做梦，而且都是一样的梦，好像是一件很久以前的事，可
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全文，你不会懂的，真的，很烦，也很痛苦……。
　　这次雨威又扔下全文一个人走了。望着雨威一个人的影子，像是一片风中飘零的黄叶，他仿佛预
感到马上就要发生什么事……。
　　　　　　　　　　　　　　　　　
　　九“坟头树，绮残泪，落单鸦怅”
　　雨威在练习本上突然写下一行令他自己也弄不明白的字。他正在世惊诧间，时钟悄然地把时针指
向了作点的正中。
　　“雨威，电话！”
　　雨威一愣，慌忙从寝室跑了出来，电话打到了楼下，对方是谁呢？从前些日子搬到四号楼，他的
记忆中，从没把楼下的电话告诉任何人啊！
　　当他跑下来时，却发现传达室内空无一人，而电话机也紧扣着，在那里沉默着。
　　他一把抓起电话，里面传来“嘟嘟”的声音，显然有人把电话挂了。
　　“喂，你这个学生怎么回事？”楼管员从外面走了进来，以为他在用楼内的电话。
　　“阿姨，有人给我打电话。”
　　“没有啊，我刚去倒了盆水，你就愣头愣脑地站在这里？”
　　“真的没有吗？”
　　“没有！”
　　“那对不起了，可能是弄错了”
　　雨威带着沉沉的疑惑，走回了寝室。他推开了423寝室的门，屋里黑黑的，只能几许幽凉从雨威
后面的走廊吹得紧紧的，对面楼下的灯光从窗帘缝挤了进来，又添了几多迷离。
　　不对啊，方才他跑得匆忙，没有闭灯啊
　　　　　　　　　　　　　　　　　
　　“谁，谁进来了？”雨威喊着，可是没人回答。
　　他费力，不知为何如此费力，他在门边摸索着往日一触即得的灯开关。
　　“啪！”一个东西摔到了他的脚下。
　　“啊！”他也不清楚自己何以懦弱至喊起来。与此同时，灯亮了，他慢慢地低下头，看刚才砸到
他脚上的是什么？
　　日历可能是他方才不小心撞掉的吧，那本日历展开着，在他的脚前，上面写着：10月12日这个日
子怎么这么熟悉，如此的熟悉。在哪年的同一天，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日历正好展至12日这页。最
近怎么了。怎么会碰见这一连串的怪事。还有方才，分明是听见了有人喊自己接电话。怎么下去就
没有了呢？是谁？是谁在捉弄自己。
　　这种事，仿佛在九年前也发生过。
　　　　　　　　　　　　　　　　　
　　十“嘀，嘀，嘀”雨威的传呼响了起来。
　　“又是谁？眼不见心不烦！”他没有看这条信息，反而索性关了机。
　　　　　　　　　　　　　　　　　
　　雨威把日历从地上捡起，在门前的平台上摆正。十月十二日，究竟要发生什么事。
　　“嘀，嘀，嘀”他的传呼又响了，这怎么可能，自己分明是关机了。
　　这一连串的怪事把他弄懵了，这时候他才惊诧。为什么寝室只能他一个人，屋子里静得死了一
般，这平日里难得的宁静，此时为何令人如此心神不安呢？
　　“嘀嘀嘀”他终于忍无可忍了，他抓起传呼，显示屏上，一排接一排地，没有任何其它内容，只
是密密麻麻地打满了——“我怕，我怕，我……怕”
　　　　　　　　　　　　　　　　　
　　我怕，我怕什么？我才不怕呢？
　　他拼命地向下按着。
　　“我怕，我怕，我怕……”
　　怎么会没有其它内容，是谁打的这么无聊的传呼，是谁，他不停地按下去。
　　“我怕，我怕，我……”
“天啊！”他简直要疯了，他按住了显示键不放，可是，没有下一条信息，所有的信息都是：“我
怕，我怕，我怕……”
　　删掉它！我要删掉它！
　　怎么回事，传呼失灵了，不能删除，删掉全部为什么还有信息。无法删除，无法关机，不看它就
响个没完。
　　“啪”雨威扣开传呼机后边的电池盖，把电池从里边取了出来，釜底抽薪，这下你该灰飞烟灭了
吧，他得意地笑着，把电池装入兜里。
　　　　　　　　　　　　　　　　　
　　“嘀，嘀，嘀”怎么？怎么？
　　“闹鬼了！”他打开房门冲了出去。他想找个人，可是，其它寝室里也没有人。只有水心的灯是
亮着的，他向水房走去。
　　他拧开了水龙头，没有水……
　　　　　　　　　　　　　　　　　
　　突然，哗哗地流出一种暗红色的，粘粘的带着腥味的液体，弄得他全身都是。
　　　　　　　　　　　　　　　　　
　　十一那液体，是血？！
　　不停地冲了出来，所有的水龙头都开了，血水发了狂地冲泄出来。
　　“救命啊”
　　雨威想寻门而逃，门就在旁边，可是为什么他迈不动，他低头望去。
　　血已经没了他的膝盖，而且还在不停地上涨，那血中伸出了——一双手，一双小孩的手，抓着他
的脚，令他无法移动。那只是一双小孩的手，怎么会如此有力，而且，冒着凉气，已透过裤管一直
冰到了最里层。
　　　　　　　　　　　　　　　　　
　　他弯下腰，用手去搬那双手，那双手好凉，好凉。怎么如此深刻地凉。
　　水房的灯也一下子灭了，黑黑的，他想喊，可是他已哑言。他莫名地感到一种压抑。
　　“呜，呜，呜，我怕，我怕”
　　“谁，谁在哭？”
　　一个小女孩出现在他的眼前，一身白纱裙，一双深遂的眼睛，头上，还扎着一个红红的蝴蝶节，
她缓缓地什出手来抓雨威的衣襟。
　　“我怕，大哥哥，我怕，你送我回家好吗？家里不黑也不冷”
　　“你怎么来的，我，我怎么变小了”雨威突然发现自己一下子变小了，变成他十三岁的样子，这
怎么回事？
　　现在他已无心送眼前这个可怕的女孩回家了，他只想逃走。赶快逃走。
　　可是那女孩用手拽着他，他用手去推，一把推到那个女孩的脸上，那女孩的嘴角一下子出血了。
跟报纸上的照片一模一样。
　　女孩在他面前倒下了，就倒在他面前的血泊中。一动也不动了。
　　　　　　　　　　　　　　　　　
　　“啊”雨威从浑浑噩噩中挣脱出来，此时全文已坐他身边，而他自己正躺在自己要床上。
　　“全文，有鬼！你，你年岁了没有？”
　　“鬼，什么鬼？”全文目光中闪出一份惊诧，他一边用一条浸过冷水的毛巾为雨威擦着额头，一
边说着“可能是你做恶梦了。”
　　“嘀！”传呼传出一声提示音。
　　“对了，你看，你看这上边！”雨威一把抓住起传呼给全文看。
　　　　　　　　　　　　　　　　　
　　　　　　　　　　　　　　　　　
　　十二“你怎么没来上自习？生病了吗？请速回电话，211143，全文，NO.24199.10.12下午8点15
分。”
　　传呼上所有的内容就是这些。再按便是昨天的信息了。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是我见你没来上自习又见你白天神情恍惚的，怕你生了病，就给你打了电话。等了一会儿，见
你没回电话，我就回来了。”
　　“方才真的是梦？”
　　“我回来时，你正躺在床上，满头大汗，而且还不停地念着什么，我也听不清”
　　“我又做那个梦了……”
　　“什么梦，是你白天说的那个吗？”
　　“嗯！”雨威重重地点着头。
　　“你能讲给我听吗？这回你记住了吗？”
　　“嗯，是想起了，其实也不是梦，是发生在九年前的事了……”
　　　　　　　　　　　　　　　　　
　　听完雨威的话，全文静默了。
　　“你可能是最近身体不好，所以才产生这样的梦的”许久他才说了这么一句。
　　“可是，我感觉，我自己没有病啊，而且，我真的感觉方才不像是做梦。”“对了，你看！”雨
威一下子看见了桌上的练习本，上面写着那句“坟头树，倚残阳，落单鸦哀怅”
　　全文拿过来看了看，“写得不错，字也蛮好的，只是内容上略有些伤感”
　　“我不让你看这些”
　　“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写出这句话来，我本来没有这种意思我是说，这仿佛是某人想通过我
的手，把它表达出来了，你听明白了吗？”
　　“没有”
　　“我想你也不会懂的，这种事你没遇上过，否则也许比我还惨呢……”
　　“也许吧，好了，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给你请假，你上医院检查一下，我看，这属于严重的
神经衰弱。”
　　“呜，呜，呜，我怕……”
　　一个声音由远及近，近了，雨威顿时又陷入了无限的惶恐之中，与此同时，他发现，全文的脸色
也很难看。
　　“怎么，你也听见了，是吗？你也听见了？”
　　　　　　　　　　　　　　　　　
　　十三望着发呆的全文，雨威像找到了难友一样。
　　“全文，你听了吗？那哭声，那个小女孩的哭声”他不停地摇晃着全文。
　　“没，没听见”
　　“那你为什么发呆”
　　“我是被你吓的，被你突然的举动吓的，刚才你真的很吓人，两眼直勾勾……”
　　“你真的没听见？”
　　“真的没听见，你休息吧，别再自己吓自己了，明天就去医院。”
　　“你怎么会没听见呢？”雨威显然有些怨。
　　　　　　　　　　　　　　　　　
　　全文不再声地走开了，他的脸色很难看，仿佛全然没有血色，他到底听没听见方才的哭声，没有
人知道。
　　现在雨威一个人倒在床上睡不着，他有些怕了。是不是自己真的神经衰弱。但愿是这样。他心里
默默地祈祷着，明天，明天我就去医院。
　　　　　　　　　　　　　　　　　
　　不知什么时候，他睡着了。当他被叫醒时，已经是深夜了。他看一下传呼，夜里十一点多了。同
寝的兄弟都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都学睡了。
　　自己为什么醒了，是什么把自己弄醒了？
　　是什么？
　　“咚咚咚……”有人敲门？是敲门声把自己弄醒了，是吗？
　　“咚咚咚”门发着沉重的声音。真的是敲门声。谁？谁在敲门。
　　雨威侧起身子，向四周望了一下，同寝的兄弟们都在熟睡着。
　　难道，是我听错了？是的，是我听错了，不然紧挨着门睡的老五，老八他们怎么没醒？
　　　　　　　　　　　　　　　　　
　　“咚咚咚……”
　　有人敲门，是的，一定有，雨威披上衣服下了床，他向门走去，一步一步地走去。
　　现在，寝室里静静的，他能听见的，只是他的拖鞋与地面的磨擦声，“唰唰……”
　　“吱啊——”门被他拉开了，走廊的灯没精打采地亮着，对面是黑黑的楼道的楼梯。
　　而外面，真的是一个人也没有。
　　怎么会呢？
　　他突然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天啊！”
　　　　　　　　　　　　　　　　　
　　十四“我分明是听见敲门声了，是有人在玩弄我？不可能，那样的话，别人也能听见的，可是，
好像只能自己一个人听见，难道，这又是觉。”
　　雨威心里想着，满是怀疑，也满是恐惧地走回自己的床铺，睡在他上铺的涛此时正酣声大作。
　　“明天，真得去医院了”他心里默念着。
　　　　　　　　　　　　　　　　　
　　“咚咚咚……咚咚咚……”
　　又是了阵急促的敲门声，把他再次从迷朦中硬拖了出来，是谁，是谁在敲门？
　　雨威睁开眼睛，紧紧地盯着寝室的那扇门，那扇门静静地伫立在那儿，此刻却一点响声也没
有。
　　“一定是我听错了……”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随即便倒下了。
　　　　　　　　　　　　　　　　　
　　“咚咚咚……咚咚咚……”
　　这次他真的忍不住了，他几步下床来到门口，拿起门口拖布，“嘣”的一声将门拉开。
　　门外，黑黑的，楼道里的风，呼呼地吹着。阴森森的，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惧怕。
　　“谁呀！”
　　他迈出门，四下里张望着。
　　突然，他脚下一滑，要跌倒了。他急忙用手去撑地。地面上，粘粘的，凉凉的。雨威感觉自己触
摸到的，应该是血，是已经凝固的血。
　　　　　　　　　　　　　　　　　
　　他想挣扎着站起来。可是，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够。那血浸透他的裤子，让他只感到阴冷。
　　雨威把手伸向门，他企图把着门站起来，可是他抓到了一样东西。
　　是腿？
　　是人的腿？
　　雨威急忙将手缩了回来。
　　那条腿又向前迈了一步那前面的……弯下身子说话了！
　　“雨威，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坐在这里？”
　　是全文！
　　　　　　　　　　　　　　　　　
　　“怎，怎么是你？快把我扶起来！”
　　全文弯下腰把雨威拉起。
　　“对不起，弄得你满……”雨威想解释身上的血。可是他哑言了，因为，哪里有什么血啊，只能
那把拖布还斜倒在地上。
　　　　　　　　　　　　　　　　　
　　十五“你，你怎么出来了？”雨威有些惊奇。
　　“方才我听见门外一阵响，看门开着，而你坐在地上，就出来了！对了，你怎么了？”
　　“我听见有人敲门，可出来却没有人，文，你听见了吗？是真的，真的有人在敲门……”
　　“回去睡吧，你太累了，好，我给你看着，如果有人敲门，我去开门。”
　　“哦”雨威已经无法再解释了，现在他太需要有个人能理解自己。
　　10月12日，雨威想着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日子，为什么会有这一边串的怪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渐
渐的，渐渐的，他把记忆一直追溯到9年以前，那一天，他放了学……与妈妈看电影……枝芝，一个
美丽的，可爱的女孩，想起来了，他记起那个穿着白纱裙，头带着蝴蝶节的小女孩了。他还记得小
女孩的手好凉，好凉的。
　　突然，一辆中型卡车冲了过来。天啊，它右晃了一下，左晃一下。难道里面的司机喝醉了？雨威
想拉那个小女孩快跑。可是，来不及了。那卡车呼啸着，急驶着，就从，小女孩的身上压过去
了……天啊……
　　随着小女孩最后一声惊叫，雨威也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
　　“雨威，雨威！醒醒，雨威……”
　　雨威感觉迷朦中，有人在推他。可是，边他自己也不清楚。这个推他的人是谁。只是，那人仿佛
和他自己很亲近。是妈妈？全文？好像都不是，这只手轻轻地推着，带着恳求，还掺杂另外的一种
感觉——悲切。
　　　　　　　　　　　　　　　　　
　　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威感觉自己来到了一幢四周都刷着白色墙壁的房子。窗户都开着，却没有阳
光，让人觉得阴冷阴冷的。
　　“这是哪儿？是医院吗？”他回头望了一下，企图找一扇门，不确切地说，他想找一个人，一个
活着的，可以和自己讲话的人。
　　说真的，有时候感觉只能自己一个人还活着，真不是一件好事。像梦，孤独，而令人向往交流。
这样的活着，四周一点生命的信息都没有。没有喧泄，没有竞争，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仿佛，
自己现在就这样死去了。那条通往天国的路，也必将是沉静而枯寂的。
　　　　　　　　　　　　　　　　　
　　“有人吗？”雨威喊着。
　　“有没有人？”此时此刻他的喊叫，是多么的苍白无力。他糟了，这，究竟是医院，还是自己已
经灵魂出壳，来到了天国。
　　　　　　　　　　　　　　　　　
　　十六“雨威，雨威一道沙哑而沉重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雨威猛的一回头，真的有一个人，
一个坐在轮椅上，三四十岁左右的成年人，那人长得很魁梧，一双健眉，高高的鼻梁，尤其那双深
遂的眼睛，更给人以成熟的美。
　　“你，你是谁？这是哪儿，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会在这儿……”雨威一边串的发问，直到
看见对方的微笑，才收敛，他感到自己有些失礼。而且，眼前的这个人给人一种亲切，毫无恶意的
感觉。
　　　　　　　　　　　　　　　　　
　　“雨威，你好，这是医院，我是谁其实你应该早就听过，我叫赵波，是这里的病人。是我把你带
到这里来的”成年人的声音很好听。沉稳而坚实。让人有一种不可不信的冲动。
　　“赵波？”
　　“是的”赵波的眼里还漾着笑意。
　　“是你带我来的？”
　　“是的！”
　　“可是，我记不得什么时候见过你啊？”
　　“是的，确切地说，你只是听过，在报纸上见过。而且，在九年前”
　　“九年前？……”
　　“是的，九年前，你还是个孩子，一个天真，善良的孩子。所以，今天，我把你找来，是有事求
你的，希望你能够帮助我”
　　“我？能帮你什么。而且，我这是在什么医院？你怎么带我来的？”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是双鸭山第一医院，而我是把你背来的。”
　　“什么，第一医院，坐火车还需十多个小时，你背我来的？这怎么可能？你还”雨威用眼睛盯着
他的轮椅。
　　“信不信由你，在我们这个空间，是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雨威，到底肯不肯帮我呢？”
　　“怎么帮，我真的想不想你，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呢？”雨威有些沮丧了，他感觉这是一场梦，
一场什么都那么生动的梦。
　　“对，这的确是梦”
　　“你怎么知道我怎么想？”
　　“因为，这是梦……，孩子，你不要害怕，我是在你梦的空间把你带到这里来的，那个人从轮椅
上站了起来，无声而轻盈的，他几乎是飘至雨威的眼前，而方才他坐的轮椅上，还有一个人……。
　　　　　　　　　　　　　　　　　
　　十七当赵波来到雨威面前，用一双真切的充满恳求的目光望着他时，雨威惊奇地发现，眼前的这
个同自己说话的人，是个透明的。透过他透明的身体，雨威发现，在他方才坐着的轮椅上，还有一
个人。
　　那个人活着，其实与死了没什么区别。他歪斜着身子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身体已经浮肿。
但，他跟眼前这个赵波特别的像，只是，显得十分颓废。
　　　　　　　　　　　　　　　　　
　　雨威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轮椅上的废人，与其这么说不如说他现在被吓傻了。
　　透明的赵皮回头望了一下，浅浅地一笑。
　　“那是我的身体，我马上就要腐烂臭的身体”
　　“那……”雨威已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现在和你说话的，是我的灵魂，我的身体是植物人”
　　“灵魂？植物人？”
　　“是的，这也是我这次找你的原因”
　　“什么原因”
　　“我必须在明晚9点钟之前，回到我身体上，可是我因为有仇恨，灵魂和身体无法联系。所以，
我必须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报完仇。不然，我的身体就要被火化了。求求你了”赵波的灵魂眼里闪
出一滴泪来。
　　“你要我替你报仇？”
　　“不，我只需要你带着我和枝芝去找那个当年撞死我们的人”
　　“枝芝？”
　　“对啊，你不记得了吗？就是九年前，你想帮助的那个女孩她是我的女儿”
　　“女儿？”
　　“来，枝芝，别不好意思了，大哥哥不会怪你的。”
　　“怪她？”
　　“对，你不记得她今天找过你三次吗？”
　　“今天，你说今天，都是她？”
　　“对，是枝芝，是她告诉我说，你能看见灵魂，也说你是个好孩子，是个善良的人。”
　　“那你们为什么等了九年”
　　“九年前，我送枝芝去幼儿园。途中，被一辆卡车撞到。那司机当时是喝醉了，才开得那么快。
可撞完我们他可以送我们去医院。也许，我和枝芝还有机会还生，可是，那个司机回头看了一下，
竟纵车逃跑了。结果，围观的人很多，却没人愿意救我们。枝芝的灵魂因失血过多而飘散了。而我
找了她五年，此后又找了那个凶手，终于在今年3月找到了这个凶手……
　　　　　　　　　　　　　　　　　
　　十八雨威眼前白光一闪，一个身穿白纱裙，头扎蝴蝶节的小女孩，鬼魅般地出现了。她在雨威面
前甜甜地笑着，那笑好可爱，好清纯。
　　“大哥哥，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枝芝，吱吱吱吱吱……”
　　“枝芝，真的是你”雨威此刻竟忘了畏惧，伸出手来把这个已不是人的女孩。
　　显然，他们的手刚一接触，那透骨的，熟悉的凉又袭了上来。冰凉，冰凉的。仿佛把雨威一下子
凉醒了。雨威打了一个冷颤，不自觉地把手收了回来。
　　　　　　　　　　　　　　　　　
　　“我们还是说正事吧，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而我又怎样才能帮助你。”
　　“我们找你是很简单的事，因为低能看见灵魂，所以只要你想我们的时候，我们想来就来了。而
你帮我们，那就更容易了，只要你看见那个撞我们的凶手时，脑子里想着我们就可以了。但要专注
地想，不能想别的。”
　　“专注地想？”
　　“对，要只想着我和枝芝”
　　“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找那个凶手？”
　　“他看不见我们，所以我们也无法接近他”枝芝用幼小的声音补充说。
　　雨威低头看了一下这可爱又可怕的小女孩。不知九年过去了。她怎么还是五六岁的样子。而且，
为什么看不见，鬼就不能靠近，那自己岂不是很容易撞鬼。
　　“我们人死了以后，年龄是不变的，死时多大，就一直多大，一直到转世。而你能看见我们，是
我们有缘，并不是所有的鬼都能找到你的。”
　　“你，你也能看穿我的所想？”
　　“是的，因为，这是梦，我们是鬼”
　　　　　　　　　　　　　　　　　
　　“我怎样才能见到你们要找的人呢？”
　　“明天上午11：30分，他会开着一辆中型货车到你们校后的木工厂找他的一个朋友，你在他开车
的时候，把我们带到就行”
　　“他长得什么样？”
　　“矮矮的个子，眼睛很大，身体发胖，头发已经有些秃顶，他的左脸上，有一道伤，那是发年
前，撞我们时，他自己也撞到了方向盘上弄伤的”
　　“哦，左脸上……”
　　“记住，11：30分，在你们校后的木工厂”赵波一直叮嘱着说“在他开车时候”
　　“要记住我们的仇恨，我们不会忘记你的……”
　　　　　　　　　　　　　　　　　
　　十九“雨威！”全文轻轻推了一把满头汗水的雨威“你感觉怎么样，好些了没有，今天，用不用
我陪你去医院？”
　　“哦，是全文”雨威睁开了眼睛“几点了？”
　　“7点30分，医院8点开门”
　　“我方才又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叫赵波的人，对了，上次我给你讲的，那个总出现在我梦中的
小女孩，原来是他的女儿，他现在”雨威还没讲完，全文打断了他的讲述。
　　“行了，行了，别编故事吓我了，昨晚被你吓后，半夜没睡，就等你的敲门声，结果可好，你睡
得挺香，还做梦”
　　“全文，是真的！”
　　“我知道你想像力丰富，可你真把我害苦了”
　　“是真的，全文，你不信吗？”
　　“好了，是真的，行了吧！真受不了你，一会起来去医院，先去神经科。看有没有病，神经错
乱”
　　“不信拉倒”雨威显然是又生气了。
　　　　　　　　　　　　　　　　　
　　雨威穿好衣服，洗濑完后，已是8点多了。而他没有去医院。他没有忘昨夜的梦，总之，是真的
也好，假的也罢。答应别人的事就一定该办到。九年前，他已经负了靶芝一回，他想将功赎罪，让
枝芝轮回，让她的爸爸复活。他又对着镜子弄了弄头发。他看见镜子里赵波和枝芝正对着他笑，雨
威对他们点了下头，推开门，大步向校后的木工厂走去。
　　　　　　　　　　　　　　　　　
　　他走的很快，到木工厂时，才不过8：30分左右。厂里的工人已经开始工作了。时不时的发出电
锯锯木头的声音。雨威来回踱着步，他有些懊悔为什么方才没带一本书出来。这么长的时间可怎渡
过。他又暗幸，没带书是对的，因为他自己是个读书狂。一旦读起书来，就什么也不会注意了。那
答应了别人的事，又怎么完成。
　　　　　　　　　　　　　　　　　
　　雨威不断地回想着，赵波口中那个凶手的特征：矮个子，身子发胖，有些秃顶，左脸上有一个伤
痕“那是行凶时的罪证”想到这，雨威显得愤起来。
　　一转眼，过了两个半小时，已是11点钟了，现在雨威相信，只要那个凶手一出现，自己就能认出
他。
　　然而，雨威现在才想起，自己的这一举动是多么的冲动与危险。凶手开着车，自己要瞪着他，然
后要满脑子想着赵波和枝芝。那自己怎么办，一旦那个司机再撞倒自己，开车逃跑，自己岂不也成
了……

想到这，雨威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不该答应人家，不是，不应该答应鬼。怎么办？管自己还是管那
两个和自己有缘的鬼。雨威此刻不断做着心里斗争。留下，离开，留下，离开……
　　　　　　　　　　　　　　　　　
　　二十在通往木工厂路边的木堆上，雨威还在做着去与留的心理斗争，就在这时，前边叉路口，一
声卡车的鸣叫。惊醒了沉思中的他。
　　雨威抬眼望去，一辆中型货车，呼啸而来，车里的司机，有点胖，近了，是秃顶，又近了，他的
左脸上有一条疤。
　　　　　　　　　　　　　　　　　
　　拦住他！惩罚他！就在货车距雨威还有不到二十米的地方。雨威认出了车上的司机，就是当年事
的凶手。他一个健步跳了下去，拦在货车行驶的路线前边。
　　雨威还是感到危险，这时他还有机会退到一边去，可是这时，他想到了枝芝，一个充满活力，可
爱的小女孩，在九年前的早晨，和爸爸一起去幼儿园。这本来是一幅多么美好的画面。可是就被这
个可恶的家伙破坏了，枝芝和他的爸爸，就这样失去了享受这世界美好的权利。
　　“嘣！”雨威感觉时间的错位。车子变成了九年前的那辆中型卡车，而枝芝和赵波正背对着自
己，血淋淋地站在那中型卡车的前面。
　　车上的司机目光中闪出一道恐惧，但那丝恐惧，停留的时间太短了。取而代之的，则是邪恶。他
踩了一下油门，冲了过来。
　　赵波和枝芝对望了一下，他们的嘴角流露出仇恨的笑。那笑渗着污血与狰狞，发狂地流露着。赵
波一脚竟把卡车蹬住。而枝芝，不知何时已爬进了驾驶室。她骑在那司机的脖子上，稚嫩的小手此
时竟是格外的锋利。她死命地抓着，咬着，他的血和那司机的血混到一起，司机想摆脱，却怎么也
摆脱不了。他叫着，喊着，他的两只眼珠已经被枝芝挖了出来。
　　而外面，赵波已把那辆中卡，拆得稀巴烂。让人看上去，就是一堆废铁，谁也不会相信，这堆废
铁，原来竟是一辆卡车，一辆撞死人还能逃去的卡车。
　　拆完了车，赵波把那个已成血人的司机拉了出来。此时的枝芝，真是一只从地狱里冲出来复仇的
鬼。她在那司机的身上，抓着，咬着，吱吱地叫着，把一切能抓开的抓开，一切能咬掉的咬掉，一
切能拉断的拉断。赵波也在旁边死命地掐住那“凶手”的脖子。
　　这血溅的场面让人看了既壮观又恶心。谁能想到刚才还企图行恶的人，此时，已血肉模糊，肢离
破碎，在两张复仇的脸上，则闪现着复仇的快感。
　　　　　　　　　　　　　　　　　
　　“嘣”雨威感到头脑一热，仿佛又回到了现实。那血淋的场面不见了。他感到自己的嘴里有什么
东西，一咳，是血，天啊！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只剩下一个头，身子竟不知哪去了……
　　　　　　　　　　　　　　　　　
　　尾声:等雨威又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感受不到什么疼痛了。他的鼻子，当然还在。
　　一切只不过是他的梦，刚才他醒时，身子全在被里，只有头露在外面，所以竟被自己吓昏了。
　　“哟，还在睡哪！都下午2点多了，你还去不去医院了”
　　“全文，我刚才……”
　　“停，别说你又做梦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也是梦，我看你就别醒了”
　　“真的，这真是梦？”
　　“哈哈！你说是不是？”全文狠劲捍了一把雨威的脸，笑着躲开了。
　　“哎哟，要死啊，也不用这么证明吧！”
　　　　　　　　　　　　　　　　　
　　“咚咚咚”“谁在敲门？”雨威问。
　　“请进！”全文见进来一个人“你找谁？”
　　“请问，雨威是住这个寝室吗？”来人个子很高四十多岁，一双键眉，高高的鼻梁。
　　“赵波！”雨威惊叫了一声，又晕了过去……
门口的人缓缓地回过头，窗外凄凄的灯光惨白的吓人。
　　“啊！”雨威一声尖叫“你要干什么？”
　　“小伙子，别害怕，我，是你们的楼管员”那人的声音很沙哑。但，全无恶意。
　　“楼管员？！”雨威心里仍很害怕，他一闪身，一路小跑，逃掉了。
　　　　　　　　　　　　　　　　　
　　那人又出现了。他站在门前，用沙哑的声音说：“小伙子，别害怕，我……”
　　　　　　　　　　　　　　　　　
　　一这次赵波来找雨威是来告诉他两件事，一来，自己已经奇迹般的康复并且出了院。现在身体已
无大碍，而且，他原来是个考古工作者，所以，他所在的单位也再一次接收了他。他这次是专程来
向雨威表示感谢。二呢，由于他自己曾经灵魂出壳，所以，很意外地拥有了“通灵”的能力。
　　赵波说：“你现在住的4号楼是一幢老楼。在20年前，那曾经发生过起怪案。死了几个人，所以
你要小心。被鬼缠上了，是很烦的事儿。”“什么，被鬼缠上，你不是说不信鬼，鬼就无法接近了
吗？”雨威一下子很敏感。
　　“可是，经过了我和枝芝这件事，你还能说不信鬼吗？”
　　“不信，不做亏心事”
　　“那是骗小孩的，鬼找上你，是不问原因的”
　　“我不会受到伤害吧”
　　“我想不会，嗯，这样吧，有事你打电话给我，无论怎样，我都会帮你的”
　　“电话？”
　　“是的”赵波笑着递过一张名片“虽然我身体一直躺在医院里，可我的灵魂可没有落后时代”
　　“那倒是”雨威无奈的笑了一下。
　　　　　　　　　　　　　　　　　
　　赵波走后，雨威原本已经放松的心，又一下子沉了起来。天啊，这是什么道理，为什么我能看见
灵魂，为什么我可能被鬼缠上，太不公平了。
　　他耷拉着脑袋推开寝室的门，全文还在屋里写信，其他的人都出去了。
　　“喂，怎么了，跟那个叫赵波的出去一会儿，回来就这个样子”全文转过头问。
　　“没什么，就是烦，烦死了”
　　“烦什么？他管你借钱？”
　　“不是”
　　“那借什么？”
　　“借……哎呀，什么也不借，你怎么这么要命”
　　“怎么啦？这叫关心，同志的关心……哎，你别走啊！哈哈雨威倒不是怕了全文的关心，只是，
如果说是怕被鬼缠上，那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关于那20年前的奇案，赵波也没说得很清楚，雨威当时只怕被鬼缠上。所以也没详细问，现在夜
静了下来，他一个人翻来覆去睡不着。反而想起这事来了。那几个死了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突然，他眼前一道黑影滑下。
　　　　　　　　　　　　　　　　　
　　二“啊！”雨威一声尖叫，由于是晚上，屋里格外的静。所以他此时的一声尖叫，自然也喊醒了
同在一个屋的另外七个人。
　　“怎么了？”对面的小六先问。
　　“地上”雨威指着床上，显然他的声音有些抖。
　　“叭”老七把放在桌角的打火机打亮，地上，那吓了的雨威和被他的喊声吵醒了的兄弟们，只看
见一件上衣。那是雨威上铺的老二的。
　　“衣服啊”
　　“哦，可能是我刚才翻身闹掉的，吓倒你啦，哈，你的胆子可真小”老二笑了起来。
　　“哈，哈”寝室里的其他人也笑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全文也凑了过来。又是摸头，又是摸耳，嘴里还念念有词：“摸摸毛没吓着，摸摸
耳……”
　　“去，去……”本来就不好意思，又遭羞辱，雨威起身去了厕所。
　　“哈哈……”他身后的笑声还充满整个寝室。
　　“有什么好笑的，被吓的不是你们”雨威边嘟囔边来到厕所。
　　突然一阵风吹来，雨威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颤，这时，他仿佛感觉有人站在他后边，紧紧地挨
着。这种感觉阴冷阴冷的。是一种压迫，压得他甚至不也回头。
　　但，最终他还是回头了，什么都没有。
　　“可能是自己太紧张了”雨威边安慰自己，边进了厕所。
　　　　　　　　　　　　　　　　　
　　等他洗了手，要出门的时候，突然他发现一个人站在他身边。离他很近，很近。就只用一双大眼
珠子在看着他。
　　“啊！”雨威吓得向后退了一大步，险些跌倒。
　　这时，他才发现，这个人大约五六十岁，中等个子，身上穿着一套素白的工作服。他的脸惨白惨
白的。
　　“你，你”雨威吓得说不出话来。
　　那个人没说话，只是把水龙头拧紧了，然后向门口走去，可到了门口，他又停了下来。
　　门口的人，缓缓地转过头来。此时，窗外的灯光把他的脸映得凄白得吓人。
　　“啊”雨威又一声尖叫。
　　“你，你要干什么？”
　　“小伙子，别害怕，我……是你们的楼管员”那个人的声音很沙哑，但全无恶意。
　　“楼，楼管员？”雨威心里仍很害怕，他颤抖地走过去，一闪身，从他身边闪了出来，快速向寝
室跑去。
　　　　　　　　　　　　　　　　　
　　三本来，厕所离寝室只有几步远，可雨威却感觉跑了很久。而且那个人的声音，还一直在他身
边。
　　“我，是你们的楼管员，楼管员”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他就这样一直跑。直到满头是汗，直到他感觉自己跑了几个小时，已经精
疲力竭为止。这时他想起赵波的那句话。
　　“小心，要小心，被鬼缠上，是很烦的事儿”
　　“缠身，难道，真的是鬼缠身？”
　　现在他才想起刚才那个人，什么楼管员，放屁，这个楼的几个楼管员，他都见过，而且几个民工
也接触过，根本没有刚才的那个人。
　　　　　　　　　　　　　　　　　
　　他一定过神来，一抬头，发现身边的门，就是自己的寝室。急忙一推进去。
　　屋子里黑黑的，静得很，刚才的笑声也不见了。所有的人好像都睡着了。
　　“这么快？”雨威虽然有点怀疑，但还是没有想太多气喘嘘嘘地向自己的床走去。
　　等他摸到自己的床，突然他发现自己的床上，好像还躺着一个人，因为，那床上，自己的被子鼓
鼓的。他惊呆了。就在此时，被子缓缓地自动拉开了，里面，躺着有一张惨白有面孔。而且那张脸
一张一合地说起话来。
　　“小伙子……”
　　“他妈的，又是你”雨威此时竟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拳直打下去。
　　“啊”又一声惨叫，但不是雨威的。
　　“你想杀人啊！”床上的人捂着鼻子跳了起来。
　　“你是谁！怎么？老二？”
　　“哈，哈……”寝室里的笑声又响了起来。这时，雨威才感觉，床上的人与方才在厕所里见的那
个人的声音一点都不一样。
　　“你们，太过分了”雨威气坏了。
　　“过分，你才过分呢！”老二跳着“我的鼻子都被你打扁了”
　　“哈，哈……”
　　“你们知不知道，我刚才在厕所……”
　　“哈，哈，是不是碰见鬼了？”老六笑着问。
　　“真的，你们不信？”
　　“信，信，谁不信”
　　“不理你们！”雨威钻进被窝。
　　“雨威，雨威！你刚才……”全文又问开了“你是不是生病了，如果有幻觉，那就是发烧过度，
体热呀，明天你去医院吧。
　　　　　　　　　　　　　　　　　
　　四第二天，雨威没有去上课，但不是去医院，而是按赵波给的名片找来了赵波。
　　　　　　　　　　　　　　　　　
　　雨威不知道赵波的工作到底在哪个单位。只是他自己打完电话，来到他与赵波的约定地点时，赵
波已经在那里等他了。赵波浅浅地笑着，那样子，挺诡秘。
　　“怎么？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倒是赵波先开口说话，“怀疑我怎么这么快，是吧？”
　　雨威没说话，只是使劲地点了两下头。
　　“其实，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事，没说明白，正想找你出来好好说说，你就约我了。而我，刚刚就
走过这家餐馆。”
　　“哦”雨威虽然哦了一声，但他心里还是不信，这个眼前的“赵波”到底是不是复活了的赵波？
是人，还是鬼？
　　“怎么，开始怀疑我了”
　　“你？”雨威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还能看穿人的心思？你不是只有在那个空间……”
　　“其实，我也不明白，我活了以后，我以前的能力一点都没消失。你看”赵波用手指了指面前的
杯子。那杯子竟悬在空中。
　　雨威一把抓过赵波的手，是实实在在的手，热的。还有心跳的频律。
　　“这回你该信了吧！”赵波又浅浅地笑了一下。
　　　　　　　　　　　　　　　　　
　　“行了，我信了，可是，我又不想相信。你知不知道，昨天，我真的撞鬼了”
　　“真的？”赵波的脸上闪出一抹惊诧“这么快？”
　　“我该怎么办？”
　　“你昨天撞见的真是鬼？”
　　“你不信？”雨威有点急“那算了”
　　“别生气，你昨天碰见的人，啊，鬼，他与你说话了吗？”
　　“说了”
　　“说什么？”
　　“他叫我别怕，他说他是楼管员”
　　“他叫你别怕？”
　　“嗯！”雨威点了一下头。
　　“那你有没有感觉到别的什么不对劲儿。你是怎么确信他是鬼，不是人的？”
　　“他阴森森的，而且，他企图缠我”
　　“什么？”
　　“对，我从厕所跑了很久，也跑不到寝室”
　　“啊，看来，这事真的有点严重。不过你放心，他无意伤害你，所以，你不会有危险的。”
　　　　　　　　　　　　　　　　　
　　五雨威又和赵波说了很久，最后赵波告诉他：“别想太多，好好学习，注意晚上6点到第二天6点
间，别想有关鬼的事。你不想他，他也就难出现。关于这件事，最好别对普通人讲，没人会相信你
的，反而会认为你有病”
　　赵波走后，雨威一个人又在路上转了很久。
　　“为什么，为什么鬼会缠上我，为什么如何才能让他们消失”
　　他回到寝室时，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寝室里的人都没回来，可能都去上晚自习了。
　　正好趁现在没人，雨威决定制个计划。使自己充实起来，省得总想些乱七八糟的。
　　这样，雨威把自己的一天都排得满满的。从起床到吃饭，到睡觉。18：00到6点这段时间，他也
总是和大家在一起，决不一个人行动。哪怕，是上厕所。
　　　　　　　　　　　　　　　　　
　　就这样，过了一周，真的平安无事，雨威心里暗自庆幸。“没事就好，心静自然凉，什么鬼呀，
我不想你，天啊，这还不是想了，看来，我得小心了”
　　晚自习他和全文一起回来的，打开门，全文说他想去厕所。转身就出去了。雨威想叫他，跟他一
起去，可没来得及，全文已经跑了，寝室里，只剩下雨威一人，就在这时，寝室里的灯忽然闪了一
下。
　　“啊”雨威不自觉地叫了一下，他重重地打了个冷颤“不对劲儿，有点儿不对劲儿，不行，不能
一个人这么呆着”
　　他越想越怕，他直起身推开门，向厕所走去。……
　　“全文，全文”雨威喊着，这声有点颤抖，其实他自己也有些生气，怎么会如此胆小。
　　他来到厕所，厕所里昏黄的灯一闪一闪的，可里面都看不到全文的影子。
　　整个厕所里空荡荡的，十月里的风有些阴凉，从窗外吹了进来。杂夹着厕所进而粪便的臭气，使
劲地往鼻子进而钻，让人感到恶心。
　　“全文？你在吗？”
　　没有人回答，看来，真的没有人，这时，他感觉背后一阵冷风，好像有人来到他后边。这感觉，
很熟悉，雨威心里明白，那个所谓的鬼又出现了。
　　“天啊，怎么办？”雨威心里十分矛盾，去他的，是祸躲不过，“来吧，吓我吧，你们这帮狗
杂……”
　　他竭斯底里地叫喊着转过身，他的骂声里，那个“种”还没喊出来就收声了。
　　因为，此时站在他后面的，不，现在是和他正对着的，不是一个人，是三个。直挺挺的，面色惨
白，而且毫无表情的三个人。他们的眼角发青，嘴里往外流着黑色的污血。
　　　　　　　　　　　　　　　　　
　　六雨威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了。
　　等他醒来，全文坐在他旁边，正用一双惊奇的目光看着他。
　　“怎么就在桌子上也能睡着？”
　　“我睡着了？”雨威此时一脸雾水。
　　“难道不是吗？”
　　“那刚才的……是梦？”
　　“什么梦，你还做了梦？就我上厕所的工夫儿，就做个梦？我可真够服你的。”
　　“那看来真是梦，吓死我了”
　　“什么梦，还吓人，快，快给我讲讲”
　　“去你的”
　　雨威没有理全文，回到自己的床睡觉了。其实，他还哪睡得着，过了半天，他又问全文。
　　“我喊你，你听见了吗？”
　　“什么喊我，你几时喊我了？”
　　“全文，你信有鬼吗？”
　　“鬼，我想是有吧，不过，我没见过，我想，即使是有鬼，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