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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说世纪末男女歌手的味道(完全版) (ZT)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戏说世纪末男女歌手的味道(完全版)

撰文:忽尔今夏

一、台湾

  罗大佑是一本精装的《资治通鉴》。
  他沉重地述说过往,并以此反映沸腾的时代。他的宗旨不是让人知道历史,而是要人们借鉴痛心疾首的过往,让现实、未来变得更美好。
  可惜他能起的也只是一本书的作用:读过的人读懂了,空有一腔书生的热切;该读的人却不一定有兴趣打开它。
  罗大佑不是不需要爱情。渗透在字里行间的渴求深邃宽广、缠绵入骨。因为在某些时候,真正的爱也是一种理想。

  黄舒骏是从吐丝的蚕化成的飞蛾。
  年少的岁月里,他把自己的睿智、敏感、清醒、脆弱、对轮回的感悟、对世界的体会等一切都拼尽,总算吐成了莹亮的丝。那小小的茧是造物的奇迹之一。后来,他破茧而出,寻找更好的生命状态。一次次艰苦的蜕变,可结果却是一只灰扑扑毫不起眼的飞蛾。
  他没有放弃,依然有扑火的热情──不管结果如何。
  这样的生命任何时候都值得尊敬。

  齐秦是一匹皮毛油光闪亮的军用狼犬。
  未曾被驯服时,他的身影矫健、寂寞而优雅的穿越美丽的草原。那时,他喜欢在月圆的忧郁午夜里踽踽独行在都市丛林中,对一切情感报以凄厉长啸。
  后来他的狂野渐渐变成了温暖,孤寂渐渐变成了守候。于是我们恍然明白:他用利齿守候的不是草原,而是一个关于家园的梦;他长啸的不仅仅是流浪的辛酸,更有对爱的呼唤。与忠诚。

  陈升是一根音阶简单、本质苍凉的口琴。
  他的苍凉旷远里有男人肆无忌惮的渴望:要你爱我。
  当然可以为你低回为你悲哀为你心碎,也可以忍受你的离去,只要你觉得必要。但听到我凄切的低吟的时候,你一定要回头,一定要心动。
  如风的苍茫里,是无尽的痴狂。
  即使吹奏渴求的爱乐曲只占口琴生命的一小部分,但是必不可少的。

  周华健是一棵阳光下摇曳、跳舞的杨树。
  他的灿烂他的开朗都是本能的东西,所以不需要任何个性、前卫的包装。
  你可以喜欢松树或竹子,但永远不能抹煞杨树的生命力。

  王杰是一片南极洲的雪原。
  他是被阳光、人群遗弃的亘古荒原。别的地方太拥挤后,他的优点被发现──寂静、荒凉,用被放逐的姿态等待。于是,探险队、摄像机、各种人群和欢呼纷至沓来。他渐渐解冻。
  有了生机的荒原肯定不会比花园美丽,满足了好奇心的人们失望了,又纷纷离去。
  留下一片不再白茫茫一片但依然寂静的、零星长了草的废园。

  童安格是一杯清香的绿茶。
  清香醇雅、回味无穷。他可以陪伴你淡淡阳光的午后,也可一起度过寂寂无眠的长夜。唯一的遗憾是冲的次数多了,味道会变得比较淡。

  张信哲是一瓶摩丝。
  他散发着淡淡而独特的芳香,整理着容易在风中飞扬的思绪。有了他的帮助,感受多了模拟的凄凉,你一定会对感情的伤害比较有承受力。

  郑智化是一朵美丽的昙花。
  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会凋落的,于是用尽所有的力气,不顾一切的绽放,把花香吐尽。带来馥郁的芬芳和灿烂的诡异,还有幻灭的人生体验。
  精华都已掏尽后,残枝败叶和关于辉煌的回忆都在凋落时骄傲的说:这世界我曾经来过。

  高明骏是一个热带丛林。
  他有与众不同的风貌:林木蔽日、杂草纵横中有热带的神秘。连爱情都像疯长的绿叶,无拘无束。后来有人发现热带雨林适合种咖啡,开了推土机来,改造成整整齐齐的咖啡园。
  这是这个物化而商业的世界上天天发生着的悲剧。

  刘文正是一本干干净净的琼瑶小说。
  他的歌中有70年代少女们所有的梦想:浪漫、多情、温柔。他长得非常符合那个年代的审美口味:高大、英俊、斯文。那是一个时代的记忆。

  赵传是硬石餐厅里做装饰用的吉他。
  吉他有时候带来的不完全是摇滚,还可能是曾经摇滚的回忆。赵传不再用他那精彩的好声音唱理想中的歌,而是把自己变成一个挂在墙上的标签。
  心甘情愿。

  伍思凯是一封老朋友寄来的信。
  朋友还是老的好,不会给你打击和麻烦,只带来淡淡的喜悦和惆怅,可以一起回头找找生命中的欢乐与感动。
  当初相识相知的心灵碰撞和风风雨雨已经过去,关于他的记忆,味道蛮不错。

  瘐澄庆是一根摇滚、怀旧和玩闹编成的麻花辫子。
  不要考虑有多少深刻、不要寻找他的来龙去脉,只要你在音乐中找到一点惊喜、一点欢乐,就已经达到全部目的。

  邰正霄是一瓣少女日记里被压扁了的玫瑰碎屑。
  他代表的是最真最纯最多最滥的风花雪月,是没有惊喜没有反感,保证清凉爽口保证老少皆宜的浪漫。

  张雨生是一片大海边的沙滩。
  海一样明朗。永远冲洗自己,让音乐和生活都越来越好。直到海啸来临,把一切毁于一旦。
  愿他安睡。

  林强是一个犟头倔脑的木墩。
  同样来自山林的同伴们在电锯下呻吟着变成了家具、地板、窗框、门板……只有他愉快的走进城市,在各种打击中满不在乎地保留了原来的样子:一个圆圆的木墩。
  对实际的城市人没什么用。
  回不了山林的他,让人看见了山林的野性。

  任贤齐是一个呼啦圈。
  一夜之间像中了魔法一样流行开,人手一个,老少皆宜。他的声音在每个人嘴边脑海盘旋,心太软,心太软。终有一天,呼啦圈会被挂在墙上落满灰尘,只有杂技团的人还需要。可,那会是哪一天?

  张宇是一瓶咳嗽糖浆。
  以为他是咖啡,期待他有沉郁的芬芳和纯净的苦涩。可是却发现味道是怪异的、夹杂着丝丝草药味的甜。
  他能治卡拉OK里滥情的毛病──你听,会像他一样的!你还敢唱?

  巫启贤是一听露露。
  一点点杏仁味道的苦是他的特色,不过保证可口。

  邓丽君是一本从头浪漫到尾的琼瑶小说。
  邓丽君属于更纯情更浪漫更不食人间烟火的上一个时代——那时候的人可为爱生为爱死、可以不考虑离家出走时有没有钱住旅馆、可以对牢一套唐诗宋词哀哀泣血、可以为了感情为了感觉不惜一切。
  她的人她的歌是多情柔情痴情到了滥情的甜美玩意儿,用黄舒骏的话就是“心里想的只有爱你爱你爱你爱你,也不管家里米缸有没有米。”
  但真正的女人就应该是甜润的爱情动物。因此,邓丽君总是令人念念不忘。我们已经失去了产生她的时代——如今人人面对的一切都酸苦掺半、滋味难辨。

  齐豫是一树冰雪中的腊梅。
  飞雪时,天地间一片茫茫的白,傲立的她也是一身的素淡,一幅绝不以众人眼光为意的姿态。懂得她好处的人知道用心去等,等到夜静无人时——满树幽香、满地横斜。不美丽的女人用高洁的韵味飘然来去荒原,美丽清雅到了极致的声音如云破月来的一缕清辉。
  她是高不可攀的、也是温暖包容的。当春天来临,满园花枝招展时她又恢复毫不起眼的样子,快乐地“绿叶成荫子满枝”,完成花朵一生的使命。
  她无憾。

  蔡琴是一朵卷上沙滩有浪花。
  天是蓝的,海也是蓝的。但天空明净,海却深不可测。
  蔡琴不是海,她没有海的深沉多变,只能算是一朵不小心被卷起来摔向礁石的碎浪:郁郁的风、隐隐的痛,还保留了深深的液体形态,但已失去了沉着的蓝色。剩下的是飞溅那一霎的优美姿势,是被击碎了的珠圆玉润的苍白,是来自海底但尽量轻描淡写的苦涩咸味。像水波,浸过来、浸过来。突然低眉回首,渗出寂寂午后的萧索寒意。
  无论什么颜色的包装都洗不去、遮不住这份苦涩 。

  潘越云是一座银色月光下的玫瑰森林。
  如果说这世界上有纯粹的女人、如果说芬芳蕴藉的森林里能开出银色的玫瑰,那当然是阿潘。她永远是幽怨的、迷离的、温柔的、伤感的。说不尽的忧伤感情中有诉不完的小女子的等待和徘徊。
  她不是美丽的,却充满了女人朦胧的韵味。

  黄莺莺是一袭飘拂着的金丝绒窗帘。
  一幢豪华的别墅的雕花栏杆围护着的落地长窗上,悬着黄莺莺。窗内是温暖炉火映照中的天伦之乐,窗外是蓝天白云是整个世界的诱惑。作为女人、妻子和母亲,她渴望归去;作为一个天生的歌者,她的心又在呼唤着外面世界的自由。
  所以她只能做窗帘了:呵护着一室的温馨,眼望着大千世界。

  苏芮是一块火山熔岩化成的石头。
  在一身黑衣的时候、在激情地唱着《搭错车》的时候、以一个漆黑的身影向平淡的小女人味挑战的时候,苏芮是一团火山熔岩。《内心交战》、《沉默的母亲》等经典之作里凝聚着她最璀璨的光芒。
  后来,她人炙热渐渐冷却,热情激情渐渐消失,她变成了一块丑陋粗黑的石头,只有地质学家能考证出来当初的气势和模样。再后来,石头是会风化、解体的。

  陈淑桦是一缕商业街冬日午后的阳光。
  陈淑桦的世界总是符合大众口味和期待,总是带给人们意料中的温暖和缠绵。另外?……就没有了。

  曾淑勤是一个散发着橘子香味的佛手。
  佛手是一种美丽的天然果实,金黄色、香味清寒微苦。也许可以做药,但很少人真的拿她来做药,只是闻一闻味道而已。等看厌了、枯萎了,也就是丢弃之时。尽管疗效还是一样。

  辛晓琪是一套高级名牌店货架上的时装。
  兴奋地追逐着每一季的流行。也许会有减价、落灰的时候。但……谁管它呢?

  张清芳是一片剃须刀。
  她声音响起的时候一定能割断某些人脆弱的神经。

  范晓萱是一颗眨着眼的小星星。
  外表天真可爱,也许她是反射某恒星光芒的、也许她比太阳还要炽热——但人们看不见。

  潘美辰是一树细碎的浅紫苦楝花。
  在盛夏焚身的烈日里幽幽地开出清浅的苦涩香味。痛苦是常态,而快乐,是奢侈。

二、香港

  张国荣是一个名叫做“疯狂老鼠”的游戏。
  艰难地升到一个高度,就开始在欢乐或惊惶的呼声中以各种姿态往下坠落。每一个转弯都可能翻车,但还是那样疯狂的、无可挽回的飞窜。永远是下坡。可能会很好看,可是叫人看着禁不住心里害怕:一个人正在不回头地奔向血红的无人之境。
  他还在歌唱着爱,因为惊险表演的目的就是得到爱──社会的宠爱、歌迷的热爱、某人痴迷无悔的情爱……但笑容已从当初的血气方刚变成了慵懒优雅,不再激情、不再冲动,以一个魅力十足的眼神和一段冶艳幻灭的舞蹈,飞速滑向永恒的终点。
  不再重新开始。

  谭咏麟是一个做工精致的皮包。
  打开他的世界,里面装的是各种型号的感情:伤感的缠绵的深切的温馨的浪漫的,应有尽有。

  陈百强是一块紫色的水晶。
  凄凉美丽、优雅缠绵、浪漫痴情……像水晶的男人是一个梦。陈百强身上有全部过了时的美好感觉,所以在追寻钻石与现金的年代,不再有人以他的方式生活和歌唱。但是人们永远会怀念他,就像怀念那个已经不会回来的、更天真纯洁的自己。

  张学友是一辆公共汽车。
  他体现着最大众的需要:看看沿途的风光、听听城市的声音,一点点执著、一点点叛逆,偶尔速度变化,但永远有固定的轨道、固定的站牌,每个人都能自由的上下,只要你买了票。

  达明一派是一枝香烟。
  青春时,以为这就是叛逆了。可是时间流逝,发现所有激昂、叛逆、壮志、梦想对真实的生活都是没什么用的。寂寞依旧,荒谬依旧。于是,开始寻找生命本身的价值,寻找爱的定义。
  可是,张扬了太久的智慧,挥洒了太多的激情,追寻了太久的完美之后,沉淀下来为脆弱的心灵想一想、找寻内在的情感而非身外的秩序会感到无力与难堪,滋味难辨。
  有时候,对爱的渴望就像一支烟:如果不渴求,那是因为还不曾上瘾。
  有时候,生命本身就像一支烟:即使你不吸,也是会自己燃尽的。

  黄耀明是一架摇晃在自我与家国之间的秋千。
  优雅花园里的秋千架边落英缤纷,停着淡淡的阳光和青春的梦。剧烈的震荡来临时,他飞身追求高处不可及的目的:这一头是对动荡的时代的关注,另一头是对尝尽了苦涩滋味但仍不死心的爱情的追寻。他总是够不着,总是在两极之间摆荡──一以艺术的名义、以自我的姿态、以渴望真爱的焦灼、以追寻真理的固执。
  也许目标永远也达不到。也许这个摆荡和追求的游戏本身就是目的。

  黄家驹是一柄想划开天幕的利剑。
  漫长的寂寞日子里,为了达到理想,他曾在理想的熔炉里痛苦煎熬,在世俗的目光中努力粉饰──总得是名剑,才会有出鞘纵横的机会呀!他热切地锻炼自己,渴望着惊天动地的锋锐;在 中长鸣,渴望着倚天一剑的光彩。
  他不知道,在这个冷淡而商业的时代,只有淋漓的鲜血才能让麻木的人们从点钞机前抬起头,考虑一下什么是理想。无奈中他真的流了血,而人们把这当做新闻。

  林子祥是一个星光下的背影。
  他曾经为香港带来惊喜:原来流行歌曲除了阳光的明媚、月光的温柔,还可以像星光一样神秘、奇幻。他的超然他的热烈他的洋味他的古典小调都有着与众不同的魅力。
  后来他不再面对无聊的八卦娱乐圈,悠然转过身去,留下一个雅皮士的背影。

  草蜢是一本幼儿成长日记。
  从稚气的欢乐到成长的烦恼,他们走过了一条渐渐变化、慢慢接近理想但小心翼翼的路。所以他们几乎没摔跤。这是一种智慧。

  刘德华是一杯纯净的忘情水。
  刘德华的不染泥尘、干净明朗带来希望:原来世界可以这么简单美好。可是人们看不见普通的水变成纯净水要经历多少工序:过滤、蒸馏、冷却……只有最能拼能闯的水分子才能到达终点。
  他不想让人看见过程,只用没有阴影的笑容告诉人们:这是一杯忘情水。别多想了,喝吧。

  黎明是一块中秋节前的月饼。
  为了更好卖更热门,大家都在挖空心思找各种新的馅填进去,可终究还是一块裹着一些糖的面饼。因为这就是月饼的本质。

  许冠杰是一块香港制造的电子表。
  他曾经是幽默、帅气、新颖、深情的代名词,他的歌声曾经承载着一个时代的腾飞。但那个时代已经一去不返。

  郭富城是一顶漂亮时髦的帽子。
  他明知道自己不是必需品,就想尽办法显得更抢眼、更新颖奇幻,忙忙碌碌随季节更替,即使为了新鲜,你也会忍不住买一顶试试。于是,目的达到。

  罗文是舞台上努力扮演着霸王的虞姬。
  《射雕英雄传》和《小李飞刀》这些歌并不能改变他的本质,罗文生性细腻而对人言一笑置之。不是因为大胆,而是不得不如此。

  钟镇涛是润肤露。
  有了他可以让干燥的风拂过时不再难过,可以滋润感情的伤、孤寂的痛,因为他很温柔地说:只要你过的比我好。
  但一抹到脸上他就被吸收,很难感觉到他的存在。

  杜德伟是一罐酸奶。
  经过岁月的发酵,从人见人爱的纯正牛奶味道成长为很多忍受不了、很多人痴迷其中的特异酸味。是他自己选择的。

  郑伊健是一条剪了几个破洞的牛仔裤。
  曾经不起眼,开过洞以后当然就人人瞩目了,但已经失去了牛仔裤当初耐磨的功效。然而,有机会做漂亮的装饰品,谁还在乎是否永久?

  梅艳芳是一盏冰雕的灯:寒光凛凛、烈焰灼灼。
  以坏女孩、妖女和中性形象成名的百变女皇梅艳芳一贯霸气十足,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大家风范,激情中有冷冰,舞台上的光彩更是一时无两。于是,人们有意无意间把烛光当成了月光,忘记了她还是个柔弱的女人。痴情而孤独的女人。愿在临死前一分钟把爱意告诉某君的女人。
  所以她辉煌的惆怅着、风光的寂寞着。虽然只有一点点微弱的烛光,不过透过冰的外壳看去,还是璀璨夺目的。

  王菲是一辆时髦而华贵的名牌跑车。
  刚出厂的时候,她唱着《容易受伤的女人》这种和别人一样的流水线产品,有着和别人一样的亮丽、流行和无趣。可是她不甘永远如此,开始在《Di-Da》、《浮躁》中张扬自己的个性、追求自我的感觉。如今人们听着她的歌时就如驰骋在高速公路上,率性而自由。但毕竟还是工业产品。
  王菲除了用爱情来抗议世俗,没有别的途径可以靠近当初的理想。

  林忆莲是个苦瓜。
  刚刚出道的林忆莲就像初夏刚刚上市的苦瓜,青绿而苦涩,唱着类似日本偶像的歌曲,实在说不上美丽。到了出版《都市触觉》系列时,已经修炼得泛出成熟的白净光泽,依然苦涩但已经非常有味道。
  转投滚石以后,她微微发腾,变得像熟透得过分了的苦瓜:红艳艳的亲切外观、柔软绵密的手感,但没有了新潮的都市女人感觉品味,没有了引领流行的前卫姿态,成了一个温馨、迷人的小女子。
  这是女人的悲哀,也是生命的悲哀。

  徐小凤是棵辉煌的圣诞树。
  似乎从有人知道她的那一刻起,她就是这样了:雍容华贵的闪亮金色晚装、面带笑容的代表一个个盛大的场面、用低沉磁性的声音唱着世态人心、长城明月,唱恢宏大气的时代之歌。即使是爱情,也透着几分修饰过的伟大。
  她的伤感她的柔弱的女人味都是不能公开的东西,徐小凤是长在大型晚会上的一棵常青树。
  不管季节对不对。不管树自己愿不愿意。

  陈慧娴是浸着梨花院落的溶溶月光,是拂过柳絮池塘的淡淡春风。
  无论是当初在《跳舞街》青春洋溢的天真少女、唱《千千阙歌》的楚楚女郎、还是归来后吃力地追赶着流行的古典女子,她总是没有心理压力的富贵闲人。干干净净的情怀、舒舒服服地忧伤、清清爽爽的失意。毕竟无需卖歌养家糊口。所以她尽情地可爱和漂亮着。轻淡如风。

  叶倩文是蝴蝶般美丽的蚕豆花。
  她并不像歌曲中唱的那样温情、奔放、痴迷或可人,也不是以迷人为己任的美女或不折不扣一个的傻大姐。
  她只是开在田间的蚕豆花,蔬菜地里最美丽的骄子,但若移栽到花园里却是最平庸的。
  叶倩文一生的使命不是灿烂的盛放、眩惑的吐艳,而是等待爱情到来、等待夏天过去,等待花落了以后结一串肥肥的蚕豆。

  刘美君是那部名叫《色情男女》的电影。
  她总是用性感来做自己的外包装,像《公子多情》、《六本木的榻榻米》、、《这么那么怎么》之类的歌。但事实上她的目的并不是性感,不过是想多几个人注意她。可惜,她没有尔东升幸运。

  郑秀文是罗马狂欢节上浑身插满彩色羽毛的小丑。
  她牺牲自己做了大众娱乐的对象,令香港歌坛热闹无比。当然,欢乐之余的人们还是给了她回报的——知名度、上镜率、唱片销量……除了公众形象。

  彭羚是一杯冰冻过的可口可乐。
  流行的口味、清凉的感觉,永远不会带来惊喜,但总是维持标准的味道,很少出意外。

  陈慧琳是一挂窗前叮当的风铃。
  她永远新潮、青春、无忧无虑。风起时,奏起动听的音乐;风停时,亦奉上美丽的外观——总之绝对不会令观众失望。

  邝美云是一床粉红色的天鹅绒被子。
  非常纯粹的女性气息柔柔弱的溢出来,让看客们心里满当当全是一个“美”字。

三、内地

  崔健是一块见证中国几千年历史的华表。
  最早的时候,华表很粗糙,也不高。是人民意见信的投书处。后来,改成汉白玉雕制,越来越华美和高不可攀,成了美丽、庄严的装饰品,傲然俯瞰前来瞻仰的人们。
  崔健的声音曾经感动过所有人内心的激情与柔情,但是,我不知道他自己是不是会怀念那个一首歌唱出一个时代的从前,不知道他是否还在一天天打磨自己的音乐,把他变得越来越精致华美、具有各种意义,但是离人心跳动的频率越来越远。

  刘欢是一头长髯飘拂的雄狮。
  他曾经是万兽之王,至今没有被取代。今天他的领地已被风霜侵蚀,他依然用王者的气概在变成了沙漠的昔日草原上散着步。寻找着自己的尊严。
  他似乎相信,逝者已矣、来者可追。但愿。

  老狼是一帧泛着黄色优雅地逐渐模糊的老照片。
  他带给人的是记忆,是生命中所有已经随风而去但清晰留下了痕迹的美丽的一切。偶尔翻翻,不一定能感动别人,但一定会感动自己。
  但这并不代表喜欢那些老照片,我们喜欢的不过是自己──人人都是自恋的,只要有机会。

  张楚是一只站在领奖台上的蚂蚁。
  人人都弄不清那个位置是不是属于他,因为我们看不清。这只爬过了无数困顿路途的蚂蚁不小心闯进了一个热闹无聊的会议场,得到了许多玩命的喝彩。他困惑的看看周围又看看自己,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游戏。
  他领了那个奖杯,因为别无选择、也舍不得放弃。他再也爬不动了,因为那个莫名其妙飞来的大家伙实在太重。

  窦唯是一块拒绝融化的冰。
  他的冰冷与沉默是一种自我保护,也是出于本性。他透明的脆弱里有值得探索的妙处,有无数能打动人的东西。本来,他是不会变化、不会受伤害的,可终究还是被爱情融化了。然后,就什么也不是了。

  郑钧是象征着冒险的飞行气艇。
  为了能高飞,他拚命充实自己,用危险的氢气。那时候,他是人类征服天空的使者,是社会的骄傲。等到技术成熟,改用安全的氦气了,已经不再有爆炸的危险,还一样有机会飘荡到山之巅水之涯,看一看绮丽的景致。但是,没有了关注的目光。
  身在不胜寒的半空,太多的无奈一点点蚀骨。

  唐朝是一支考古探险队。
  他们找到的是一些对时代没有用但又不能丢弃的:辉煌的记忆和沸腾的血性。这些令旁观的人们看见内心的激情。可是,在人们对这成果厌倦之前,他们已经被物质的欲望摧毁。这是最令人悲哀的地方。

  李春波是一篇伤痕文学题材的小说。
  他能风靡一时的原因是他没有用人们看腻了的感伤情绪回眸,而是洋溢着廉价的喜悦。任何东西只要创新就会有生命力,李春波的旋风式成功又一次证明了。可惜整个伤痕文学的题材和式样都已被尘封,他也没了别的招儿。

  尹相杰是一只特立独行的猪(对不起,是王小波的话)。
  看过王小波散文的人就知道,这个比喻里充满了惊叹和喜悦,没有丝毫不敬的成分:表面上看他是人人不屑的俗气,但他懂得怎样让自己内心保留一点与众不同的东西。所以他唱着最俗不可耐的歌、参加着最无聊的演出的时候,可以给自己一个交待──真正的我不在这里。这是一种了不起的素质。

  郭峰是一位花色拼盘糕点师。
  他的作品总是占据宴会桌一开始时的醒目地方,精美的视觉效果或辉煌的气派,让餐桌充满爱,好看到了极点。可惜全是萝卜做的。于是人们不再下箸,耐心等待热菜上桌。

  费翔是一扇看得见风景的窗户。(总觉得把他计入内地歌手更符合记忆,呵呵)
  曾经,有那么一个黑暗的房间,所有人都渴望看见外面的世界。费翔用笑容与舞姿打开了一扇让人们可以眺望的窗。如今,我们有了可以走出去的门。
  虽然那个看不见风景的时代过去了,我们依然感激窗。

  童孔是一只漂亮的大公鸡。
  他欢呼着自己看到的曙光。不管对主人来说,这种行为就是捣蛋,根本没有母鸡下的蛋实用──你见过大型养鸡场里养公鸡的吗?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兴高采烈的叫着,因为这是天性。

  蔡国庆是一个不知道牌子的BP机。
  外观悦目、声音悦耳但没有什么余韵,唯一的功能就是时刻提醒你那个讨厌的客观世界的存在、那些逃不脱的人或事的存在。即使没有信息,他也用天气预报每天说两次:我在这里。不管人喜不喜欢听。

  井岗山是一首名字叫《红太阳》的歌。
  从一个艰难但群情汹涌的时代走来,又换了一个方式得到人们眼光短时间的关注。可是,已经再也不会有那个时代的热情。这是一个广告也能成英雄的后现代的时代。

  孙国庆是做成了老鹰模样的风筝。
  人们都渴望像鹰一样翱翔长空,渴望鹰的自由、矫健、力量,所以有了风筝的机会。要命的是他飞久了之后,以为自己真的是老鹰了。

  毛宁是一个甜脆多汁的苹果。
  味道很不错,能讨绝大多数人的喜欢。“每日一苹果、医生远离我”──苹果没有个性、没有特别吸引人的地方,但是平和的好吃也会被需要的。只是比较容易被忘记,有点吃亏。

  张恒是一架大厦内寂寂无声运行着的电梯。
  忙忙碌碌的把情感的共鸣、内心的脆弱从一层送到另一层,但永远逃不出既定的轨道,但那个小天地里有全部的感动。

  罗中旭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水星。
  反射着虚幻的光辉,非常漂亮,只是有一点儿“水”。

  林依轮是一只自以为是喜鹊的麻雀。
  所以他以为金风雨露的相逢、朝朝暮暮的思念是自己的分内事。可惜总找不到搭鹊桥的机会,只好用歌声来让自己不寂寞。

  田震是乌衣巷里长满枯草的屋檐下的燕子。
  她从热闹繁华、六朝金粉的西北风时期走来,看惯了大起大落、乍喜乍忧的人世变换、人事变迁。也曾在繁华时唱着《最后的时刻》、《好大一棵树》之类的歌凑热闹。但她更经常的状态是悠然自去自来,栖息在自己的角落里看着乌衣巷从车水马龙变成急景凋年。旧时的王谢堂前也好、今日的寻常百姓家也罢,都是身外之物。她只低吟属于自己的歌,努力远离一切恶心的人和事,关注着内心的自我和身畔细微的感动。

  蔚华是一个热闹的早市。
  在蔚华的音乐世界里——从英语播音员到呼吸乐队时期的主唱到个人专辑《现代化》——有最时新的当令菜蔬,有人来人往的热闹有大隐隐于市的冷静超然,有深沉冷静的人间真相,更有一声哨响人潮退散后的一切如旧。
也许世事本就如此:最平凡时最热闹,最深刻时却最冷落。蔚华当然不能例外。

  那英是一只走在岸上的天鹅。
  直着嗓子很“西北风”地唱着《山沟沟》的时候,那英是不折不扣的丑小鸭——粗粗拉拉的表情、直来直去的脾气、没油没盐的装束。后来,台湾的福茂为她披上美丽的羽衣,再把她扔进水里,强迫她变优雅。她也就拿出全副本事来让自己尽量你天鹅。她成功了。可是那英天生不适合变成一张雾里看花的静态风景画。于是一找到个机会就跳上岸,迈开大步走路。
  虽然,走着路的天鹅姿势极难看,和野鸭子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朱哲琴是一把上等的小提琴。
  朱哲琴的声音就象小提琴的华彩段落:明亮、高亢、纤细、辉煌,泛着松香味,间中夹杂着一丝丝悲凉。但是从《黄孩子》、《阿姐鼓》中,我们听到的她起的作用只是一把高级小提琴:完美地承载着音乐人的思想、表现者持弓人的精湛技艺。但对音乐本身不起任何作用。
  但愿不是这把小提琴没脑子。

  艾敬是一本泛黄的老照片簿。
  当然,艾敬的老并不是生理意义上的。可是她的所有作品中描绘的总是她自己私人生活的各个侧面。《我的1997》也好、《艳粉街的故事》也罢,动人的永远是她生活中小小的喜怒哀乐——我们像翻私人像册一样听艾敬,认识了她的父母、外婆、姐妹、同学,她的梦想她的街坊她家的老房子……可是她在《追月》中开始尝试写点别的了,又变得很无趣。
自我不是坏事,不好的事是自恋。还无力自拔。

  陈明是水中央“霁色冷光相射”的寥落小岛中的荻花洲。
  她身上有《相信你总会被我感动》的现代人的执著,有《夜玟瑰》那样柔媚绮靡的大都市女人味,但更多的是躲在自己小天地里的超然与淡泊。所以她美丽得寂寞。所以她能在繁华的歌坛保持一点点个人的空间。所以人们能以平常心接受她的自我和每一首新歌。
  她的寂寞是隐士的姿态:让我自在让我潇洒。我知道你们是不如我的、我相信你们是懂得我的。

  唱《女孩与四重奏》的马格是一朵生不逢时的昙花。
  她不遵循百花的规矩,自己决定开在夜半并且只天短暂的一瞬。目睹她盛放与凋零的人为她赞叹、惋惜,但大多数人的表情是茫然。

  杨钰莹是大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一个芭比娃娃。
  她被设计周密地用最先进的方式推到人们面前,让劳苦大众欣赏她最甜美的笑容、最时髦的装扮、最讨巧的外形、最可爱的表情、最乡村的品味、最空洞的歌声。
  当然,少不了最高的销量。即使曾经。

  毛阿敏是弃妇箱子里华贵的婚纱。
  曾是挂在橱窗里的少女们热切的梦想、摇曳在盛大晚会上的灿烂的神话,而今,却是一个过了时的苍凉手势。

  朱桦是个画了京剧脸谱的蛋壳。
  歌与人完全不是一回事,虽各有其可爱和可取之处,但总是显得不对劲。

  韦唯是一个五彩氢气球。
  没有自知之明、没有自控能力,无限上升,无限膨胀,直到破裂。

  于文华是陕北人家窗上贴的花剪红纸。
  热闹闹、喜洋洋。正看反看都可以。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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