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这个曲牌据说源自昆曲《孽海缘·思凡》里的"风吹荷叶煞"唱腔。名称选自唱词中的"夜深沉,独自卧"的头三字。诞生之初,它只是简单的伴奏音乐,如今,这个曲牌的重要作用已使其它曲牌无法望其项背。整首乐曲平和稳定,旋律虽然简单,却大方雅致,深受大家的喜爱。
《夜深沉》主要在三个剧目中使用过:《霸王别姬》,《击鼓骂曹》和现代京剧《杜鹃山》。更多的时候是用来独立演出。核心乐器有京胡,大鼓和梆子。通过一连串京胡的"颤音"和急促的梆子和震撼的大鼓交织成既和谐又纠结,既兴奋又焦虑的一首脍炙人口的京剧曲牌。
原来我以为这个曲牌是李慕良老先生(马连良的琴师)拉的最好了,直到我听到了杨宝忠大师的录音。现在演奏这个曲牌的人很多了,效果也都不错。其中比较有名的有李祖铭(李慕良之子)和燕守平(马连良的女婿)等名家。
虽然最后以琴师垂名,但杨宝忠可是一个全能冠军,唱戏,钢琴,小提琴,京胡,司鼓无一不通,无一不精。而且还是个大帅哥,还会自己制琴。他自己击鼓,亲自操琴演奏的这一曲《夜深沉》虽然年代久远效果不佳,却丝丝扣人心弦,声声沁人肺腑,鼓点响令你热血沸腾,琴声扬让你心潮奔涌。他大概是唯一一位在京剧鼎盛时期以琴师的名义就可以挂牌演出的大师。链接里章诒和写的杨宝忠往事里面有详细的介绍。最后引用一段文中的话以缅怀这位京剧史上最优秀的琴师:
如今有成就的京剧琴师,可以独自举办专场音乐会,甚至是京剧胡琴交响乐音乐会。以京剧曲牌“夜深沉”命名的大型乐曲,也已搬进了维也纳的金色大厅。掌声、鲜花、欢呼、赞美、恭维,艺人终生期待的东西,应有尽有。遗憾的是,杨宝忠没赶上这些专为中国京剧音乐弓弦大师举办的盛典。但从另一个角度想:这些盛会都属于古典与流行时尚的“对接”,中国传统艺术落到了这个份儿上才风光,说明它自身已虚弱到快要咽气了。所以,杨宝忠也不遗憾———他活在中国京剧真正繁荣的鼎盛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