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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后第十天的北川县城:全县无一间屋可住(图) -广州日报





“现在北川县城已经全面封锁,目前的防疫措施十分到位,县城内没有发生疫情。截至21日17时,北川羌族自治县的各类在职干部在地震中共死亡42人,失踪386人,受伤372人。”

——北川县县长经大忠

昨天(22日)是震后的第十天,受灾最重的北川县城如今怎么样了?灾区的防疫情况如何?哪里到底有没有疫情?北川县城震前的全景到底是什么样的?昨天,广州日报记者在北川县抗震救灾总指挥部副总指挥、北川县人大党组书记李春寿的带领下,经过四道关口,终于来到震后第十天的北川县城。

城区到处都是各种消毒液的味道,异味不浓

记者是随着清华大学高级总裁班广东站的部分学员一起进入北川的。这个班的班主任刘蔓榕介绍说,灾情发生的当天晚上,她就发动总裁班的学员们献出爱心。前天,由她带领的15名学员并带来价值几十万元的药品、帐篷和食品分三批空运到绵阳,并直接将这些物资交付北川县抗震救灾总指挥部。昨天上午8时整,记者一行跟随北川县抗震救灾总指挥部副总指挥李春寿从绵阳市出发,一路上经过四道关口,最后才到达一处高地,可以瞭望到北川县城全景。

据了解,现在北川的核心地区已经被严格限制出入。记者远远望去,整个城区只有零星的人在活动。与记者第一次来北川所看到的车水马龙的状况相比,如今所有通往主城区的道路上已经难以见到人影。据介绍,现在从安徽和湖南来的防疫人员已经全部进入城区防疫,到目前为止,城区没有发现疫情。

此时,一辆刚刚执行完任务、从城区核心地区开来的吉普车停了下来。车上执行任务的武警告诉记者,现在消毒日夜不停,很多部门在里面协同作战,城区的异味不是很浓,而是各种消毒液的味道十分浓烈,“消毒液都是消杀效果非常强的,没有什么问题”。

从第四关卡通往高处地带要通过一片山体滑坡处,20多米长的道路完全被废墟挡住。尽管地震已经过去10天,但当记者通过这里的时候,副总指挥李春寿还是非常小心地在旁边指挥着记者通过。他一边指挥着,一边观察着山上的状况。

当记者行至距离县城核心地区还有10分钟路程的一片高地时,北川县县长经大忠早已在那里等候,他向记者介绍了灾区的具体情况。

全县没有一间屋可住,没有一个家是完整的

经大忠说,北川县共有包括公安、检察院、医院、药检等10多个政府事业单位的1000名干部伤亡,损失过半。茅坝中学除了25个学生在草场上体育课,几乎无一幸免;城关小学800多师生只有300多逃生,500多人的曲山幼儿园出来的不到200人;500多人的曲山小学也仅仅因为有100多师生在上音乐和体育课,其余的都被埋在下面;曲山镇卫生院150多医护人员和病人只有40多个人生还,包括曲山镇的一个监狱也有近30%的损伤。在县城入口处的一个村庄被垮塌下来的半座山头整体掩埋,600多人口一个也没有出来。别的村庄能看见被震塌的瓦砾,而这个村庄什么也看不见,看见的就是半个山坡。

总之,到目前为止,不到3万的北川县城流动和在籍人口中,到目前死亡的人口有1.2万人,失踪的有3000多人。

经大忠介绍说,这次地震一个很奇怪的、也是很普遍的现象是,一楼二楼几乎全部整体下坐,三楼以上的房屋偏向倒塌。所以,北川的房子没有一间房屋可以居住。整个北川没有一个完整的社区,没有一个完整村庄,甚至几乎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经大忠表示,地震之后的北川县“洗白了”。“去年我们县财政收入是1.14个亿,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们县的整个财政系统全部瘫痪。我们从两年前筹划上马一个年产5千吨的水泥厂,这个项目上马后,一年的利润就等于2007年的县财政收入。土地已经征用,准备开工,现在一切都停止了,项目总经理也在地震中遇难。”

新城将异地新建,有望选址安县的安昌镇

“重新建设一个县城肯定需要5年到10年的时间。”经大忠表示,今后将要选在一个新的地址来建设一座新的县城,至于建设在哪里,目前还没有最后决定。北川抗震救灾总指挥部的一位负责人则透露,现在北川县城拟改建成一个地震博物馆,新县城有望设在安县的安昌镇。

梦回北川

这是北川县震前的一幅全景图,当时的北川景色秀美。这也是震前北川全景图首次公布。 顾展旭 翻拍

北川县政府主要部门干部伤亡统计 (北川县抗震救灾总指挥部提供)

单位 总人数 死亡 失踪 受伤

县委办 28 1 7 2

政协 33 10 3

政府办 41 1 9 28

民政局 28 13 7

建设局 42 15 5

水务局 52 16 10

计生局 38 1 11 1

单位 总人数 死亡 失踪 受伤

检察院 23 4 17

法院 36 21 9

公安局 147 20 114

工商局 41 1 15 7

国税局 38 4 7

地税局 67 2 36 3

曲山镇政府 35 1 14 8

我美丽的县城啊,如何才能找回你?

昨天,在北川抗震救灾总指挥部“办公室”的电脑桌面上,显示着一个美丽的山城的画面。原来,这幅山城图片就是地震前的北川县城全景图。曾经做过四年北川建设局局长的李春寿说,北川是大禹的故里,作为一个曾经为北川建设出过力的北川人,如今却只能在梦里回味逝去的北川。

  连过四关

方能远眺北川

一关:安县收费站

安县是通往北川的必经之路,如今的车辆明显比之前少了很多。该关卡仍有交警在实施交通管制,并且贴有北川总指挥部标识。

二关:任家坪

在该关卡前,很多车辆被拦停。记者所乘坐的车在司机出示了绵阳市抗震救灾总指挥部开出的通行证后,被放行。

三关:北川中学门口

北川中学现在成为北川县抗震救灾总指挥部所在地。该关卡就设在中学下面的几十米远的地方,在这里执勤的人员仍然是警察。记者在此遇到20多名志愿者,他们是徒步从外面赶过来。据了解,该关卡已经实行严格戒严措施,无特别任务不能通过。经北川县副总指挥出面,记者一行徒步通过了关口。

四关:城区入口处

该关卡由部队负责执勤,并且设置了路障。在北川县副总指挥的协调下,记者一行排成两行开始清点人数并检查人员情况。路卡的负责人用扩音喇叭称,该关卡是按照国务院的有关指示设立的,完全是出于大家的安全的考虑。一路上经过四道关口。最后才到达一处高处,终于可以瞭望到北川县城全景。(何有贵、欧阳晨)

  北川县委县政府临时办事处昨入驻安昌镇

据新华社电 22日10时28分,四川北川羌族自治县县委县政府临时办事处入驻相邻的四川安县安昌镇,这标志着北川县灾后重建工作正式启动。北川县委县政府临时办事处入驻仪式开始前,安县群众自发组织起欢迎队伍在安昌镇上行进,并高呼“安县北川一家人”的口号,场面令人感动。北川县委副书记蒲方方说:“尽管北川县城遭受了灭顶之灾,但我们有信心重建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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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灾区新闻播报:
    • 都江堰300悲愤家长示威 暴力冲撞教育局 世界日报




      都江堰市新建小学在这次地震中倒塌,造成数百学生遇难。昨日,近三百名家长向市教育局示威,要求尽快查明校舍塌毁是否与偷工减料有关。有部分人情绪激动,推翻教育局临时盖搭的帐篷办公室,并破坏放在里面的计算机及传真机等器材。当局紧急调动三百名公安到场才平息事件。

      据日本读卖新闻报导,该批新建小学学生家长,是通过手机短信联系,发起这次示威请愿。他们昨晨9时许在市中心一处广场聚集,遇难学生的家长陆续出现,众人情绪激动,不断向在场采访的记者及路人哭诉心中的悲愤,并质疑有官员受贿,校舍兴建时被偷工减料,才导致在地震中不堪一击塌毁。

      抗议家长随后前往市教育局在当地一所小学内临时架设的帐篷办公室,递交要求查明校舍倒塌是否涉及豆腐渣工程的联署信。报导说,教育局一名副局长在接信期间,被愤怒的家长包围,并追问:「(地震)已过了近10天,为何还未(对校园倒塌)有任何交代?」有人怒不可遏,在混乱中把教育局的帐篷推翻。

      据报导,期间有市委干部出来,劝阻该批示威家长,并说:「请相信共产党!」随即不断遭人咒骂:「干部为何不更早出来!」其后,当局调动约三百名公安到场,先把在场的外国传媒记者驱赶,再试图平息事件,暂未知是否有参加示威的家长被拘捕。


    • 德阳罗江武装部官员侵吞赈灾物资 引发公愤(组图)
      德阳罗江武装部官员侵吞赈灾物资 引发公愤(组图)

      猫扑网

      5.12大地震,我们很多同胞遇难了。德阳很多地方成了重灾区。许多人失去了亲人,毁掉了家园。我们的家乡罗江幸免于难,在地震摇晃过后,惊魂已定之后,我们应该做的,是全力帮助同胞们度过灾难,重建家园。在宇隆广场上的捐款活动,许多小孩捐出了压岁钱,老人捐出了棺材本,年轻人走到了邻县做了志愿者。然而,竟然有这样的人,发生在5月21号的事情,让我们痛心不已!

      事情原委:当地人武部官员利用职务之便将近10箱赈灾专用的牛奶、饼干、饮料等物品拉到自己家属经营的店铺中藏匿。恰巧被过路群众发现并立即自发封锁现场并报警。周边群众在闻悉情况之后迅速在该商铺周边聚集,直到罪犯被带离现场的时候,已经有万名群众聚集,有少数情绪激动者在罪犯带离过程中冲上前去追打罪犯。到现场的有当地警察、人武部负责人、民政部负责人、当地电视台记者。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想把事情搪塞过去。图片中红色招牌的就是罪犯藏匿抗震救灾物资的商铺。



    • 突击队员架起救命天梯 610矿工被困8天获救(组图)
      突击队员架起救命天梯 610矿工被困8天获救(组图)

      人民图片网

       

      这是一条生命之梯。

      5月20日,被地震滑坡封路整八天的610名四川省德阳青平乡小木岭矿工终于获得新生。

      为营救被围困矿工,空降兵某部上甘岭特功八连的17名突击队官兵,徒步走了9个小时,发现了这条生命之路。他们用木棍、铁丝、电缆线绑成天梯。为了固定天梯,他们徒手攀上90度的100米悬崖,终于为围困矿工打开了逃生路。

       

       

      艰难的天梯救援
      逃生的洞口
      被战士解救下的610个矿工
      突击队部分成员


    • BBC:四川灾区香港督建61所学校没倒塌(图)
      BBC:四川灾区香港督建61所学校没倒塌(图)

      bbc

      四川汶川的大部分学校在地震中倒塌,但是一些由香港慈善机构监督建造的学校却屹立不倒。

      成千上万的学生被压在学校废墟中,建筑物的质量问题引起人们的关注。

      香港苗圃行动在四川南部资助监督建造了61所学校,其中有6所位于震央附近,它们没有倒塌,也没出现伤亡。

      该机构义务总干事梁建华接受BBC中文部采访时表示,这6所学校包括3所正在建设当中的和3所已经建好可以使用的。

      他说,其中有一所比较靠经这次的重灾区汶川,地震之后该学校只出现了一些裂缝。




      学校倒塌:无数年轻生命顷刻间消逝

      严格要求

      谈到为什么他们资助的学校没有倒塌,而绝大部分中国内地建造的学校却夷为平地,梁建华没有正面回答。

      他指出,不同年代的建筑有不同的抗震要求,苗圃行动资助的学校大部分是在2000年以后建造的。

      在出钱建造学校时,苗圃行动要求由县一级以上的设计院设计学校,建筑蓝图再交由香港认可的工程师检验。

      在学校建好之后,还需要当地县一级的部门以及香港派去的义工一起进行验收。

      他说:"从电视新闻中看到的倒塌的学校应该是在1980或1990年代建设的,当时的抗震要求没有2000年以后那么高。"

      抗震设计

      中国建设部早在1978年就颁布了《建筑抗震设计规范》。

      当中列明:"当遭受高于本地区抗震设防烈度预估的罕遇地震影响时,不至于倒塌或发生危及生命的严重破坏。"

      据悉这次地震的重灾区中北川、汶川、绵竹、茂县和都江堰属于7度设防,九寨沟、平武、松潘和文县属于8度设防。

      深圳建筑业人士林绿野投书BBC中文部表示,那些1978年以后建设的建筑物,至少应该在这次地震中不至于彻底倒塌。

      他指出:"北川中学教学主楼是在1996建设的,在这次地震中被夷为平地。问题就出在偷工减料,出在官商勾结的政治腐败。"



      • 捐款一定要通过国外或者港台机构,有一定的透明度。
    • 比“北川最牛希望小学”更牛的希望小学(组图)
      比“北川最牛希望小学”更牛的希望小学(组图)

      中国科学院网站

      中科院捐助的北川希望小学与北川中学仅一墙之隔,不仅教学楼未倒,连楼下的校碑都岿然不动。全校400多人仅因老楼倒塌死1人,伤12人。

        北川希望小学简介:

        中国科学院青年北川希望小学的前身为北川羌族自治县曲山镇任家坪小学,成立于1954年7月,2004年10月由中国科学院青年院士捐资助学,兴建了教学大楼,校名因此更改,学校占地面积3000余平方米,环境优美,距离北川羌族自治县县城2公里,毗邻北川中学,学校在校学生464人,教师25人,有小学教学班8个,下辖一所村小,教师6人,学校31名教师中有小学高级教师13人,大学本科学历3人,专科学历14人,教师合格学历100%,学校于2004年办成了寄宿制学生,现有住校生160人。

        地震发生后,中科院收到消息,说该校校舍全部塌陷,全校师生不知去向。但随后中科院青联委员封松林从灾区发回如下照片



        中国科学院青年北川希望小学,我院青联捐助的新楼几乎没被破坏



        满地狼藉的书本让我们不难想像地震来临时的慌乱



        依然坚挺的教学楼告诉我们不要放弃希望



        连白春礼同志的题词都巍然不动



        对比周围的断壁残垣



        新楼VS老楼

    • 成都市救灾专用帐篷引起官方注意 民政厅着手调查
      成都市救灾专用帐篷引起官方注意 民政厅着手调查

      南方都市报

      相关新闻:捉鬼行动 是谁在成都住救灾专用帐篷?(组图)

      一组救灾专用帐篷惊现成都市区的图片昨天震动网络,称在成都一些小区、街头都出现标有民政部、救灾专用等字样的大型帐篷,来源不明。而成都市区不属重灾区,也不在余震区域。昨晚,数百成都市民聚集在其中一个地点抗议,警方介入调查带走帐篷内的当事人。四川省民政厅副厅长称,会对此事进行调查。

      (记者 胡服 王莹张东锋)昨天上午10时,网友“安心”在成都社区论坛发帖,详述追查部分成都市小区出现救灾专用帐篷经历,并号召网友追查举报侵占救灾物资的人。到了下午,有市民在成都市贝森南路一处救灾专用帐篷前聚集,要求有关部门收回帐篷,送到急需地区。记者今日0时发稿时,警方已介入调查。

        四川省民政厅副厅长陈克福表示,这种事肯定不是民政系统做的事情,救灾到现在,民政部门绝对没有违规拿过一分钱、一根线。陈克福说,救灾物品发放是通过多种渠道,现在不能确定帐篷是如何流转到成都小区的。“这件事情一定要查实,一定要严肃处置!”

        据网友“安心”介绍,近期网络论坛上不断出现救灾帐篷出现在成都市区的帖子,“它们出现的地点不是灾区,不是救援站,而是在各大小区”。作为安置灾民的重要物资,帐篷在北川、绵竹等重灾区一直紧缺。绵阳红十字会昨天还宣布,尽管已收到1万顶帐篷,但仍有很大缺口。而此前政府有关方面宣布,成都市区不属灾区,也不在余震区域,因此大量救灾专用帐篷的出现,引起网友和市民的好奇。从帖子贴出的图片看,成都许多小区都有救灾专用帐篷出现。

        除了成都,记者还发现,在受灾较严重的什邡,救灾物资的发放也引起了网友的质疑。5月18日,网友“xxkk”在天涯论坛发帖称,“我是德阳市区的,在重灾区绵竹什邡都奇缺帐篷的时候,我们小区竟然出现一顶救灾帐篷”,“亲自去什邡捐送过物资,灾区的人民都是住的用钢管和篷布搭的简易帐篷,我极度怀疑其来源的不正常”。

        抗灾指挥办称会调查

        昨天下午6时,锦江区防震抗灾指挥办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确认银杏森林小区有人使用救灾专用帐篷,但为一都江堰难民所有。指挥办一位姓陈的工作人员介绍说,昨天下午2时许从上级部门接到消息后,他们随即前往现场展开调查。调查发现,银杏森林小区的救灾帐篷为一位叫陈秀的难民所有,陈是都江堰市惯口镇米市坝村居民。地震发生后,陈和家人从村中驾私家车逃出,投奔在银杏森林小区的亲友,帐篷则是沿途都江堰市民政局的一位工作人员发给他的。在民政部门工作人员的协调下,帐篷已被拆除,而陈和家人已另行安排住处。截至昨天,他们仅发现这一宗情况。

        成都市防震抗灾指挥办则表示,已接到群众举报,并已展开调查,一经查证属实,将严肃查处。

        截稿消息:今日零时,本报记者在现场看到,五六百名市民聚集在成都市青羊区贝森南路那处帐篷周围,该帐篷距离一派出所只有30米距离,帐篷上救灾专用的字样已经被抹掉了。

        目击者称,当天下午,有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和几位女士在帐篷里面打麻将,有市民进去问帐篷哪里来的,市民称男子回答“有关系弄到的”。这引起了市民的愤怒,并报警。警方赶到现场,将帐篷内的几个人带走。市民称,有关部门曾提出拆掉帐篷,但市民阻止了这一行为,希望保留证据。

        晚上,聚集市民越来越多,警方在处理过程中,一位女警在言语上与市民发生了冲突,她和几位警察同事被市民围了起来,市民要求女警道歉。

        记者了解到,被警方带走的人士称帐篷其实不是他的,而是朋友送的。

        一位自称该派出所教导员的警官向记者表示正在向上级汇报。



    • Google人肉搜索助力救灾:开发寻亲系统仅用0.5小时
      Google人肉搜索助力救灾:开发寻亲系统仅用0.5小时

      21世纪经济报道

      “谷歌这一次是以小时为单位来做。”柯化成特别向记者提到了两个时间点:寻亲搜索的原型系统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开发出来了;到第一个正式版本做好,只用了短短的20个小时。

      柯是谷歌中国负责寻亲搜索项目的工程师。5月15日,谷歌的很多员工发现,“5·12汶川大地震”发生后,由于通信、交通的不畅,失散的人们难以确知自己亲人的下落。尽管有关政府部门、医院、报纸、网站都在以不同的形式,发布着遇难者或幸存者的信息,但这些杂乱的信息即使用常规的搜索引擎也难以有效查询。

      能不能为地震受灾者提供一个专门寻找亲人的搜索引擎?取得共识后,谷歌中国迅速行动起来。

      谷歌中国的寻亲搜索之所以显得有些不同寻常,主要是在外界看来,这家全球最大搜索引擎运营商在中国的分支机构一直被其本土竞争对手所压制着,而造成这种局面的重要因素就是不够本土化。

      而在此次地震后的不到10天时间内,谷歌中国已经相继推出地震形势图、全球募捐平台、寻亲搜索、灾区卫星地图等多项产品。这些产品显然对中国众志成城的抗震救灾很有帮助,但它是否也预示着谷歌中国的新图景?

      寻亲搜索始末

      “我们当时都是在熬夜干活儿。”柯化成向记者说。在发现寻亲搜索的需求后,他和几个同事通过简单的联系,花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做出了产品的原型系统,并在内部进行了讨论,认定这样的产品能够帮助救灾。

      与此同时,寻亲搜索也得到了谷歌全球副总裁兼大中华区总裁李开复的支持。于是,这个自发的项目迅速启动,并加班做出了产品的第一个版本。5月16日早上6点,寻亲平台正式发布。此时距离项目动议恰好20个小时。

      对于能够迅速开发出寻亲搜索的原因,柯化成总结道:谷歌有独特的技术结构,例如CSE、AppEngine等,这些提供了快速开发的工具,节省了大量的时间。

      同时,谷歌全球范围的配合也提供了帮助。在这次开发中,谷歌分布在美国、中国、瑞士等地的工程师进行了不间断地接力式开发,保证了每时每刻都有人参与到开发中来。

      当然,即使是在谷歌这样的高科技公司,面对紧急任务时,也不得不部分依赖于最原始的方式。

      从5月16日凌晨3点开始,谷歌的寻亲搜索团队发动了几十人一起开始了浩如烟海的“人肉搜索”,从各大门户、论坛、特别是四川的各主要网站上,收录了近3000条URL pattern。

      在柯化成看来,当前的网络和搜索技术虽然达到了一定程度的自动化,但距离全自动还有很远的距离。于是,当面临紧急任务的时候,开发人员不得不放下架子,做一些手工查找的工作。这种在网络上如同爬虫一般寻找信息资源的作业方式,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体力活”。

      谷歌中国的寻亲搜索平台发布后,流量迅速增长。根据谷歌中国方面提供的数据,该平台发布的第一天,用户使用次数就达到10万次,第二天就已经涨到4倍以上。

      工程师们还在不断对该平台进行改进。5月17日11点,寻亲搜索平台的第二个版本发布,更多的网站信息被加入了进来。同时,用户也可以通过发手机短信的方式在平台上发布信息。

      “有的医院和安置点的消息都是以纸质形式发布的,有的就直接贴在门外的电线杆子上,再由好心的网友用手机拍摄成图片发布在了网络上。我们要负责查找这样的图片,并且手工录入这些数据,这又是人肉部队干的活儿,太辛苦了。”柯化成说。

      截至5月21日凌晨,谷歌中国的这个平台已经收录了344个网站的147473个网页,以及80家医院的38284条记录。

      志愿者的工具

      除了谷歌的开发人员之外,对于这个寻亲搜索平台有强烈参与意识的还包括那些抗震救灾中的志愿者。

      在美国卡耐基梅隆大学(Carnegie Mellon University)上学的钱敏杰告诉记者,他在5月12日当天就从豆瓣网知道了汶川地震,并迅速在海外发起了“汶川需要你的帮助”的小组,联系香港的救援组织,并且汇总国内的灾情报道。

      当天晚上,这个小组已经有了5000人。5月14日,人数进一步增加到12000人。分布在世界各地的这些小组成员纷纷把和灾情相关的消息,聚合到该小组开发的主页上。开始的时候,这些消息集中于血库信息,后来由于灾区缺乏物资,内容也慢慢转到了物资需求信息上。

      “开始我们的信息发布平台在豆瓣网。但豆瓣的发布方式是文字的,前方人员看起来不直观。”钱敏杰告诉记者,“我们在17号,开始意识到需要利用地图更好的显示信息,为前方提供第一线消息。”

      此后,他们联系了谷歌中国,并加入了其寻亲平台的运行,把得到的消息发布在平台上。

      “我们希望全国其他各地的捐物者能了解前方的信息,让捐物更有针对性一点。”钱敏杰说。各地的志愿者或能够获得信息的网友,通过现场调查或者从可靠的渠道得到消息后,在平台上发布物资紧缺消息并留下联系方式,后方拥有资源的人们可以根据网络上的消息和前方取得联系,提供物资。

      一位在成都的NGO负责人也对记者表示,其也把所获得的情况,发布到谷歌的平台上。

      “我们的主要精力放在了学校救助方面,调查地震灾区的学校毁损情况,把主要精力放在灾后校舍的重建。”这个主要针对学校救助的NGO人士表示,其把前方人员派到各个灾区调查学校的毁损情况,获得关于校舍的第一手的资料,同时也能获得其他的情况,他们把这些情况发布在网络平台上,不仅包括物资,也包括校舍的资料。

      在这位人士看来,救灾已经离不开网络了。

      开放平台的问题

      然而,目前评估网络救灾的效果似乎还为时过早。

      当记者问谷歌中国和志愿者们,他们是否可以评估自己在救灾中起到了多大的作用,双方都没有明确答复。事实上,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足够的反馈让人们做出一个合理的评价。

      网络只是提供了一个必要的平台,并且展示了利用这个平台能够做出什么样的事情。至于该平台最后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还在于使用这个平台的机构和个人的共同配合和协调。

      网络数据由于海量和分散的特点,给信息查询和整合带来了麻烦。谷歌力图在定向检索上为人们提供一个集中的便捷的查询平台,把所有分散的信息统一在一个数据库中。

      然而,这同时也带来了数据的不准确性。比如,如何判断从网络上检索的信息是准确的?据记者了解,谷歌中国已经采取了技术手段,避免虚假数据,但目前这并不能完全杜绝不真实消息的存在,其搜索出来的数据也都已经标明“仅供参考”。

      “在目前阶段,我们宁肯把可能的答案都告诉寻亲的人们。在快速的基础上再提高准确性。”柯化成说。

      在他看来,如果要让数据更加准确,还需要更多的官方或者半官方机构参与,“一方面,我们离不开民间的参与,如果没有民间志愿者,就没有足够的材料;另一方面,由于无法完全过滤掉错误信息,如果有比较权威的机构参与更新数据,会让信息更加可靠”。

      “最起码谷歌给人们带来了想象力,它的开放性真的有点儿维基百科的味道了。只是如何保证垃圾信息的过滤还是一个问题。”一位业内人士如此评价。



    • 死亡之弧-挣扎与求生:孤岛汶川的人性百态
      死亡之弧-挣扎与求生:孤岛汶川的人性百态

      南方周末

      大地震摧毁了所有通往汶川的道路,孤岛汶川汇集了所有人的悲伤与祈祷。5月13日上午7时,温家宝强调,务必要在当晚12点前打通通往震中灾区的道路。23时14分,武警驻川某师200人成为第一支到达汶川县城的救灾队伍,而之前的33个小时,孤岛里建立了怎样的秩序?

      南方周末记者 张 悦 发自四川 汶川

      一切回到原始社会

      2008年5月12日14点27分,德国人伯格丹很不雅地在桃关大桥桥头小便,他被中国朋友称为“老伯”,他可能一辈子会记住这次“方便”:这次小解救了他的命。

      Tenseconds.thisisliveordeath.(十秒钟,生死一线间。)5月17日,惊魂未定的老伯在汶川县城说这话时,他已无数次在心中将这十秒钟做时间位移。

      伯格丹是一位资深的登山探险家,这次专门来登四姑娘山,登完之后他来到桃关村接另一个德国游客。

      5月12日中午12时,老伯和3人驱车至卧龙,准备午饭后看熊猫,午饭时,老伯多喝了两瓶啤酒,这是关键的两瓶酒,救了他的命,让他不得不更快地找地方“方便”。

      “老伯慢悠悠上了车,我才开始开车,(突然感到)整个身体在发抖,在桥墩上急刹车,只有桥墩没倒。快一步是死,慢一步是死。”老伯的向导、四川省登山协会联络官高伟回忆。

      5月12日14时28分,地动山摇,车子好像马上要被掀翻了。周围山体垮塌,隆隆巨响,几个人感到呼吸困难,因为被湮没在漫天黑尘中。

      在相距不过一两公里的福堂坝隧道,武警某部某团政委杨健全,正从阿坝运送物资回成都,经过福堂坝隧道,再给他5秒钟,就到出口了。

      而地震发生了。司机下意识狠踩油门。刚出隧道出口的车辆,都被山石砸毁,而隧道后没有进入的车辆,也全被埋在了山石之下,两个捡回命的司机抱头痛哭。

      隧道救了里面人的命,而隧道两个洞口外,塌方段的公路上到处是车的“尸体”和人的尸体,一块板状的石块砸向一名过路者,他的头飞掉了。

      和这些匆匆过客相比,汶川县委书记王斌的使命更复杂,他在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小城里是最高级官员。14时28分,他刚从乡下回到县城,在县招待所取办公物品时突感左摇右晃。

      王斌没时间害怕,第一反应是去县委组织抢救。他用手机联络几个县级官员,但根本打不通。他最先到达县委门口招集人员,然后纪委书记到了,接着宣传部长到了……

      县委那条街乱成一片。王斌看到:人们各种形象都有,有喊的,有闹的,有哭的。

      14时35分,王斌在县委开了第一个会。当时没法召集起所有班子成员,只能让人奔跑呼叫。“地震让人退回到靠步行、人碰人的原始方式,让一切都退回到原始社会。”县委宣传部长吴开明无限感慨。

      从县里的各个地方赶来的十几名官员站在黑云压寨的县委大门前,灰霾已笼罩一切,模糊了人们的面容,官员们再不需要通过察言观色来确定官场行事逻辑,拯救就是惟一任务。

      “在县委门口集中后,临时成立了人员疏散组、抢险救灾组、通信组等等。首先马上组织人员疏散,需要在第一时间把县城四万人输送到安全地带。”王斌说。

      汶川80%房屋都没塌,但多数已不能住人,人员伤亡不像北川那样严重。但再也不是曾经宁静美丽的县城。

      和自救同样重要的是求救。最早赶到的纪委书记王继宏往东去茂县方向,宣传部部长吴开明往西,去马尔康方向,他们去搬救兵。

      不到半小时,两人绝望而归,“道路被塌方的巨大山体堵得死死的,这时我觉得自己能够幸存下来真是奇迹。”吴开明说。

      徒步建政权

      汶川的临时居民安置点,一个是姜维城的半山腰,一个是几个学校的校园,县委班子成员疲于奔命,刚求救未果回到县城的吴开明则开始组织疏散组的工作。

      县委书记王斌最担心有余震,几万人疏散难度很大。“那一晚上,人不停地跑,姜维城我也是一直冲上去的,等到人员疏散差不多的时候,当天晚上我们又成立了十三个工作组,到全县十三个乡,保持社会稳定,维持基层政权稳定运行。党员干部们徒步出发,很多人在路上都堵住了,只能想尽办法往目标乡镇走。”王斌说。

      他对机关干部说,“在关键时刻,干部有责任站出来,这是对自己职责的忠诚,我说同志们,大家在灾难前有没有信心,如果第一时间不站在老百姓面前,他们会怎么想我们?”

      那天阿坝州副州长肖有才正在汶川开州安全工作会议,地震发生后,肖有才第一时间把全州开会的人员带了过来,王斌请他当总指挥,自己当指挥长,县长廖敏当副指挥长。而当时的汶川县长廖敏在地震发生前正在卧龙,生死未卜,“我相信他不会死,要求赴卧龙的工作组必须赶去向他报到。”“给他们交待工作时,没有人讨价还价,让我很感动。”

      在检察院工作的雍强回忆,在山上,劫后余生的人们刚经历了生死瞬间,亲人、房子在不在都不知道,明知有余震危险,但人们还是不断在县城搜寻人员和把必需物资送上山,去姜维城那个安置点,雍强上下了八九次,“平时爬一次都很难,当时也不知哪来的力气”。

      夜里下起大雨,县里安置群众搭帐篷。吴开明回忆,汶川第一个帐篷是给看守所犯人搭起来的,“犯人也有人权”。

      几万人的安置,库存不过几百顶帐篷,杯水车薪。雨中,大家自发保护老人和孩子。雍强等年轻人把带上山的毛毯和被子让给老幼和妇女,只剩最后一根烟了,几个小伙子每人抽一口。“灾难让大家成为一家人,凡有吃的东西,大家就分着吃,”县委书记王斌备感欣慰。

      几乎所有官员都跟王斌一样,不知道自己小孩在哪,“我小孩在威州中学读书,直到第二天工作组才把消息带上来,说小孩没事,一块石头才落地。”

      第二天一早,13个艰难跋涉越过不断塌方的泥石流路段的工作组出发了,没有任何现代通讯方式,只能让老乡带纸条传消息。工作组一路遇险不断,伤了的就地安置下来,其他继续往前走。“能到的都到了,只有草坡乡和耿达乡只到了外围,从乡里逃出来的老百姓和工作组已汇合,损失惨重,具体情况还不知道。”王斌说。

      人性复杂

      德国人“老伯”被困的桥下,是银杏乡的桃关村,距汶川县城50公里。杨建全带着3名一起执行任务的武警战士也在附近脱险。道路被吞没,通信全中断,到处残垣断壁。他们开始了与当地人共患难的生活。

      桃关村有个工业园区,区域内一共有8家工厂。两位二十出头的女教师杨凤莉和唐国华,地震时冲进教室,拉着孩子往外跑,师生14人,一个都没少,才出教室不远,山上来的巨石已把教室砸成粉碎。

      在这极端灾难面前,大家刚忙完救人的时候,另一场景象出现了。工厂附近一家超市的女老板逃生,小超市迅速被洗劫一空。

      老伯的向导高伟回忆,厂里的职工在自救,而隔三差五闹事,职工来自各地,为分配不公,打架闹事常有。有个陕西的货车司机,钱被偷了,车被砸了,很多职工纠集起来,要抢东西吃,被巡逻队挡住,厂里的老总都没办法联系到。指挥部把粮食都集中在一起,吃东西也只能悄悄吃,生怕被抢。

      德国人伯格丹有一次吃方便面时,一把就被人抢走了,虽然没水但啤酒很多,不震的时候就冲回去拿两瓶啤酒解渴。有些女孩跑过来给他一块饼干,他就拿回来放到车上,这5天食物就基本是这样来的。

      地震发生第二天起就面临食品短缺,“有的人实在饿了,就在废墟里找吃的。”高伟说。断水、断粮、断路,为了争夺有限的供给,桃关开始出现“丛林法则”,抢粮食的团伙开始出现。

      地震当天,两个商店被抢,其中几个工厂食堂的东西也被抢劫一空。第二天传出消息,有一伙人准备抢村里的食堂。

      关键时刻武警杨建全把所有人组织起来,成立了临时指挥部。在地震发生后的几个小时内,杨建全和桃关村村支书将水和粮食集中起来,统一分配。老伯等“外来户”,在极其困难的情况下得到关照。

      之后临时指挥部开始募集民兵,第一天有4个人报名,第二天经过动员有二十多人,抢粮的人和保粮的人全是住在附近的工厂职工和村民。

      由于事发突然,很多人衣不蔽体,厂里把厂服给大家穿,导致大家服装差不多,为分清阵营,巡逻队用暗号判断来人,比如13日晚上的暗号是“国泰民安”,巡逻队问来人:国泰,来人要答:民安,否则就是另外一拨来抢粮食的。

      这些由杨健全组织起来的巡逻队拿着铁棒、菜刀、木棍,袖子上系着一根红丝带,头戴红色头盔。要抢东西的那拨人气势汹汹,老是说没吃饱,他们说自己没分到配给粮,结果同厂的工人说,明明给你们分了。当地有个警务室,但警察已在地震中失踪。

      村里4口锅,按单位轮流做饭,闹事的十多个人,别人做了饭,他们也要吃,把饭勺都抢掉了,让别人吃不成。

      杨建全让4个武警把领头的“老黑”控制起来,他很凶,说老子饿了就要吃饭,杨健全说必须按秩序,一个单位一个单位地吃。

      其他闹事者也蠢蠢欲动,局面一触即发,杨把“老黑”捆了起来,掏出麻醉枪指着他,“老黑”说:你有种就把我打死。杨对着他鼻子打了一枪,“老黑”一下老实了,武警把他带到一个屋子里去。

      杨健全让宣传股长王洪志给他做思想工作,一是拉近感情交朋友,跟他讲这个时候跟大家作对不好,“我们都是死过一回的人,要讲良心”。

      后来“老黑”的老婆也来了,又跟他老婆讲道理,让她劝老公不要在这里闹事,然后杨健全又把闹事者和可能闹事的人集中起来,给他们训话:“我们组织了两百多民兵,昼夜巡逻。”其实民兵只有二十多人。

      寻找秩序

      桃关村每天只能吃一顿稀饭。每天在挨饿。尽管如此,他们每天还要接济几百名受困游客和过路人,抢粮的团伙还虎视眈眈。

      后来又来了一个武警,满嘴是血,受伤了不能说话,但他的出现,让形势变得微妙,抢粮的以为是开进桃关的先头部队,他们自身也很快弹尽粮绝,不愿受困的都离开了桃关。后来那个武警能说话了,才知他也是碰巧路过,被困在那里。

      地震后,汶川县城也断了供给生命线。县委书记王斌清点粮库后发现库存很少,关键是一大部分是原粮,即没有剥皮的稻谷,要剥皮必须有机器,但没电,这些原米成为摆设。

      一片混乱的汶川县城,王斌也担心出现疯抢哄抢,局势失控,立刻启动紧急预案,动员机关干部职工,到人群中有目的地做工作。清理人数,做安抚工作,出现大灾,但要求大家都不能慌,到指定地点休息。

      在这一非常时刻,县里动用了武警、消防、森警和武装部人员,在银行、百货大楼等重点地点守护。

      王斌透露,的确有人违纪违法,哄抢、扰乱社会秩序、故意制造恐慌,现在处理了四个人,他们有的煽动别人去哄抢,有抢百货商店的,有在人家房屋里盗窃的,有制造谣言的,本来要往山上疏散的,他突然又说山上在垮坡。

      空降物资是第三天。5月14日,空降很不成功,只收到3样东西:两箱矿泉水,一点食品,七顶帐篷。

      天气原因,峡谷一直刮大风,空投效果很差。汶川到理县的公路打通前,县城最紧张的时候,只有1万斤粮食储备,够县城人吃一顿饭,而且是在前几天全县所有人每人一天只吃一顿饭的情况下,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粮库告急的不止是县城。5月16日,在离汶川县城18公里的三官庙村村口,19岁的小伙陈忠在地震时没流过一滴泪,但爱犬“灰狼”被打死时,泪水夺眶而出,镇上的民兵先用绳子将狗绑在公路护栏上,然后几个人一拥而上,用铁棒和棍子将“灰狼”打死,再然后拉去烧了深埋。

      人都吃不饱,狗更吃不上东西,饿得没办法,去埋死人的地方,把土扒出来要吃死人,还出现狗咬活人的情况,恶狗尤甚,镇上怕狗传播疫情,要求一律捕杀。“灰狼”是三官庙村被打死的最后一只狗,公路护栏边到处是狗的尸体,奋力挥棒的几个民兵被溅得狗血喷头。

      三官庙村的存粮早就吃完,现在吃的是政府供应的救济粮,还是不够吃,陈忠说:“灰狼听话得很,喊它做啥就做啥,宁愿饿着也不会去咬人。”

      但大多数村民虽不舍,还是支持政府。他们说明年还会再养狗。民兵处理了灰狼的尸体后,把狗链子还给了陈忠,他不忍心拿,边上虎头虎脑的表弟接过这根狗链子说,上面还有血。陈忠说,地震之后,灰狼就吃不上东西了,吃不饱就叫,但叫得像哭一样.

      人性之善

      陈忠家里的房子也被震塌了,四五个人都住在一个帐篷里,水要到两公里以外的地方抬,最缺的是盐,几个月大的小孩最可怜,既吃不上大米,又没有奶粉吃,饿得整天直哭。

      有6个来自香港、浙江的游客在他们那里住了两个晚上才走,当地人给了他们力所能及的帮助,没有铺盖就给他们拿铺盖,没有衣服就给他们拿衣服,紧巴巴的口粮也分给他们吃,走的时候他们硬要给钱,但没有人拿,啥也买不到,要它们来做啥呢?

      县城里,“刘一手火锅店”从地震发生次日,熬稀饭无偿供应灾民,直到煤气用完、米煮完。

      杨建全则在等待中顺利跟前来汶川救灾的部队会合,这时,在桃关遇到了前去重灾区映秀镇的汶川县人大副主任刘德成。刘曾是越战老兵,这次是去映秀的工作组组长,走到桃关时,接下去的路可谓九死一生,部队劝他不要走,太危险,刘德成说他跟山打了一辈子交道,他不怕,工作组中几个年轻的都不敢过,他要率先冲过去。

      杨健全说,自己做了个调查,从映秀往汶川,要经过桃关的人,他总会问他们的伤亡情况,得出的结论是伤亡率高达20%,刘德成说,既然你们能过,我也能过。

      14日白天,刘德成跟某部一支小分队一起去映秀,小分队本来是没有去映秀任务的,但临时分了14个人,杨健全交待,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可敬的老兵。

      杨健全说,送他们17个人走的时候,不知道还能回来几个,老天最后保佑,他们后来居然都没事,平安到达映秀。

      悲喜交加

      5月14日,武警8740部队参谋长王毅带领200名官兵,历经21个小时,徒步强行军89公里,成为第一支到达汶川县城的救援部队。

      和部队一同前来的还有州委副书记陈贵华。“我给他们汇报时感动得流泪了。当我们成为孤岛的时候,居然那么快看到上级领导,他们都受了伤,那么短时间内徒步过来,我们都很激动!”王斌说。“我们有什么最关键、最艰难的事情,他们会上去完成。那时我们还是孤岛,我估计至少还有一两天时间才能有外援部队到达,但他们居然徒步几十公里到这里,太不可思议了,我对王毅说,全县受灾人民非常感激你们,他说,书记啊,我们是连夜赶来的,但是我们要马上接受任务。”军队让孤岛中的人们有了希望。

      汶川到映秀的人,都会在桃关歇脚,大家传的不一样,有说伤亡几万人,有说没什么伤亡,有说路全毁了,有说路还好走,这些混乱的消息困惑着德国人伯格丹一行。

      杨建全也要离开,他所在的师部已开进汶川。5月15日他离开桃关向汶川指挥部报到前,当地村民说什么都不放他走,怕他一走秩序又乱了。

      杨说,“我下去叫部队来救你们”,村民这才放他走。当地并非看不到军队,5月14日开始,每天都有部队过去,但都停一下赶往下一个目标,所以村民怕他一走,就再也没有人能控制局势。

      5月15日,德国人伯格丹一行决定不再等下去。高伟说,他被困几天多次观测地形,地震让部分桃关地区的河流堵塞,如再下暴雨,随时可能暴发泥石流甚至洪水,他们决定出发自救,“每天看到映秀过来的人都有受伤,但汶川过来的没有,所以我们决定往汶川走。”

      出于伯格丹是外国人的考虑,路过部队想派一个军人护送他们,但伯格丹拒绝了,他说这里比我更需要士兵的保护。

      伯格丹一行顺利爬出桃关塌方地带,迎面遇上接到上级指示来营救他的小分队,顺利获救。

      到了县城,伯格丹看到一个救他的士兵,马上上前拥抱合影。他说自己是个高山向导,爬了很多高山,遇到过雪崩等恐怖灾难,但跟这次的灾难没法比,“这些中国军人是最好的,他们不仅仅是工作,他们在非常困难的情况下,他们在付出他们的感情,也许他们是今天世界上最好的军队。”

      一直失踪生死未卜的县长廖敏也有了消息。县委宣传部部长吴开明说,当时曾获得一个老乡带来的口信,说看到县长在卧龙附近的公路上,还活着,疲惫不堪,无力行走。“我一获得这个消息,就马上给王斌书记汇报,书记在电话那头哭了。”王斌说:“我当时是高兴他还活着,虽然情况不明,但老百姓说他还活着,所以情不自禁地哭了。”

      一直到5月18日,王斌和廖敏通了次海事电话,廖敏已被部队接到映秀,并在当地投入抢险救灾,王斌的心放了下来。



    • 怕捐不到灾民手里:像守护生命一样守护每一元捐款




      作者:江迅


      "大地无情人有情,我们都是汶川人","早捐一秒,多救一人","多一元捐款,多一分希望","每个人点亮一盏心灯,这个世界就不会有黑暗与恐惧","我捐出一亿元,在四川建震不垮的学校"、"再大的天灾,除以十三亿人就会变得很渺小,除以六十一亿人就变得更渺小"……

      全球捐款迅速飙升到一个巨大的数字,而且每天都在飞速攀升。截至5月20日,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政府,投入救灾资金达117亿元,海内外捐赠款物139.25亿元人民币(下同),其中捐款125亿元。

      感人捐款

      说起捐款,就想说两则故事。一则是新闻里报道的故事,一则是朋友的故事。

      其一,5月15日中午12点,南京江宁区东新南路的一个地震募捐点,一名60多岁的男人,头发花白,衣裤破烂,手上拿着讨饭碗。哆哆嗦嗦从口袋掏出5元,放进了募捐箱,低声念叨了一句:"为灾区人民……"工作人员还没反应过来,他转身就离去了,望者他步履蹒跚而渐行渐远的背影,工作人员掉下眼泪。下午3点,那位乞丐再次出现,他掏出100元,塞进了募捐箱。工作人员赶紧上前问他的情况,他国语说得很差,工作人员好不容易才明白,他叫徐超,中午本想多捐点,但身上都是讨来的零碎钱,不好意思捐,也担心会给志愿者添麻烦,后来凑了个数,去银行排队兑换了一张100元纸币,现在又来捐钱。他说,过去的八天就在街上要了这一百多元,看到灾区人民困难就来捐了。据在场的保安说,他常在附近乞讨,平时都看不到他吃什么好东西。4天后,他第三次前去捐款,这次是339.01元,据说这是他全部的积蓄。看来,如果评选2008年感动中国人物,他应该是候选人之一了。

      其二,5月13日早晨,身在新疆石河子市的上海人沈峰和妻子说着地震捐款的事。他俩一边算账,一边商议,家里只有300元,加上刚收到的稿费一共不到1000元,翌日要交孩子5月至7月的幼儿园入托费1290元,看来要动用孩子过年时的压岁钱了。他妻子说:"眼下我们是困难些,但灾区人困难更大,我们有多大力就出多大力,一家三口每人捐款10元吧。"当天下午,夫妇俩去子午路邮局将30元钱汇往四川省红十字会。走出邮局,他妻子说,众人拾柴火焰高,不管多少,捐出的就是爱心。妻子的话让沈峰颇为感慨。

      大难兴邦。这两例捐款例子,说的都是社会底层人,一是乞丐,一是平民。国殇当头,不管穷人富人,人人以这样的方式手掬一捧烛光,一瓣心香,为深陷黑暗的生命照亮,为仍在等待营救的同胞祈福。每一条赈灾热线,都连向灾区;每一个捐款账号,都成爱心密码;每一项捐赠款物,都表达守望相助。以香港为例,香港研究协会的一项最新调查显示,91%受访者表示会为汶川捐款,仅3%的表示不会捐;90%受访者支持香港政府在地震翌日拨款3亿元救灾。

      当下,"大陆富商,为富不仁,捐款太少"成为中国网民的一个热门话题。据悉,大陆富豪榜上排名前10位富豪才总共捐出3250万元。人们认为,社会财富驾驭者的中国企业家们,应为赈灾多捐些钱。捐款理应不分多少,不过,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其实,让人们应该关注的是赈灾"捐款秀"。过去才3个月的那场特大雪灾,不少企业、富豪都公开捐款,但实际到位的究竟有多少呢?

      “捐款秀”?


      全国各地到处有捐款点


      2月2日晚上,湖南湘潭广电中心一楼演播大厅,一场名为"2008湘潭之恋"的赈灾晚会上,企业家们举的数额牌,早已准备妥当,各企业捐款的数目、出场的顺序,事先已确定。晚会高潮时,湘潭许多明星企业纷纷举牌"认捐",赢得满堂喝彩,现场共募捐1849万元。不过,在晚会过去22天,湘潭市民政局宣布,雪灾款实际到位仅1011万元,尚有800万元未到账。

      民政局发出"最后通牒",称以2月29日为大限,公布"爱心老赖"名单,在压力下,一些企业才履行承诺,但到最后未到账的捐款还有265万元。同样的事情在各地都有发生,2月3日湖北省抗雪救灾晚会共接受捐款1.06亿元,但截至3月4日实际到账7000多万元。据悉,这些"老赖"企业吐苦水说,企业经营原本就不好,都是政府部门下指令给压力,被逼做慈善捐款秀。

      那么,3个月后的今天,为汶川捐款,会不会又是一场秀呢?令人更应关注的是,人们的捐款去了哪里,用在哪里。难怪有人说:捐得再多自己都不心疼,就怕捐款到不了灾民手里。尽管中共包括民政部、财政部、中纪委、审计署、最高检在内的各部委,一再表示要合力保证资金使用的透明度,加强对救灾拨付资金和捐助款物管理、使用情况的检查,严防贪污挪用,但人们还是有理由惦念饱含自己心血的捐款,能否真的成为爱心传递。

      往年,人们的扶贫捐赠,最终变身政府办公楼、宿舍楼时有所闻,人们的慈善捐款,最终变为一些官员的工资条,一些部门的小金库,也时有揭露。那么,今天有必要建立一个有效的新机制,管理这笔救灾巨资,以社会层层保障监督机制,守护和用好每一元捐款。一个和谐的社会,必然是融入来自国家、社会、公民诸多力量的结果。这10天来的抗震救灾已经表明了这一点,那么守护这笔善款,仅仅由政府担当是不行的,必须由社会与公民参与。

      不分南北,人无分老幼,都在全力以赴,关注灾区,救援灾民。这里的"地",已不只是中华大地,而是全球各地;"人"也不只是中华儿女,而是包括了不同民族、不同肤色的全球民众。捐款仍在继续,珍惜捐款,就是珍惜爱心。要像地震中抢救生命、守护生命那样"创造奇迹",守护每一元捐款,让救灾善款没有一笔被截留、被挪用、被私分,被贪污,也创造中国慈善捐款的"奇迹"。

      江迅是BBC中文网中国事务特约撰稿人。


    • 日本救援队员含泪讲述四川地震灾区见闻




      新快报5月23日报道 日本国际紧急救援队的约60名队员结束在四川大地震灾区的搜救活动,于21日飞抵成田机场回国。队员们回顾震灾现场,称"那是迄今为止从未见过的悲惨景象",并对未能找到幸存者而感到十分遗憾。

      "给中国国民勇气"

      在机场举行的救援队解散仪式上,担任团长的外务省国际紧急救援室室长小泉崇赞扬队员们称:"虽然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困难,但大家用团队精神克服了它们,并给中国国民带去了勇气。"

      队员们回到各自所属的省厅机关作了归国报告或举行了记者会。曾在阪神大地震中深入灾区的名古屋市消防局的间濑锦司(47岁)表示:"中国发生着阪神大地震规模的灾害。"他在青川县倒塌的大楼中发现了瓦砾下仍抱紧着婴儿的母亲的遗体。间濑含着眼泪称"震灾现场非常凄惨"。

      "我们尽了最大努力"

      海上保安厅的大河内克己(42岁)声音哽咽地谈到了北川县学校倒塌现场的景象:"中学生们当时大概正坐在课桌旁听课。他们就保持着上课的姿势遇难了。当时因为集中精力进行搜救(并没有时间想这些),但如今回想起来孩子们实在太可怜了,无法用言语表达。"

      "孩子们给我们送水"

      千叶县市川市消防局的高桥昌树(35岁)回忆了中国人欢迎救援队的情况,表示"在领到救援物资的灾区,孩子们给我们送了水和糕点。虽然双方语言不通,但我感到十分高兴"。



    • 震后第十天的北川县城:全县无一间屋可住(图) -广州日报




      “现在北川县城已经全面封锁,目前的防疫措施十分到位,县城内没有发生疫情。截至21日17时,北川羌族自治县的各类在职干部在地震中共死亡42人,失踪386人,受伤372人。”

      ——北川县县长经大忠

      昨天(22日)是震后的第十天,受灾最重的北川县城如今怎么样了?灾区的防疫情况如何?哪里到底有没有疫情?北川县城震前的全景到底是什么样的?昨天,广州日报记者在北川县抗震救灾总指挥部副总指挥、北川县人大党组书记李春寿的带领下,经过四道关口,终于来到震后第十天的北川县城。

      城区到处都是各种消毒液的味道,异味不浓

      记者是随着清华大学高级总裁班广东站的部分学员一起进入北川的。这个班的班主任刘蔓榕介绍说,灾情发生的当天晚上,她就发动总裁班的学员们献出爱心。前天,由她带领的15名学员并带来价值几十万元的药品、帐篷和食品分三批空运到绵阳,并直接将这些物资交付北川县抗震救灾总指挥部。昨天上午8时整,记者一行跟随北川县抗震救灾总指挥部副总指挥李春寿从绵阳市出发,一路上经过四道关口,最后才到达一处高地,可以瞭望到北川县城全景。

      据了解,现在北川的核心地区已经被严格限制出入。记者远远望去,整个城区只有零星的人在活动。与记者第一次来北川所看到的车水马龙的状况相比,如今所有通往主城区的道路上已经难以见到人影。据介绍,现在从安徽和湖南来的防疫人员已经全部进入城区防疫,到目前为止,城区没有发现疫情。

      此时,一辆刚刚执行完任务、从城区核心地区开来的吉普车停了下来。车上执行任务的武警告诉记者,现在消毒日夜不停,很多部门在里面协同作战,城区的异味不是很浓,而是各种消毒液的味道十分浓烈,“消毒液都是消杀效果非常强的,没有什么问题”。

      从第四关卡通往高处地带要通过一片山体滑坡处,20多米长的道路完全被废墟挡住。尽管地震已经过去10天,但当记者通过这里的时候,副总指挥李春寿还是非常小心地在旁边指挥着记者通过。他一边指挥着,一边观察着山上的状况。

      当记者行至距离县城核心地区还有10分钟路程的一片高地时,北川县县长经大忠早已在那里等候,他向记者介绍了灾区的具体情况。

      全县没有一间屋可住,没有一个家是完整的

      经大忠说,北川县共有包括公安、检察院、医院、药检等10多个政府事业单位的1000名干部伤亡,损失过半。茅坝中学除了25个学生在草场上体育课,几乎无一幸免;城关小学800多师生只有300多逃生,500多人的曲山幼儿园出来的不到200人;500多人的曲山小学也仅仅因为有100多师生在上音乐和体育课,其余的都被埋在下面;曲山镇卫生院150多医护人员和病人只有40多个人生还,包括曲山镇的一个监狱也有近30%的损伤。在县城入口处的一个村庄被垮塌下来的半座山头整体掩埋,600多人口一个也没有出来。别的村庄能看见被震塌的瓦砾,而这个村庄什么也看不见,看见的就是半个山坡。

      总之,到目前为止,不到3万的北川县城流动和在籍人口中,到目前死亡的人口有1.2万人,失踪的有3000多人。

      经大忠介绍说,这次地震一个很奇怪的、也是很普遍的现象是,一楼二楼几乎全部整体下坐,三楼以上的房屋偏向倒塌。所以,北川的房子没有一间房屋可以居住。整个北川没有一个完整的社区,没有一个完整村庄,甚至几乎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经大忠表示,地震之后的北川县“洗白了”。“去年我们县财政收入是1.14个亿,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们县的整个财政系统全部瘫痪。我们从两年前筹划上马一个年产5千吨的水泥厂,这个项目上马后,一年的利润就等于2007年的县财政收入。土地已经征用,准备开工,现在一切都停止了,项目总经理也在地震中遇难。”

      新城将异地新建,有望选址安县的安昌镇

      “重新建设一个县城肯定需要5年到10年的时间。”经大忠表示,今后将要选在一个新的地址来建设一座新的县城,至于建设在哪里,目前还没有最后决定。北川抗震救灾总指挥部的一位负责人则透露,现在北川县城拟改建成一个地震博物馆,新县城有望设在安县的安昌镇。

      梦回北川

      这是北川县震前的一幅全景图,当时的北川景色秀美。这也是震前北川全景图首次公布。 顾展旭 翻拍

      北川县政府主要部门干部伤亡统计 (北川县抗震救灾总指挥部提供)

      单位 总人数 死亡 失踪 受伤

      县委办 28 1 7 2

      政协 33 10 3

      政府办 41 1 9 28

      民政局 28 13 7

      建设局 42 15 5

      水务局 52 16 10

      计生局 38 1 11 1

      单位 总人数 死亡 失踪 受伤

      检察院 23 4 17

      法院 36 21 9

      公安局 147 20 114

      工商局 41 1 15 7

      国税局 38 4 7

      地税局 67 2 36 3

      曲山镇政府 35 1 14 8

      我美丽的县城啊,如何才能找回你?

      昨天,在北川抗震救灾总指挥部“办公室”的电脑桌面上,显示着一个美丽的山城的画面。原来,这幅山城图片就是地震前的北川县城全景图。曾经做过四年北川建设局局长的李春寿说,北川是大禹的故里,作为一个曾经为北川建设出过力的北川人,如今却只能在梦里回味逝去的北川。

        连过四关

      方能远眺北川

      一关:安县收费站

      安县是通往北川的必经之路,如今的车辆明显比之前少了很多。该关卡仍有交警在实施交通管制,并且贴有北川总指挥部标识。

      二关:任家坪

      在该关卡前,很多车辆被拦停。记者所乘坐的车在司机出示了绵阳市抗震救灾总指挥部开出的通行证后,被放行。

      三关:北川中学门口

      北川中学现在成为北川县抗震救灾总指挥部所在地。该关卡就设在中学下面的几十米远的地方,在这里执勤的人员仍然是警察。记者在此遇到20多名志愿者,他们是徒步从外面赶过来。据了解,该关卡已经实行严格戒严措施,无特别任务不能通过。经北川县副总指挥出面,记者一行徒步通过了关口。

      四关:城区入口处

      该关卡由部队负责执勤,并且设置了路障。在北川县副总指挥的协调下,记者一行排成两行开始清点人数并检查人员情况。路卡的负责人用扩音喇叭称,该关卡是按照国务院的有关指示设立的,完全是出于大家的安全的考虑。一路上经过四道关口。最后才到达一处高处,终于可以瞭望到北川县城全景。(何有贵、欧阳晨)

        北川县委县政府临时办事处昨入驻安昌镇

      据新华社电 22日10时28分,四川北川羌族自治县县委县政府临时办事处入驻相邻的四川安县安昌镇,这标志着北川县灾后重建工作正式启动。北川县委县政府临时办事处入驻仪式开始前,安县群众自发组织起欢迎队伍在安昌镇上行进,并高呼“安县北川一家人”的口号,场面令人感动。北川县委副书记蒲方方说:“尽管北川县城遭受了灭顶之灾,但我们有信心重建家园。”



    • 物资疑遭侵吞惹骚乱 数千川民砸警车流血冲突(图)
      物资疑遭侵吞惹骚乱 数千川民砸警车流血冲突(图)

      明报

      明报/四川地震重灾区之一德阳市前日发生地灾以来的第一次大规模骚乱,民众当日发现有货车私下向商舖卸下救灾物资,怀疑有人侵吞转卖赈灾物资,数千愤怒的民众包围了运送物资的货车和一家商舖抗议,演变成流血冲突。

      愤怒的民众不但痛殴前来现场劝阻的官员,更与数百公安及武警对峙,还砸警车,场面一度失控,一名公安副局长受伤送院。骚乱最终在当局承诺查明真相后才告平息。

      据内地互联网消息,在全国哀悼日的第三日,四川重灾区德阳辖下罗江县城,当时一辆货车在一家商舖卸下大批物资,包括火腿肠、八宝粥、即食麵、樽装饮用水等。有居民怀疑这些物资很有可能是救灾物资,在质疑声中,未卸完货的卡车匆匆开走。有民众拨打 110报警,在警员到来后,又有一辆没有牌照的军用吉普车开来,来人向警员示意是县武装部的,同时把卸在店舖门口尚未搬入店内的物资运走,此时民
    • 60岁老人唐山和汶川大地震中两次被埋均获救
      60岁老人唐山和汶川大地震中两次被埋均获救

      京华时报

      “唐山大地震被埋了10天,我没死。这次汶川大地震又被埋了,我也没死。”19日,记者在北川县擂鼓镇遇到了两次特大地震的幸存者——达斡尔族老人阿拉坦巴根陶琦。1976年唐山大地震,他被埋矿井10天而未死;这次汶川大地震,他又被倒塌的房屋埋在下面,但仅受了点皮外伤。他也是擂鼓镇在塌方中救出唯一身体完好的幸存者。

      汶川地震被挖出废墟

      5月12日14时28分,汶川大地震爆发,阿拉坦巴根陶琦当时正在擂鼓镇办公楼找镇长办事。“只听见几声轰响,办公桌开始摇晃,水杯里的水溅了我一身,等发现是地震时,逃跑已经来不及了。”阿拉坦巴根陶琦回忆说。一阵地动山摇后,他被倒塌的砖块和水泥板压在办公室里,同时被埋的还有镇长李正林、镇纪委书记何刚。

      据阿拉坦巴根陶琦介绍,被埋在砖瓦废墟之中,他和何刚都不能动弹,只有李正林还能动弹。李正林爬出去之后,赶紧喊来人,阿拉坦巴根陶琦和何刚被挖出了废墟,但何刚的双脚几近残废,而阿拉坦巴根陶琦仅受了点皮外伤,是擂鼓镇在塌方中救出唯一身体完好的幸存者。

      唐山地震被埋10天生还

      “其实,这是我第二次经历大地震了。”阿拉坦巴根陶琦告诉记者,1976年,唐山大地震爆发时,他在煤炭部门工作,应邀到唐山开煤炭现场会,不幸被埋在地下矿井里,10天后获救生还。“1976年7月28日,农历七月初二,这个日子,我记得非常清楚。”阿拉坦巴根陶琦说,当晚9点多,开完研讨会后,领导说一定要到矿井里看现场,于是他就这样随大部队下了井,没想到遇上了唐山大地震。 “在井下不知待了多久,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洞口被封死了,大家以为是常见的塌方,都没在意。可到了第二天清早8点钟交换班时,没发现地面上有人下来,我们一直等到上午9点钟,都没见动静,这时才知道上面出事了,几个胆子大的跑过去掏洞门,可是越掏越堵。无奈之下,大家只能在原地等待救援。”尽管时隔30多年,当年的情景,阿拉坦巴根陶琦历历在目。

      在井下的10天,阿拉坦巴根陶琦就靠井壁上的水滴活了下来。据阿拉坦巴根陶琦介绍,当时他们去参观的那个矿井是个湿井,井壁上会不断滴水,井下的100多人都是靠喝井壁上渗出的水滴而维持生命的。“前5天,还比较清醒,后面5天就逐渐迷糊了,只剩下一口气了,是谁救了我都不知道。”阿拉坦巴根陶琦说,他一直在找机会寻找当年的救命恩人,但遗憾的是,这个愿望至今尚未实现。

      好人相助度过12劫

      “如果算上这次大地震,我已经捡回了12条命。”阿拉坦巴根陶琦对记者说。这位1989年移居北川县的老人,出生在东北吉林扶余,当过侦察兵,干过卫生连,还在煤矿做过矿工,在出生后的60年里历经12次险情,但每次都幸运脱险。

      “12岁那年,我在自家门前和几个小娃子追逐玩耍,不小心掉进了粪坑,小伙伴们怕挨骂,不敢去喊人,结果被一个前来上厕所的救了出来。还有一次在沈阳,过火车道时差点撞上了火车头,火车停下来后与我间隔只有1米的距离。人们都说我命大,其实只不过是比较幸运,更重要的是每次都能得到好心人的帮助。”

    • 大灾大难面前 做有大爱有风度的中国人
      大灾大难面前 做有大爱有风度的中国人

      南方网

      汶川地震的极度惨烈,已经无须再多说。它给生者世界带来的冲击,不仅有同胞情感上的哀伤,人间真情的感动,还有对社会协作的检验,对经济、政治、文化乃至国际关系的影响,都是一个持续显现的过程。当我们以国族情感凝聚人心、抗击灾难时,能否从一种单一的悲情氛围中走出来,转而更理性更冷静地认知所身处的阶段,关系到又一个历史契机的到来。

      昨日,在国新办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有记者问及,现在网上有一个跨国公司“国际铁公鸡排行榜”,批评外企在这次救灾捐助中不积极或者一毛不拔,是否属实如何评价?商务部部长陈德铭说,中国人民的抗震救灾取得初步成就,这里有国际社会的大力援助和国际友人的支持,也包括在中国的外资企业、港澳台企业等等,因此要向他们表示感谢。陈德铭还说,所谓“铁公鸡不捐钱”或者“一毛不拔”的说法,没有事实根据的。我们能理解一些人对这次大灾害的心情,他们希望更多的国际组织、内外资企业参与到捐赠活动中,提供更多的资金帮助灾区人民,但捐助是以自愿为前提,我们必须尊重每一个自然人和法人的权利。

      我们认为,商务部长陈德铭的这番回应,是相当理性而有风度的。汶川地震所造成的人世痛苦,此时此刻的中国人已经永世难忘。没有一个中国人不感到在困厄中被理解、被帮助的可贵和重要。然而,我们情感上的痛苦要寻求理解,物质上的困难要寻求帮助,不能靠威逼他人或要挟同情来实现。以寻求更多爱心的名义放弃理性,和以其他的名义放弃理性,同样都是对国家利益和社会文明的巨大伤害。陈德铭的回应,有清醒的自重和自知,也有可贵的善意和诚实。正是这样的风度,让我们得到更多尊重。

      回想汶川地震以来的种种,中国人的团结和互助得到了空前体现。我们为自己所展现的民族精神和现代形象感到欣慰,在更艰巨的灾后重建过程中,希望能交出更完满的答卷。但与此同时,被悲痛冲击的我们,表现并非全然尽如人意。在民间,以“铁公鸡”贬斥外企的捐助不积极或一毛不拔,在个别地区甚至出现冲击麦当劳、肯德基等外企的情况。这使得外界对中国人冲动的道德责难留下负面印象,同时也突破了法律底线,直接侵害了外企的合法权益。无论在道德上还是法律上,都是中国形象的一种失分。

      这其中的道理相当浅白。中国人的家国情感向来紧密难分,以此比拟,则汶川地震好比自家遭难,有幸得邻里朋友出手相帮,固然应当心存感谢,即便有人只是千里送鹅毛,老祖宗也会说,这是礼轻情义重,照样要以礼相待。礼仪之邦的这点传承,就是说即使身处困厄之中,也要保持一颗对待他人的平常心。如果只是放大一己一家的悲痛,转而不顾风度,批评邻里友朋出手不够大方,难免会失态而遭人轻视。

      退而言之,不以家国传统礼节权衡,而仅仅是以现代社会的权利观念看待,一些人对待外援捐助的这种态度也难以服众。慈善捐助,是以自愿为原则,任何强迫和威逼都是不道德的。捐与不捐,是个人或组织的一种权利。这种权利的行使,固然会带来不同的社会评价,但绝不至于受法律干涉制裁,或蒙受群起冲击惩罚。权利原则是现代社会的核心观念,如果不尊重权利,宁可冒犯社会的基础秩序,也要以爱心名义逞一时之能,这样的爱心,社会又如何能承受得起?

      中国气派和中国风度,不是某种虚无的事物,而是我们在世界舞台上体现出来的文明细节。汶川地震以来的种种场面,让我们见识了一种不死的民族精神,展现了空前团结的国民意志和勇气。但我们仍旧要自省,不管是大国崛起奥运来临的大欢喜,还是国家受难生民遭殃的大悲痛,我们始终要做有大爱有风度的中国人。这一点,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更能成为我们内心的共鸣。



    • 官方首认核设施受影响 15核辐射源被埋恐泄漏
      官方首认核设施受影响 15核辐射源被埋恐泄漏

      明报

      中国官方首次承认四川大地震灾区有核设施受影响。副环境保护部长吴晓青昨日在记者会上透露,在地震灾区内,最少50个放射源有泄漏辐射的隐患,其中35个已收回,另外15个被埋在废墟中,暂无法收回,政府会派环保专家到场协助。吴晓青强调,辐射暂无泄漏,目前四川境内所有核设施都安全。他并未透露这些放射源用于什麽设施,也未透露这些被埋废墟放射源位置。

      「目前所有核设施都安全」

      较早前,法新社引述法国辐射防护暨核子安全研究所(IRSN)专家表示,中国在四川有研究反应堆、两个核燃料生产站及两个核武器储存点,都位于震中60至145公里范围。法国核保护与核安全研究所所长蒂埃里查尔斯称,中国当局已关闭了核设施作监测。英国广播公司(BBC)亦引述消息人士称,国家主席胡锦涛上周飞抵四川灾区,首站就是绵阳,可见中国领导人对该地区的重视。

      在昨日的记者会上,有记者询问外界盛传有放射性物质被埋在废墟中,是否已全部寻获。副环境保护部长吴晓青回应表示,地震发生后,环保部门核安全局迅速发出防止发生辐射事故的指导意见,并派出专家配合四川环保局组建了8支专业小分队,检查受灾严重的6个州市(包括成都市、绵阳市、德阳市、阿坝州及广元市等)的放射源安全状
    • 解放军之痛:徒手挖掘 真实残酷的北川救援纪实
      解放军之痛:徒手挖掘 真实残酷的北川救援纪实

      南方周末

      一场猝不及防的灾难,一场与时间赛跑的救援,一个被废墟埋葬的县城。大灾大难后面,显示的是复杂的人心与人性。
          
          声音在消失

          两个男孩被压在北川中学的废墟的同一个空隙里,一个消极地等待着,另一个则不断鼓动人们先救他。“先救我吧,叔叔,我是班上的第一名,”他说,“我以后一定考军校。”
          
          死亡的气味是在5月15日下午开始在北川县城里弥漫开来的。那是一种甜、臭和焦糊的味道。地震在北川为害最烈,由于缺少尸袋,仍有大量遗体被摆放在街道上废墟的空隙间等待处理。废墟下面可能仍埋有上万人之多,而且正在不断死去。几千名军警和消防队员已经又饿又累。傍晚,成都军区某集团军坦克团的士兵们在河边广场上集结,开始吃这一天的第一顿饭:火腿肠,瓶装水。他们置身于真实的灾难现场,克制着挫败感。一个接受南方周末记者采访的士兵说:“这里有好事,也有坏事。”这句概括在此后被一再验证,直到5月19日哀悼日的下午。
          
          北川县城处在一个几乎封闭的山谷之中,救援所需的人力、机械和物资都必须通过南方的山口进入。至15日下午,山口公路仍未打通,而官兵们修建的一条临时通道又在当日上午被山体滑坡阻塞,旁边树林中的“之”字形的小道也一度无法通行,士兵们只能用绳子把入城者吊下山坡。不断有躺在担架上的伤者被抬出。
          
          解放军战士们再现了他们的优良传统,背着白发苍苍的老人爬上泥泞的山坡。在大片的灰白色的废墟间,士兵们列队行进,稍长的队伍就有旗手引路。
          
          地震瞬间发生的一切都固化了。在禹龙干道上,时间停滞在一家三口骑着摩托车出城的时刻,他们被滚石打死。一辆桑塔纳汽车正在过桥,桥塌了,它保持着最初跌落在河床上的样子。大多数楼房倒塌了,甚至粉碎了,到处都是背包大小的瓦砾。没倒塌的楼房以怪异的角度矗立着,楼顶上的广告牌上标示着“距奥运会开幕还有88天”。汽车大小的石头冲进了居民楼。
          
          在山口外,人们更多地获知北川创造了多少奇迹,并不能真切地感受到这里的一切是多么艰难。事实上大多数寻亲者得不到回音,大多数救援也只能以失败告终。15日,寻找亲人的队伍络绎不绝,可是从老城到新城,很少有人得偿所愿。来自德阳的6个建筑工人呆在一处居民区,他们中的一个在曾经是荣生酒店的废墟下面呼喊,可是没有人应答。寻找妹妹的刘晓琳同样无功而返。前一天她曾听到呼救声,呼救者在一幢还有形状的楼里告诉她这个楼是华星超市,“快救救我。”当天,这个呼救声一直在传出,可是一个晚上过去,声音消失了。
          
          6个建筑工人不再呼叫,但也不离开。他们站立在倒塌的楼房上,可以从一个沥青屋顶跳到另一个沥青屋顶。在他们头顶10米处,赫然挂着一具男尸,好像跳水似的把上半身直插进废墟。
          
          次日中午,赵剑平也在呼救。几个寻亲者发现了他,立刻高喊:“这里有活人!”可是沈阳消防救援队不能确定他的方位。仅仅两个小时后,寻亲者们再次呼叫赵剑平,已经没有了应答。需要救援的目标太多了,呼救者必须抓住救援者靠近的很短的时间。当宜兴消防队员从一个地方下撤时,寻亲者们愤怒地质问:“你们又要换防?”消防队员们回答说,山上发现了幸存者。
          
          消防队员是专业的救援者。相比之下,“解放军和武警战士既缺乏专业救援培训,也没有专业器械。”武警某部的一位参谋说,“我们没有工具救不出人,看着人死去,心里很难受。”他们更多地承担了转运伤员、掩埋尸体和搜寻幸存者的任务,每当发现生命迹象,往往要去请消防队处置。
          
          即便在北川中学的救援行动刚刚开始之时,浅埋伤员很多,救援还相当有成效——武警成都指挥学院的学员们一天之内就抬出了87具尸体,救出了31个活人——救援队伍就已经深感没有大型设备和专业技能的痛苦。
          
          从13日早晨8时开始,武警战士们援救一个半边身体被压住的男生,当时他甚至可以伸出右臂接受点滴。县城内仅有2辆起吊设备,先后调来,始终无法吊起压在他身上的重物。当地施工人员猜测,孩子是被支撑整个教学楼的最重的那根十字梁压住了。下午开始下雨,男孩的母亲站在废墟上,给儿子撑着伞。另一个男孩被卡住了,多次营救不成之后,他主动要求截肢逃生。可是医生们没有必要的药物和设备,无法实施手术。下午,男孩开始休克,伏下头和双臂,在武警战士们面前死掉了。
          
          晚上7时,医生诊断说,第一个男孩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救援宣告放弃。他的母亲坐在那儿,扔掉了伞。“也没哭,就是坐在那,看着她儿子。”武警成都指挥学院的贺一民大校说。倒是该部队的何政委受不了,哭了。
          
          救援者们在废墟下看到了人们的截然不同的反应。两个男孩被压在北川中学的废墟的同一个空隙里,一个消极地等待着,另一个则不断鼓动人们先救他。“先救我吧,叔叔,我是班上的第一名,”他说,“我以后一定考军校。”当他弄清楚站在外面的是武警之后,他改口说:“我以后考警校。”
          
          这个男孩得救了。可是这是第一天的故事,却不是第三天的。当这支部队救出第一个孩子时,所有人都使劲鼓掌,非常激动,可是死伤枕籍的场面在其后几天中不断削弱着他们的敏感。悲剧太多了。13日,他们救出来的人因医疗队跟不上,伤者就那么躺在街上逐渐死去了。
          
          “开始时看得心疼,现在麻木了。”士兵们说。疲劳也是一个严重问题。他们对自己的安危的关注也在下降。第一天,余震时每个人都会跑开,到了第三天,“震就震吧,也不跑,太累了。”
          
          15日入夜后,部队撤离到城外的营地。发电机仍然不能运进山口,夜里无法救援,只有少数几支消防队留下来,凭借手电筒光继续工作。圆月当空,满城漆黑。这是72小时生命时间窗关闭后的第一个夜晚。
          
          16日有薄雾,天气更热,楼顶的沥青都融化了。有些亲人被埋的寻亲者已经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他们从弯折的塔吊下钻过去,登上最高的废墟,四处呼喊,又钻进他们认为有他们亲人的空隙。在14日,山里突然打出信号弹,表示上游水库即将决堤,一时间城中军民皆飞奔出城,来不及出城的则向山上转移,被阻挡在山口外的寻亲者们听说了消息,却想在洪水到来之前抢救出自己的亲人,像疯了似的往县城里跑,形成一道汹涌的人潮。15日上午,决堤消息又一次传来,相同的场面再次上演。可是到了16日,这些最不甘心的人也开始绝望了。
          
          北川老城有一片高高的废墟,他们就从屋顶到屋顶,在钢筋之间攀缘而上。四处都是奇异的场面。一栋楼嵌进了另一栋楼。一辆警车出现在7层楼的楼顶上。它从山间公路上被甩了下来。废墟下面在燃烧。几个废墟口在向外冒烟,火已经连续燃烧4天。
          
          他们没有表现出悲伤。人们只是面无表情地在七八层楼高的废墟上攀爬着。有人跟他们说话的时候,他们逻辑清楚,语气正常,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当他们找到亲人所在的位置时,就停下来,一动不动地等待着。其实几十幢建筑完全混在了一起,根本没有人能分清哪里是哪里。
          
          交通大学的一个学生的父亲在北川县文教局上班,被埋在了废墟下。有人建议他去下面找找,可是他不抱任何希望。“哪个是文教局?”他指着脚下的方圆一公里左右的一片废墟反问。
        这里曾经是北川县城最繁华的地段,除了大量政府部门,还有电影院、文化站、百货公司、两个小学和一个幼儿园。“孩子死的最多,从婴儿到18岁。”总装备部的石卫波说。他的家就在北川。
          
          交通大学的男生向我们要了三只香烟,点燃后插在废墟上,祭奠他的父亲。在危楼顶端的“悬崖”边上,他嚎啕大哭。他的母亲也在他身后哭起来。只是在类似的少数瞬间,悲伤才在废墟间汹涌起来。更多时候,人们只是像木头人一样站着,平静地寻找着,就像丢了点儿东西。
          
          这位母亲可以很平静地回忆地震发生时的情形。她走在上班路上,地面突然开始摇晃,她就被摔到了很远的草坪上,听到“轰”的一声,灰烟腾起,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一下子天就黑了。”几分钟后才看得到周围。她抱着一棵树,一个认识的人走过来告诉她,“财政局的楼飞了起来!”
          
          13日上午,部队开始转运难民到绵阳的九洲体育馆。到19日,有父母的孩子开始在体育馆外给人们分发一些关于心理健康的小传单,孤儿们则被聚集到了体育馆内。大巴车一到绵阳,一些孩子就“变傻了”。下了车,他们一动不动,也不说话。“看着真是难受。”武警某部的一位少尉说。
          
          在老城的废墟上,水泥是疏松的,在一个地方,我们可以像掰饼干一样把水泥预制板掰出任意形状。钢筋也是如此。有的水泥板中只有3根细小的钢筋,只需稍微用力就可以折断。
          
          在地面上,山里乡镇的灾民们正在逃出来。李奋强(音)来自漩坪乡的一个村。他本来是去乡上求援的,发现漩坪已经被堰塞湖淹没,又跑到了县里,结果县城也没了。他失声痛哭,提醒几个解放军战士,大水湾峡谷已经壅塞,水憋住了,随时可能山洪暴发,“准备好逃命吧!”
          
          这并不是一个谣言制造者,恰恰相反,是一个仗义的中年人。他并不准备往绵阳方向逃生。已经两天没吃饭了,他跟士兵们要了点食物。吃完饼干喝完水,他说:“回去!”又返回村子里报信。
          
          由于交通管制,县城外也有大量的寻亲者。12日中午,杨先明因为喜欢上网不愿意做饭而和母亲吵嘴,跑出家,到附近空地发呆,地震发生后,他逃命到县城外的加油站露宿。他的父母在县城的菜市场卖菜为生,至16日仍未找到。他瘫在车辆进出的土路上,车辆都绕他而行,他光着脚,鞋子挂在脖子上,两脚已经血肉模糊,自称是走路走的。“进去三次了没找到人。”
          
          寻亲者们不断地发现幸存者,“活人!活人!”的喊声不时从废墟上传来。不过死亡正在取得胜利。在13日,很多人都曾靠近过北川幼儿园,武警成都指挥学院副院长李俊国说,“一片小孩的哭声”,另一个幸存者则说,“里面都在喊‘婆婆’”。到了16日,幼儿园已经沉寂了。
          
          在北川中学的最初的营救行动中,华西建工派来的4台吊车和山下一个水泥厂派来的4个工人起到了重要作用。武警战士们不懂建筑,此前进展缓慢。李俊国说:“我们有心无力,没有工具。”水泥厂的工人们则带来了他们的专业技能,先是对表层废墟进行支撑加固,之后开始挖掘下层废墟。一个空洞打开后,一名工人钻了进去,将尸体和活的学生拖了出来。询问他们怎么来的,4人说是厂长派他们来的,“厂长不派,我们自己也会来。”
          
          当时,在县城里,效率最高的也是消防等专业队伍。“可惜的是,当时交通阻塞,消防车进不来。我们没有电钻、电锤、切割机,只有力气。如果道路先修通情况就不一样了。”张强说。
          
          士兵们几乎完全是依靠人力完成了最初两天的救援工作。13日和14日,县城内堆积着大量的伤员,但要运输出去却无路可走,只能往山坡上拉。运送一个伤员需要至少20个士兵,没有担架,常常是用门板,或者在两跟木棍间捆上绳子来负担,在山下的用力推,在山上的用绳子拉,需要在六十多度的泥泞山坡上爬行一百多米的高度,“像拔河一样拔。”老城和新城之间有一座桥,断掉了,距河床三米高,要过河,需要80个人组成一座人工桥。他们用铁管去撬水泥预制板,铁管全拧成了麻花。
          
          13日到14日中午,伤者很多,各部队没有分工,“都扑在面上”,没有区域责任,“全凭良心救人”。14日下午各部队开始“分片”,试行了一个下午,效果不好,解放军和武警部队的战士们不擅长废墟救援。15日开始,“科学施救”的紧迫性越来越强,“分片”改为分组,大多数的组都由作战部队、消防队员和医生三方面联合组成。
          
          实际上,早在救援刚刚开始之时,事实上的合作就已经开始了,尤其在建筑非常坚固的时候。
          
          14日,贺一民带着人到县委勘察,爬上县委倾斜下陷到地面的屋顶,隐约听到里面有人呼救。他要求呼救者大点儿声,于是从下面传来了一个清晰的声音,“救救我,我是张书记!”这个人是北川县政法委书记张同凯。这里是县委大楼。
          
          “你不要跟我说你是哪个,你就说你有多少人!”贺一民说。他喊来了沈阳消防队。消防人员拿来生命探测仪,把摄像头插进废墟,直到从屏幕上看到一只巨大的眼睛。救援随即开始。
          
          武警战士一共20个人,轮流用铁锤砸楼顶,每人15锤,几轮下来,他们发现这种做法不可行。“钢筋又多,水泥标号又高,砸不开。”江西消防队的10个人赶了过来,带着气锤,不过沈阳消防队拒绝了他们的帮忙。他们花了比较长的时间,用电钻解决了问题。有3名官员获救。
          
          15日下午,一个当地居民模样的男子拿着两个包出城,在山口处被特警队员截下。特警问:“一个学生书包,一个女包,哪个是你的?”男子说都是自己的。特警在女包中找出一个存折,问他账户名字是谁,他回答错误,立刻被拘捕。在这里,特警已经抓了二十多个涉嫌趁火打劫者,用军用皮带捆着,在公路护栏下蹲了一溜儿。看上去他们都是附近居民。一个被拘捕者偶然回头与记者对视,眼神中充满了耻辱和恐惧。
          
          前一天,中国农业银行北川县支行曲山所的一位女员工嚷嚷说要自杀,贺一民等人询问后得知,她的家人被埋在了废墟下,而银行又遭到了洗劫。武警成都指挥学院的一个纵队保护并清理了银行,找出了一些金融凭证和将近100万元现金。同一天,有人在贺一民巡视时提示有人在洗劫商店。贺一民过去询问,这些人说自己遭了地震,回来把自己东西抢出去。贺一民让他们打开包,发现里面全是女性衣物。这些人想要逃,贺一民说:“你们赶上了好时代,唐山大地震时可以直接枪毙你们。”武警没权力抓人,他让他们滚,后又叫住,让这些人掏口袋,发现里面很多都是不知真假的首饰。在另外8个人身上,他们则找到了真的首饰。
          
          只有置身其间,才会意识到这不只是一个灾难之地,还是一个拥有大量财富的县城。其实只要在废墟上走一走,就可以看到不少存折。瓦砾间也有各种记忆。卷宗。文件。照片。课本。
          
          贺一民之后去找前线指挥部,提醒他们注意偷抢行为。据他称,后来见到海南特警当天就“抓了几个蟊贼”。16日,在废墟上,南方周末记者看到一个人走进了一家通讯器材店,出来时拿着一只手机。他边走边拆掉包装,从各个角度查看它。一个男人对我们辩解说:“现在拿点儿东西不叫抢劫,叫自救。”
          
          老城废墟的最顶点就是北川县幼儿园。地震发生时园中有五百多名孩子,被滑坡气浪推行二十多米,全部被埋,只有二十多人生还。16日下午,又有人在这里喊,“有人!”宜兴消防队的队员们走过来,开始挖掘。
          
          队员们不停地挖出小花被、小花枕头,然后一个队员伸手下去,拎出了第一个孩子,紧接着是第二个。地震发生时孩子们正在午睡,死去后也保持着睡觉的姿势,小小的拳头握在胸前。
          
          他们的身体是青色的和白色的,散发出呛人的气味,只有漂亮的头颅和柔软的身体仍旧是优雅的。那些小花被子被用来包裹童尸。半小时后,3具尸体被拉了上来,两个女孩和一个男孩,两个女孩都编着小辫,每个辫子上都扎着五颜六色的彩带。救援人员把他们放到下面的草地上。围在废墟边上的两个男人突然张开嘴巴,随后跑下了废墟。他们就是两个女孩的父亲。
          
          一个年轻的母亲走过去看了一眼,大哭起来:“我的孩子啊!”另外两个母亲也跟着她哭起来。但是那并不是她们的孩子。“这些孩子都是我的孩子,”那个年轻的母亲哭着说,“我看着难受!”
          
          她拿出手机,给我们看她女儿的照片。是个扎着两只辫子的胖嘟嘟的小姑娘,赵媛媛,3岁。手机里还有一段录像,小女孩在旋转木马上起伏着,转过脸看着镜头,一上一下,还在唱歌。
          
          这是12点半,空气中是闪亮的雾气。空军开始空投物资。18只降落伞打开了,看上去非常高。顺着微风,4只降到了旁边的山坡上,剩下的都飘到了山外。这时,那两个男人开始在山坡上挖坑,他们的孩子的尸首就放在一边。一个男人挖了一半放弃了,他把尸首运到高处,重新开始挖掘。另一男子仍旧在原地挖着,那是一个斜坡,他又好像也不太会挖,每挖一铲,斜坡上的土都会垮下来一些。走过去跟他说话,他沉默不语。这个男人不停地挖着,但总也挖不好。
          
          有一些人是没救上来的,不过大多数寻亲者也承认,士兵们尽力了。
          
          武警某部的参谋张强(化名)谨慎地犹豫着,试图写一篇文章来表达自己的看法:“这次救灾的主要经验教训,一是指挥协调,救援不仅要有人数,还要有效率;二是修路为先,先让大型机械进入;三是重视专业性,救援质量可以提高;四是空军作用应该发挥得更多更大。”
          
          3天后,北川县城沉寂了好多。城中的救援队伍已经没有那么庞大,更多的部队在城外的营地中活动。到处都是消毒粉的气味。一些进城的士兵们戴上了防毒面具,至少戴着大号的防护眼镜。穿着橡胶防护服的防化兵正在四处消毒。空气中充满了飘动的白色粉末。再次烈日当空。
          
          中国地震救援队也转移到了这里,19日上午,他们还救了一个人。下午2点20分,他们在一处集结,准备哀悼日的默哀。一个队员站着值勤。他有礼貌又坚决地阻止人们通过。他个子是最矮小的,没有被击败。
          
          老城的废墟仍然在燃烧,袅袅青烟萦绕在北川上空。几个乡民逡巡着,想从一处关卡通过,临时担任守卫的消防队员不搭理他们。我们问他们住哪里,回答是附近乡镇。再问做什么,回答却是:“到里边儿取点儿东西,很重要的东西。”稍早前,又有一拨人带着毛毯离开了县城。我们提醒他们中的一个:“小心一点儿。”他局促不安地避开了眼神。这已经是最后的、也许还遗留有生命的北川了。其后几日,因为山体渗水和余震的原因,北川的救援已经基本放弃。
          
          中国地震救援队的队员们立正,帽交左手。哀悼日的汽车喇叭鸣响了,执著地响了10分钟

    • 前方吃紧后方紧吃,贪官趁灾捞钱令人愤怒
      前方吃紧后方紧吃,贪官趁灾捞钱令人愤怒

      明报

      四川汶川8级地震之后,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全面投入救人赈灾,所显示同胞无私之爱,可歌可泣,使人动容,但是正当绝大多数人沉浸在人性的光明面之际,人性的黑暗面也悄然给赈灾活动投下阴影。

      胡温救灾贪官倒卖

      据知有人竟然趁机侵占、挪用、倒卖救灾物资,更有个别机构(例如中国红十字会总会),被质疑以超高价购买帐篷。据民政部发布,截至昨日中午12时,共接受国内外捐赠款物246.44亿元,其中实际到帐捐款160.24亿元,已向灾区拨付30.04亿元。但是这些数字背后的一些情
    • 形势在变化:从一场地震灾难震出的左派右派思想震荡
      形势在变化:从一场地震灾难震出的左派右派思想震荡

      思想论坛

      作者:王希哲


      形势正在发生变化。

      512川北地震灾难突然发生,第一位的是“救人、救人、救人!”它把灾难背后的一切矛盾,先暂时掩盖了下去。那时,左派救人,唤醒社会光明面,右派骂人,揭发社会黑暗面,各自承担着国家灾难面前各自的社会功能。但左派是更得人心的,是在全国全世界的华人中,得到广泛响应,因此空前的团结、向上的,它集中凝聚在这个全球一声的口号上“中国加油!四川加油!”因此,左派得到了显然的大胜。

      但现在,形势开始发生变化了。现在川北灾难的废墟中,“救人”的最紧张阶段已经大体过去,“善后”已经上升为第一位的问题,这时,灾区的人民、全国人民以及政府就要现实地思考今后怎么办?灾难背后的一切矛盾就要逐渐地暴露出来了。这些积久的沉疴,这些社会的黑暗面,不可能再掩盖,也不应再掩盖,应该主动地揭露出来,积极地去面对它、解决它。而在咒骂中揭露社会黑暗面,是右派的长项,也就是说,形势将开始对右派有利了,左派若不能把握社会脉动的主流,调整自己,改革社会的旗帜就将由右派挥舞,就要轮到右派得人心了。

      右派过去的骂,不必问其动机,起码有这几条,是值得左派深思的:

      1、中共政府从中央到地方各级当局,究竟有没有灾前不以人民生命为重忽视地震预测预报,而应负责任?

      2、灾区学校究竟有多少灾难发生直接因“豆腐渣工程”?各级当局、官员和有关单位究竟要为这些校舍的倒塌和学生死亡负上怎样的责任?就是说,究竟几分是天灾几分是人祸?

      3、全国和海外人民对灾区人民的捐款和捐物,怎样才能从制度上给人民信心和保障,不被各级可能的贪官强权霸占侵吞?

      还有一些,但这几条特别重要,它将是灾难善后,人们将关注的焦点所在。

      仔细观察这几条,无非还是怎样使中国的政治怎样更加透明的问题,无非还是怎样使中国人民有效地对中共从中央到各地机关、政府有效实行监督、问责的问题。也就是说,归根结底,还是一个民主的政治改革问题。

      温家宝总理这次抗灾中的表现,很有口碑。他对灾区儿童上课说,“多难兴邦”。

      这是对人民士气的鼓舞,有如民间的口号“中国加油”。但如何“加油”?怎样兴邦?

      中国照老样子下去不变么?灾难激起而迅速凝聚的伟大民气,在一切不变的失望和挫折面前,是不能持久而会消逝殆尽的。只有励志改革,使人民在今天克服灾难的斗争中看到光明,看到自己真正当家作主的未来,有力量主动地挑战社会黑暗,战胜黑暗,才能永葆团结昂扬自信开放的民气而“兴邦”。

      多难本身不能兴邦,只有改革才能兴邦。典出昭公四年司马侯对晋平公的警告:“邻国之难,不可虞也。或多难以固其国,启其疆土;或无难以丧其国,失其守宇”,就看多难之后,你改不改革了!

      改革,一定是大难之后我中国海内外人民的民心所向。谁能继续赢得民心?左派还是右派?没有别的,端看谁能提出合于时宜而得民心的政治改革口号,谁能高举起呼吁政治改革的旗帜了。所以,左派虽胜不可止步骄傲,要看到形势的变化。

    • 天堂里没有笑声 绵竹127个孩子的集体葬礼(组图)
      天堂里没有笑声 绵竹127个孩子的集体葬礼(组图)

      四川新闻网

          127个孩子的“葬礼”

        手抱遗像、哀乐震天……昨天下午,四川省绵竹市富新镇富新二小内,上百名遇难学生的家长聚在这里,为死去的孩子们哀悼、祈福。

        2008年5月12日14时28分,学校三层教学楼在地震中倒塌,300余名学生被埋废墟,127名学生不幸遇难。

        距地震过去整10天了。这10天,绵竹市救援工作接近尾声,绵竹市区逐步恢复供水供电,绵竹农民开始生产自救。但在这127名学生家长的世界里,除了孩子,还是孩子!

        悼亡现场

          孩子照片也被掩埋 遗像只能来自校牌

        “沉痛悼念地震灾害中遇难的孩子们!”位于学校倒塌的教学楼前的简易灵堂里,摆放着几十个孩子的遗像,香、蜡燃烧着,已经面目全非的书包和课本铺满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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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紫玲的父亲抱着孩子的照片,目视天空,希望孩子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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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长咬破手指,用血在白纱布上写下孩子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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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难孩子的家长怀抱遗像,列队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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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月21日,绵竹市富新第二小学正门至坍塌校舍间的道路上,挤满了前来祭奠遇难学生的家长们。家长们胸前的相框内是127张曾经鲜活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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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了主人的书包散落一地,防疫人员在喷洒消毒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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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6年级学生的毕业留念本上写满了同学的电话,最后一句是:再见,我的小学生活!

        有些孩子的遗像看起来比较模糊,家长们说,地震来得太突然,孩子的照片都被压在了房屋下,只能将校牌上的小照片强行扩大。

        伤心父母咬破手指 鲜血写下最后祝福

        14时28分,哀乐声震天,家长们并排排成两队站在灵堂前。戴着黑纱的老师从校门口进入,缓步走到灵堂前,为孩子们三鞠躬。

        蚊虫似的“嘤嘤”哭泣声转眼变成了失声痛哭,成对的夫妻抱着孩子的照片,搂在一起,跪倒在地。
        有的家长咬破手指,在白纱布上写下孩子的名字,“一路走好!”

        废墟寻子

          地震过后焦急的母亲见孩子就拉

        5月12日下午14时30分,就在地震刚晃动完后的2分钟时间里,富新二小六一班学生毕月星的妈妈跑到学校找孩子。

        废墟中,她和其他家长一样,见孩子就拉,在救援队到来前的三四个小时里,他们用双手刨出了十几个孩子。直到傍晚6时,月星的尸体被其他家长刨出,她最终晕倒在地,这一天,对他们来说,是黑色的。

        整理遗物

          不吃不睡一闭上眼就是孩子

        孩子们的尸体被相继挖出,并被家长带回,他们第二天在自家附近选择了软埋。“没有心情吃东西,完全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孩子。”

        震后第三天,月星妈妈仍然呆坐在临时救灾棚里。她会想起孩子学做家务,煮的米饭总是不够吃,会想起晚饭后孩子在楼下花园绕圈滑旱冰,会懊悔没有多让孩子拉着她的手撒撒娇……

        那几天,她时不时地回到已经成为危房的家中,整理孩子从小到大的三本相册,收拾孩子的衣服、玩具、旱冰鞋,把这些遗物归置到一个箱子里,保存起来。


       送别孩子

          简易灵堂 寄托父母哀思

        5月19日,全国哀悼日的第一天。伤心的父母托人到德阳市把孩子们的照片扩大成遗像,搬来学校残留的课桌,在倒塌的教学楼前设起简易灵堂,把遗像摆在里面,烧起香、点起蜡,为孩子们送行。

        这三天,月星妈妈每天都去学校为孩子烧香、点蜡,然后把照片带回家。“走的时候就孤孤零零、冷冷清清的,我要她回家,和我们永远在一起。”21日下午,他们跪在灵堂前,为孩子祈福……法制晚报

        对话实录
         “给她穿上她最喜欢的白T恤”

        FW:孩子是怎么处理的?

        月星妈妈:当天我们就把孩子遗体带回了家,第二天下午,在家附近找了块地软埋了。那天雨下得很大,我给她穿上了她最喜欢的白T恤。

        “希望她像月亮和星星一样闪亮”

        FW:孩子的遗像和别人的有点不同,是彩色的。

       月星妈妈:这张照片是前年我她爸爸补拍婚纱照的时候带她一起去拍的,她特别喜欢。

        她喜欢画画,喜欢画风景,喜欢彩色,我希望她的世界是彩色的,是金色的童年。

        我们给她起名叫月星,希望她像月亮和星星一样闪亮(眼泪流出)。刚给她报了绵竹市实验中学,是镇上最好的学校,希望她将来有出息,不要像我们一样当农民。

        总看见她叫着“爸爸妈妈救我”

        FW:这几天是不是会经常想起孩子在时的场景?

        月星妈妈:(点头)眼睛一闭就是她,看着她从教学楼里跑出来,叫着“爸爸妈妈救我”。总是想起她每天在楼下小花园里滑旱冰的样子,只要我在的时候都会陪她去滑。

        FW:对孩子生前印象最深的是什么事?

        月星妈妈:她几乎不怎么跟我撒娇,从小我就要求她独立,我性格也比较内向,不爱多说话,一跟她说多了话她就想跟我撒娇。

        我知道其实她很想跟我撒娇,我也喜欢她跟我撒娇,但我怕她形成依赖。马上就要上初中了,要独立了,所以对她要求很严格,太严格了(略带后悔的语气,低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