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内自媒体知识都学杂了文章:卢旺达种族大屠杀又称卢旺达内战,发生于1994年4月6日至1994年6月中旬,是胡图族对图西族及胡图族温和派有组织的种族灭绝大屠杀,共造成80-100万人死亡,死亡人数占当时全国总人口1/8以上。大屠杀得到了卢旺达政府、军队、官员和大量当地媒体的支持。除了军队,对大屠杀负主要责任的还有两个胡图族民兵组织:Interahamwe和Impuzamugambi,同时大量的胡图族平民也参与了大屠杀。
在1994年的种族灭绝行动中,有25万至50万卢旺达妇女和女孩遭到强奸。卢旺达的女性受到了大规模的性暴力的侵犯,罪犯都为胡图族极端组织成员。在这些幸存者中间,大多数女性都因孤独无援被强奸而生下了孩子。而他们的家庭拒绝这些母亲和孩子,从而让她们陷入了更为悲惨的情感空间。
1994年4月6日,卢旺达总统、胡图族人哈比亚利马纳的座机在基加利上空被导弹击落,机上人员全部遇难。该事件立即在卢全国范围内引发了胡图族人针对图西族人的血腥报复。
7日,由胡图族士兵组成的总统卫队杀害了卢旺达女总理、图西族人乌维林吉伊姆扎纳和3名部长。在此后3个月里,先后约有80万至100万人被杀,其中绝大部分为图西族人,也包括一些同情图西族的胡图族人,卢旺达全国1/8的人口消失。
飞机失事是导致种族屠杀的直接原因,但究其内部原因则是卢旺达胡图族与图西族两部族长期以来矛盾冲突的直接碰撞。20世纪60年代以前,仅占人口10%—15%的图西族在卢旺达占据统治地位,88%的政府官员都是图西族人,并拥有绝大部分可耕地。
1959年,卢旺达南部的胡图族农民开始反抗图西族贵族的统治并掌了权,把土地重新分配给无地的人,许多图西族贵族逃到了邻近国家。1962年卢旺达宣布独立后,图西族和胡图族多次发生冲突,战事持续不断。
时至今日,卢旺达总统之死和飞机被击落仍然是个谜团。有媒体说,法国至今仍认为,这次谋杀的责任在于图西族领导的卢旺达爱国阵线和卢旺达现任总统保罗·卡拉梅。
不过根据达莱尔的在去年写的新书,以及美国媒体透露的最新解密档案,联合国在大屠杀之前早已经从胡图族政府内的可靠消息来源获得了胡图族即将对图西族进行种族清洗的警告,并获知胡图族将对比利时维和部队发动袭击。
袭击者最终实现了他们的目标:1994年4月7日,卢旺达图西族总理乌维吉利伊马纳在前往联合国开发计划署避难途中被胡图族军人打死,奉命护送她的10名比利时维和军人也遭杀害。比利时维和部队不顾联合国的挽留,坚决从卢旺达撤军,并再次拒绝联合国的请求,带走全部重型武器。
胡图族政府的新闻官员和“大屠杀广播电台”动员胡图族人杀死他们的邻居,受害者在他们认为安全的教堂内被成批杀掉。作为凶器的卢旺达弯刀虽然是一种原始的低技术含量武器,在杀人效率上却远远超过了纳粹集中营的毒气室。
1998年,无论是出于内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美国总统克林顿前往卢旺达做了道歉。“他承诺‘决不’让卢旺达的悲惨命运重演。克林顿自始至终坚持,他和国际社会的错误在于对卢旺达悲剧情报的缺失,并非拒绝——事实却正是如此——制止种族屠杀。”
美国调查性报道网站mother Jones指出,“克林顿在卢旺达说:‘也许你们,尤其是那些失去了家庭成员的人在此会感到不适应,但是在世界各地,那些像我一样日复一日坐在办公室里的人们,过去并没有认识到你们被突如其来的恐怖灾难卷入的深度和速度。’”
“在克林顿极为必要,哪怕是姗姗来迟的道歉里,很遗憾地搀杂了这样一个不知羞耻的谎言。”mother Jones网站说。在大屠杀到来的前期,图西族相信他们能够得到联合国蓝盔部队的保护,许多本可以逃往邻国的图西族人错误地估计了形势,被貌似安全的假象迷惑而留在国内。
事实上,直到图西族人成立了反对胡图族政府小集团的卢旺达爱国阵线,并在大屠杀后驱逐了胡图人控制的政府,卢旺达都没能成为国际社会迫切关注的对象。《我希望通知你,明天我们将和我们的家人一同被杀掉:卢旺达的故事》一书的作者菲利浦·古维奇说:“当我听到了(国际社会)的道歉时,我非常震惊的是,卢旺达大屠杀的幸存者怎么这样宽容地接受了(道歉)?”
最新解密的美国档案证实,当时的克林顿政府完全清楚卢旺达事态的发展,却无视种族屠杀的暴行,至少对这些暴行的反应过于迟钝。美国中央情报局在1994年4月曾经简要地向克林顿汇报,指出图西族爱国阵线正试图“制止正在向南蔓延的种族屠杀”,而当时美国某部门正向美国国务卿沃伦·克里斯托弗建议“清除所有图西族反政府武装的最后解决方案”。
前美国国防部部长助理帮办伍兹的经历或许更能说明问题:克林顿政府上台初期曾指示五角大楼列出世界上可能爆发危机的地方,以供白宫决策使用。熟悉非洲事务的伍兹把卢旺达和布隆迪问题列进名单,但是,他很快接到了上司的指示:“我们并不在乎卢旺达或布隆迪发生了什么,把它们从名单中去掉。美国的利益不在那里,我们不能把这些无聊的人道主义问题和诸如中东、朝鲜等重要问题混为一谈。”
无论是作为大屠杀始作俑者的胡图族军政组织还是执行人,许多胡图族人在图西族建立的卢旺达爱国阵线获得军事胜利后纷纷逃到了邻国刚果。然而具讽刺意味的是,如梦初醒的国际社会此时却开始对人道灾难作出迅速而有力的反应,从一开始就源源不断地将大量援助物资径直送入由大屠杀制造者们建立和躲藏的胡图族难民营内,而不是送入劫后余生的图西族难民手中。
卢旺达现任总统卡拉梅的政权的确有理由不喜欢联合国的人道援助,正如《经济学家》指出:“(卢旺达爱国阵线)被认为通过入侵刚果来分散大屠杀受害者,进而利用位于刚果的营地作为基地进攻卢旺达,但在这个过程中的确没有必要杀死20万人。”
由于国家监狱人满为患。数以万计的大屠杀罪犯中,许多人由于缺乏证据将被释放。如果所有的罪犯嫌疑人都以联合国国际法庭的方式进行判决,卢旺达政府将无法负担沉重的监狱负担,因为胡图族民众参与大屠杀的程度极为广泛。
正如美国《波士顿环球报》指出的那样:“大约有500名罪犯被判处死刑,但是75000人还在监狱之中。在未来的数周内,大约有40000人有可能被释放。这些刚刚被释放的罪犯将会回到那些大屠杀和强奸受害者的群体身边,重新面对由基层民众为基础组成的、被称为“嘎卡卡”的民间司法系统的审判。“在那里,许多受害者将会出来作证”。
2000年4月,比利时首相万霍夫斯塔德曾就比利时当年没能阻止卢旺达大屠杀向卢旺达人民道歉。在4月7日卢旺达纪念活动上,比利时副首相路易·米歇尔又重申了道歉的三个理由,指出比利时以国家的名义道歉,代表的是人类的良知。米歇尔说:“卢旺达要实现民族和解,首先应得到外来角色的谢罪道歉。”为此,比利时还专门设立了援助遇害者家属的基金。
大屠杀之后的十年,国际社会对国际危机的一些作为令人鼓舞。英国部队制止了塞拉利昂可怕的内战。2003年,在刚果伊图里地区,联合国维和部队发现他们陷入了与1994年4月的卢旺达类似的恐怖情景:势单力薄、仅仅装备轻型武器的联合国维和部队无力阻止恐怖的种族杀戮。
欧洲没有选择离开,而是派遣了由法国领导的一支部队以恢复秩序,并取得了部分成效。”mother jones这样分析说。尽管西方国家干涉巴尔干地区带来了某种精神上的侮辱,但在“稳定欧洲的后院”的意愿中,北约的轰炸并非是受到在卢旺达无所作为带来的悲剧的影响。
随着内战的结束,数百万逃离家园的卢旺达难民十年前陆续从邻国返乡。大屠杀中的震撼经历让许多虎口余生的人在劫难后皈依伊斯兰教成为穆斯林,十年前卢旺达800多万人口中,全国穆斯林人口仅占1%,主要是在城市里做生意的北非人,大屠杀后,卢旺达穆斯林人口猛增到全国人口的16%。伊斯兰的发展是十年来卢旺达引人瞩目的新现象,它的根源在哪里?又给卢旺达社会提出了怎样的新问题?
《纽约时报》文章指出,在80万人被屠杀后的十年间,许多卢旺达人不但对政府、也对他们的宗教失去了信任。今天的卢旺达尽管依然是一个罗马天主教占统治地位的国家,伊斯兰教却成为发展得最快的一种宗教。许多群众出于对天主教牧师和修女在大屠杀中所扮演的不光彩角色的厌恶而脱离原有的宗教组织,改入了伊斯兰教。
“许多人死在教堂里,可是牧师却帮助凶手。”21岁的雅科布在1996年成为一名穆斯林,他说,“我不能再回去继续祈祷,我必须找到点别的东西。”现在的雅科布是每个礼拜五2000名在当地清真寺做礼拜的穆斯林之一。由于穆斯林人数太多,许多人不得不把祈祷用的垫子放在清真寺外,在正午灼热的阳光下祈祷。目前在卢旺达已经有超过500家清真寺,是十年前的一倍多。
《华盛顿邮报》曾经报道说:“国际人权组织审定了卢旺达的几处教堂,他们(牧师和修女)在大屠杀期间把接纳的图西族人都交了出去,眼看他们受到惨绝人寰的血腥屠杀。许多胡图族的神父甚至公开帮助和鼓励大屠杀。
设在坦桑尼亚的联合国国际法庭曾对许多天主教神父提出起诉,控告他们帮助刽子手屠杀图西族无辜的人民。2001年,卢旺达的原殖民国比利时的法庭也判处了两名逃到那里的天主教修女15年徒刑,同样是因为伙同胡图族当权者屠杀图西人。”
由于许多图西族居民在教堂内遭到屠杀,因此在卢旺达的几所教堂已成为惨案纪念堂。与之对照的是,许多图西族的年轻人在大屠杀最残酷的时候受到穆斯林的秘密保护。尽管没有精确的人口普查,但卢旺达的穆斯林领袖表示,该国的穆斯林人数超过了100万,是十年前的一倍多。
在1994年的大屠杀中,尽管出现了全民族参与的种族大屠杀,但是胡图族穆斯林却没有与执行大屠杀的胡图族民兵合作。他们认为他们通过宗教的联系胜过通过种族的联系。
“没有人死在清真寺里。”卢旺达穆斯林联合会执行秘书拉马达尼·鲁杰马说,“没有一个穆斯林希望另一个穆斯林死。我们对民兵进行了抵制,我们还帮助许多非穆斯林群众逃走。”
身为图西族的鲁杰马说,他的生命是一个陌生的穆斯林给予的。当时胡图族民兵正在追捕他,这个穆斯林将他藏在家里而逃过一劫。鲁杰马说,在卢旺达首都基加利郊外,有两名阿訇因为参与大屠杀而被逮捕,但由于缺乏证据,两年后都被释放了。
尽管伊斯兰教近十年获得了迅猛的发展,但没有人试图排挤掉从19世纪传入卢旺达的天主教的地位。由于历史悠久,卢旺达的天主教仍然占有统治地位。由于现在的卢旺达政府在身份上消除了过去殖民者强加划分的图西和胡图族身份,卢旺达国内的种族关系有了很大的缓和。如何让天主教徒和穆斯林在一个国家和平相处,将是这个国家不应忽视的另一个问题。
大屠杀结束后,法国成了杀人者逃避审判的避风港。英国《卫报》称,巴黎一家法庭近期裁定卢旺达前情报官员帕斯卡尔·希姆比康瓦犯下了种族灭绝罪。这是1994年以来,法国首次对20年前的屠杀参与者进行判决。
屠杀持续了100天,过程中从未受到国际社会的干预。屠杀开始一星期后,联合国反而把驻卢维和部队的编制从2500人缩减到250人。国际社会迟迟不肯为大屠杀贴上“种族清洗”的标签,因为那样就要求联合国作出有针对性的回应。
前任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称,他对于当时联合国的反应感到“耻辱”,并且希望这样的悲剧不会重演。